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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渣师兄终成受(重生 修真)——余梦丹华

    小清远再次拿出八宝酥,将上面沾的沙子小心地吹了吹,拍了拍,随后掰下一点塞到娘亲的嘴里,说道:娘亲你尝一尝,我给您买的,您最喜欢的八宝酥,好不好吃?
    眼前的人一动不动,嘴唇干裂,苍白没有血色,下巴上还缓缓滴着血,一点一滴,流淌着她的温度。
    娘亲
    啊!!!不!我错了,对不起,是我错了。我没有偷东西,但是我错了,我给他们磕头,把娘亲还给我好不好!我错了,娘亲,我错了,您答应我一声好不好?求求您,求求您看看我,求求您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我错了
    娘亲,求求您
    吃一口吧
    求求您了
    小清远抱着娘亲的头仰天痛苦,一遍一遍的哀求和忏悔,然而蒙蒙夜色,无人应答。
    眼前渐渐一片漆黑,声音也渐渐,渐渐低了下去,慢慢地闭上双眼,一切都在逃走,从他手里,从他身边,比如娘亲的温度。
    孩子,孩子,醒醒
    小清远缓缓睁开眼。
    夏日艳阳当空,清风拂动白云,一切都和往常一般。
    然而
    小清远猛地坐起来,却看见身边站着一位陌生的妇人手里拿着碗,然而身边再也没有娘亲的身影。
    娘亲,娘亲呢?
    小清远惊慌失措地看着那位妇人,瘦弱的身躯颤抖着,脸色苍白,嘴唇干裂,双颊凹陷,晕了两天饿了两天,再次醒来,一切早已不同了。
    你娘亲尸体都发臭了,我们已经埋到荒坟堆,你两天没吃再喝口水吧。
    小清远大喝一声,猛地推开妇人,不顾死活地冲出去,不可以没有娘亲,娘亲也不可以没有他。
    要去荒坟堆找娘亲!可是荒坟堆,在哪?
    小清远跌跌撞撞地跑到路口,看着分叉的路,想找个人问一问。
    然而
    人声鼎沸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沿街叫卖的摊贩。
    火树银花,人来人往。
    仿佛迷了路,头晕目眩。
    前面是宾客如潮的酒楼。身旁是络绎不绝的行人。身后是座无虚席的酒肆。
    往上是天,往下是地。
    天地之间,从此扰扰攘攘,这热闹,再也与他无关了。
    他是没有娘亲的孩子了。
    清清没有娘亲了。
    再也没有娘亲了。
    第59章 陆清远五
    那个小孩再也没有家了。
    娘亲死了, 从未见过爹爹,这世间只剩他一个人。或者,只剩下他一个人的地方, 根本不叫世间。
    陆清远站得很远,只是看着那个狼狈的小孩在大街上游荡,失魂落魄, 衣衫褴褛。
    那时他七岁,此后,街上多了一个七岁的小叫花子。
    往后一日又一日,朝朝夕夕,岁岁暮暮,不必再看也能回想起来,分外清晰。
    是怎么吃的饭, 怎么睡的觉, 怎么活下来,怎么挨的打。
    小清远坐在台阶上, 盯着来来往往的行人, 来一个便问一句:
    大哥哥,你知道荒坟堆在哪吗?
    呐,大姐姐,荒坟堆在哪呀?
    漂亮姐姐,荒坟堆该怎么去?
    能不能告诉我?大哥哥?大姐姐?
    陆清远站在台阶对面,只觉得心脏被一只手狠狠地揪着,全身每一根寒毛都在颤抖。从前的记忆太过深刻, 他从来都不敢去想起。只要偶尔不经意间触碰到了那根弦,翻江倒海的悔恨和痛苦便如洪水猛兽将他裹挟着,仿佛周身滚过刀刃,从灵魂到肉体都千疮百孔。
    如果没有买那块八宝酥就好了。
    为什么时光不能倒流呢?
    真的好想从头开始,能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
    夜幕将至,小清远踩着满是泥泞的破布鞋,来到他每晚都会来的小庙。
    在门口将脏鞋脱下来,赤脚踩在地上,诚惶诚恐地走进去。轻轻地,跪在菩萨前。
    双目紧闭,双手合十,虔诚地呢喃着。不是想要娘亲回来,不是求菩萨保佑,不是埋怨世人让他们不得好死。
    而是一遍又一遍地说着:
    观世音姐姐,我想回到那一天可以吗?
    我真的错了
    陆清远站在门外,看着磕头的小孩心里疼得厉害,仿佛再看一眼整颗心都要裂开。索性一转头不看了,径直走开。
    走进一条荒凉破败的小巷,脚下尽是淤泥和污秽。陆清远毫不在意,这种东西,他反正也见得多了。
    从庙外出来,心里沉甸甸地难受。这世上只有娘亲真心爱护他,为何老天如此不开眼,连唯一的娘亲都要从他身边抢走?为何娘亲这么善良的人没有好下场,而那些杀人的坏人作恶多端却逍遥快活?
