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男孩的事情, 只能说是诱因。
艾青映埋藏在心底深处的怯懦黯淡面,当然是关于父母,关于家庭。
傅真真是从来不瞒他的,他懂事之后,很小就知道为什么妈妈不来看他,也知道为什么爸爸不来看他,知道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为什么不来看他。小的时候做不到理解长辈,还没有被音乐治愈前,可想而知他的童年是多么的黑暗。
他常常觉得自己不该出生,他憎恨被抛弃,被忘记,他有时会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那样妈妈好了,爸爸好了,大家也都好了。
然而陪伴他的阿姨与老师们都太负责,他到底是看似安然地长大。
这样的念头,直到长大,偶尔还是会在做噩梦惊醒的夜里回到脑海中。
自杀那天,他刚被那个男孩子甩了,男孩说他太耀眼,不适合在一起,只敢远远望。
他忽然就想到小时候,书上说,中国的小孩考试考好了,爸爸妈妈就会来看他们,还会给他们买礼物。
他便努力学习,什么都学到最好,等他变得极其闪耀,爸爸妈妈们总会看到。
他们兴许看到了吧,却依然没有人从中国来看他。
原来,他再厉害、再耀眼,都没用。
从此他学会了不为别人闪耀,只为自己。
他的出生是错,他为了过得快乐些,去努力寻找快乐源泉填补自己,好不容易将自己塑造成如今模样,竟然还是遭人嫌弃?
出生有罪,太优秀竟也有罪?
是某男孩的事,诱发他沉到童年噩梦中,他才想着大不了真的去死好了。
他的这一生,至今不到三十年,痛苦过,绝望过,也曾谅解过,遇到音乐后,他更是开始了全新的人生,他开始愉悦自己,他觉得已经值得,还算有趣吧,再没有遗憾,于是他就去自杀了。尤其是把自己喝醉后,这个念头更是抛之不去,本来真的是差点就死了。
再后来,他不是到底没有自杀成么,又遇到了景弦。
所以,他其实从来没有讨厌过这个男孩子。
没有喜欢,当然也就没有讨厌,不过陌生的路人。
他死,不是因为这个人。反倒是因为这个人的诱导,他冲动地去死了,他遇到了他这辈子最重要的一个人。
他对这个男孩子其实没有更多的感情,自杀时说什么纪念自己的爱情,不过是为了掩藏真实的怯懦原因罢了,给自己在外人面前,也给喝醉的自己,找一个高尚的理由。
他甚至感谢这个男孩子。
这男孩年纪挺小的,艾青映记得,好像也就是十□□岁吧,反正也才念大一。
上回在音乐学院表演时,他已经找来过一次,表示后悔。
艾青映当时哭笑不得,直接说了,两人不可能。当时就不可能,现在更不可能。
他已经知道什么叫作喜欢与爱,时间再不缓慢,再不会肆意浪费人生。
他找到了那个他愿意为之闪耀的人。
据闻那天面试时,他也来了,艾青映更是哭笑不得,听说他最后是哭着喊着被抬走的,他那天具体说了些什么,艾青映也懒得知道,队友们知道他没兴趣,没有再说过这件事。
艾青映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他当然也不知道艾青映的真实中文名。
当时,兴许是为了与艾青映的英文名作配,他自报姓名时,报的也是个英文名。
说实话,艾青映现在已经记不得了他们真的只谈了三天恋爱,手都没来得及拉,他就被甩了。最开始,艾青映甚至怀疑,难道就是因为自己太彬彬有礼,才被甩?
他当时不是想着尊重对方吗?从来心如止水。
遇到景弦才知道,真正喜欢上一个人,见不到景弦本人,还能忍一忍,见到本人后,再想着尊重对方,他也只想亲景弦抱景弦那啥景弦当然这样的危险想法,他也就在心里想一想。
景弦知道的话,非要揍他。
艾青映见他哭得这么凄惨,无奈道:你这又是怎么了啊?大晚上的,不回家睡觉,干什么呢。
他哭道:那天面试,你为什么没来?你是不是知道我要面试,故意躲着我?
我上哪里知道你会来?艾青映无语。
呜呜呜呜呜,为什么其他面试的人都送了演出的票子,就我没有?
艾青映觉得,这种事情,非要说个清清楚楚,那就没意思了吧。但看在对方年纪还小的份上,艾青映还是多说了几句,上次在音乐学院,我们都说清楚了是吧?你也已经长大了,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以后别来了。
呜呜呜呜呜。他低头哭。
艾青映无奈仰头看天,劝不动,他也没办法啊,半晌,他叹口气:那你继续哭着?我先走了。
他抬脚就走,某男孩见他真的走了,哭着又要往艾青映冲过去,眼看又要扑上来抱他。艾青映吓得赶紧跑,于是两人在原地绕着圈,一个跑,一个追,艾青映都要疯了。
他就出来买个咖啡而已!别把他的咖啡给弄洒了啊!再晚些,咖啡都要凉了!
