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偷看了眼宴玉的衣摆,要知道侧着脸睡,脸部被压迫的话很容易腮帮子就流出口水,还好对方的衣服看起来是很干燥的,并没有什么可疑的痕迹。
乔青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她好歹是天子,又不是抱着奶瓶的小孩子,都这么大年纪了,要是被人发现她睡觉还流口水,让她面子往哪里搁。
宴玉说:“不碍事,陛下睡觉的时候,我正好把陛下口中说的麻将牌都雕了出来。”
这东西其实很好做,因为都是一个规格,关键是上面雕刻的花纹不一样,乔青给宴玉描述的时候就直接是在纸上写的。
东南西北风,发财白板这些都直接是方方正正的汉字,一点到九饼也很好写,她用的炭笔,只花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把所有的图案都画了出来。
但是雕刻这些小东西,宴玉却足足用了一天一夜。
乔青吃惊极了:“就一天的功夫,你就把它全雕刻出来了?”
她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宴玉可是用上好的玉石来雕刻这些牌。
虽然都是些小东西,可是一副牌的有数量很多。
宴玉道:“那倒没有,只刻成了两张。”
乔青松了口气,她就是说呢,那要是那样的话,宴玉的速度也太逆天了。
其实如果粗制滥造,花一天的时间就做出几副牌,乔青也是信的,可是他记得自己入睡之前宴玉的动作,对方根本就不是在雕牌,就是在雕刻艺术品。
上面的花纹图案都非常的精细跟她随手写出来的那些东西完全是两码事。
其实按照宴玉作品的精细程度,他这个速度已经是非常的快了,按照他的艺术造诣,平常的人可能做一个牌,都要雕刻很长的时间。
要知道艺术家们想完成一幅作品,别说是一两天,就算是一个月两个月,甚至一两年的都有。
“可否让朕看看国师的成果。”
宴玉便笑眯眯地朝着乔青送上两张牌。
一张是雀,一张是发财,毕竟天子喜欢钱,应该会很喜欢发财。
乔青当初跟宴玉说的是麻雀,他画的是简笔抽象q版画,对方雕刻出来却是一只非常生动栩栩如生的雀鸟。
圆溜溜的眼睛活灵活现,仿佛要从这个麻将上跳出来。
另外一个发财,因为不是画而是字,我没有这雀鸟,让乔青惊艳,但是雕刻出来的字也是极好。
这是人的手吗,这简直就是神仙的手。
乔青爱不释手的把玩手里的麻将牌,感受着手中玉石那种绝佳的莹润手感:“国师雕刻的这么好看,这有谁舍得用?”
这种艺术品就应该被存放起来,最好拿个玻璃柜把它封着,这样玻璃是透明的还可以展示给其他人看。
“陛下若是喜欢,臣可以为陛下全部都雕出来。”
“那倒也不必。”宴玉熬了这么久的夜才刻出了一两张,要把剩下的全做完,少说也要担搁几个月的宝贵时间。
这手应该用来做更有意义的事情,而不是拿来雕刻这种用于玩乐的麻将牌。
“国师要是舍得,这两张牌给朕就足够了。”
宴玉弯起唇角,冲着皇帝笑了笑。
他没告诉乔青,其实他袖子里还有几张牌,只是那些牌子背面都雕刻了皇帝的面容,这个东西不能给他看,因为不舍得给皇帝。
乔青看了眼宴玉的眼睛,这个家伙熬了一天的夜,看起来倒还是容光焕发,眼睛里半点红血丝都没有。
她明明才二十,就是因为身体差,都已经是需要捧着保温杯泡枸杞的中年少女,这个男人却熬了两个通宵都是神采奕奕。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乔青决定不跟宴玉比,只提醒他:“便是国师喜欢,这东西也不急这一时半会,而且其他的工匠也一样能做。你都两宿未睡,无论如何都要休息。行了,朕还有公务在身,就不打扰国师了。”
她当时跟宴玉一起做这个东西的时候,纯粹是因为兴奋劲上来了,毕竟这种东西又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只要是个工匠,就能对着图把东西给她做出来。
乔青就是没想到她都扛不住睡了,宴玉一个人能默默的把东西做这么久。
这让她不由得生出两分愧疚,国师可真是个老实人,还是让老实人好好休息吧。
说到休息,乔青倒想起来有样东西可以送给宴玉了。
“国师是平日里睡的可是玉枕?”
这年头大部分人睡的都是硬邦邦的枕头,什么瓷枕玉枕石头枕,做太医的呢,会睡什么茶叶枕、荞麦枕,但是这些枕头体验感一点都不好,太硬了!
以前太子的东宫里用的都是玉石做的枕头,硬邦邦的,要是躺下来的时候太用力,一不小心还能把后脑勺磕出一个包来。
乔青来了以后,换成了软绵绵的蚕丝枕,里面填充的都是细软的蚕丝。
这个时代没有后世那种可以拿来织布的棉花,有的只有木棉,而且产量很低,基本上是拿来填充被褥,就这样还是贵族才能用得起。
但是木棉花显然是不够软的,而天然的蚕丝枕就算是到了后世,那也是极好的材料。
“朕之前做了好几个蚕丝枕头,送一个给国师,你应当会喜欢的。”
软绵绵的东西谁不喜欢呢,而且蚕丝又轻薄保暖,冷冰冰的冬天睡那种毫无温度的玉石枕头,一张脸贴上去,温暖的脸蛋就给冻僵掉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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