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半天,顾停脑子反应有点慢:你怎么
在这里,不是追甘四娘去了么?
差点说出口的时候,牙齿不小心咬到舌头,剧烈的刺痛也提醒了他,这话不能说!他不知道大胡子就是镇北王霍琰,也不知道霍琰刚刚在哪里干了什么有什么目的!
及时刹车,顾停点了点头,承认想抢回东西:嗯。
等着。
顾停回过神,眼前已经没有人,没有夜贼也没有霍琰,刚刚的一切真的是存在的么?
他掐了把自己胳膊。
疼疼疼
看来是真的了。
他是没力气再追了,那本书大约和他没缘分,算了。
卸下全身力气,靠着墙,顾停深深呼吸。要不是今天下雪,地上湿滑,他现在肯定一屁股坐下,谁叫都不起来。
不过霍琰速度是不是太快了点?事情搞定了么?甘四娘追上了么?
霍琰速度的确非常快,顾停还没腹诽完,他就回来了,左手拿着那本《郦人行》,右手掌心是簪子,玉佩,还有他腰带上扣下来的宝石,大概那贼身上的东西全被他拿回来了。
失而复得太过惊喜,顾停一看眼睛就亮了,直愣愣盯着那本书,霍琰误会了?以为这书是他的?
也行啊。
谢谢
顾停上去就拿书。
霍琰却收回了书,视线掠过对方白白软软的小手,晃了晃手里的东西:想要?求我。
顾停愣住。
霍琰走近,眉梢压的低低,眸底满是兴味:你该不会以为我一点都不记仇,那么威胁过我,我还能随随便便就帮你吧?
顾停:
不,不然呢?
霍琰:这可是我拼命抢过来的宝贝们。
顾停:
骗人!
拼哪门子命?一个小夜贼用得镇北王拼命?你头发丝都没乱一根,跑来跑去一盏茶都不到,呼吸都没乱,你说你拼命了?拼了对方的命吗!
顾停看着近在咫尺的东西,第一回 想骂脏话,太坏了,这人真的太坏了!他根本不是镇北王吧?镇北王不可能这么混蛋!
不要啊,那我收起来了
要!顾停立刻抓住那本书,求你。
霍琰挖了挖耳朵:你说什么?声音太小,我没听到。
求你了!顾停瞪着霍琰。
霍琰这才把东西一样一样还他。
顾停感觉气氛有些微妙,霍琰似乎对他很感兴趣,谈不上喜欢或讨厌,有些特殊的纵容,或者说,观察,为什么?
他好像很相信他。
一个位高权重之人,随便轻信一个人,会变得很危险,霍琰自己不知道么?
想不清楚,脑子被冻得也有点傻,顾停没再停留,拿了东西就跑了。
霍琰看着少年远远跑掉的背影,唇角微微勾起。
小东西很清秀,连背影都比别人好看,就是好像吓傻了,记性不好,玉佩忘了拿走。玉佩在他掌心显得很小巧,莹莹有光,玉质不是上好,以往他一准看不上眼,现下竟也觉有几分可爱。
算了,有空还他吧。
第二日清晨,城门一开,就有了镇北王回城的消息。
北狄并未撤兵,今年的仗不算打完了,但对方大将不是死就是伤,总需要时间调整,多了不敢说,十天半个月的安定总是有的,遂霍琰回城不是秘密,也不需要是秘密。
尤大春很快听说了,立刻召集心腹商量,怎么给镇北王下绊子,怎么提防镇北王抢功,打仗他都还没占上便宜呢,他这抄了个北狄暗探点,镇北王倒回来了,要说一点猫腻没有,谁信?
百姓们也很热闹,战事紧是紧,可这么多年哪年不是?只要王爷人好好的,什么都不是事!他们现在最关心的问题是王爷孤身多年,好不容易接接地气像个正常人了,心尖宠什么的,王爷什么时候接进府啊?
北华巷深处,徐樱兰也按捺不住了。
他回来了?现在回来了?不行她得去趟王府
表弟薛青并不赞同,拉住她:表姐,王爷身边有人了。
徐樱兰很不高兴:你听谁瞎说的?
大家都这么说啊,说王爷有个心尖宠,姓顾,疼的不行,你别闹了。
徐樱兰脸立刻黑了。
全城都在传的事,她怎会不知?可那姓顾的不过是个男人,能干什么?是能做饭伺候家小,还是能生孩子?
