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琰很镇定:现在不是演。
亲都求过了,明路已过,又势在必得,这点亲密再正常不过!
顾停冷哼:明明每一次人前都在演,私下还故意若即若离,美其名曰不想骗别人,说来说去,骗的不只有一个我?
很久,霍琰才道:对哦。
顾停:
您不会是现在才回过味吧?
霍琰立刻转换话题,指着不远处的糖葫芦:那个看起来做的不错,要吃么?
顾停心内冷笑,呵,什么威武睿智,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决胜千里的镇北王,这厮就是个憨憨!
一条路走完,饭也吃过了,顾停选择住到姑藏王府。
顾家不能住,客栈不舒服,如果现现在他还是心尖宠,可以勉为其难住到镇北王府,可霍琰非得求亲,闹的整个京城都知道,他再不要脸也是点羞耻感的,要住过去怎么想都有点别扭。
住到姑藏王府也挺好,可以盯着孟桢吃药,这娃身体底子不行,虚弱时不好好盯着,以后怕是难办,这样也有利于矛盾激化,镇北王和姑藏王不对付嘛,整个京城都知道。
住归住,别的事不能忘了干。
顾停仍然频繁出没于顾家的各种铺子,各种享受各种造。顾家一天没认错,一天没把这糊涂账摆平,就别想过去!
他总感觉家里对这事的态度很奇怪,站位十分不清楚,一定是被人利用了,可这个人是谁?他不知道,最近也没发现什么特殊之处,很想找出来。顾厚通不可能跟他说实话,冯氏也不会,那就硬着来,逼着他们说!
前段日子下来,顾家早被折腾的不行了,冯氏暗暗许出好处,各种鼓励,心理建设,这天顾厚通终于鼓起勇气,找到了霍琰。
顾停住出去了
霍琰:哦。
顾厚通:还花着家里的钱。
霍琰冷嗤:上元夜尊驾威风无两,本王以为,唯有父亲一职做的十分出色,才敢这么理直气壮,宠儿子些许银钱,难道不是应该?
顾厚通气就顶上来了:可那是我的钱!你就这么依着他胡闹?镇北王府没钱了么!
霍琰垂眼:所以你答应我们的婚事了?
顾厚通:啊?
霍琰:本王与王妃夫妻一体,本王的钱,自然就是王妃的钱,王妃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可若不愿做王妃
顾厚通打了个冷战。
这个问题,他不敢答。怎么答?答应了,顾停不听话不愿嫁怎么办?那小贱人离家出走惯了,从来都是随自己意愿,什么事干不出来?冯氏也不会答应。不答应,镇北王就不帮忙。
人家明摆着说了,顾停姓顾,是你家的人,花你们的钱应该,成了我的人,当然我来管,再不用你们操心。
问题是他们不敢由着性子收拾打骂啊,镇北王亲都求了,会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欺负顾停?
这路,怎么看都是死路啊!
霍琰:尊驾可以慢慢考虑,来人,送客!
顾厚通只能灰溜溜的回去
所以这一切,顾停并不知道,因为顾家没来找他。
他心里有点乱,还没有想清楚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宫宴就在明日,别人不可能没有后招,这宫宴,很有可能就是一场鸿门宴,容不得他想太多。
所有人都在忙,顾停想了想,叫人驾了一辆小马车,坐上去漫无目的走。
繁华京城,红尘人间,河堤柳垂,小户炊烟。天很高很蓝,风有点凉,却不会有割面的寒。不知走了多久,慢慢的,四周变得安静,薄薄春色缠绕在暮光里,远山如黛,斜阳温柔。
顾停的心一点一点,跟着静了下来。
不知不觉间,走到了之前来过的地方。
本来顾停是不认识的,会觉得熟悉,认出来,是因为不远处那座孤坟,还有坟前的红裙女子。
顾停认真想了想,今天好像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那坟看起来也不像新砌,怎么红裙女子总是过来祭拜?