景弦半路不见艾青映,问了助理,知道他是去买吃的。
助理以为他们俩吵架,还特地说:Cyan怕你饿着了,特地去给你买蛋糕,他上次就说那家咖啡店的蛋糕好吃,你一定喜欢。
说的也都是实话,助理是好心。
景弦心里也的确一暖,这两天排练,他都没拿正眼看过艾青映,艾青映总是委屈巴巴的。
景弦这个人是很心软的,心一软,又见人还不回来,他就出来看看。
哪料一出来就看到艾青映与某男孩,景弦又看不出来他们俩到底是谁追谁,毕竟在绕着圈。在戴着有色眼镜的他的眼中,分明是艾青映在追那个男孩子!
大半夜的,人家年纪这么小的孩子为什么还到这里来?
还不是因为他!
是借着买吃的为由出来约会吧!!
景弦生气地扭头又回到酒吧里。
等艾青映好不容易将人打发走,满身是汗的回来,景弦起身:那今天就先到这里,我先回去,明早我十点来。
啊?艾青映发愣,怎么就走了?东西还没吃呢
助理朝他挤眼睛,那头景弦已经穿衣服走了,艾青映顾不上,放下东西,拿起一包面包追上景弦,递给景弦,景弦知道不拿,他一定还要纠缠。特别冷酷地,拿上面包,头也不回,上车就走。
艾青映原地摸脑袋,这是还在生气呢,还是不生气了啊?
他再进去,排练的嘈杂声里,助理对着他耳朵道:你又怎么了?景弦刚刚还出去等你来着!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赶紧说清楚!
艾青映心里一突,心想,景弦别是看到什么,误会了吧?!
队友们歇下来开始吃东西,艾青映估摸着景弦大概到家了,找了个角落给景弦打电话,景弦平静地接了电话,更平静地问:有事吗?
艾青映迷茫了,好像没有生气?
生气的话,不会接他的电话。
艾青映于是高兴起来了,笑着问:你到家了吗?!
景弦冷笑一声,艾青映的脖子一凉,景弦已经更为平静地说:到了,挺累的,我先挂了去洗澡睡了。
哦哦哦!艾青映应着声,又道,那啥,有件事。
什么事?
呃。艾青映想到,万一景弦不是为那件事生气,他会不会多此一举?他道,没什么事,晚安!
景弦面无表情地挂了电话,他又没做错什么,有什么不敢的,不就是接电话!
他行得正!坐得直!
隔天,景弦早早到了,和大家再排练一次,中午一起吃了饭。饭后,队友们在一起抽烟、聊天,景弦不想闻烟的味道,也得去换衣服,艾青映早也帮他在楼上整理出一个新的小房间来,艾青映自然希望景弦住自己那间,然而景弦不答应。
他只好重新买了床,重新布置了一个房间出来给景弦。
景弦上楼,躺在床上睡午觉,约好一个小时后叫醒他。
景弦却睡不着,他在想艾青映干什么去了,快吃午饭时,来了一个人找艾青映,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艾青映连话都来不及交代,急匆匆地走了。
真的是非常匆忙的模样,景弦翻个身,他还没见过那人如此模样。
越想越睡不着,他的手机突然响,他一看,是楼下的保安大哥。
景大神!你快下来看看!你的车怎么了!保安大哥也跟着队友们这样称呼他,我吃了个饭回来,不过半个钟头,你车就被人划了!
景弦皱眉,他没有那么心疼车,他是很讨厌这样的行为。
他起身,披了外套下楼,看到自己的车子,脸都被气白了。
与其说是被划,不如说是被画!
他的车被用白色的颜料写满离他远一点!、讨厌你!之类无比幼稚的话。
景弦气得嘴角直颤,他这个人生性要面子,车上被写这些幼稚至极的话也就算了,偏偏是被那样的人写的!
是的,他一看就猜得出到底是谁写的。
还不是那鸭的那个前男友!!!
景弦气得不仅嘴角颤抖,呼吸都开始加重。
保安大哥看着不对劲,赶紧道:景大神,你别气啊别气!这是谁恶作剧呢!你等着,我找东西来帮你擦了。再遗憾道,可惜我们酒吧前面地方不大,就那么一小块可以停车,偏偏是个死角,查不出来是谁干的坏事,不好意思。
景弦深呼吸,回身对保安大哥道:不怪你的。
酒吧的客人,一般都将车停在不远处商场的停车场。
景弦挤出一丝笑容:我稍后打电话给车行,不用麻烦你了。
保安大哥挺过意不去的:早知道我就叫个外卖随便吃吃了。
真没事。景弦面色趋于平静,只是这事,还请你帮我保密,谁也别告诉。
保安大哥猜测他是觉得丢人,立即点头:一定一定!你放心,这事我绝不告诉其他人!
