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过手去,又在小妾脸上摸了一把,揉弄了对方一会儿,这才心满意足地出了门。
他倒是还知道财不可露白的道理,里衣料子虽好,但外面还是穿了一身粗布衣裳,只是若仔细瞧去,就能发现他的衣服做工可比那些佃户好得多。
这片田地说是小,不过要是走上一圈一天的功夫也不够,刘管事自然不是那么勤勉的人,不过是先去自家田上看看,见那些佃户已经给他将田耕好,却还是不满足。
瞪大了眼睛开始挑剔,这里垄不够直,那里有草没除净。
等着转了一会儿后,心中盘算着该怎么让人过来帮忙做白工,转头去了另一片佃户的人家里。
他家住的地方和佃户不在一个方向,想走过去要花上两刻钟,他也不着急,慢悠悠地踱着步子。
他这边不慌不忙,容乐那边却是骑着马过来的,虽然早上耽误了一点功夫,但到了庄子上还是比刘管事要快。
容乐这次也没避着,直接从大门进去的,正好被巡逻的几个农家汉看到了。
这些人虽然不认识容乐,但眼色总还是有的,看他穿着一身分外精致的骑装,头发被白玉发冠束起,手里还握着柄上镶嵌宝石的皮鞭,一看就知道是个有钱人家的少爷,身后的护卫们也十分有气势。
他们上来拦人就不太有底气了,还是一位看起来比较沉稳的大哥问道:这位少爷要去哪?这里是私人田庄。
容乐一拉缰绳,小黑马停下了脚步,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些人,轻笑了一声,你们在这里待了那么久,连田庄主人都不认识吗?
作者有话要说:低调,这章很纯洁【乖巧.jpg】
第47章
那几人面面相觑,被他这话一惊, 凑在一起嘀嘀咕咕, 一边说一边往容乐这边看。
先是一个年轻人道:这位少爷看上去不像会说谎的人。他说着又打量了一番对方, 这一身打扮, 只怕他们整个庄子一年的收成都不一定能买得下来,哪用得着骗他们?
另一位眉间带着沟壑的人道:可是咱们这庄子不是侯府名下的吗?我怎么记得是归侯夫人管啊?
侯夫人怎么说也是个女的,不可能是这么年轻的小少爷吧?
嗐, 侯夫人也有儿子嘛, 说不定就是小侯爷来庄子上看看。一个瘦长脸的男人努努嘴, 你看这小公子一身行头, 肯定不是普通人家, 说不定是哪个皇亲国戚呢。
几人商量了半天, 觉得容乐说的应该是实话, 主要是一看人家那派头, 也没必要跟他们说谎。
几人这才让开路,见那小公子在他们议论的时候就在一旁好脾气地含着笑, 也没说拿他们撒气, 后面的护卫也没嫌他们挡路抽他们鞭子,这让他们对小公子的观感一下子就好多了。
只觉得这小公子不但长得好看,人也和气。
容乐却没就这么离开, 而是问那几个人中一看就是领头人的沉稳大哥, 这片田庄不算大,农户应该不多吧。
大哥道:是不多,也就十来家, 都有些姻亲关系,相互间处得不错。
容乐笑呵呵道:那你们一家的田地也不算多啊,收成怎么样,够全家嚼用吗?
这回不等那大哥开口,年轻人抢先道:本来是够的,被那个刘大脑袋一扒皮就不够了。
这人年纪小,快言快语,见容乐看起来像是很好说话的样子,身份又高,想着找对方告一状。
结果刚说完一句就被沉稳大哥从后脑勺呼了一巴掌,你瞎给人起啥外号呢?你是什么?柴大嘴巴?
训完了小辈,他对容乐道:少爷你别听这小兔崽子乱说话,他一个小孩子懂啥?
这沉稳大哥想得自然比年轻人要深,那姓刘的毕竟是田庄管事,俗话说县官不如现管,这小少爷一看就不是什么能吃苦的样,就算觉得庄上新奇,待上几天也就腻了,到时候他一走,他们不还是要听刘管事的。
现在说刘管事坏话倒是爽了,万一以后被穿小鞋怎么办?
何况看着这小少爷不知人间疾苦的打扮,只怕也不太可能为他们出头。天下乌鸦一般黑,刘管事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身后的主人家能强到哪去?
柴大成这小子就是个傻大个,看着精明,实际上一根肠子通到底,看小少爷长得好,就觉得人家是好人了。
容乐却不以为意,反而问那年轻人,你们一年的收成难道不好?竟然不够吃吗?
