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楚齐这样的人很适合祁曜,听话、细心、没脾气,还全心全意,除了没什么存在感。没存在感对祁曜来说也是好事,不会惹他烦。
想了一堆,站在他房间门口的时候,许觅又自嘲地笑了。怎么和个老妈子一样,要走了还不放心,给他安排好以后。明明应该担心以后的是自己,人家是主角,以后好着呢。
轻轻推开门,猝不及防直直对上他黑沉沉的眼。
许觅弯唇一笑,开玩笑的:知道我回来了呀,来接我?
祁曜看了他几秒,移开视线,轻嗤一声:想得美。
哎你这人,真让我伤心,亏我不远万里给你捧回奖杯当礼物呢。
许觅说着,从背包里取出水晶奖杯,塞进祁曜手里。
好看吧,费了我好多脑细胞。
视线落到透明的水晶奖杯上,灯光照耀下熠熠生辉,清澈闪亮,像他的眼睛一样。
如果不是早知道,他这个傻子会很感动的吧。
辛苦啊,大学霸。
祁曜淡淡一笑。
如果不是知道他看破了,许觅也不会察觉不对,毕竟他的情绪一向很淡。
嘿嘿,还好啦,有奖金拿。
许觅走到他身后,推着他往里面走。
那个,有件事我要和你说下。
许觅小心翼翼地开口。
什么?
我其实,找到我妈妈了,是皆哥告诉我的。许觅停了下,缓口气,这次我不仅参加了比赛,还去了妈妈的订婚典礼。
怎么没留下?
祁曜问,语气淡淡的。
许觅闻言沉默了,几分钟后才缓和情绪:你说得对,她嫌弃我是个累赘,不要我了,所以我也不能赖着不走。
祁曜不擅长安慰人,这种时候也摸不清他是真的难过,还是又在演戏,索性静静地听着,不说话。
这件事挺丢人,所以去之前没和你说,怕你笑话我。
现在不怕了?灰溜溜地回来,更丢人。
祁曜拽住他的手,让他面对自己。
眼眶都没红,真不专业,以为他很好糊弄吗?
祁曜,你不是落井下石的人。而且,你再笑话,我也不会更难过了。
许觅低着头,声音透着些抑郁,还有点不高兴。
祁曜心中冷笑着,面上无波无澜,不,你错了,还有更难过的。
许觅疑惑地看他。
我枕头下。
翻来覆去地看,始终堵在心里,他编织的谎言好像没有尽头。既然不是非他不可,又何必再自欺欺人。
许觅愣了下,心猛地跳了下,慢慢走过去,掀起枕头,瞳孔狠狠一缩。
怎么会出现在这?
如果是这样的话,一切都好解释了。祁曜怀疑的只是他的真心吧?爸爸的事呢,他知道吗?
认识吧,还记得里面写了什么吗?
祁曜冷笑着靠近,眼眸锐利又含着讽刺。
很震惊?
如果不是看到了这个,你准备骗我到什么时候?每天都在伪装,累吗?
喜欢我?你的喜欢够真心的,谢谢你不离不弃,照顾我这个废人。
看不到希望了,想着走是吗不觉得亏?还是你目的已经达到了?
随着他的一声声质问,许觅的脸色一分白过一分。
他嘴唇嗫嚅着,看看日记本,又看看祁曜,半天没说出话来。
见此,祁曜脸色更冷了,心口的火越烧越旺,压制着开口:我有利用价值,就喜欢我,不离开我是吗?你想离开又怎么说?
许觅明白了,上次他借楚齐的事问他会不会离开他,就是已经知道真相在试探他了。
整理好思路,许觅开口:祁曜,一开始接近你的目的的确不纯,我有功利的意图。我想你当时心里也是明镜一样,你同意了,我们也算是两厢情愿。我想借着你的身份往上爬,你也有自己的目的,说不上谁对不起谁。
这算是解释了日记本的内容。
看着他脸上的冰冷,许觅继续往下说:按理说,我在你车祸的时候就该狠心点离开,哪怕被人指点。可是我突然觉得不应该这样,人生的路有很多条,想往高处走也有很多方法,一开始的路歪了,心里可能留下一辈子的心结。所以我选择留下来,不是因为多喜欢你,只是为了我自己良心能安。
换了口气,继续:听起来很自私,我的确这样想的,我的成长环境让我必须自己多为自己打算。原本是想着,等你腿好了,我可以安心地提分手。没想到,被你发现了。
呵呵,感谢你的良心,可是为什么要装得有多喜欢我?你不觉得,恶心吗?
