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紧牙关,撑起身子愤怒道:厂臣究竟意欲何为?
阮澜夜回过身来,定定道:离太后娘娘远些,主意打到谁身上也不要打到太后娘娘身上。娘娘单纯,收拾不了你的烂摊子,今儿万春亭的事儿,咱家不希望再发生
第二回 。
她是宁王的人,上回承乾宫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她不敢拿锦玉去冒险。
孙昭仪双拳紧握,肩头簌簌打颤,她今日去万春亭不是巧合,先前她就打探楚锦玉在那儿,她已经没有退路了,宁王忘恩负义,肚子里的孩子是个谎言,若是戳破了,她绝无活命的机会,唯一能想得到的只有楚锦玉,后宫如今是她在管,若是能接近她,事情也许就还能有转寰的余地。
她一笑,索性放开胆讥峭道:厂臣果真是气派,从前是周贵妃,如今又是太后娘娘,真不知道下一个会是谁?
阮澜夜自然知道她话里的嘲讽,宫里头这些话她也不止听了一回两回了,她不在乎别人怎么看,能保得自己要保护的人即可,旁人是死是活都与她无关。
挑起眉梢哂笑:自然不会是昭仪娘娘。说着提袍迈出门槛,踏出门槛时停顿了下,回首道,对了,娘娘代臣给宁王殿下传句话,来郢都也有些时日了,自哪儿来也该回哪儿去了。
孙昭仪气得浑身打颤,他果真什么都知道,宁王绝不是他的对手。往常只当是高皇帝身旁的一条走狗,可如今整个大郢都揽在他的手里,要想翻身,简直难如登天。
已近午夜,本来在庑房里眯了一会,忽然寿康宫闹了一发,倒没了困意。她没叫扶顺跟着,手里也没拿风灯,夹道里吹凉风,眼睛有些泛酸。
越走越深,穿过东长街甬道,承乾宫就在前面,阮澜夜停顿了下,绕过后罩房有一片小花园地。
屋里熄了灯,她大概是睡着了吧,碧蓉睡在西边的偏房里,明间寝殿里只有她一个人。
一个人睡觉会不会怕?
应该是怕的,这样想着,给了自己一个理由,攀上后褴窗身子一跃就钻了进去,屋里很暖和,和着瑞脑的香气,人有些迷糊,转转悠悠来到她的榻前。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知道碰不得,大半夜了总归不好,可想起她的脸庞,想起她梨涡的笑,想起她身上的温软连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她是宦官,是杀人如麻的东厂提督,如今也会半夜爬窗子,不是失了神,是情不自禁。
床榻上的人歇息的很好,鼻息咻咻声像只小兽,借着月色打量她,身穿藕粉色的寝衣,趴在绣枕上的样子迷糊得可爱。不自觉牵起嘴角,她说晚些来看她,她居然睡着了。
渐渐低了身子,黑漆漆的大殿里静谧,只听得见自己鼓鼓地心跳声,为什么紧张,她不得而知。
第一次见到她是在中正殿,她站在春凳上,将头伸进绳圈里,生死的界限就在眼前,她救她不单单因为她是皇后,还因为那双眼睛,有点像澜明,即便是那样的关头,依旧清澈如山泉水。
阿玉她轻声唤她,床上的人迷糊嗯了一声,睁开迷离的眼皮,嗓音有些沙哑道:你来了?
锦玉抬眼望了望窗外,褴窗大开着,惊讶道:你从窗户爬进来的?
阮澜夜没回答,只问她:睡得可好?
她不会伪装,耷拉着眼皮皱眉道:我肚子疼,每回来月事都痛得很,碧蓉说我是胎来带,治不好。你别看我平日里大杀四方的,其实我顶没出息,我不怕别的,就怕疼。
阮澜夜嘴角抽了下,大杀四方?真够好意思的,也不知道谁上回被一只歇拉虎子吓破胆,跳到桌子上还要她抱她下来,她没戳穿她,上前坐在炕沿上问她:疼得厉害么?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两人之间好像亲近了些。她蹙眉点了点头,因又道:这么晚了,你不回去睡觉么?
你睡吧,我看着你睡。
锦玉怔了下,抬手揉揉眼,撅嘴道:我有什么好看的。
她牵扯了下嘴角,娘娘倾国倾城,是建瓯城里的美人,当然好看。
她又来这套,嘴上占便宜也不是一回两回了,锦玉觉得自己好像已经见怪不怪了,顺起胆子诓她:那你喜不喜欢我?