可也不能惹王爷真生气
她看了眼窗外,贝齿咬唇,有些犹豫。
第20章 危机感
镇北王回城的消息传开,全城热闹。
九原是抗击敌寇第一线,大战在即,人们还能有这样的精神面貌,全因镇北王,这男人好像定海神针一般,哪里有他哪里稳,魔力非凡。
顾停很佩服。
天一亮雪就停了,天气仍然很冷,滴水成冰,可积雪白白的,厚厚的,堆在屋檐街角,有种憨憨的可爱,就像这九原城的百姓。
董仲诚问:战事看起来很顺利,许年前就能停,药材还要收么?
顾停看着窗外的雪,没有回神。
昨夜那本《郦人行》总在脑海里,挥之不去。那是一本游记,无主,来处不可考,未闻名前一直在各种书铺流通,内容只是山水景物描写,词藻华丽,对仗工整,意境非凡,读着它似乎能看到山川壮美,河烟秀丽,极有画面感,可它到底有什么用,让所有大人物都在抢?
顾停连夜翻了好几遍,什么都没看出来。
到底还是缺乏线索,顾停认为困难只是暂时的,决定把书藏好,留待以后慢慢观察
少爷?少爷?
顾停回神:抱歉,董兄刚刚说了什么?我没听清。
董仲诚以为他昨夜睡得不好,精神不济,笑了一下并不介意,将自己的话重复了一遍:战事看起来很顺利,许年前就能停,药材还要收么?
顾停眼神微顿:要。继续收。
上辈子,九原大乱就在半个月后,边境战场形势反复,有好消息也有坏消息,这场仗打的极为艰难,一直打到了上元节,才以大夏胜利,镇北王家眷及帐前四将全死告终。
可别人不知道。
他其实也不明白原委,不知道怎样提防,眼下能做的只是力所能及的小事,尽可能多的打探情报,希望可以来的及,能帮得上忙。
以后的日子注定难熬,霍琰
你可一定要撑住啊。
顾停执壶,给自己和董仲诚续茶:柳姑娘的病好点了么?
多谢记挂,董仲诚一提起夫人眼底就满满都是温柔,她就是前些日子担惊受怕闹的,大夫看过,这两日已然好了很多,只是失去的胃口,需得慢慢补回来。
顾停点头:正好今日有闲,我煮一锅汤,你给柳姑娘送去吧。
董仲诚激动的脸有些红:哪好劳烦少爷亲自动手?
不必如此,顾停挥挥手,孟桢也要喝,我脑子里东西太多,正好煲煲汤,静一静。
董仲诚一揖到底:那我就厚着脸皮受了,多谢少爷。
药膳这活儿看似简单,实则不简单,料对了,顺序火候对了,好像味道就不会错,可人不一样,做出来的东西就不一样,效果也不一样。顾停愿意为他费这样的心,他没办法不感激。
镇北王府,霍琰回是昨晚回的,势却是今日造的,除了心腹护卫,没人知道。王府主人回来,阖府下人欢天喜地,个个顶着笑脸,连脚步都透着轻快。
霍琰先去正房拜见祖母蔺氏。
祖母,孙儿回来了。
蔺氏看着跪在地上,只露个后脑勺的孙子,想要站起来扶,又不得不克制,指尖微微发抖,可见有多激动,这般激动,说出的话却很冷静:起来吧。
霍琰站了起来。
蔺氏上上下下认认真真打量了孙子一遍,见哪哪都没伤,仍然很壮实,精气神十足,这才缓缓叹了口气:大军交战之际,家中少回,万一前线因此变故,你多少罪都不够赎的。
前锋小将韦烈从霍琰身后蹿出来,一个小翻身端端正正跪到蔺氏面前:老祖宗您就放心吧,王爷是想您啦!还想家里的菜,仗打久了,什么都馋,夜巡我都看到王爷啃手指甲了,梦话说要吃酱肘子,烩三鲜,羊肉大葱包子,韭菜猪肉饺子他都快馋死啦!
霍琰:
那是我爱吃的么!
方才压抑笑颜的蔺氏见到他立刻喜笑颜开,拉着手把人拽起来:你这猴儿,多大了还这般调皮?好好好,都给你做,饿不着你!
韦烈窝在蔺氏怀里,悄悄朝霍琰眨眼。
霍琰面色不变:规矩呢?
哦
韦烈重新老老实实跪好,给蔺氏磕头:前锋将韦烈,给太王妃请安
蔺氏看看韦烈,再看看孙子,眼睛止不住湿润:好好好,回来了就好
等下人上了茶,情绪平复,蔺氏轻轻拭了拭眼角,看向孙子:烈儿性子跳脱,从小在府里,天天追在你后头跑,你又不是不知道,做什么老说他?他祖父父亲都随着你爹阵前抗敌牺牲,从小没个人撒娇,在我这松快些怎么了?你这做兄长的也不知道多让些。
韦烈已经不客气的坐在一边吃果子了:就是就是!老祖宗你快点训他,告诉他我要在王府赖一辈子不走了!樊大川夏三木翁敏他们也是,都想您想的不行,这回特意叮嘱我给您多磕几个头,再带点好吃的回去,他们这回回不来,等仗打完了,再好好回来陪您过年!
