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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哼哼了一声,到时候说不定别人会误以为我才是绿耳的伴侣
    角的注意力从手里的雪鹿上拔出来,举起拳头:你想挨揍?
    打架也比在这闷着强啊!战无聊地抱怨,我们在这等好几天了,呈行不行啊?
    呈就是那个负责引诱神使过来的雪豹。按照计划,他们在这一带负责埋伏,等神使过来就出手。
    角还记得小时候战就没什么耐心,没想到分别多年再见,自己这个弟弟竟然还这么浮躁。
    对于势在必得的猎物,角一向极有耐心,花费再长的时间也不会退却。
    追求亚兽是这样,猎杀敌人也是这样。
    花豹趴在树的最上面,身上的橙黄色毛毛显得又浓又密,看起来格外暖和。
    不知为何,花豹看起来似乎有点颓废。
    勇怎么了?战见角如此没趣,转头去和勇搭话,想烈了?
    花豹闻言差点跳起来,险些晃下树,琥珀色的眼眸谨慎地打量着战,思忖着战这句话的意思。
    但仔细看过去觉得战好像只是随口一说,花豹又放下心来,变回了人型,扯了扯身上的毛衣,哈着气反驳道:我想他干什么?我就是有点心神不宁。
    战高深莫测地笑了笑:不是想烈?你心神不宁什么?
    勇有点吃不消战的语气,干咳了一下:就是觉得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
    角敲了敲树干,没好气地道:注意看天。
    勇待在最上面是为了随时查看速发来的信号的,低着头闲聊,错过了怎么办?
    角的威信还是足够的,勇闭上了嘴,变回了花豹重新盯着天空。
    战叹了口气,心想陪这几个人出来打架还不如和那只红熊一起捡柴火有意思呢。
    又过了几天,天空中忽然遥遥看到一只灰色的鸟儿,在空中划过了几个怪异的形状。
    花豹猛然耸起脖子,变回人型,低声报告:他们来了!
    角瞬间变成纯白的狮子,悄无声息地落到树下,将自己埋入积雪之中;战虽然浮躁一点,但战斗绝不含糊,也蓄势待发,做好了随时从树上扑下来的准备;另外几个兽人也分别藏好随时准备出手。
    过了一会儿,前方慢慢走过来两个人。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只身上带着些斑点的雪豹,后面则跟着一个全身都裹在兽皮里的人。
    雪豹引着后面那人走近,埋在雪地里的角不说,树上的兽人们都渐渐看清了那个神使的相貌。
    只见那个神使看上去应该有三四十岁的年纪,头发凌乱无序,下巴上胡须浓密,身上裹着厚厚的兽皮,似乎非常怕冷。
    一双眼眸果然是看起来十分诡异的墨绿色。
    战仔细瞧过去,微微感觉这个神使有点眼熟,随后就听到哗啦一声,头顶上的花豹直接从树上摔了下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花豹摔在雪地上,对冰冷的积雪毫无所觉,原地变成了人型,看着那个神使,满脸不可置信,结结巴巴地喊道:父亲?
    第65章 晋江独发(65)
    寒季里最冷的时节过去之后, 陆迩的肚子感觉一日比一日大了。
    算算日子, 角他们差不多也该回来了。
    尽管对角的实力有信心,陆迩还是忍不住担忧。再加上怀孕的时候本来胃口就不好,这几天几乎食不下咽, 很快就瘦了不少。
    红云用了不少心思做的美味的食物, 陆迩吃两口也吃不下了,只能喝点清淡的小米粥。
    其他关心陆迩的人看着陆迩消瘦的模样纷纷心急,陆迩自己反倒比较淡定。
    考虑到肚子里那个小崽子,陆迩尽量让自己多吃点饭菜吃不下,他自己用灵水临时培育一些新鲜的蔬果开小灶。
    虽然身形瘦了,但大致还在陆迩的控制范围内。
    只是对那个率直的兽人的思念控制不了。
    陆迩有时候靠在门口散心, 能看到烈一脸冷气地在院子里扫雪, 知道烈一定也在担忧勇的安危。
    角不在的日子里, 陆迩的睡眠质量又恢复了以前的状态上半夜睡得很沉, 下半夜很容易醒。
    这一天他下半夜朦朦胧胧觉得家里忽然进了人,迷糊地撑起上身, 却听到一个熟悉的温和声音:再睡会吧。
    这个声音带给他无限的安心感,让陆迩很顺从地重新躺下, 眼看着就要陷入梦乡,忽然一个激灵苏醒过来,猛然睁开眼睛看向了炕边。
    那里站着熟悉的银发兽人,头发上还带着没有完全融化的雪花,与银白的头发共成一色,熟悉的脸上还挂着一点歉意。
    角, 你回来了?
