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雅娴也跟着苦求:求公子给条活路
贵公子落难,无路可走,和嫂子哭成一团,跪在一个庶子面前,明明他们做错了事,顾停却感觉自己倒像话本里的反派了,逼良为娼,无恶不作,人人得而诛之。
可惜,他就是个铁石心肠的人!
我说过了,不可能!
这般狠心,倒也大可不必。
突然,殿中一个着深青文士长袍的青年站了出来,眉眼悲悯:不过一个可怜人,别无所求,只想要一处容身之所,王爷大可慷慨些,与你不过是抬抬手指的小事,在场所有人却都会记你的恩朝廷再蠢,也不会派一个这样的人在王爷身边做卧底不是?他仪态潇洒的拱手行礼,王爷大可放心,不必提防成这样。
顾停心内就呵呵了。
就是一个仙人跳逼婚的局,发现按头不行,他们不吃不这个亏,改升华主题,到政斗层面了?大家再装的一团和气,朝廷和镇北王的关系实际上就是很紧张,这种话说出来,不管你有心无心,都必须得谨慎回答!
顾停没说话。
除了话题到这层面,他不方便回应外,还有一点,他感觉这个人好像有点面熟
肯定不是这辈子遇到的,如果是他一定有印象,所以是上辈子?江暮云身边的人?
再仔细回想,细想当年这个时候的京城,顾停终于想起来了,没错,这个人就是和江暮云交往甚密,姓张,叫张世,好像是张家的人?
张家在京城也算比较特殊,世代武将,家中老将早年也是叱咤风云的人物,可惜后辈没太多出彩的人,要说厉害,放在普通人家绝对够看,可跟真正有能力的人比起来还是差的远,张家似乎筹谋转型,小辈里练武的仍然占大多数,但从文的也不少了。
比如这张世,就是正经科考,进的翰林院。
因为走的路不一样,张家比较低调,张世也很少提起自己身世,所以不甚熟悉的外人很少知道。
霍琰挡到了顾停面前。
这种时候,他当然不会让小东西承担压力。
他眉眼淡然:阁下如此仗义直言,敢问此事,同你有何关系?
文士长袍青年拱手为礼:在下张世,施雅娴乃是在下远房表妹。
霍琰眯眼:张家?云中张家?
张世落落大方,一双眼直直看着霍琰:没错,就是镇守云中隘口的张家。
云中张家!!
现场人大多不懂,顾停却倏的竖起了浑身的刺!年前战役,九原为何突然有险,全因北狄分兵借道而来,借的就是云中道!
六年前,镇北军为何三万英魂命丧,也是因为张家来援不及!
一次可以说是意外,两次呢?有了两次,就会有第三次第四次以及无数次!
顾停猛的看向尤贵妃,这盘棋下的够大啊,先用俞星阑,不管钉不钉得死霍琰,后头还有个施雅娴,两个你都能应付的来?再加上有私仇的张家呢?作为张家的远房表妹,施雅娴怎么嫁给宜昌侯府的庶子,护俞星阑行为是自愿还是其它,每一处每一处都有戏,你只要在意一分,事情就能闹出十分的大!
推人入局,杀人不用刀,这京城人的心思,可谓凶险至极!
尤贵妃眯眼浅笑,神色比任何时候都温柔从容,也比任何时候都挑衅张扬:倒也不必这么剑拔弩张,就是一件小事,她微笑看向霍琰,你看看你,这脾气和长相一样,都随了你娘,有什么话不能慢慢说?
顾停感觉更为微妙,记得上次进宫时,尤贵妃就提起了霍琰父母,说他长的不像父亲像娘,如今再次提起,可是暗意了什么?
尤贵妃和已逝王爷王妃认识?
不管是不是,他都感觉这针对的样子太过分,霍琰不可能对父母话题还心无波澜,尤贵妃一而再再而三,图穷匕见,接下来莫非还要以已逝王爷王妃打击霍琰?
真是让人恶心透了!
顾停知道自己有点没规矩,可他还是站在了霍琰面前:我就不让他纳小,他敢纳,我就吊死在他镇北王府门口,敢问犯法了么!
欺负我们家没人吗!
顾停一句话可谓石破天惊,大殿人们喷酒连连。
善妒可不是什么好词,贵圈夫人们个个努力,试图营造妻妾和平我最大度的样子,事实是不是那么回事,所有人心里都清楚,只是日子总得过下去,起码表面上维持出个像话样子,这个男人怎么可以这么大胆!
竟然堂而皇之在殿上放话,说我就是善妒,我就是不让男人纳小,怎么样,犯法了吗!
你是没犯法,可你所作所为所有人都会说嘴!
大家再一次仔细打量顾停,很漂亮的小公子,挺拔,俊秀,清隽,一双眸子清冽干净,又执着似火,站在殿上好像会发光一样
再看一边男人们和镇北王的目光,好像都充满欣赏,尤其镇北王本人,眼神一直粘在顾停身上,片刻都不曾离开,灼灼烈烈,似野火在烧。
难道男人们都转性了,都喜欢这样的人,不喜欢大度的了?