    恶有恶报?呵,善恶因果,谁来裁决?老天爷?观世音?难不成他们是瞎了眼让好人不得善终?这世上,根本没有善恶有报,是非对错,活下来的,不,剩下来的才是有资格评判的人。
    心里千头万绪在交织萦绕,陆清远缓缓走着,低着头看着脚下的小石子。寂寥无人的暗巷,有一股凉风刮来,从耳边吹过,夹着穿越洪荒万古的声音,缠绕他心头。
    他听见了,嘴角扬起一抹餍足的冷笑。
    谁来裁决?谁是善者?
    唯有强者即为善。
    不,或者说
    强者无恶不作,亦是善。
    恶魔与神明,果实的两半。
    陆清远眼里闪着贪婪的血光,眼神阴鸷而凌厉,五官微微扭曲,是一种纵情之后的愉悦和快感。对力量的渴望,已经能让他幻想到,站在众生之巅是何等风光肆意。
    仿佛已经看清了脚下的路,小巷渐渐远去。陆清远走至巷口,突然凉风吹拂,几片花瓣徐徐飘零,落在他肩头。
    陆清远抬起头望过去,只见眼前白雾茫茫,十里桃花成林。
    一道白色身影站在花树下,衣袍翻飞,三千墨发如丝缠绕着发带随风而舞。身材修长,倾世绝丽,如玉山将倾。素净清俊,耀耀生辉,宛如临凡神祇。
    那人转过身,轻衫蹁跹,朝陆清远勾唇一笑。
    这一笑,天地都化了。
    陆清远一颗心扑通扑通的,就要从嗓子眼跳出来,怕那人笑话,便吞了口水咽下去。
    仿佛在心里下了一场雪,涤尽了所有污秽尘埃,方才的沮丧和阴霾都一扫而光,头顶的乌云也被赶走吹散了。
    从此天光放晴,春光乍泄。
    陆清远看着那人开怀大笑,好像,不论何时,不论发生了什么,只要看到他就想要笑,想大笑。
    那人站在树下,桃花落在他身上,衣衫飞舞。
    陆清远心急如焚,大步跑向他,仿佛穿越重重时光,终于找到了他,大喊了一声:师兄!
    两人之间仅有一步之遥,陆清远却突然停下来,站在他身前,张开双手轻轻地环抱着眼前的身影。
    不敢用力,不敢贴近,只能做出抱他的动作,嗅着鼻尖的空气。
    因为他知道,一用力,师兄就消失了。
    陆清远低着头,贴着沈孟庄的肩头,语气像是在撒娇,满腹委屈,又像是终于找回了心仪的宝贝,失而复得。
    只轻声呢喃了一句:
    师兄,你终于来了。
    忽而雾起,桃花退去,人影消失。
    陆清远慌忙地伸出手去抓住那抹身影,然而发丝从指尖流走,犹如一捧黄沙。
    白光乍现,眼前之景突然变化。
    陆清远本能地举起手护在眼前,白雾渐渐消退。周遭一片寂静,却突然响起靡靡之音,渐渐清晰,渐渐逼近。
    嗯唔不
    不什么?
    不不要
    陆清远缓缓抬起头,却被眼前之景吓得慌了神,脑袋一片空白,四肢也不听使唤,只愣愣地站在原地不动。
    太虚阁内,青烟袅袅,耳边充斥着发颤和带着泣音的喘息,掺着几分隐忍和克制,格外楚楚可怜。
    沈孟庄伏在案桌前,一袭白衫滑落到肩头,领口大敞,墨色青丝凌乱地铺了满桌。打湿的碎发粘在脸上,汗水混着泪水泥泞了整张脸。
    双手被发带绑着压在桌上,裸露的肌肤上尽是不堪入目的痕迹,青青紫紫,还有未褪去的牙印在渗血。
    不不要再动了
    沈孟庄深深低着头,咬着衣袖不愿发声。想推开身后的人,但全身都在发软。他所有的力气都被那人握在手里,他是一条任人摆布的鱼。
    站在他身后的那人,身着一袭黑色大氅,袖口、衣襟和衣摆上绣着金色蝙蝠纹,头戴金冠,熠熠生辉。衣衫齐整,身材颀长,威严之势不可撼动。目光如炬盯着伏在桌前的沈孟庄,眼里燃烧着难以言喻的兴奋。
    陆清远缓缓贴近,伸出手勾起沈孟庄的脖子,薄唇贴着他的侧脸摩挲。咬住殷红的耳垂,在他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惊得怀里的人不禁微微颤抖,眼里的泪涌出眼眶滴在桌面上。
    案桌前挂着一副画像,画像之人正是他们的师尊轩丘,神情严肃与平日一模一样,仿佛就要从画纸上跳出来指着他们破口大骂。
    陆清远掐着沈孟庄的脖子,逼他直视身前的画像。埋头在他的脖颈处啃咬,留下水光潋滟的痕迹。
    盯着肌肤上新鲜的牙印,陆清远心情大好,复又贴近吻了吻,在沈孟庄耳边轻声道:师兄,师尊看到我们这么恩爱,一定会很高兴的,你说是不是啊?