    陆迩下意识伸出手,被角一把握住。
    角坐到炕上,凝视着陆迩明显瘦了很多的脸庞,心疼地道:怎么瘦了这么多?
    陆迩上下打量了一下角,发现他身上毫无血迹和伤口,神色除了有些疲倦之外也没什么虚弱感,稍微松了口气。
    听到角的关心,陆迩心里一暖:不用担心,我问过白须,白须说他怀着勇的时候也有瘦。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白须,角的脸色忽然微妙地变了一下。
    陆迩注意到角的情绪忽然有些不对,顿时提起了心:怎么了?抓捕神使的行动不顺利?
    难道出什么事了?
    没有,人好好地抓回来了,实力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弱。角摇摇头,犹豫了一下,还是叹口气,就是这个神使的身份是部落里认识的人。
    陆迩愣了一下:部落里认识的?
    嗯。角转头遥遥看了房门外一眼,声音低沉,是勇的父亲。
    天蒙蒙亮的时候,红木部落的几个关键人员都已经得知了角一行人回来的消息。
    这次抓捕神使的行动可谓是圆满成功,神使的实力不算很强,在战和角的合力抓捕之下,活捉了神使整个人回来,其他兽人除了挨了这么些天冻之外,秋毫无损。
    但大家的神色都很难看。
    再也没有比昔日的族人伙伴成为敌人更令人难以接受了。
    尤其是勇,到了部落还一直神色恍惚、难以接受现实。
    陆迩被角搀扶着走过来的路上,已经听角大概讲述了一下当时的情况。
    勇在发现他们要抓捕的人就是自己的父亲之后完全傻了,呆呆地站在原地没动;而那个神使一看勇认识他,转身就想跑。
    角顾不上到底他是不是勇的父亲了,直接从雪地里跃起追赶了上去。
    那个神使的兽型果然是花豹,实力也比一般兽人厉害不少,但还是抵不过角和战的合力,很快就被抓了起来。
    经过仔细辨认,红木部落的兽人确认神使确实就是勇的父亲。
    勇的父亲叫做刚,当初在狩猎中不小心骨折断了腿,无法出门狩猎,只能依靠白须和勇照顾,就在一个夜晚拖着断腿独自离开,不想连累家人。
    在吃不饱的时候,这种事情在各个部落常有发生。
    当初白须和勇虽然悲伤,也只能无奈地接受这个事实。因此后来勇骨折的时候,白须和勇十分绝望,还好有陆迩出手相救。
    红木部落基本把刚看作去世了一个断腿的兽人肚子一个人在野外,几乎毫无生存的希望。
    没想到现在竟然还能见到刚!
    但令人奇怪的是,刚本人似乎完全不记得勇和红木部落了。
    抓捕之后,刚似乎对红木部落连同他的儿子勇在内毫无所觉,只拿着墨绿色的眼眸在角身上上下扫视,眼神中带着浓烈的渴望和贪婪。
    角喊他刚的时候他也没什么感觉。
    角来到红木部落之后没多久,刚就离开了,所以他对刚没什么感情,只是顾忌勇没有当场揍他一顿,而是仔细地盘问了一番。
    刚只看着角,阴冷地道:你把生命之心给我,我就告诉你。
    一路回来都是这个样子。
    他们头一次抓到神使,当然不能白白放过,所以带着他先回来了。路上暂时把刚打晕,免得他找到红木部落的位置。
    现在他们还在纠结,要不要告诉白须。
    他们聚集在以前烈的房子里。得到消息的烈率先走到勇身边,轻轻揽住他的肩膀,无声地表达自己的安慰。
    勇下意识抓着烈的毛衣,好像找到了主心骨。
    陆迩过来之后,大家下意识给他让了个位置,让他能顺利坐到炕上。随后红木部落所属的兽人们都拿期待的目光看着陆迩,盼望着陆迩能提供一些建议。
    现在有两种可能,一是刚出了一些事忘记了大家;另一种可能就是他不是刚。
    一路听着角的描述,陆迩对大体情况有了了解,沉思了半晌,慎重地看向了勇,勇,你能确定他就是你父亲吗?
    勇从恍惚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下意识回答:是,他身上的一处伤疤还是我小时候学狩猎时不小心弄出来的。
    不是这个。陆迩斟酌了一下说辞,小心地提示,我是说,你确定他的人格、内心、或者说灵魂,是刚本人吗?
    角神色蓦然一动,看了陆迩一眼,随后敛去。
    勇不是很明白陆迩的意思,露出一丝迷茫:灵魂是什么?