那年轻人被长辈拍了一下,也不敢再随便说话了,支支吾吾半天也没回答。
容乐心知从对方嘴里套不出什么话了,转换话题又问这边田里一般种些什么庄稼。
那沉稳大哥别看长得糙,但说话倒是很有条理,容乐问什么他就答什么,不过一旦问得深入了,他就会耍心眼打太极,表面上说一堆,实际上一句有用的都没有。
等着到了佃户住的地方,容乐看着那一排小土房,忽然就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那些都是土坯房,看起来就灰扑扑的,外面都扎着半人高栅栏。容乐觉得看上去不像是能防贼的样子,而且这里人家少,又是在庄子里,估计没有贼敢进来偷东西。
这个时间,农户们都去田里干活了,小村落里剩下的只有几个小孩和一位年纪大的老婆婆。
那沉稳大哥把人送到,自己也要带着其他人去田里帮忙。
容乐下了马,看着这偏僻的小村落,都不知道该怎么落脚。
那老婆婆虽然年纪大,但身体还算硬朗,一上来就给他送了一碗水。
容乐接过那裂了口的粗碗,不嫌弃地喝了一口,跟在他身后的李元瞪大了眼睛,忙想帮自家少爷把碗接过去,被容乐拒绝了。
他端着那个碗,坐在小马扎上,和编竹筐的老婆婆说话。
老婆婆看他乖巧,对他的态度自然要好一些,见他都是问一些庄子里的事,也就事无巨细地告诉他。
待将该打听的事情都打听清楚,容乐把碗还给老婆婆,转身离开了院子。
刘管事,他就该改名叫刘扒皮,可真是够狠的,就这么十几户人家,让他扒了这么些年,还没扒够。
他抿紧了唇,翻身上马,直接带着人往刘管事宅子的方向跑,半路上恰好见到了刘管事。
这厮正背着手挺着腰,站在几个农户前面装大瓣蒜,那小人得志的样,恨不得容乐把他鼻子打歪。
也不用再多说什么,一声令下,护卫直接把人绑起来。
那刘管事最开始还在叫嚣,光天化日,你们这是在干嘛?想抢劫吗?
等到容乐驱马来到他面前,他一看容乐那一身打扮,气势先弱了几分。他这人虽然不怎么样,但眼力还是有的,一眼就看出来这位少爷不是他能惹的人。
明明人还被绑着呢,就能挤出谄媚的笑来,不知这位公子来庄子上有何贵干?若是小人哪里惹怒了公子,您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
容乐冷笑一声,我姓容,在家行一,出身长兴侯府,刘管事应该很熟悉吧。
容乐说一句话,刘管事就抖一下,等着他把整句话都说出来,刘管事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他腿抖得不成样子,但脸上还是保持着镇定,勉强挤出笑来:小人有眼不识泰山,竟然没认出大公子,您这是来庄上骑马游玩的?
容乐道:我是来庄上办私事的。
他收了脸上的笑,面无表情的模样倒和万俟峥平时冷漠的神态有一两分相似。
直接给护卫撂下一句带走,李元在前方带路,一干人等没多等片刻就往刘管事家里赶。
容乐怕人不够用,特意管万俟峥借了不少人,到了刘管事的宅院门口,冷哼一声,幸好他带的人多,否则只怕还真没办法把门堵住。
门口的小厮一见自家老爷被绑着,再看一帮人气势汹汹,一看就不好惹,根本不敢开门。
容乐不耐烦等着,直接让人把大门撞开。
留下几人堵住前后门,剩下的人进府抄家。
他没跟着进去,李元去屋里给他搬过来个椅子,他端坐在院子正中,看着被绑起来的刘管事。
刘管事也没想到这位少爷这么不按套路出牌,一上来就直接动手。
他心中七上八下,见自己说了半天好话,容乐只当他是苍蝇在耳边嗡嗡,非但不觉得高兴,反而嫌恶地皱了皱眉。
于是眼珠一转,想到了先前在三管家那里听说的事。
他咳嗽一声,不再是原先低声下气的模样,而是叹了口气,阴阳怪气道:大少爷这样对待我,到底有没有把侯夫人放在眼里呢?我毕竟是侯夫人亲自点名来这里当管事的,您一句话不说就把我绑在这里,还命手下在我的宅子中乱翻,是不是不太妥当?这可是私闯民宅的重罪。
容乐轻嗤一声,你还知道私闯民宅呢?那你应该也知道你自己主人家把自家的家仆打死不犯法吧?真以为当上管事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别忘了你的身契都在我手里握着呢。
他见刘管事脸色刷地变白,冷笑着说,当初你这管事究竟是怎么来的,你自己心知肚明,要是侯夫人真的看重你,也不会把这农庄连同你这个人送到我手上了。不过是管着一个百亩农庄,真当自己是什么不得了的人物了?
最后,容乐微微抬起下巴,看向刘管事的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我是侯府的大公子,是端王府的世子妃,我想找你麻烦,难道还需要理由么?