祁曜冷笑着,听他亲口承认,又是不一样的体验,好像生气都是多余的。
许觅顿了下,问他:我不这样做,你会让我留下来吗?你会觉得我别有用心,或者是同情怜悯,你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而且,不站在你这边,祁焕也不会放过我。不管怎样,我曾经和你在一起,打上了你的标签,这是事实。任何一个可以羞辱你的机会,他都不会放过的。
后来呢,都是假的吗?
明明曾经那么亲密,明明他以为离他很近了。
许觅没有犹豫,当然不是,我不是石头,相处久了怎么会没感情?我承认,曾经对你动心了。但是,研究所的事让我发现,我距离你的世界很远很远,我们可能不合适。
所以,你决定离开?
祁曜打量着他,眼神没有一点温度,像是第一次认识他。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我就是单纯的怕了,我没有资本去任性,祁曜。
许觅一字一句的,缓慢而清晰,神色前所未有地认真。
只是这样?
祁曜淡漠地看他,语气平静。
他知道的不止这些吗?迟早的事啊,还等什么。
况且,我们之间还有一件无法跨越的事,我的身世你知道了吧?我爸爸是谁,舅舅是谁,你都知道吧?
许觅想笑,就真的笑了。开始以为是困难级别,克服一下也可以,没想到是困难级别。
他爸爸是证人,舅舅是幕后的始作俑者之一,哪怕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这份血缘上的牵绊也是斩不断的。
祁曜沉默地望着他,冷冷质问:你不也是。
早就可以确认的事,偏偏不想去认清。
哈哈哈是的啊,我们之间,还有可能吗?
许觅更想知道的是,他还有没有以后,他能寿终正寝吗。他做的努力已经不少了,命运可以仁慈一些吗?
本来有的。
祁曜淡淡道。
他都说服自己放下了,偏偏又让他发现了欺骗。
许觅心想,他和祁曜的感情有没有结果不重要,这样想着,心中有点闷闷的疼。是啊,时间久了,是个物件也有感情的,和爱情无关的,无关的。
祁曜,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没想过欺骗你的感情,也是真心希望你能好。
许觅和他对视着,眼神真挚。
祁曜忽而笑了,温暖的,带着阳光的气息,他轻声道:不谈感情是吗,那我们谈谈利益吧。
第51章
许觅看着他, 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 他还有什么选择的余地吗?
我外公被人栽赃,是你爸做了证人。而他又留了一手,那份证据现在被你妈妈藏着, 给了孟皆。
祁曜停了下,继续:孟皆找我合作,希望我在时机成熟的时候, 以外孙的身份,为我外公申请翻案。
需要我做什么?
许觅想了想, 不觉得自己还能做什么, 证据间接在他手里了, 他只要等待。
祁斯铭也是幕后推手之一, 但他没有直接参与,只是推波助澜和瓜分好处,再此之前, 他利用身份便利,替夏家盗取了温氏地产的机密文件, 想让温氏竞标失败,事情败露后与孟、夏两家合作,构陷外公行贿。
祁曜语气愈发的冷,而祁斯铭的罪证, 在孟协凯手里, 孟协凯也是你的杀父仇人。你帮我找出罪证, 条件随你提。
许觅皱眉思索了一会儿, 做这件事难度不小,别说孟协凯难以接近,就是接近了,以他的智谋,也很难拿到这东西。祁曜应该是看中了他的身份,和孟、夏两家亲密联系着。
许觅也没说什么和夏染断了关系的话,这个祁曜不会信。
你自己明明有办法拿到的,为什么选我?
尽管现在祁曜势力还没起来,主角的气运也让他手下能人不少,只是还不能出现在明面上。
你来更便利,他们对你没什么防备。
许觅在那些人面前,一直表现成单纯软弱、无勇无谋的孤苦少年,遇到事情除了乞求哭泣,没什么应对方法。
而且,你去订婚礼,也是孟皆和你妈妈计划的一环吧,你早就是参与者了。也不用在我面前继续装,能骗我这么久,我相信你的能力。
祁曜冷笑着道。
祁曜是个很聪明敏锐的人,许觅一直知道。除去了那个喜欢的假前提,一切都被他看得清清楚楚。
我帮你做成这件事,我们就算一笔勾销是吗?
许觅更关心的,还是能从中得到什么,值得他冒那么大的风险吗。
祁曜默了默,笑意更冷,这么急迫地想和我划清界限?