    嗯举个例子,假设你的父亲已经死了当然我只是举例。陆迩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耐心解释,然后有一种动物变成了他的外表、甚至直接用他的尸体活动,这个时候,他就不是你的父亲了。
    勇的神色慢慢变了,握着烈毛衣的手也渐渐收紧。
    但是到底刚是故意装作不认识你们、真的完全忘了你们,还是就是另一个人我们看不出来,需要他最亲近的人去判断。
    哪怕一个人真的失忆了,生活习惯、行动举止之间的痕迹也不会变得完全不同。身体也有自己的记忆。
    这些动作有时候只有至亲之人才能分辨的出来。
    陆迩最初很担心自己被腾识破他不是真的绿耳,但是后来渐渐他发现,这具身体还残留着一些绿耳的痕迹,他不少小动作都和现代社会的自己不同。
    也是这些小细节没有让其他人怀疑。
    勇沉默了一下,神色微微黯然:我感觉不像但是我记得不太清楚了。
    刚离开的时候他还是个孩子。
    角看了陆迩一眼,神色中隐隐有些担忧,转头去问勇:那白须呢?
    让白须来辨认,就必须告诉白须这件事。
    不论神使到底是不是刚,对白须的伤害都是避不开的。
    看出了勇的纠结,陆迩轻轻敲了敲下巴,又沉思了片刻,最后还是开了口:勇,这件事应该让白须自己决定。
    勇抬头和烈对视一眼,在烈铅灰色的眼眸中看到了清晰的支持,张了张嘴,又握紧了拳头:好,我去告诉姆父。
    疑似刚的神使被关押在猪圈里。
    当初他们给猪圈分了很多栏,后来各家各户养的猪没有塞这么满,就算陆迩新养的羊一起放了过来,也还剩下几个空房间。
    白须进去了大约半个多小时,才掀开帐篷出来。
    勇关心地迎上去,担忧地看了看白须的神色。
    白须脸上隐隐有些伤感,但更多的是愤恨,拍拍勇的手,才看向了陆迩,笃定地道:那个人不是刚。
    他和刚结成伴侣那么多年,对刚的一切都十分熟悉。关在猪圈里那个人的身体确实和刚一模一样,但性格、习惯、动作都和刚截然不同。
    白须自认为绝不会认错。
    他脸上的悲伤是源自于一个结果的确认刚确确实实是真的离开这个世界了。而现在,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盘踞着刚的身体,让刚的遗体无法安息。
    陆迩和角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眸中看到了确定。
    既然知道里面那个人不是他们曾经的亲人和伙伴,红木部落原本的震惊、喜悦、愧疚夹杂的复杂情绪迅速转变为愤怒和恐惧。
    尽管兽人们没有什么葬礼文化,也谈不上什么对死者尸体的敬爱,但一个不知道哪来的东西占据了他们昔日同伴的尸体,不知道干了多少坏事,如何不让他们愤怒?
    更进一步的话那个莫名的东西是怎么占据刚的尸体的?能不能占据活人?他们会不会有危险?
    看着大家神色各异,陆迩低下头思索了一会儿,抬头看向了角:我想见一下那个神使。
    角一愣,旋即瞪大了眼睛,想也不想地拒绝:不行,太危险了!
    谁知道那个神使有什么诡异的手段!
    陆迩温和地看着他:角,你知道我为什么想见他的。
    神使篡夺刚的身体,和他来到这个世界上借用绿耳的身体何其相似?说不定和神使交流一下,能解开陆迩一直疑惑的问题:
    他为什么会穿越来到这个世界?
    第66章 晋江独发(66)
    最后角还是没有拗过陆迩,陪着陆迩一起进了猪圈。
    低矮的猪圈里, 一个人影被五花大绑在角落, 正对着背后的木栏杆磨着绑在手上的草绳。
    注意到有人进来, 那人抬起头, 一双墨绿色的眼眸清晰地映入陆迩的视线。
    陆迩仔细端详了一下这个神使, 看他大概有四十岁左右,相貌和勇有五六分相似, 一看就能望出勇以后的模样;但和勇身上开朗的气质不同,这个神使周身散发着一股阴冷的气质,被他盯上的感觉仿佛看到了一条蛇。
    神使停下试图磨破草绳逃逸的举动, 看来也知道在角的面前这种举动是徒劳无动的。
    他先是用贪婪的目光在角身上打量了一番, 才把注意力放在陆迩身上, 上下打量一番, 最后落在陆迩微微隆起的小腹上,神色微怔,眼中流露出一丝诧异。
    陆迩一直紧紧盯着他,没有放过这丝表情:你认识我?
    那神使嘴角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不认识。
    角把方凳也一起带了过来, 放下让陆迩坐下, 警惕地盯着那个神使。
    陆迩思忖了一下, 先从最简单的问起:怎么称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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