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王府上下见状不由在心底生出骄傲,瞧瞧他们的当家主母!多么雷厉风行!多么从容不迫,半点拖泥带水都没有。
江王府忙碌得如火如荼,程瑶棠也忙碌得如火如荼,直到入夜,江然从宫中回来,她泪水一下子涌出来。
她才恍然惊觉,这不是从容不迫,而是脑中早就一片空白,只能用忙碌来催眠自己。
江然僵在原地,片刻之后,他快步上前,想将人抱在怀里,不料程瑶棠直接后退两步,伸手阻止他。
“这样的大事,我竟是从别人口中知道的。”
身为程王府嫡女,程瑶棠总是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已经很久没有流过泪了。
现如今,她已克制不住,泪水决堤般不断滑落。
她慢慢地蹲下去,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见江然又想靠近,她低着头,抬起手拦住。
头顶处传来江然艰涩地声音:“阿棠,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
“所以你就一直瞒着我,瞒到别人告诉我这件事吗?”
江然手足无措:“对不起,阿棠,我……”
程瑶棠忽然道:“陛下会答应你娶我,是因为这件事吗?”
江然:“……嗯,我以为陛下铲除心头大患,在事成后镇守边关作为交易,让陛下同意赐婚。”
如若不是这样,永晋帝再喜欢他,又怎么可能轻易将程瑶棠许配给他呢。
帝王看似不在意,看似仍看重江程两家,但心底仍是有一丝犹疑的。
只是在郑家的衬托下,江程两家才显得没那样可恶罢了。
程瑶棠一直知道,江然定是做了什么,才会让陛下答应这场婚事。
但没想到,是这件事。
她抹了抹眼泪,站起身来,平静望着江然,说:“我要和你一起去边关。”
“阿棠……”
程瑶棠现在极力想控制泪水,但望着江然的脸,还是怎么都控制不住,泪花再次涌出来。她哭泣说:“难道我要在这里一直等你吗!你要我等你多久?一年?两年?十年?你娶我就是让我在这里等你吗?!”
看着她哭泣的脸,江然早就心疼不已,再克制不住地上前一把抱住她,也不管她怎么推人,怎么反抗,就是牢牢将人抱紧,修长的手青筋暴起,微微发抖。
不愿意松开。
江然哑着嗓子道:“我怎么舍得让你等我。我这样恨不得将你时时刻刻带在身边的人,又怎么等得住呢?”
“阿棠,你信我。”他的下巴抵住她的头顶,“不会太久的,我很快便会回来。到时候,我们不留在长安了,我们寻一处四季分明的地方,到老都相守在那里,好不好?”
“三年。”
程瑶棠说:“我最多就等你三年,如果三年后,你还不回来,我就!我就改嫁!”
江然将人抱紧:“你想得美,这次我去镇守边关,裴执胆敢来犯,我便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你休想嫁给他。”
“谁说我要改嫁他了。”程瑶棠威胁,“天底下好男儿这样多,随便找都不会比你差。”
“你若敢便去做,等我回来,不管天涯海角,我都要追上,将他的手脚打断,再讲你抢回来。”
“到时候,你只得到我的人,哼,得不到我的心!”
“不要紧。有你的人就可以了。”
“无耻!”
江然捧起她满是泪花的脸,心疼不已的俯身轻轻吻过,从额头到眼角泪水,到略略苍白的唇瓣,极尽温柔。
他喃喃,却极其坚定:“好,三年。阿棠,我定回来,给你余生安宁。”
程瑶棠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带着怒意带着浓浓不舍,咬住他的嘴唇,边将人推到一旁床榻上。
这一推结实无比,江然发出一声闷哼,懒洋洋笑道:“阿棠,我险些晕过去。”
“忍着!”
于是,江世子满脸无辜,不敢反抗般的任由人自行安排。
在对方想半途而废的时候,循循善诱,反客为主。
幔帐垂落,一室旖旎。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江然便悄然起身梳洗完毕,临出门前,忍不住亲了亲心上人的睡颜,深深望一眼后,不再回头的推门而出。
大飞凑过来低声问道:“世子爷,不叫醒世子妃吗?”
江然:“太早了,让她多睡一会儿。我不在的时候,你要护好她,有什么事记得告诉我……还有,不要让别的狗男人靠近她。”
大飞轻咳:“是。”
同江王爷江王妃告别后,江然拍了拍弟弟江照的肩膀,沉声嘱咐:“我不在,你要多为父王分忧,低调行事,能忍则忍。”
与江然不同,江照有几分书卷气,兄弟俩的气度却是一致的矜贵无比。
比起自己的哥哥,江照看起来还更加稳重一些,他点点头:“放心吧。”
江然长吐一口气,翻身上马,正准备策马离去时,一道声音传来。
他回过头,见程瑶棠飞奔而出,朝他弯起眉眼,没有再多余的话语,只是说:“平安归来。”
“好。”
短短一个字,被他说得郑重无比。
江然懒懒洋洋笑了笑,终于策马远去。
军队长长的影子消失在视线中,程瑶棠怅然若失片刻后,打起精神来回过身,同江王爷和江王妃说说笑笑返回江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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