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动了动,想将自己的手抽回来。
小容容?
谢容忙着将自己的手解救回来,闷声道:假名。
沉砚倒没太纠结这个,他见谢容挣扎的厉害,松了手,忽而道:臣的被子陛下盖着可还舒适?
谢容昨晚一气之下做了偷被子的傻事,这会儿光天化日之下有点心虚,勉强挺直了脊背,没敢说那被子还在角落吃灰,胡乱应道:还,还行。
他一边应着,一边转身往外走。
沉砚唔了声,脚步散漫地跟着他,继续道:臣今日换了稍薄些的衣衫,陛下若还有兴致,今夜便能撕个尽兴。
谢容刚走到菜园门口,闻言脚步一个错乱,险些自己绊倒自己。
他眼角瞥见守在一旁的燕九露出呆滞的神情,恼羞成怒,回头斥了沉砚一句:谁要撕你衣衫了啊!
他忍不住加快脚步,试图甩开沉砚。
沉砚腿长,不紧不慢地跟在后头,笑意压都压不住,从善如流:好,臣自己脱。
谢容:
谢容想把他到头种进泥地里。
不过最后谢容还是单方面决定暂时和沉砚和解。
因为沉砚说带他出去走走。
上回的出宫计划夭折在梨园,而谢容来相府这许多日,也没出去过,谢容想起某些事,毫不犹豫地同意了。
不过旋即又有些担忧:会不会被认出来?
他若是自己一个人还能低调几分,要是和沉砚一起出去
不用想那肯定是整条街上最亮的风景。
沉砚应了声不要紧,在一个木匣子里捣鼓着什么,谢容好奇地凑过去,看见了若干奇怪东西。
他半猜半蒙:这是什么?人`皮`面具?话本里那种从人脸上剥下来然后用特殊药水处理出来的面具?戴上就换了一个人?
沉砚反手将小暴君摁在椅子上坐好,捏住小暴君下巴仔细端详了几下,才道:是易容道具。公子少看话本。
沉砚轻车熟路地替谢容做简单易容。
谢容闭着眼任他摆布,讲话时也不敢大幅度动嘴巴,吚吚呜呜含糊道:易好看些
他才不要当沉砚的陪衬板!
沉砚被他念得头疼,心念一动,趁机完成了方才没能完成的事。
他不轻不重地捏了一把小暴君肤质细腻的脸颊。
这一招立竿见影,小暴君立刻消声。
好不容易结束,谢容在胆战心惊中睁眼,第一件事就是凑到铜镜面前,片刻后他松了口气。
算沉砚有良心。
沉砚并没有将他完全易容成另一个人,只替他简单修饰了一下五官,气质便完全不同了。
再换上沉砚不知何时准备的水蓝色衣衫,重新束了发,就彻底的从冷漠小暴君变成了充满鲜活朝气的少年。
谢容在铜镜前满意地点点头,对自己这新形象还挺满意。
沉砚说带他出去走走,就真的只是出去走走。
路上遇着了几回沉砚认识的人。
沉砚礼貌颔首算是打过招呼,而对方充满暧昧的视线在他们俩身上转了转,便留下一声意味深长的哎呀。
居然还真没一个认出谢容真实身份的。
只把他当沉砚早些日子从梨园带回来的小倌儿。
只有一个心思细腻的同僚走了一段路之后幡然醒悟。
等等方才那小倌儿怎么这么眼熟?
他当街站定,苦思冥想,半晌后他惊诧地瞪大了眼。
他想起来了!
这小倌儿的眉眼怎么就就和陛下有那么一丝丝的相像!
他发觉了这个秘密,震惊地往前走了几步,连自己同手同脚了都没发觉。
府上一个妻妾都无的相爷,在拒了陛下纳妃的圣旨后,突然带了个小倌儿回府上,百般宠爱。
这小倌儿还与陛下有几分相像。
同僚自觉自己发现了大秘密,他默默将不由自主张大的嘴合拢。
夭寿了。
难难道这道圣旨,并不是陛下的单相思?
自从人海中多望了你一眼。
从此我宠爱的每个人,眉目都像你。
只可惜身不由己,咫尺天涯,终究不能长相守。
同僚心头闪过这几句话本里常见的狗血桥段,忽觉心情复杂。
沉砚和谢容倒不知他们的一起出现即将引起什么样的风波。
他们俩随意散漫地走了一会,便莫名被人给拦住了。
拦住他们的是个醉醺醺的老头子,一头白发胡子拉碴,衣衫褴褛,拎着个大酒葫芦,摇摇晃晃从路边冲出来,目标准确地停在两人面前。
他冲过来的势头很猛,沉砚下意识往前一步,将谢容挡在了身后。
谢容被吓了一跳,退后了一步,但旋即便注意到了沉砚的动作。
不知怎么的,他忽然觉得心尖好像被谁揪了一下。
他唇颤了颤,最终还是没说话,抿紧了唇,小心地扯着沉砚的袖子,默不作声地从沉砚身后探出头来,看着那脏兮兮的老头子。
那老头子看着摇摇欲坠,说话是吐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浸透了酒气,声音倒是铿锵有力:贵人!算命吗贵人!
