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兴许,又冒出来了个需要迎娶公主的亲戚。”夏娆道。
这话一出,柔福怔怔看了看她,笑出了声来。
直笑了好一会儿,才道:“你这个人,嘴上还真是不饶人,那好歹是太后,亏得你也敢拿她打趣。”
“左右公主也不会去告状。”夏娆莞尔。
柔福瞧着她,笑了笑,才轻轻道:“当年她是给我下了药,又将我和驸马关在一个屋子里,我才不得不嫁的。如今她就算故技重施,我也不会再如了她的意,你且放心吧。”
夏娆眉心微跳,太后居然对自己的亲孙女这么狠?
“至于你嘴里的太后的亲戚,往后不可再提。那是太后的姘夫,若是话传到父皇耳朵里,燕诀都保不住你。”柔福眼底漠然的说完,将那平安锁又放到了夏娆手里:“既然是宸皇贵妃给你的,你就留着吧,没什么大用处,日后若是缺钱了,倒是能当几两银子。”
夏娆一边惊讶皇室八卦的劲爆,一边也不忘自己的任务。
看着起身要走的柔福,从衣袖里拿出一个白玉瓶子来,递给她道:“这是妾身自己做的解毒丸,除了见血封喉的药,一般的毒药就能解开,味道还是甜的,公主留着,当糖丸吃也可以。”
柔福脚步停住,侧过身看着笑盈盈没有半分害怕的她,微笑:“太后你也不怕?”
“妾身当然怕,不过妾身又不跟太后作对,妾身只是想尽力保护公主不再被这样下流的手段害了。”夏娆浅笑道:“而且受人之恩,便要忠人之事,妾身答应过皇贵妃。”
柔福看着她,眼神略闪了闪,伸手接过了她的药瓶。
“夏姨娘。”
“妾身在。”
“那我托你一件事,可以吗?”柔福说罢,从腰间解下了一块紫色的玉佩来,递给她:“这是先帝爷赐下的,虽是玉,却有先帝爷的召令,等同免死金牌,就连父皇也不得违背。”
夏娆没想到她随身带着的玉,竟这么珍贵。
可这样珍贵的嘱托,她不一定办得了,也没有余力去办。燕诀周围危机四伏,自己也成了不少人的猎物,她还要争取在年底离开……
“公主,妾身不过小小一个……”
“可你医术高明,我想若是找不到十年前的那位神医,那就只有你了。”柔福微微笑着,笑容里却带着些许难以言喻的忧伤。
夏娆看着她,心底好似有些么浮现了出来。
这满院子修剪整齐的鲜花,跟大公子燕萧那个落叶都无人清扫,花圃却打理干净的院落,那么的相似……
“治好燕萧……或是让他多活十年,都可以,而且不可以让他知道。”柔福没有避讳的说了出来,却也没有再说更多:“夏姨娘,受人之恩,忠人之事,我相信你这句话。”
夏娆压下心底的惊讶,望着被岁月磋磨,依旧温婉优雅的柔福,道:“我答应公主,不过这玉佩,公主留着吧。大公子也曾于我有恩,我本就是要救他的。”
柔福闻言,眼睛微弯:“旁人求都求不到这免死金牌,你倒好,竟不要。不过你的恩留着下次再还他吧,这是我欠他的。”
柔福将紫玉玉佩放到夏娆手里,便转身折了枝花圃里开得正好的虞美人,提步走了。
夏娆看着她略显得单薄寂寥的背影,想着一心等死的燕萧,抿起了唇角。
夏娆午膳前就从长公主府离开了,因为她还有别的事儿要办,至于聂茹苏,自然是留下,等着下午长公主府的人再送回去了,这样一来,旁人便正好看到聂府跟长公主府的关系。
回到别院,夏娆还没入府,就看到了也恰坐着马车而来的凌北墨。
凌北墨今儿朴素不少,墨青色的长衫,腰间挂着块上乘的羊脂玉佩,玉冠束发,邪气的少年郎,竟也显出几分浊世优雅的贵公子气息。
澜沧一见他,就皱起了眉,连忙提醒夏娆:“咱们爷今儿打扮得比十三皇子好看。”
夏娆扶额。
“小娆儿。”凌北墨负手走来,瞧见夏娆,扬起手:“小爷今儿这身如何?”
夏娆瞧见他这风流不羁的样子全部显露出来,只垂眸行了礼,道:“殿下可是来寻世子爷的?世子爷尚未回府。”
“我不见他,是上次答应了你的东西,如今来给你。”凌北墨笑着,便将一个小匣子给了夏娆。
澜沧听到凌北墨说什么‘上次’,立即上了前,道:“殿下许是误会了,姨娘怎么会跟殿下要东西?”
夏娆也没想到凌北墨会在府门口说这样的话,他是故意的吗?
夏娆见凌北墨看向澜沧时,略带着几分凉意的眼神,轻声道:“妾身虽救治过杨嫔娘娘,但妾身不敢邀功,这礼,还请殿下收回吧。”
夏娆把事情往杨嫔身上扯,这礼就显得不那么‘暧昧’了。
说完,夏娆径直就往院里走了去。
澜沧看夏娆并未为凌北墨的礼而心动,也稍稍安了心,故意吩咐门口的婆子:“爷一早吩咐让你们请绣娘来给姨娘量身的,人来了吗?”
“来了,在内院候着呢。”
“那就好。”澜沧应下,又回头朝凌北墨笑了笑:“殿下慢走。”
凌北墨瞧着手里的盒子,笑了笑,淡淡收回来:“听闻燕王殿下最近已经要交出兵权了,看来燕世子再往后去,日子会更加艰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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