蔺氏眼睛又湿润了:哼,都是不让人省心的,一个个在王府跑着长大了,出去了就不着家,他们身子可还好?可有受伤?冬天这么冷,大川还剃着光头?三木是不是总蔫坏欺负你们?敏哥儿还是随时手里拿着书看么?得告诉他,走路时可不行,没留神可是会被拌倒的
韦烈蹭着又给蔺氏磕了个几头:您放心吧,都好着呢,北狄那点兵算什么,连我们油皮都伤不着,一个个壮实着呢!
蔺氏目光柔和:好好好这样我就放心了家里也都挺好,我这把老骨头还罩的住,你们在外头累,都别挂念,好好做事,保家卫国,我们大厦的疆土,可不能让
妹妹霍玥带着弟弟霍玠慢了一步,也到了大厅。
霍玥今年十一岁,还未长开,有些过瘦,显的手脚修长,眼睛特别大,像会说话似的充满灵柔之气,看向霍琰的目光充满孺慕,行礼也像模像样:给兄长请安。
仿佛眨眼不见,妹妹就长大了,像尊漂亮的琉璃,美好又不可碰触,霍琰犹豫要不要扶,最后只淡淡嗯了一声。
给,给兄长请安。
霍玠今年六岁,还是个没长大的小包子,见兄长肃着脸不笑,有些害怕,悄悄往姐姐背后躲了躲。
霍琰就不满意了,男孩子这么胆小像什么样子?
你过来。他沉着脸,朝霍玠招了招手。
霍玠更害怕了,大眼睛里开始蓄泪。
霍琰:
他竟然还敢哭吗!
韦烈蹿过来,抱住霍玠就往天上扔:来玠哥儿飞飞飞飞
把小孩抛出又接住。
霍琰以为这个弟弟会吓到哭,没想到小包子非常开心,一点都不怕摔下来,仿佛这般冒险是多么自在又舒服的事,高兴的都嚷出来了。
袖子被晃了晃,霍琰低头,妹妹霍玥看着他:哥哥回来,弟弟很开心的,他现在已经开始学《论语》,家中兵法典籍,简单些的在尝试看,每天都随着武师傅扎马步,能尝试拉一石的弓了
霍琰摸了摸妹妹的头,眼神温煦:你乖,哥哥没生气,方才只是想和弟弟亲近。
亲近一点,教教他霍家的男人不可以胆小!
哥哥真好。
妹妹抱住霍琰胳膊,笑容温暖又治愈。
吃过午饭,霍琰就带着韦烈出了门,以前在战场不方便,现在回来了,怎么也得和尤大春见个面。
他才走不久,徐樱兰就带着表弟薛青到了王府,随下人引领,去到正厅。
徐樱兰穿着浅白素裙,头上也是素钗,周身无过多装饰,她大概也知道自己的优点,没有往繁复华丽了打扮,这样穿朴素大方,倒显清新可人,就是穿的太单薄了些,腰倒是显细了,冷不冷,怕只有她自己知道。
给太王妃请安
她带着表弟按礼叩拜,问候太王妃身体。薛青性子急,不耐烦久坐说话,因武师傅就在王府,给蔺氏请过安,他就道了恼,跑去了前院找武师傅。
徐樱兰有些尴尬:青哥儿就知道练武,不懂人情世故,太王妃见笑了。
蔺氏捧着茶盏,面容稳稳的,似笑非笑:我们这样的人家,男丁不习武,不尚勇,学什么?学别人处事油滑八面玲珑了,去做什么?
徐樱兰脸微红,赶紧放下茶盏:太王妃说的对,是我眼界小了这两日雪大,您睡得可好,进的可香?这天一冷,什么都该注意才是,我前些日子得了好皮子,想着您畏寒,做了一对护膝
借着表弟的缘故,她经常会来王府,也极有眼色,愿意伏低做小说话漂亮,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觉得自己尴尬,什么场面都能聊下去,慢慢的,有她在的场合,竟总气氛热闹。
铺垫了半天,最后,徐樱兰才悄悄扶了扶发鬓,矜持的道:听闻王爷回来了,青哥儿多受府里照顾,我该带他请个安的。
蔺氏:那可是不巧,王爷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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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北王有个心尖宠(重生)——凤九幽(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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