她微怔了下,撇过眼嗫嚅道:不喜欢。
原以为她会顺着她的话接下去,哪怕知道她会戏弄她也不碍,开开玩笑话么,她大可不必放在心上,可忽然听见她这么直挺挺说出来,还是觉得有些难过。
心里有些负气,平日里调戏她惯了,如今也要被倒打一耙,扯了扯被褥,作势要躺下,厂臣回去吧,我困了。
人还没躺下去,动作起伏有些大,一下撞在了床头柜上,砰的一声,她痛得简直要掉下眼泪来。
阮澜夜忙上前扶住她,着急问:撞到哪儿了,我看看。
她疼的眼眸里含泪光,带着哭腔气道:不用你管!身子蜷缩在里侧,两手抱住头,声音闷闷地也不回头。
身后的人良久无言,怔坐在炕沿边上看她,她在气什么,气她说不喜欢她么?
她说不出口,也不能说。
扯了扯被角,终究是不忍心,床榻外侧上凹陷了一块,她和身躺在她的肩头,叹了口气道:你肚子还疼么,我替你揉揉,好不好?
她感受到她的靠近,没有心情同她理论,心里忽然难过起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她自己也闹不清,最后反倒流下眼泪来,无声的啜泣。
阮澜夜没得到她的回复,侧过身子靠近她,将手伸进被褥里,搁在她的腰间,然后慢慢挪动,居然将手滑进寝衣里。
她一惊,浑身颤了下,挣拽住她的手,直起身劈脸就道:你干什么?抬手就是一下子,使了不少劲道,打掉了她的曲脚帽。她没用铜簪子束发,三千发丝倾泻在肩头上,她发丝保养的很好,月光盈盈下,生出一丝青黛色,看起来有些柔和的美。
锦玉呆住了,完了,她打了她一下,她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心里擂鼓跳似的,结巴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躺下。她低声道,自己和身躺在外侧,将里面的床榻位置留给她。
锦玉有点怕她,眼睛忽眨忽眨觑她脸色,她不敢违抗她,蹑手蹑脚躺下来,直挺挺望着头顶上的帷幔,不敢偏头看她。她知道她就睡在旁边,和上回那种开玩笑的感觉不大一样。
手掌慢慢重新爬上她的小腹,从寝衣底下伸进去,那里扁平却很凉,和她的不一样,大概真的是天生的,她低声问:疼得厉害么?
厉不厉害她也分不清了,明明那里很凉,却感觉像灼烧了似的,浑身紧张起来,心头上有一层薄薄的轻纱,覆在那里却让人喘不过气。
她没有说话,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其实这算什么呢?她说不喜欢她,可所做的一切却让她误会,她对待她不一样,难道只是自己身上有她利用的价值么?还是她撞破了她的秘密,两人之间没有嫌隙,就可以这样一道儿睡在床头?
这样的关系,她闹不清,想起来就烦躁,凭什么这样不清不楚的,她恨得心里越发急躁,伸手拽住她的曳撒,闷头飞快在那侧脸上亲了一下。
不清不楚么?那就这样让它不清不楚好了,当她是傻子么,逼急了她,嘬上去就一口,她能怎么样!
凭什么就许她调戏她,她不能反抗?论地位,她是太后,她是奴才,她凭什么要怕她!
阮澜夜脑子里乱作一团,她没曾想她会突然凑过来亲她,往常也不是没有过,可这一回,是她主动的,这代表什么,她也不敢问出口。
所有的话似乎全在嘴边,到底是什么的,似乎就是一层窗纸的距离,只要她朝前一步,答案就在眼前。可是这一步千山万水似的,谁也不敢轻易迈过去。
更漏声嘀嗒,良久无言,也不知过了多久,天边儿渐渐露出微弱的光,大概是要拂晓了,她听见她在耳边轻微的鼻息声,她睡着了。
要天亮了,她是应该要走的,可这份安逸让人舍不得离开,她闭上眼静静感受,再多一会,一会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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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你喜欢上掌印了?
没有。
那你为什么总是发呆?碧蓉将头凑过来,望见她手里的东西,咦了一声,抢在手里道,这是什么?
锦玉坐在褴窗下,觉得很心烦,举手又夺过来,你不认识么,一个宫绦,我缠着顽罢了。
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哦了一声道:我知道了,是送给掌印的。
她听了立时跳起来,也不是吃了什么药,胡乱发火就冲道:谁说是要送给她的,我说了自己缠着顽的,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和她没有瓜葛!
碧蓉愣了一下,这是怎么了?这两天总闷闷不乐,不是坐在窗前发呆,就是躺在榻上,连话也变得少了。一连好几天只坐在那儿缠着宫绦,半尺长的东西绕了几天还是那么点长,是闹别扭了么?
她和她在一起住了十几年,心里在想什么都瞒不过她,绕起案桌上的丝线,垂眼安慰道:主子,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横竖这儿也没有旁人,你有什么心事都告诉我,是和掌印的事儿么?
一句话问出她的眼泪来,锦玉是搁不住话的人,抹了袖子抽噎道:进宫也有半年了,我晓得这条命是她救的,都说救命之恩大于天,我不该起了那种心思,长舌底下也能压死人,她是站在巅峰上的人,一点点把柄也能要了她的命,宫里宫外,虽然没有人告诉我,可我也知道,她日子也不是那么好过的,底下那些藩王阁臣,嘴上不说,心里都巴不得揪住她的把柄要她死,我害怕将事情闹到台面上不好收场,反倒害了她。这么多天的相处,我只当她和我也有一样的心思,可那日夜里我问她了,她说不喜欢我,碧蓉,我是不是一厢情愿,是我自己自作多情?
