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图坐在上上首,李惭恩立在他的身后。
下方,虎王庄三带着虎营的几个骨干坐在一边,庄明月和何伸、伏轶则是坐在左首。
所有悬虎寨的核心,都已经在聚义堂中。
“李图大人,今日您能到来,着实令庄三激动非常。您来的目的,庄三明白,所以,庄三也不说拐弯抹角的话,您直说,我们应该怎么做?”
庄三起身诚恳地开口。
庄三虽然是一介粗人,但却有不凡的目光,他深知,一直这样发展一个匪寨根本不是办法。
他早就已经在寻求出路,之前青城派的人主动上门,也是他的备选项之一。
加入一个武林门派,也胜过做一群土匪。
可是青松子和风静子的作为,让帮众死了归附青城派的心。
所以他此刻,非常希望得到一条明路。哪怕李图让他解散寨子,他也会毫不犹豫,因为他明白,纵然进入被解散了,如今的西南这些寨众也能活下去。
甚至能恢复当初的宁静生活。
其他首领也是一般注视着李图,都在等着李图的注意。
李图沉默了一下,扫了众人一眼,道:“如此说来,诸位的确是想要弃暗投明,绝无二心?”
“绝无二心!”
庄三斩钉截铁地开口,转头道:“诸位兄弟,我庄三是铁了心要听李图大人的话,如果哪一位不想的,尽管从账房中取了钱财,另谋生路!”
“大当家说的是什么话?咱们都是一起从京城来的,受李图大人厚恩,我第一个不会做忘恩负义的事情!”
“对!咱们都同意!”
“哪怕李图大人要让咱们去蹲大狱,我也认了!”
众人都是纷纷开口。
伏轶和何伸也是慨然开口。尤其是何伸,当初他回到罗水县,那陈霜儿款款相劝的时候,一颗心几乎要化了,但念着庄三的重情,才又回到悬虎寨,如今庄三都点了头,他压力全无,甚至隐隐然期待了起来。
李图见状,露出了一抹欣然之色,道:“好!既然如此,我李图就直言了,诸位已经建立了这样的家业,如果解散,也属浪费,以我之见,不如投身军伍!”
闻言,瞬间场中众人都是露出了一抹异色。
“军伍?”
“让咱们成为军队?”
“这感情好,咱们都是无依无靠的人,如果能建功立业,那是再好不过,可是朝廷,会收留咱们吗……”
众人都是议论纷纷。
投身军伍,无疑是一条康庄大道。
“李大人,我们都是穷人出身,可是当今天下,军伍的作风,可也比我们这些土匪,好不到哪里去……”
这个时候,庄三忽然开口。
俗话说:兵匪一家。
在这个年头,大军过境,和土匪过境没有什么区别,烧杀抢掠,几乎无所不为。
闻言,众人也都是一怔。
“对,当兵是没错,可是要咱们变成那种人,咱们可做不到!”
何伸第一个开口,他对官府深恶痛绝!
“如果是给朝廷做爪牙,去欺负老百姓,去打压咱们自己人,那我也不愿参与!我伏轶愿意离开!”
伏轶也发话了。
他们很清醒。
李图脸上的笑意却是更浓,道:“如此,甚好!”
他起身,肃声道:“我要让你们成为一只新军!你们不受任何人辖制,包括朝廷!我要建造的,是一只钢铁子弟军!”
“这支军队,战斗,要如虎如龙,团结一心,绝不养寇自重,绝不拖泥带水!”
“这只军队,归来,要与民为亲,绝不横行霸道,欺压百姓!”
“这只军队,不忠于皇帝,不忠于朝廷,而是忠于苍生,为苍生而战,为百姓而死!”
“这只军队的名字叫,百姓子弟兵!”
李图一字一句,字字威严!
瞬间,场中所有人都是一震。
寂静!
每一个字落下,都宛如钢铁响起。
场中的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了一抹震惊,向往!
百姓子弟兵!
不忠于朝廷,不忠于皇帝!
仅仅忠于苍生!
为苍生而战!
为百姓而死!
“干了!李大人,如果真的如你所说,我何伸抛头颅,洒热血,这辈子,跟定你了!”
何伸第一个起身,他热血上冲,眼中带着浓烈的向往!
备受激发!
这是他们从来没有听过的概念,从来没有过的想法。
但是,却能让他们从骨子之中,发出那种强烈的归属感。
只有这样的军队,才算是真正的军队!
“我也是!李大人,倘若真能建成这样的军队,我伏轶愿为其中一小卒!”
伏轶也高声开口,脸上写满了憧憬!
他们都是普通的百姓,都是因为走投无路,才到这一步。
曾经无数次期盼,期盼天下能有公义。
但是,没有。
曾是无数次等待,等待着朝廷的救赎。
可是,没有!
命运,必须掌握在自己手里。
此刻,命运的刀柄,已然出现在他们眼前。
庄三深深一叹,他忽然起身,朝着李图重重行了一礼,道“李大人,我庄三是个粗人,但是我知道,这样一只军队,绝对是举世无双的!我信你,我愿意跟着你,一起干!”
掷地有声!
“我陈三,也愿意!”
“没啥好说的,要是真有这样一支军队,死了都值得!”
虎营的各个骨干也直接开口。
李图凛然,道:“好!诸位将军,请随我来!”
说着,他大踏步地走出了聚义堂。
外面,无数的寨众还在等待。
“李大人,我们何去何从?”
“大当家的,你们决定了吗?”
“无论是怎么样,咱们兄弟们都接受!”
看到他们走了出来,场中的寨众纷纷开口。
“安静!”
伏轶一声高喝。
场中静了下来。
两千多人的目光,注视着上方的台阶。
庄三、庄明月、伏轶、何伸,四人紧跟着李图身后。
他们脸上都有光。
理想的光芒。
李图走到前方,目光从无数的寨众脸上扫过。
“诸位兄弟,虎王和诸位首领已然同意,从今日后,悬虎寨不再行打家劫舍的事情,而是为天下苍生效力!如果愿意留下来,一起为百姓出力,抛头颅,洒热血的,可以留下,如果是不愿意的兄弟,请账房立即安排,发了银子,送兄弟们下山!”
李图并未提及建军队的事情。
人多嘴杂,他要的是一鸣惊人的效果,他要将悬虎寨淬炼成一把锋利的利剑。
当出鞘的时候,就是西南易主之时!
第358章 利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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