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布鲁斯去了阿卡姆,他后勤的工作也得跟着暂停,但现在看来,也许事情同他想的不太一样,布鲁斯貌似是有其他任务交给自己?
就像他想的那样,布鲁斯真的说道:有个任务,很重要。
迪克兴奋地跳了起来,又快速正了正脸色,用一种刻意压得成熟的声音说:门关好了,周围没人,你可以放心说了!
布鲁斯说:我想你去见管家。
迪克开始觉得奇怪:然后?
布鲁斯说:看一下他的后背,有没有一道十字形状的疤痕。
迪克不满地叫了出来:这就是你说的任务?
布鲁斯坚持道:这很重要。
好吧。迪克叹了口气,我想想我该怎么做
布鲁斯静静地等着他。
迪克在房间里左右踱步,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一打响指。
让我来看看我的浴室,我觉得浴缸应该是坏了。他从床底拖来了工具箱,在出水口那里拧了几下,坏的彻底,看来需要无所不能的阿福来帮我好好修修。
布鲁斯意识到了他想做什么:好主意。
迪克挑了挑眉:也许你想打个视频电话?虽然不知道你到底在找什么,但亲眼看总比我帮你看要来的靠谱一些。
电话立刻被挂断,下一秒再次被接通,而这一次,便是之前说的视频电话了。
迪克在浴室里巡查了一番,然后将手机放到了架子后面,竖起来摆好。
这里的位置应该不错。他摸着下巴说,你在这等会,我去阿福的房间找他。
迪克说着离开了浴室,布鲁斯举着手机,不知道为什么,那种不能明言的预感促使他走出客房,从二楼下来,重新回到了客厅里。
他下意识看向浴室,汤姆却不在背对着他冲澡,他看向更远的浴缸里,那里是不是扬起的手臂,和间或出现的水流声告诉他,汤姆似乎是冲过之后,又去了浴缸里泡澡。
他还没搞明白,汤姆为什么要用两种方式洗澡,迪克就突然出现在视频电话里,把他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他的管家跟着迪克走进浴室,问道:浴缸出了什么问题?
迪克焦急地说:不出水了。
他招呼着管家弯腰,去看浴缸上方的进水口,手上握住开关的手柄,突然扭开。
管道被提前破坏,关闭时还好,一但打开水柱便猛地朝外喷射,将管家淋了个彻底。
阿福沉默了片刻,才艰难地问:不出水?
迪克赶紧关上了开关,心虚地说:它看起来坏的更严重了。
阿福叹了口气:我看看哪里出了问题。
迪克拿出了提前准备的干净浴袍:换一下吧,衣服都湿透了。
阿福有点犹豫,但架不住迪克一直再催,湿衣服也确实难受,便接过了浴袍,直接换了起来。
迪克隐晦地看向了架子上的手机,传递了一个任务完成的得意眼神,而手机另一头的布鲁斯,却根本无心再理会迪克了。
他看到了阿福的后背。
就像他猜测的那样,阿福肩胛骨的缝隙处的确有个十字形的浅褐色痕迹,但比起想象中凹凸不平的疤痕,更像是表面平滑的胎记。
一个和汤姆身上那个,大小一样,形状相同,颜色和位置分毫不差的浅色胎记。
就像某位咨询侦探说的那样,把所有的不可能都排除,剩下的那个哪怕再难以置信,都是真相。
布鲁斯缓缓地吐了口气,而后冲到浴室门口,猛地推开了门。
他的呼吸很粗|重,也做好了质问和理论的准备,却并没有在浴室里见到人。
汤姆?布鲁斯几步走到浴缸前,这才发现,并不是汤姆消失不见了,而是他沉进了水里。
布鲁斯抿着嘴唇,将瘦弱的青年一把捞出,放到了地上。
这个汤姆双眼紧闭,身体僵硬,胸口没有起伏,口鼻没有呼吸,就和一个多月前,在他面前死过一次的管家一样。
但与之前的绝望和崩溃不同,现在的布鲁斯面无表情,内心毫无波动。
他看到迪克拿回了手机,突然对他说:告诉阿福,汤姆死了。
迪克不明所以地问:汤姆是谁?
布鲁斯并没有解释的意思:原话告诉他。
好吧。迪克走到阿福旁边,那个,阿福,汤姆死了?