和上一次一样,他本不想打扰,可环视周围
这里很空旷,并没有看到一辆马车,这姑娘现在在这里祭拜,稍后怎么回去?可别再像那天一样,招来无良混混,最后再吃了亏。
左右无事,他想了想,干脆在一边坐了下来,边赏夕阳美景,边想着自己的心事。
直到光线转暗,天色太晚,他才发出明显的脚步声,走了过去。
逝者已矣,夫人切莫忧愁伤怀,坏了身子。
或许是他的脚步声和距离感让人安心,或许是这安慰太过温柔,红裙女子并没有介意,素白手指将杯中酒洒下,浅浅一叹:是啊,死了的人没心没肺,只有活着的人会伤心难过。
那一日距离太远,顾停只是隐隐觉得这姑娘好看,而今仔细一看,她不只美,还很有气势,骨相惊艳,眉眼五官无一不好,尤其一双眼睛含波潋滟,极有灵慧之气,可她不爱笑,眉梢眼角透着冷意,减了艳色,添了气势,很有一种锋利感,十足是个冰美人。
冰美人说的话有点微妙,顾停想了想,问:恕在下冒昧,不知这坟里是
女子嘴唇微动:亡夫。
顾停拱手:在下失礼。
女子唇角牵动,带出几分自嘲:有什么好失礼的?他就是不要我了,弃我而去,我的日子还不是得过下去?
她目光落在没有碑的坟上,似乎能透过这座无声无息的土包,穿越那些岁月,看到什么人。
她看起来像在骂人,顾停却觉得,她的眸底,似有寂寥之色,便出声安慰:夫人通透灵慧,弃你而去是他的损失,前方岁月悠长,你定能碰到更好的人。
女子眼帘垂下,声音微哑:不会了,世间不会有比他更好的人。
顾停感觉这女子有点奇怪,貌美,有气质也有气势,锋芒不敛,看起来就是个很聪明的人,观她周身打扮,定也是不俗之人,孤身在此,怎么感觉都有点微妙。
而且她看起来很嫌弃坟里的人,实则在难过,她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失去的那个人。
也许是暮色惑人,也许是今日心情都不好,顾停并没有走开,又问: 你们在一起多久?
女子指尖一顿:我十岁,就认识了他。
她现在看起来二十多岁的样子那就是至少十几年了?
顾停垂眸:那他一定很喜欢你。
嗯?女子第一次抬头,和顾停对视 ,为何?
顾停微笑:夫人有没有听到过一句话,叫夫妻相?两个人在一起久了,会越来越像,你对自己高要求,必然是对方对自己也高要求,男人性格不同,喜欢的姑娘不同,可聪明,美貌,气质与众不同的姑娘,所有男人大抵都会欣赏向往。或许过往时光中,你为他做出过很多改变,但更多的,可能来自于他无意识的带领和引导,现在的你,他一定很喜欢很喜欢,一定非常遗憾不能陪伴。
女子摸了摸自己的脸:你是说我长成了他最喜欢最欣赏的模样?
顾停:岁月缘浅,过往却深刻,所有时光成就了现在的你,铭心刻骨没什么,忘不了也没什么,始终记得继续往前走就好。
女子有些惊讶:你的意思是,我不必放下?
顾停微笑:若放下更痛苦,不如负重前行,人们都在长大,谁没点舍不得丢下的东西,谁心里没点说不出来的重量,谁没在负重前行?有时候太计较太在意,会丢了本心,坚定的往下走,岁月会告诉你想要什么。
女子终于起身,朝顾停福了个身:多谢。这些年来,我听到最多的话就是劝我放弃,不要再想,公子这番话倒是头一回听。
顾停拱手回礼:我也是随口说说,有些事不存在什么感同身受,夫人有自己思考就好。天色已晚,我观夫人似乎没车,可要在下送你一程?
女子眼梢微扬,似乎对他非常感兴趣:你?
顾停又笑:夫人不必担心,来此前之前,我已通知过家人,稍后有人会来接我,前方马车,夫人尽可取用,不必顾虑。
多谢。
女子接下这份善意,素手理理裙角,走向马车:公子教我珍惜,自己也要珍惜才是。流年易逝,望珍惜眼前,前路方才不负。
顾停心中微动,目送女子离开,感觉这位夫人有点奇怪,却也有点可爱。
马车刚走,一骑枣红马御风而来,远远的顾停就看清楚了,是霍琰。
他伸手打招呼:来的这么快?
霍琰皱眉:出来怎么不叫我?
京城很危险的。
看着他的脸融在夕阳余光中,眸底掩不住的担心,身后还站着孤坟,顾停突然不想想那么多,伸出自己的手,笑了:愿和王爷共乘一骑,不知可否?
霍琰呼吸微紧。
当然。
下一刻,他拉住顾停的手,将他放到身前,用披风牢牢遮住:驾!
马儿很快,风很冷,这个人的胸膛却很热。
也许所有一切都不需要顾虑,不需要多想,跟着这个人,一步一步,坚定的往下走就是了。
红裙女子回到京城,就谢过顾停的车夫,请他自行离去,转身走过路口,回了自己的家。
而门口一辆金铃香车正好走到,竟是一路跟随,一直未曾远离。
东家回来了。
门房恭恭敬敬的打开门,管家迎出来,手里抱着一堆账本,小声和她汇报。
京城里,寸土寸金的地界,这里竟是座五进的宅子,内里亭台楼阁无一不有,装饰也尽善尽美,透着奢华,京城里的官家或许都没有这份享受。
这趟生意,东家准备和谁做?