夫人们想一想,神情渐渐恍惚,也是,被这样聪明漂亮的小公子宣告霸占,说你一辈子都是我的,相当于在说我一辈子都是你的,这哪里是什么专横跋扈,这是告白!
这样热情的告白,谁不喜欢,谁不想要?
镇北王感情要激动,他不激动还是人吗?她们都要激动了!
尤贵妃紧紧捏着帕子,眼睛眯成一条线,声音很有些危险:顾公子,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顾停小脸绷得紧紧:九原跟京城不一样,男人们在前线打仗,可能这次出征,就再也回不来,过日子没法讲究,也讲究不了,大家只能珍惜眼下,好好照顾别人,也好好照顾自己,余生短暂,活就活得畅快淋漓,想要就是想要,不想要就是不想要,你心疼我,我便也心疼你,不需要理由,也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野是野了点,可如果向京城诸位学习,想要一个家,想要一种生活,必须得各种筹谋各种小心,按照对方的喜好改变自己拘束自己,太累了,我们做不到,时间也太久,我们等不及。
这话太直白,也太锋利。
在场人们忍不住心肝微颤,面色端凝。
所有人都知道,顾停这是剖白,也是话术,想要他们知道,如今拥有的一切来之不易,莫要无病呻吟,那些守护他们的人,肩扛刀兵,奋勇向前,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没时间想那么多花花肠子,能做到的,只有珍惜。
别人已经付出至此,你们又有什么脸在这里挑七挑八!
大殿气氛安静的吓人,霍琰突然对着建平帝,掀袍跪下:臣七岁上战场历练,至今十数载,从未后悔,也别无所求,此心之愿,不过顾停一人。臣不知这一生能多久,仍望和顾停一生一世一双人,以往不曾辜负任何人,以后也不想负了他,还望皇上成全!
一席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拒绝的那叫一个直白!
尤贵妃脸立刻黑了。
这种气氛
太子说话了:镇北王话也不要说太满,孤祝福你二人感情,任何真挚情感都有资格被祝福,可人生无常,总要为自己有些退路。
他既然说话了,二皇子也不会干看着:退路不退路不重要,镇北王,你可知今日此举,可是大大得罪了宜昌侯府?
这二人今日一直没说过话,这个时候跳出来,是圆缓气氛提醒霍琰注意分寸,还是什么其它?
顾停暂时还悟不出来。
所有人安静如鸡的大殿,一旦有人有动作就会特别醒目。
尤贵妃突然看到了小口喝茶的孟桢。再想起之前,试探给姑藏王赐婚一事,这位小王爷答应的很干脆这人极好看清,就是一个直白的人,拿话问他,他肯定也会直白的答。既然对选妻之事那么不在乎,对这种事的看法肯定跟顾停不一样,绝不会那么过激。
遂她稳了稳心神,看向孟桢:这件事,小王爷怎么看?
孟桢早就耐不住了,生气的很,要不是顾停一直暗暗给眼色不让他说话,哥哥还按着他不许动,他早憋不住了,听到这话当然立刻回答:还能怎么看?这姓俞的就该拖出去砍了!明明就是他的错,非要按着镇北王和顾停闹,只要眼不瞎都能看出来,你们却所有人都帮着他说话,一点都不公平!
尤贵妃:
骂谁眼瞎呢!你不是对这种事不在意的吗!
顾停看向孟桢,比了个喝水顺气的动作,让他别较真,别生气,气大伤身。
孟桢乖乖的深呼吸,抿着小嘴不再说话,可那一脸的不高兴不情愿,凭谁都能看得出来。
尤贵妃突然眯眼,心中警惕,怎么回事?她怎么瞧着这气氛不对劲,这两拨人是一伙的?她视线犀利的滑过孟桢,看看顾停,又落在霍琰身上。
顾停看到她眼神变化,就知道已经晚了,这事怕是瞒不过去了。不过戏能演到,让皇家笃定他们两府关系不好,已经算回本,接下来演还是要演,至于别人信不信,就是别人的事了。
尤贵妃冷笑:殿前骂人,姑藏王府小王爷,胆子倒是大的很呢!
顾停拱手:娘娘见谅,小王爷喝多了酒,说话不过脑子,还请莫要见怪。
这事孟策不方便出头,霍琰出面估计孟策也很难开怀,只能自己圆场,反正他招的恨多了,能顶住!
尤贵妃果然不再盯着孟桢,转而冲他冷笑:本宫还真是没看出来,顾公子戏演的不错,心眼这么多呢!
她算是全明白了,什么两府关系不好,就是故意的,这群人一直在演戏,从之前到现在!完完全全的骗过了她!那些所谓吵架,不和,只是为了安她们的心,迷惑并锁住她们视线,他们好趁机会悄悄办事!
弄出这个计划的始作俑者,没准就是这个顾停!