电话那头的阿福身体一僵,手中一松,维修的工具砰的一声,砸进了浴缸里。
手机里传来了迪克惊慌地呼唤声:阿福,阿福你怎么了?
下一秒,躺在地板上的汤姆,却突然睁开了眼睛。
布鲁斯靠着浴室的玻璃墙,安静地等待着。
汤姆欲言又止地爬坐起来,瞳孔涣散地看向他:布鲁斯
布鲁斯垂下头,两人的视线有一瞬间短暂的交汇。
汤姆心虚地移开了视线,艰涩地说:你听我解释。
布鲁斯仍旧看着他,冷漠地哦了一声。
第63章 淦!打死不喊叔叔
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尴尬。
汤姆仿佛被踩住脖子的大白鹅,除了呃呃的可笑叫声,再也发不出其他声音。
布鲁斯双臂环胸,靠着墙壁,仍旧在看他,汤姆只得硬着头皮,干巴巴地重复:你听我解释。
布鲁斯语气平和,好声好气地回道:我听着呢,阿福。
!汤姆快要窒息了,我不是阿福,我是汤姆啊!
布鲁斯冷漠地:哦。
汤姆:
这日子没法过了。
浴室里有片刻的寂静,谁也没有说话,过了几分钟,也或者十几分钟,久到汤姆几乎失去了对时间的概念,他才慢慢调整好情绪,破罐破摔地盘膝坐在地上,垂头丧气地说:你到底想怎样?
他并没有立刻得到布鲁斯的回应,浴室里回荡着他自己的说话声,除此以外并无其他。
很快,门口处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他的头顶上方传来一阵悉碎声,紧接着,眼前突然一暗,头上一沉,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被丢到了他的头顶。
汤姆疑惑地伸出右手,从头上轻轻一拽,一条白色的长浴巾便掉了下来,落在了他光|裸的两条大长腿之间,挡住了自己迎风招展的某个部位。
布鲁斯干巴巴地说:遮一遮。
汤姆后知后觉地发现了自己的窘境,绕是他并非人类,没有太多不必要的羞耻心,也忍不住双颊泛红,尴尬地头皮发麻。
他手忙脚乱地站起身来,将浴巾在腰间围好,遮住了某些诱人的风光,拘束地站在布鲁斯面前,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摆。
布鲁斯上下打量着他,眉头微皱:现在又不像阿福了。
汤姆说:一直都不像好吧。
布鲁斯不客气地说:你之前笑得满腹算计的样子,就和阿福一模一样。
汤姆一时语塞,索性闭上了嘴,不搭这句茬。
布鲁斯又等了一会,却见对方仍在沉默,只好加重了语气,重复了一遍:阿福,解释吧,我听着呢。
汤姆看向老爷,叹了口气。事已至此,他除了老实的说出真相,还能怎样?
就像你知道的那样。他自暴自弃地说,阿福是我,汤姆也是我,我只是拥有更多的身份,但我一直都是你的管家,这一点不会改变。
所以。布鲁斯很快举一反三,八年前,把我从黑帮酒吧救回来的人,也是你了?那是你的第三个身份?
汤姆恍然大悟,他扭头看向自己的肩胛骨,终于明白了自己暴露的原因:所以是因为那块疤?怪不得,怪不得迪克少爷突然让我帮忙修浴缸。
布鲁斯承认了这一点:我在汤姆的后背发现了那个十字疤,就让迪克帮忙,看看阿福的身上有没有同样的痕迹。
一切都说得通了。
他当时为了寻找少爷,用了太多的法力,以至于在找到少爷后极度虚弱,攻击力与防御力都降到最低,险些被那根铁棒直接刺穿。
虽然后来经过修养,伤口也渐渐愈合了,但到底还是在肩膀上留下了一块印记,过了八年都没有彻底消除,甚至还能看出当初的形状。
汤姆泄气地说:太大意了,时间太久了,我都忘了后背还有那道伤疤。
两人一前一后地离开浴室,坐到沙发里,开始了一场开诚布公的谈话。布鲁斯有一肚子的疑惑想要寻问,而现在,就是弄清楚一切的好时机。
他猜测道:所以这算是你的什么?魔法,变种能力,还是超能力?
