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你再指我试试!”婆子提着裙子就往下冲。
今儿小贝被踹了那一脚,她可是知道。小姐和小贝,待她们素来亲近,如今老爷终于发了话把这些东西撵走了,她可不会手软!
宁婉婉母女瞧见这婆子这么凶,赶忙后退了几步,见那婆子只是吓唬她们,看她们笑话,宁夫人这才不甘心的将地上的东西都收了起来。
宁婉婉则没吱声,等宁夫人收拾好东西,就冷哼一声带着她往秦王府去了。
燕珺儿可是答应过的,会做她的靠山!
这厢,走得极慢的马车里,夏娆给燕诀看了自己手腕上划开的一道口子,小心翼翼道:“当时情况紧急,没了旁的法子,只能这样……”
“疼不疼?”燕诀问她。
“不疼。”夏娆见他不生气,才笑道:“这都是小伤。”
燕诀眉心狠狠拧起,想起她来王府遭的那些罪,将她往怀里一揽,才沉沉道:“京中的事越来越不可捉摸了,接下来这几个月,你尽量不要出门了。”
“妾身明白。”
管他呢,先答应着。
夏娆心里想着,却在下一秒听燕诀道:“便是我死了,你也不能出燕王府。”
夏娆眸色微闪,他在胡说什么?他怎么可能死?
可夏娆想是这么想,抬头瞧着唇角抿直成了一条线的燕诀,心思又沉了下来。
范公公入了宫后,立即去见了皇帝,但皇帝现在不断的呕血,昨儿还还是精神奕奕,今儿一头乌黑的头发都花白了。
太后坐在一侧,看着诸位太医们试遍了各种法子也不见效果,才看向范公公,道:“要你请的人呢?”
范公公将夏娆的情况说了,才道:“奴才特意回来请示皇上和太后,这世子妃,是不是使人抬入宫来。”
“抬进来……”
“不必了。”
太后想把夏娆弄进来,皇帝却先拒绝了。
范公公自然是听皇帝的,暗暗打量了眼面色不愉的太后,便悄然退了出去。
等他离开,太后才走到皇帝床边,看着一夜之间憔悴苍老了的他,道:“皇帝还担心燕诀不听话不成?”
“他早就不听话了。”皇帝咳嗽着,捂着嘴的帕子又咳出了一手血:“而且把希望寄托在一个小女子身上,朕也太无用了些。”
“如此说来,皇帝要早些将储位定下了。”太后道:“这一切,只怕也是储位之争惹出来的。”
皇帝一双眼睛变得阴鸷而嗜血。
很快,禁卫军统领宋扬便来了。
“皇上。”
“可查到了吗,这一次,到底是谁下的手?”皇帝寒声问。
宋扬看了看太后,皱皱眉,低下头来。
太后见着宋扬竟然在暗示事情跟自己有关,老脸一沉:“有什么只管说便是,哀家跟皇上乃是亲母子,难不成如今谁要害他,哀家不能知道吗?”
“是。”宋扬赶忙低下头,道:“微臣查到,这件事跟昨晚伺候皇上用膳的宫女有关,而这宫女,在十多年前,曾是秦王府的,后来秦王去了封地,她才阴差阳错的被调入宫来,伺候在了皇上身边。”
“秦王?”
皇帝惊愕之前,太后先眯起了眼睛。
秦王若是肯用这样的手段,早就用了,而且也不会留下线索还让宋扬查到。
皇帝此刻,却是信了。
不然为何今儿秦王府大婚,自己就恰好病倒?而且夏娆也是去了楼府,才忽然小产的。
若说这一切都是巧合,那似乎也太巧了一些。
“先将这宫女扣押起来,你再亲自带人去一趟秦王府。”皇帝苍白的脸紧绷着,目光微凉:“若是他肯交出解药,朕或许可以饶了他一命!”
后面这句话,是说给太后听的。
皇帝与秦王乃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可太后和先帝却一直偏疼秦王。后来若不是他自己凭借手段坐上了这皇位,坐在这位置上的人,就该是秦王了!
太后当然听出了皇帝的威胁之意,虽然不愉,可如今她也没有证据证明秦王清白,更不知道这幕后黑手到底是谁,只能闭嘴。
太后从养心殿出来,便黑着脸吩咐了身边的嬷嬷们:“三日内,皇上都与谁接触过,将名单全部列给哀家。”
“奴婢明白。”
嬷嬷应下。
虽然给皇帝下药,乃是抄家灭族的大罪,但后妃里,勾心斗角恩恩怨怨,太后见得多了,也不是没有可能是这些后妃在捣鬼。
而且最近,宸皇贵妃不是一心寻死么?
太后沉沉离去,一直在附近不远处长廊下等着的杨嫔才终于缓步走了出来。
跟在杨嫔身侧的嬷嬷嘴角露出几分笑意:“看来娘娘的计划是万无一失了。”
“是暗中有人帮了我们,我并不知道那宫女乃是秦王的人。”杨嫔目光冷淡的说着,既然有人帮了她,那就说明,有人早已察觉了她的计划,说不定还因此而抓住了她的把柄。
杨嫔目色沉沉的说罢,又瞧了瞧身边的人,道:“不过夏娆倒是成了计划之外,她居然称病没来。你再想想办法,一定要让她入宫来。”夏娆不死,她的墨儿便永远无法收心。
往后就算坐上这帝位,说不定还会因为夏娆,而对燕王府心软。
斩草就要除根这个道理,杨嫔在这几十年的后宫生涯中,早就清楚了,所以事到如今,不止夏娆要死,连带着燕王府和燕诀,也一个都不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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