不问不知道,原来她心里藏了这么多的话,姑娘家大了,总会有些不同寻常的心思,原也是可以谅解的。她在建瓯待了十七年,进了宫才认识几个人,围在她身边转的只有阮澜夜,大概他也是个行家里手,往常那些传闻也不知真假,总归和周贵妃的事情是人尽皆知的,也许他就是那样的人,可偏偏主子见识少,丢了心也在常理中,倒顺了那句老话,最先认真的人,大概是输的最惨的。
碧蓉叹道:主子,这话要怎么说呢?古往今来,就没有这样的事儿,我以前老调侃您和掌印,可说到底又怎么样呢,您如今是太后,他是司礼监掌印,和太监在一起的无非是做对食,以您这样的身份怎么可行呢?
话说得没有错,退一万步来讲,纵然是两情相悦又如何,和太监走影,要是败露了,是把她往刀尖儿上逼。更何况她不是太监,是个女人,败露了是罪加一等。
头一回这样棘手,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果真是要把人逼上绝路了。
她垂着眉眸落泪,宫绦绕在手指头上,越想越觉得心酸,嗫嚅道:我也明白这个道理,她有顾虑也是对的,和我这个一无是处的人在一起能有什么好处,只会给她带来杀身之祸,不知好赖不知死活的只有我自己罢了,将自己绕进去,只当她是一样的心思,可到底怎么样呢,我陷在泥潭里,人家还好好的站在干地上快活,自己死到临头还不自知。我这样傻的人,果然不死也无用了。当初真该一根绳子吊死,吊死了没准还能挣个功勋,我爹也不用巴巴地赶到郢都来讨利市,算来算去都是一笔好买卖。
越说越不对劲,她心里有气,碧蓉担忧劝她:主子,您别怎么说
锦玉抹抹眼泪,吸了口气,看着手里的宫绦气道:编什么劳什子的宫绦,人家当糟粕的东西,我要巴巴地讨来做什么!心里愤恨,抬手使劲砸出去,上头编了颗琉璃珠子,她千挑万选来的,正好砸在门槛上,发出砰的一声。
门上的人一顿,脚还还没踏进去,东西就砸到了脚边,她抬手拾起来,刚刚的话她全都听见了,就这么着急和她撇清关系么,提袍迈进门槛,微微伏身道:娘娘心情不好么?
锦玉愣愣站在那儿,心里还有气不说话,碧蓉乜斜瞥了眼,知道她心里必定是有话要说的,虽然嘴上再狠心,可她的性子她再清楚不过,心里到底还是放不下的,有些事情她自己绕在里头想不明白,需要当头棒来打醒。她微微伏了伏身就退下了,留她两人留在殿里。
阮澜夜随手将手里的宫绦放在案桌上,淡淡道:臣近来不得空,没来探望娘娘,娘娘睡得可好?
不爱她为什么还要这样关心她,她不知道自己做了那些会让人误会么,才止住的眼泪又开始涌下来,渐渐模糊了双眼,她垂着脑袋不敢去看她,刚刚还说要下定决心和她撇清关系,可是她一说话,似乎再坚硬的城墙也会坍塌。
垂下眼眸,翁声哽咽道:我睡得很好,劳厂臣挂心,我不过一个无权无势的挂名太后,担不得厂臣这样的关心。
她还在怪她那夜说的话,轻嘲笑了笑,嗫嚅道:是么,娘娘睡得很好,可臣却睡得不好,整夜整夜的睡不着。
锦玉惊讶,抬眼看她,眼泪就顺着眼眶掉下来,厂臣
她上前替她抹眼泪,宠溺笑道:娘娘哭什么?只为了臣说不喜欢你么,那倘若臣说喜欢你,你是不是就不哭了?
锦玉闹不清她话里的意思,只当她又说不着边的话来诓她,当她是三岁小孩么,伸手环住她的腰身,将头埋在她怀里,嚎啕道:你为什么要那么说,其实你也是喜欢我的对不对?那日在宫外,在梨花树下,我虽然醉了,可是我是醒着的,你偷亲我,难道你要赖么!
阮澜夜又惊又喜,愕然看着她,常在河边走,总有一天会湿鞋,原来她一直都知道,兜来转去,她说她傻,其实她一点儿都不傻,傻的是自己。
自嘲笑了笑,原来娘娘都知道了么,我以为瞒得很好,可还是叫娘娘发现了。抬手摸她头上冰凉的珠翠,有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甚至不如她来的洒脱,她可以毫无顾虑的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可她呢,她在犹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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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掌印有点撩——炉烟双(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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