她眼神逼视:所以你们是不答应了?
是!
顾停斩钉截铁,再一次看向俞星阑:你之所作所为,是你贪婪心脏,是你痴心妄想,有今日之果,也是你咎由自取,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如果掉几滴眼泪就可以抵消,要律法何用!
我只是不想被你欺负,难道这也是错么!
他眼底倔强,似有泪光,视线环视周遭一圈,尤其那个刚刚说话的张世:别跟我扯什么歪理,镇北王忠心,天地可鉴!若他真有什么异心,还守什么九原,护什么京城,随便找个人朕手搞事不好么?我知道你们怎么想,歌舞升平的日子不舒服?酒池肉林的感觉不爽快?你们自己想要贪图享乐,便也以为别人也是这般想,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世间就是有这样一种人,他们胸有热血,肩扛日月,他们披荆斩棘,愿意为守护而战!他们心中有底线,脊梁压不垮,他们悍勇冲着敌人,刀尖从不会转向自己守护的土地!
他们嘴笨,不会说话,不会表功,可所有在这片土地上生活的人都应该记住他们!你,我,这殿上所有人,都应该记住!
顾停说完,和霍琰一起,掀袍直直跪到建平帝面前:草民知自己有错,不该在殿前如此放肆,愿受任惩罚!可草民忍不住,就是为我们王爷委屈,多年征战,一身是伤,不求有功,连想过平静一点的日子,都不配么!
第80章 你怎么那么坏!
话说到这份上, 无尽悲凄。
已经让英雄已经流尽了血,还要让英雄流泪么?如果天下的道理就是这样, 那人生还有何意义?
镇北王有什么错,顾停又有什么错, 摊上这种事不准反击, 难道要折断自己的骨头跪在别人面前, 八抬大轿迎进门?别人王爷之尊, 杀神一名镇在沙场,一年年抵御外敌入侵,不是为了受这种委屈的!
所有人蠢蠢欲动,想要跪下帮忙求情。
霍琰根本不必做什么, 只坚定在顾停身侧,态度已经很明确。
压力一点点绷出来, 气氛岌岌可危。
尤贵妃感觉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大势已不在她这边,小贱人好利的口舌,不但激起人们共情,话里也不是没半分威胁, 随便找个人联手搞事什么意思?细品之下, 余意无穷。
她扫了眼地上跪着,眼下已经全懵了的俞星阑实力不在一个层面, 这人已经输得彻底,救不了了。
建平帝终于发话了:朕富有四海,良臣难得, 镇北王国之柱石,失之不可,朕尚时常烦忧如何体恤,总觉不够,又岂容他人欺负?朕之臣子,朕不护谁护!
事情至此,朕也算听明白了,来去都是宜昌侯府自己的事,也莫攀咬别人了,姿态致此当真难看,宜昌侯府教子不严,闭门谢客吧,今年祭典之前,不可举客不可酒宴,谨言慎行好生反省,俞星阑即刻退下,做出此等丑事,若你是女子,都用不着朕发落,自己就活下不去,你心思脏诡,手段龌龊,害朕和全京城一起丢人,再容你不得,朕不要你性命,你自行远去,找一家庙宇修行,余生不可回京。
皇上不要我真的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啊!俞星阑吓的浑身颤抖,眼泪不停的流。
可惜建平帝不为所动。
尤贵妃也娇声唤了声:皇上
建平帝拍拍尤贵妃的手:好了,爱妃也不要多言,朕知你一向心善,宜昌侯府对你有救命之恩,你不好不照拂,可往昔照顾你都给足了的,早就不欠他们什么,此事更与你无关,怪不到你头上,不必自责。
尤贵妃帕子遮了遮眼,乖顺应是:臣妾都听皇上的。
建平帝又看向霍琰:如此处置,爱卿可还满意?
霍琰:臣不敢!皇上大恩,臣铭感五内!
你这位心尖宠找的很是不错,建平帝眼神滑过顾停,神情亲切的继续和霍琰说话,为你付出至此,你可千万不能辜负了人家,朕向来喜成人之美,顾小公子风华之姿,朕也很欣赏,这样,就随了他的愿,朕命你终生不可纳小,只有顾停一人,除非他死,爱卿可愿意?
根本不用看别的,只这一句话,顾停就觉得这皇上不是好人!
看起来是在成人之美,都是你们求的哦,都是你们自己表现出来的哦,朕只是信了,好心成全,可政局之上,哪会有这么单纯的帝王,哪会有这么单纯的场面?
霍琰应召带家人进京,带的不是祖母也不是弟妹,而是心尖宠,里里外外也给足了心尖宠面子,连亲都去求了,可这就是真的么?随便一个京城官员想一想,都会琢磨幌子的可能,建平帝不可能没半分怀疑,这一旨下来,直接把他们凑成堆,绝了霍琰后嗣的可能,以后不能找男人也不能找女人,想找,可以,弄死顾停这个心尖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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