没等许觅回答,他继续说:办成了一笔勾销,办不成后果自负。
许觅点点头,我会尽力去做,也希望你遵守诺言,等这件事结束,我们也结束吧。
心脏狠狠一缩,祁曜咬紧牙根,不让自己表现出一点异样,语气平稳的:当然。
下一秒又补充:是我外公的案子结束,你爸做下的事,你应该给个了结,这样才是真正结束。
自然。许觅也是这样想的,那你宽限我一晚,明天我搬出去。
祁曜愣了下,冷冷道:不用,你忘了孟婉茹?楼下房间多的是,挑一间住,没事也不用上来了。
许觅一想,也是,就同意了下来,这转身离开。
时间不早了,他得把东西收拾好,说不定房间也需要打扫。
走得那么干脆,当真没一点留恋,祁曜不知道该怎么描述现在的心情,只知道该堵着的还是堵着。
实际上,许觅远没有在他面前表现得那么平静,只能用忙碌让自己不要去想,安慰自己,这一天或早或晚,终归是来了。
昨晚已经是一夜没睡,现在躺在床上还是没有睡意,好像是因为床硬了,又好像是因为太黑了。
翻来覆去好几遍,许觅坐起来把床头灯打开,双手抱腿,额头抵在膝盖上,把脸埋进腿间,长久的静默。
很累也很清醒,在想自己来到这个世界,都做了什么。
想要好好活下去,选择了伪装,又被识破;没想过走心,偏偏被他笨拙的、别扭的好打动,是朋友,又好像比朋友近一些,身体如何亲近,心也隔了一层。
唯一庆幸的是,他的喜欢还不深,自己也没当真。
那些陈年往事,本来就缠绕着他,让他挣不开,逃不掉。也没想过逃避,祁曜不说,他也会帮他的。即使还是有利己的目的,也是对他有好处。
这种互利,摊到明面上,清楚明白地谈条件,总让人心里有些想法。
许觅承认自己不是什么大好人,会无私奉献,但装了这么久,还是免不了用了心的。自己把自己的感情,全盘否定,即使是理智知道该这么做,心里还是难受的。
就小小的,难过这么一会吧,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不同于楼下的灯光明亮,祁曜笼罩在一片黑暗中,平躺着,安安静静。一侧头,空荡荡的,什么也没。
祁曜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一手按着肚子,额头沁满了汗珠。
在楼下等了很久,只看到许觅拿着东西匆匆下来,失魂落魄的,祁曜始终不见踪影。
饭菜热了又热,电话也打了好几个,楚齐没办法了,忐忑不安地走上楼。
二楼漆黑一片,空空荡荡、冷冷清清,窗户关了,连风都进不来。
试探着轻轻敲了下门,没有回音。
楚齐等了会儿,推门进去,脚步轻悄。
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不透一点光,楚齐什么也看不清楚。考虑到祁曜的情况,大着胆子把灯开开,顿时惊得睁大了眼。
慌乱地跑过去查看,他脸色白得像纸一样,黑发被汗水打湿,黏在额头上,眉间褶皱深深。
意识尚存,他睁开眼隐约看到个瘦弱的身形,喘着气:别,别管我!
不,不是阿曜你怎么了?
楚齐手足无措,碰也不敢碰他。
啊对,救护车,我去打电话!
楚齐匆忙去掏手机,发现没带,连忙往楼下跑。
脚步声远去,祁曜费力地扯扯唇,心想让走还真走了,个没心肝的,装也不想装了。
房门被大力地拍响,许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连忙收拾好心情,快速起身开门,楚齐,怎么了?
楚齐大喘着气,缓了下才能说出话来:阿曜,阿曜出事了!
拽着许觅的手,把他往楼上带。
许觅也有些慌,担心是因为自己刺激到他了,加快步子往楼上跑,楚齐反倒变成被拽着的那个了。
提着的心在看到祁曜的时候稍安,许觅一看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想起来他晚上没吃饭,是胃疼了。
看这情形,疼了挺久,真能抗。
许觅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稳定住心神对楚齐说:你看着他,我去拿药。
一通忙活后,他的情况看着好些了。
楚齐的手机铃声响了,才想起来,他叫了救护车。
许觅,还用去医院吗?
楚齐挂断电话问。
去看看吧,你陪着去。
揉了揉太阳穴,许觅终于觉得身心都疲惫了,眼皮子也变得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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