刘管事慌得不知如何是好,他算是看出来了,面前这人根本是软硬不吃,而且虽说这位大少爷在侯府中不得宠,但拿身份压他毫不费力。
他想着最开始见容乐派个老实巴交的中年人过来,被他耍得团团转,还以为对方是傻呵呵的小少爷,心中想着该这么从对方手里扣出油水。
没想到人家一直没对他放下戒心,一来就收拾个大的。
想到库房里存着的那些金银财宝,还有地窖里隐藏起来的粮食,他就一阵阵发虚。豆大的汗从额角流下,滴在石板地上,没一会儿就打湿了一片。
万俟峥手下的人做事效率高,容乐在这里坐了不到半个时辰,这些护卫们已经将刘管事家翻了底朝天。
刘管事的发妻是个胆小的妇人,见刘管事被绑,这些人直接闯进门,根本不敢反抗,只把自己的孩子抱在怀里,哆哆嗦嗦地在一旁看着这些人翻弄。
剩下的小妾丫鬟等人就更不敢动弹了,一个个瘫在原地,还一边偷偷地往裙子和怀里塞首饰,想趁乱藏点财物。
最后查明汇报上来,这刘管事家竟查出七百两银子,另有贵重首饰若干,又在地窖中发现了几十旦粮食。
容乐心中吐槽,若算起来,这位管事可能比他还富呢,他记得当初他的嫁妆也就五百两银子。他嘲讽道:你可真是雁过拔毛的典范。
厌恶地看了一眼瘫成一团的刘管事,他转开视线,对其他人吩咐,直接打五十板子,赶出田庄。
第48章
容乐说打五十板子,单纯只是他平时看电视剧里, 见那些主角好像都是这么说的。
他本人又没挨过板子, 并不知道万俟峥手下的护卫们都有着一把好力气, 二十个板子下去就可能把人打废。
这些人在临行前都已经受到了曲远的提点。万俟峥对容乐的性格很了解, 从对方的行事风格和语言谈话中就能发现,对方的很多特点并不像是一个在府中从小到大被忽略的庶长子会有的,更像是被教育保护得很好的小公子。
无论对待任何人总是有着莫名的心软和善心。
别看容乐看似对刘管事深恶痛绝, 但万俟峥打赌容乐绝不会要了那管事的命, 最多就是教训一顿罢了。
他虽然对容乐的心慈手软不以为然, 但他不会在明面上反对对方的决定, 而是会背地里帮容乐将隐患全都处理好。
以容乐的性格绝对不会去看刘管事行刑, 这正好合了万俟峥的意。
五十个板子下去, 刘管事早已是出气多进气少, 腰部以下被血浸湿, 只怕连骨头都被打烂了。
护卫们将他拿草席一裹,抬着往外走, 一路上也没避着人, 有看到的农户闻到他们身上的血腥味都赶紧避开,在远处默默围观,看着从草席上时断时续地滴下血来, 间或从中传出微弱的呻|吟|声。
另一边, 容乐却对着刘管家的宅院犯了难,这些金银财宝大半都是刘管家靠压榨田庄农户得来的,肯定不能还留在这里。
但是刘管家的发妻抱着儿子在无声哭泣, 剩下的那些小妾也一个个抽抽搭搭,还有人一边哭一边给他抛媚眼。
这些女子长得倒不难看,但为了讨好刘管家,都在脸上化了妆,被眼泪一浸,就见脸上的粉和胭脂顺着脸颊淌下来,在脸上留下了一道道痕迹,真是惨不忍睹。
容乐恨不得赶紧回庄子上看万俟峥洗洗眼睛。
他面对这些人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头疼。他问旁边的李元,刘管事每个月工钱是多少,把这些年的月钱银子都给她吧。他指了指刘王氏。
至于剩下的小妾和丫鬟仆人,容乐把他们的卖身契直接扔火盆里,算是免了他们的奴籍,让他们随便去做什么都好。
倒还有几个人因此想留下来,容乐懒得去分辨他们的心思,一律交给李元去管。
紧接着他又带人去看了田庄的粮仓,果然,只有外面一层是粮,压在后面和底下的麻袋里装的都是沙子。
粮也不是什么好粮,把袋子一打开,就能闻到一股霉味,也不知道是多少年的陈粮。
容乐皱了皱眉,这粮还能吃吗?
李元忙说,能吃,就是吃前要淘米,多洗洗就好了。
容乐一想,也是,真到了饿肚子的时候连草根树皮都能吃呢,何况是陈粮?
只是这么一来,他难免又想叹气,古代的农业不够发达,农户们基本上是靠天吃饭,随便来个天灾,一年的收成就没了。
容乐就算想帮他们,也是有心无力。
如今田庄里的刘管事被赶出去,田庄上又不能没人管,思忖半天,他最后还是把这件事交付给了李叔。
李元是李叔的儿子,自己父亲出了这么大的纰漏,他在容乐面前也觉得自己没脸。
容乐刚说出自己的意思,他就直接跪地下替自己的父亲推拒,并道,如果让父亲知道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只怕他也会和我做相同的事。
容乐无奈道:我手下本就没人使唤,对你们的忠心,我是从未怀疑过的。这次事情归根结底该怪的人是刘管事,李叔虽然有些疏漏但并非主因,哪有为了别人的过错而为难自己的道理?若他真的内疚,那就赶快帮我把田庄管好,就当他将功赎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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