作者有话要说: 挨个么么啾大家!第17章 有个小可爱的采访评论笑出鸽叫 大噶快去康康她!
顺便好久不见的雪小豹带着松茸茸来探头探脑jpg。
~
雪豹在松茸的指定位置挖了个小坑,容他居身。
小松茸美滋滋地扭了扭细细的腰身,小声道谢:谢谢你呀。
雪豹看了他一会,没说话,继续出去觅食他得把这只松茸养胖了,才好下嘴。
他给松茸带了各种食物,有肉有草有果实,然而松茸在坑里扭来扭去,怎么都不肯吃。
雪豹有点生气,他板起了脸,吓唬松茸:你不听话,我现在就把你吃掉。
小松茸被他吓得瑟缩了一下,眼里立刻包了一汪水:我们松茸,只喝露水的。
他委委屈屈地补充:要未及落地的春雨,夏天凝在叶尖的晨露,秋风吹凉的甘霖,冬雪初融时的雪珠。
雪豹:
你们松茸,真是好难养哦。
第19章
算命能喊出来要命的架势,谢容也是无言了。
他见不少路人驻足望来,赶紧扯扯沉砚的袖子,示意低调点。
沉砚会意,见谢容没有拒绝的意思,干脆就近进了旁边酒楼,要了个雅间,三人一并落座。
白发老头面上七分醉意三分清明,他嘿嘿一笑:两位贵人想算些什么?
谢容眼底带着隐蔽的好奇,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
打着算命幌子招摇撞骗的人很多,然而按小说定律,会主动撞主角眼前的,一般都是隐藏的大佬。
特别是这种看起来落魄不堪的,很可能就是什么隐世高人。
谢容作漫不经心问:满大街的人,你怎么就找上我们了?
谢容本以为对方会故作高深,扯些上天注定一眼有缘之类的话。
谁知白发老头嘿嘿一笑,直言不讳:因为两位看起来有钱啊!
他晃了晃手里的酒葫芦,里头空荡荡的听不见水声。
老头面露羞涩,扭捏着冲谢容抛了个小眼神:哎呀呀,老头子囊中羞涩,没钱买酒喝了,贵人想算什么都成,不过算完了要拿酒来换,随便什么酒都行。
白发苍苍胡子拉碴的老头子露出这种神情。
这杀伤力有点大。
谢容唇角一抽,下意识回头看了眼沉砚,洗了洗眼睛,才转过头来继续问:那你以往都给别人算过什么?算的可准?
白发老头道:什么都算,可准了!
他掰着手指头如数家珍:前几年给一个小书生算,算他青梅竹马等着成亲的小姑娘要另嫁他人,果不其然等他中举回来,那姑娘都准备生二胎了
还给一个寡妇算过,算她家大黄狗近日要添丁,结果第二天那大黄狗就勾了个小母狗回来
谢容:
这都算的什么乱七八糟啊!
他对小说定律的信任摇摇欲坠,兴致失了一大半,正想喊沉砚走。
却见沉砚轻轻将茶杯搁下,温声问:那不知老先生可否给我们算一算?
沉砚将视线从那酒葫芦上收回来,摇响了手边的铃铛,小二闻声而来,替老头的酒葫芦里灌满了清冽的酒水。
白发老头酒喝多了,鼻尖一动就知道是什么酒,他神色微动,惊讶道:千金酿啊!
顾名思义,千金酿,千金才能换来的美酒佳酿。
白发老头这一葫芦,就需百两金了。这酒价,别说寻常人家,便是一般的权贵家也不会常喝。
穷惯了的谢容没见过这般大手笔,他本以为沉砚给的是普通酒水,直到听见小二灌好了酒来报价才反应过来,心疼地鼓了鼓脸颊。
白发老头仰头灌了口酒,砸了咂嘴,露出陶醉的神色:好酒
他回味了一会,终于摆正了神色,一双小却矍铄的眼在沉砚和谢容两人间转了几圈。
忽然诧异地咦了一声。
谢容被他咦的忍不住挺直了脊背,恍惚间有了种小说里常说的被看透来历的错觉,不由紧张了两分。
然后他就听见白发老头道:两位生来相克,缘尽于此,往后命途两分,各自来去,再不相干。
白发老头简单地说完这几句,捞起酒葫芦站起身来就要走:行了行了,老头子算完了,酒也喝了,就此告别。不过看在贵人给的酒好喝
他喃喃:往后若有需要,老头子再免费给两位算一次,西街百年榕树头下,找算不准就成。
谢容:???