女子走到厅中,接了盏茶:顾家,顾停。
啊?
老管家十分惊讶,为了这单生意,他查过京城生意场上所有可能的人,人头算熟,然而要不是心尖宠这件事风头太盛,他都不会知道顾停这个人。
可他不是生意人!他有点着急,东家是不是说错名字了?
女子不疾不徐的喝茶:不是开了间药膳铺子?会开铺子,在做生意,就是生意人。
老管家更着急了:那东家岂不是赚不了钱了?
这么扶别人,嫌钱咬手么?
女子柳眉微挑,眼底聚有暗芒: 我叶芃贞要做什么,赚不赚,赚多少,谁敢异议?
厅内立刻无声。
那当然是不敢插嘴的女财神之名,天下谁人不知?
也不知那位顾停公子做了什么,这么投女财神的缘,马上要发大财啊
第77章 舌战群雄
宫宴设在傍晚, 除了皇家,所有人都得提前准备入宫, 下午就得成行,顾停四人也一样。
这中间出了个小插曲, 孟桢走路的时候没站稳, 不小心往前跌倒, 当然被他的护卫接住了, 人一点事都没有,没磕着也没碰着,衣服就不行了。
他踩到了衣角,呲啦一声, 为赴宫宴准备的礼服开了线,需要补一下。
顾停和霍琰就先行出发了。
这样也挺好, 姑藏王不在, 宫宴焦点几乎全在镇北王身上,遇到刁难是显而易见的,孟桢和他们一起进宫,一起落座, 定也会同时被针对, 晚去一点,大家错开, 他们调开大部分火力,孟桢就能轻轻松松,不必动脑子了。
当然, 大家也没指望他动脑子,只要他能开开心心,身体健康,比什么都好。
走出去没几步,顾停发现霍琰眼神直直的看着自己,摸了摸头发检查了检查衣服,好像都挺好,没乱
怎么了,这么看我?
他无官无爵,穿的不是官服也不是朝服,就是最简单的文士长袍,交领,束腰,浅浅的天青色,暗绣有银纹,可一样的衣服不一样的人穿起来,观感大为不同。
他唇红齿白,肤色白皙如润玉泽,与这浅浅天青色相得益彰,整个人似乎蒙了一层珍珠辉芒,气质越发出尘,年纪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脱去少年人的青涩,还未长出成年人的厚重,肩膀平直,腰线利落,有一种特殊的挺拔感,似翠竹临水,清隽秀雅,如谪仙临凡,可远观不可亵玩。
这样的小东西,是他的。
霍琰蹲下,给顾停理了理挂在鞋边的衣角:停停很好看。
顾停脸刷的红了:什,什么啊
能不能别叫他停停,孟桢天天开玩笑也就算了,怎么堂堂镇北王也这么不讲究!
霍琰起身,帮他理并不怎么乱的领口,眼神暗下去,又深又沉,声音也有些微哑,带的似有似的欲念:别撒娇,我会受不了。
顾停:
谁跟你撒娇了?你是不是有毛病!
对方修长指节在自己颈间微动,他能感觉到熟悉的粗糙,和微烫的温度。习武之人就是不一样,火力壮,不管什么时候似乎都有暖透人心的力量,和怕冷的他完全不同,还有手指上的粗茧,但凡接触,总会撩起起淡淡痒意
我,我自己来!
顾停拍开霍琰的手,红着脸往前走。
前生今世,他对自己相貌一向是满意的,也从来不怕别人看,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霍琰总是心里有点虚,总是想避开,这人的眼神太炽热,太浓烈,卷挟着不知哪来的无边无际的野望,仿佛一头不知满足的凶兽,不能给出任何东西,只要给一点,接下来必是无穷无尽
霍琰知道小东西害羞了,也知道有些事适可而止,还没有成亲,不着急,是他的,跑不了。
二人很快到了皇宫。
往里走,宽阔道路总算不再漫长寂寞,空空荡荡,有了人气,衣着华贵的人们三三两两,间隔不远,缓缓走向大殿。
今日宫宴,镇北王几人是主角,自然也会有陪客,宫里话透下来,各朝廷官员以及内眷夫人不敢耽误,早早准备好了,今日傍晚前入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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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北王有个心尖宠(重生)——凤九幽(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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