景弦把车钥匙给他:我稍后联系人过来取车,车送回后,你给我打电话,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
景弦看似平静地又走回酒吧,一进他那屋,他的脸色才彻底崩了。
他从前还怀疑过自己喜欢那个人,以后不会了!!
从这一刻起,他最讨厌的人不再是傅真真。
而是那对世界上最讨厌的人!!!
搞复合,为什么要拖他下水!还要来恶心他!
那个鸭就不能管管那个什么事儿也不懂的小屁孩???
景弦气得在狭小的屋子里来回地转,还连带着想到自己手机里的那位小朋友,差不多大的年纪,人与人的差距为何要这么大???
等今天表演完,那人带着床头柜上的小黄鸭滚蛋!滚出他的家,和小男友双宿双飞去吧!
他没道理帮着一养就养两个!!
景弦真的气坏了,气到后来,他躺在床上,生无可恋地直喘气。
下午三点多时,艾青映又匆匆忙忙地赶了回来。
队友们问他干什么去了,他模棱两可地也没具体说,大家就有数了,应该是不好回答,没再问。
艾青映又问:景弦呢?
楼上睡午觉呢,你来了正好,上楼叫景大神下来吧,正好你们说说话。
好。艾青映脚步沉沉地走进电梯,门关上后,他舒出口气。
他好累啊,艾月白兴许是受他鼓励,抑或是受他将要拥有男朋友的刺激,嫉妒他,再受他和傅真真绯闻的启发。时隔多年,他今天去堵傅真真了,还特地带了几家媒体记者一起去的。
这几家媒体记者干什么用的,当然不用多说。
反正就是拍了很多照片,据说还要发出去,坐实他们俩的绯闻。
艾青映伸手直揉脑门,他是不太懂中年男人的思维,当然中年女人的他也不懂。
傅真真跟他传绯闻时还挺高兴的,这次却是又要疯了,原地就开始和艾月白吵架,一点公主架子也不要了,那真的是指着鼻子骂啊。可能是多年没有这么近距离地面对面过,艾月白挺高兴的,骂什么是什么,还笑,傅真真更要疯,直接被气晕过去了
傅真真在医院醒过来就哭,竟然说想儿子了。
艾青映只好过去,劝了好半天,还是哭,要不是晚上要演出,傅真真还不放她回来。傅真真不许艾月白靠近她,艾月白不敢再气她。艾青映离开的时候,艾月白坐在车里抽烟,正抽到第二包,满车都是呛鼻烟味。
当时,艾青映忽然就很落寞。
这位先生与这位女士,你说有什么大仇恨吧,也没有,相反,曾经是那样相爱,为什么就折腾到了如今场面?有时候,双方各退一步,不好吗?人生不易,人生更是短暂,多点时间在一起吧。
他立马想到景弦,他想立即抱抱景弦,他只想和景弦拥有最完美的未来。
他不愿和爸爸妈妈一样。
从电梯出来,他抬脚就往景弦房门口走,伸手敲门。
不一会儿,门被打开,艾青映上前就要扑到景弦身上,却被一只手用力推开。力气极大,他一个踉跄,直接往后倒退几步。
他纳闷地抬头看去,景弦已经换上汉服,也戴上面纱,看他的双眼,盈满从未有过的寒冰。
他顿时就懵了。
景弦则是走出房门,反手将门关上,再看他一眼,一字不说,扭头就走。
景弦的身影消失很久,艾青映还觉得身上冰冰的。
景弦最讨厌他的时候,也不曾用那样的眼神看过他。
景弦走很远,艾青映才堪堪回神,立马追过去,景弦已经在楼下和队友们说话,说说笑笑,仿佛刚刚他看到的只是假象,艾青映迷惑了片刻,上前叫他:景弦。
景弦理也没理他,也不曾看他一眼。
队友们对视着,再悄悄朝艾青映挤眼睛,艾青映小心翼翼地上前,轻声道:景弦,你怎么了
景弦毫不客气地直接背对他而坐,面向队友们,笑着继续他们的话题,权当他是空气。
艾青映的脸色便黯淡下来,他可以忍受任何一个人的无视,因为他不在乎。
然而,不包括景弦。
队友们眼看着不是那么回事,Link清清嗓子,小声道:景大神啊,那啥,床头吵架床尾和,Cyan哪里惹你不高兴了,你听他解释嘛,做得不对的,我们替你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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