呃,其实都不是。阿福避重就轻地说,您可以大概理解为,我能生成并操控不同的马甲。
布鲁斯分析道:但你不能同时操控两具身体,汤姆苏醒的时候,庄园那边的阿福一定出了什么问题。
这从挂断电话前迪克的那声惊呼,就能察觉出一二了。
阿福揉捏着自己的手指,叹了口气。
您说的没错,您总是这样敏锐,老爷。他还是汤姆的样子,却开始换回了管家的语气,就像您推测的那样,我可以随时切换想要操控的躯体,却不能让他们同时行动,这有些类似于将我的灵魂投放到各个容器中,哪一个都可以容纳,却一次只能使用一个,这样类比应该更容易理解?
布鲁斯思索了片刻,诚恳地问:那你这个能力好像没什么用?
阿福:八年前我救了您!
布鲁斯理智地说:是管家救了我,我记得那晚出现的是管家,所以这个能力只是让你换一个马甲送我去医院?
阿福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气,举出了另一个例子:在孟菲斯市,我一直在用马甲保护您。
布鲁斯不太理解地说:难道不是汤姆财太外露,才导致了更多的危险?而且我没有记错的话,可能充当保护者和打手的那个人,一直是杰瑞?
阿福艰难地说:至少之前稻草人事件里,我用阿尔法的身份接触了默多克律师,提前拿到了很多信息和资料。
布鲁斯一怔:阿尔法?
阿福:靠!
布鲁斯皱眉看向年轻版的阿福,之前很多无意间忽略以及想不通的事宛如拨开云雾一般,突然间大彻大悟。
小巷里,盲人律师焦急地和他解释,有个叫阿尔法的男孩曾经就在这里,将他正当防卫的全过程看在眼里,能帮他作证。
第五大道,默多克公寓附近的童装店里,突然莫名其妙地流传出了韦恩私生子的内幕,还被他的好管家亲口承认,坐实了消息的真实性。
布鲁斯气笑了:我该怎么称呼你?私生子小韦恩先生?
汤姆真的窒息了:都是误会,你听我解释!
布鲁斯冷笑了一声:你难道不是一直在解释吗?
汤姆自闭地说:我觉得不是。他感觉他更像是在给自己挖坑,越解释反倒越说不清了。
布鲁斯看着丧失活力一般,瘫倒在沙发里的青年阿福,继续思索着,而后想通了更多的事。
怪不得他总觉得《哥谭晨报》上那副私生子的素描画像眼熟得很,当时还不知道原因,如今再看,那画像和老管家的样貌有五分相似,和汤姆的有六|七分相似,甚至布鲁斯灵光一闪,甚至和他小时候找到的全家福老照片里的男孩,相似度更高?
也许是布鲁斯的表情越来越诡异,汤姆渐渐升起了不详的预感。
他斟酌着用词,小心翼翼地说:您还好吗?我也不是故意瞒着您好吧,我的确是故意的,但我只是不放心您一个人在外面,您知道的,年纪大了总会这样那样的瞎操心。
他还顶着汤姆的壳子,却摆出了老管家的常用神态,这多少有些奇怪,但布鲁斯的关注点,并不在这上面。
他只是直勾勾地看了过去,发出了灵魂拷问:阿尔法是你的另一个马甲?
阿福叹气:您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布鲁斯点了点头:我小时候曾在老宅里找到过一张全家福,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你的马甲阿尔法,像极了全家福里的另一个少年?
阿福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的老爷,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怎么这么一会间,就好似要把所有的马甲全部掉光?
这太突兀了。
虽然这样想着,他还是在布鲁斯严肃的视线下,一五一十地回答道:巧合吧。
布鲁斯凭借着自己出色的记忆力,回忆道:我记得你之前给出的解释,但我却觉得,他既不是祖父朋友的后代,也不是哪里来的远房亲戚,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就是你?
阿福的冷汗都要流下来了:我们年纪对不上的。
布鲁斯嗤之以鼻:你觉得在看完你的那么多马甲后,年龄的问题还重要吗?
阿福无言以对。
布鲁斯做出总结:十来岁的孩子,总不会是什么管家,阿福,你到底是什么人?
阿福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
布鲁斯说:想好了再说,我都能查到。
阿福不太服气:不可能查得到。只要他不说,谁能想到他其实是只蝙蝠,还是托马斯的大哥?
布鲁斯淡淡地看着他,语气是说不出的自信:你可以试试。
阿福终于认命,干巴巴地说,我原本也是姓韦恩的。
布鲁斯快速眨了几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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