他来不及细思老头前边的话,先错愕地脱口而出:你叫什么?
白发老头已经走出门口了,闻言转身,扒拉着雅间门,探头回来,咧嘴一笑:老头子叫算不准!
他大概也知道说完这句话很可能要挨揍,话音还没落完就一溜烟跑了。
剩谢容在雅间里目瞪口呆,片刻后气咻咻地瞪了沉砚一眼:你被骗钱啦!
沉砚神情从容依旧,没管跑路的骗子,也看不出气恼,仿佛对这事毫不在意。
只笑吟吟地安抚:公子可饿了?这家茶楼饭食不错,公子可要尝尝?
谢容被沉砚这钱多人傻的样子气得恨铁不成钢。
不过他和沉砚非亲非故的,也管不到对方身上,替沉砚生气了一会,就没辙了,摸了摸肚子,闷声道:饿了。
如沉砚所言,这家酒楼在京城里数一数二,菜肴精致美味,连小胃口的谢容都忍不住多吃了两口。
到最后他饱得动弹不得,瘫在雅间里的小软榻上慢吞吞地揉肚子:我吃撑了。
沉砚看着他几乎将面前一碟酸甜口味的小排骨吃了个干净,眉心微动。
他是见过小暴君以往的膳食的,多数清淡寡味,素食居多。
可近来观察了好几回,他却发现小暴君开始钟情于酸甜口。
突然想要退位,抱病不上朝,不再怕黑夜,不爱吃药膳,从口味清淡到偏爱酸甜,甚至敢孤身住进权臣府上,纾尊降贵去菜园子里折腾凡此种种。
若不是易容时趁机捏了小暴君的脸,确认那是货真价实的脸。
他都要怀疑小暴君偷偷换了人。
那么
究竟有什么能让一个人在这短短时间内变化这么大?
沉砚心里升起一个匪夷所思的猜测。
谢容吃饱了就容易犯困,此时他半眯着眼,懒懒地靠着软榻,毫无防备的模样。
心里却忍不住想起来梁庸平今天传来的信。
信里交代了苏秉之查御花园刺杀一案的结果当然这事在他拆信前沉砚就先和他说了。
说的话和信里不差分毫。
梁庸平说御花园里那刺客少年之所以动杀机,是为了替昔日好友报仇。
这昔日好友,就是谢容刚穿来时碰见的,那险些被原身挖了眼的纤细少年。
谢容当时一觉睡醒换了个世界,惊魂未定,根本来不及判断什么,只凭本能命众人退下。
他依稀记得当时梁庸平问他还要不要继续责罚少年,而他故作不耐烦地留了少年一命。
后来与沉砚一番交锋,谢容也忘了关注后续,直到今天才知那少年没被挖眼,却因过于恐惧,回了屋里没多久就自戕了。
自戕的方式还不太和平,血色满屋。
与他同屋的另一个少年归来看见,悲恸之下,决意替他报仇。
于是同屋少年买通侍卫,暗留匕首,本想借机刺杀陛下,结果半路来了个丞相。
他瞧见周围侍卫众多,心知刺杀恐怕难成,又临时改了主意,装作是听从了陛下命令去杀丞相,试图离间君臣两人。
当然后来还是失败了。
这表面上看着似乎也能说得过去。
可细思又觉得哪儿都是牵强。
特别是在得知苏秉之怀有异心的前提下,谢容甚至合理怀疑这刺客少年就是苏秉之搞来的。
谢容过往二十年都活的简单,最大的烦恼不过是挣钱给谢爷爷交医药费,以及明天不要挨饿。
哪里有牵扯过这样弯弯绕绕生生死死的事,想了一会,就觉头疼。
信里除了讲这些事,梁庸平还用约定的暗号给他传了个讯。
相可信。或可拢。
梁庸平劝他,沉砚可信,可以试着拉拢一二,在怀有异心的苏秉之彻底造反前,将沉砚拉入阵营,当作反击的手中剑。
谢容叹气。
梁庸平不知道这是权谋文,也不知沉砚是文中主角,或许只是看着沉砚平时的表现,得出丞相可信的结论。
可他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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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每天都想退位[穿书]——今夕故年(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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