    话音刚落,两个人往更深处沉沦。沈孟庄咬着嘴唇轻声低吟,极力克制喉咙里的闷哼。
    陆清远看着他隐忍压抑,不情不愿的样子,心里突然起了更多的坏心思。他越不想便越要他做,这样多有趣。
    突然的用力和粗暴动作,沈孟庄惊得双眼睁大,眼角还含着泪,死死咬着嘴唇,指甲嵌进桌缝里被刺得满是血。
    陆清远掐住他的脖子,手腕隐隐使力,在他耳边既哄骗又威胁地说道:师兄明明很喜欢,为什么不叫呢?叫给师尊听听,让他知道我们现在很幸福。师兄叫两声吧,你平日在床上可不是这样的。
    闭嘴
    沈孟庄紧闭着眼,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
    陆清远看着沈孟庄嘴角扬起一抹得意和邪气的笑,他不恼,因为他知道沈孟庄的命门在哪。怀里的人是他的,从里到外,都属于他。
    冰冷的空气割在裸.露的肌肤上,沈孟庄的嘴唇被咬出血。他在风浪里起伏跌宕,在放纵和克制中深受折磨。
    陆清远突然抬起他的一条腿,惊得他浑身战栗。陆清远低沉地喘了一声,紧绷的弦突然断裂。他死死掐着沈孟庄,几乎是用尽全力要将怀中人嵌入血肉里。唯有激烈和疼痛,才能刻骨铭心。
    沈孟庄举起被绑住的双手,手腕上淤青和猩红交织,慌乱地推搡着身前不安分的手掌。
    不不要不要了
    陆清远舔舐啃咬沈孟庄的后颈,轻声一笑。突然听话地停下动作,缓缓离开。他故意磨蹭着,让食髓知味的地方放下所有隐忍克制,放弃一切抵抗来挽留。
    陆清远心满意足地伸出手,覆上盈盈小口,轻轻揉搓拨弄,笑道:师兄这里说要,说想要我,很想要。
    落花随风飘扬,飘飘然跌进水里。无力挣扎,无力反抗。残红任由寒水冲击裹挟,一点点下沉,一点点被吞没。
    在悄无声息的侵占中丢盔弃甲,在不容反抗的强迫中一败涂地。落红最后的抵抗在水下更深处逐渐瓦解,在飘荡,在沉沦,在迷.乱。
    所有的理智被荒唐地冲刷,沈孟庄在沉醉中盛放,又在屈辱中枯萎,反反复复,他如一个无处可依的浪子在风雨中徘徊。
    最终在狂风骤雨中,丢弃了所有尊严。
    细微的低吟声从喉间钻出来,被陆清远听得清清楚楚。他看着身前难耐的人得意地邪笑,雨打风吹摧残落红,在肆无忌惮地放纵,在随心所欲地索取。
    沈孟庄再也受不住这般折磨,双瞳涣散,仿佛整个人都被他拽进欲望的漩涡,不断沉浮。所有抵抗和抑制顷刻间崩塌,破碎的闷哼声在疾风骤雨中不断放大,所有体面和尊严都淹没在汹涌的情浪中。
    真切的渴望和羞耻将他紧紧裹挟,即使是在情爱当口,他也能抽出一丝理智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在什么地方。
    愈是想着身处何方,体内的躁动愈发不安。沈孟庄潮红的脸上既痛苦又沉迷,靠在陆清远的肩头上,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不停地往外淌。
    他似乎在怨恨自己的不堪与无力,在师尊的案桌上,对着师尊的画像,如此不堪入目,如此恬不知耻。
    而此时站在墙边的陆清远看着眼前纠缠的二人,惊得话也说不出。
    那个穿黑衣服欺负师兄的人是他?!不,不可能,不可能是他!
    陆清远看着沈孟庄痛苦的模样,心里不知是何滋味。他想救师兄,不想师兄痛苦。可是为何他听见师兄的声音,竟挪不开脚而且为何腹中隐隐难受
    身前的黑衣陆清远紧紧抱着沈孟庄,两人贴合亲密无间,却让一旁的陆清远有些嫉妒这个陌生的自己。
    正当他晃神间,沈孟庄靠着身后陆清远的肩膀突然侧头正对着他。
    满脸的泪痕,双眼迷离,眉头微蹙,仿佛是痛苦和折磨。
    师兄在哭
    陆清远猛然回过神,看着那张脸心里难受。他怎么会让师兄哭呢,他怎么舍得让师兄哭呢。
    那个人不是他,那个人是坏人。
    陆清远盯着黑衣的他,怒火中烧,随即大步冲上去欲将他推开。
    不可以欺负师兄,谁都不可以!
    陆清远大步上前,伸出手却扑了个空。
    再一转身,周遭场景突变,方才纠缠的二人此时却四目相视。
    大火隔在两人之间,沈孟庄身着一袭白衣,火苗爬上他的衣袖,肆意燃烧。
    陆清远惊慌失措,什么也顾不得了,发了疯一般跑向沈孟庄。
    几乎是同一时间,两人大喊道:
    不要!
    血火俱散,回头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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