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有人有闲工夫注意光塔的苍白用词,所有人俱是一愣
黑无常成功斩杀恶鬼,恶鬼完蛋,那比赛结束了?
史上结束最快的一场?这是哪个选手这么狠?
然而一分钟,两分钟过去,艾比呆愣愣看着她还没露出人渣嘴脸的前男友,差点都忘了杀意了,有过一会儿渣男已经用电话订完了餐,点了一串东西,而比赛却仍在继续。
不止一个恶鬼!
所有人心中一震。
如果不是一个,那剩下还在场中的,也未必只一个!
路怀星重新坐在天台边,摘了碍事的大高帽子搁在一边,帽子上用金色写了天下太平这四个字,路怀星盯着看了半天,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这栋大楼临街,街上还有些许夜不归宿的行人,但没有人因为楼顶坐着个人而报警,显然无常是不会被活人看见的。
片刻后,路怀星的眼角捕捉到一片白影。
无常当然可以看见另一个无常。
又一个傅重明拎着根狼牙棒,坐到了路怀星身边,白色的衣摆飘飘摇摇,散开在夜色里,很像聚拢一身冷清雾气,但他身上却很暖,还不怎么客气地往路怀星身上挤了挤。
我就知道,一开场就干大事的肯定是我家长官啊!傅重明长叹一声,掏出一根鸡腿,夜宵!
他贴太近,路怀星拿S111戳了他的腰眼好几下,可惜某白衣无常不为所动。
路怀星把刀拍在身边地上,放弃了。他放弃,傅重明得寸进尺,贴得更紧。
长官,你坐在楼边这么显眼的地方,是在等我吧?傅重明笑容满面,把鸡腿举到路怀星嘴边,默数三秒,果然,路怀星没有抵挡得住诱惑。
但路怀星不甘示弱:等你来跳楼。
傅重明面露惊喜:啊?您想和我比翼双飞?不,您放心,我不会让您给我殉情的!
路怀星忍无可忍,鸡骨头塞了他一嘴。
傅重明叼着鸡骨头,姿势和逃课不良少年天台叼着狗尾巴草吹风时一模一样,一摇一晃地说:给人留条生路吧,长官您这腰,真是不想让我活啊。
吃都堵不住你嘴。路怀星拍了他一巴掌,眼角泛红。
要不然,您换别的东西堵?傅重明眉开眼笑,鸡骨头太细。
路怀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面上红透,色厉内荏:闭嘴!
一个吃鸡肉,一个嚼骨头,两个新上任的无常惬意地靠在一起吹风,一抬头,夜幕上挂着许多晶莹的亮点。
傅重明显得有些错愕,好半晌才说:那是,星星?
路怀星嗯了一声。
我好多年没看见星星了。傅重明叹了一声,夜晚时光塔的光柱太亮,天空上低垂的云层也没法看见星星。各个基地研究了这几年的大气状况,如果再不拔除光塔,几十年后大气没准就完全电离了。
不只是那样,年纪小的新生儿正在失去先人对宇宙的理解,意志力不够坚定的普通人也正在慢慢遗忘星空,甚至或许某一天,无名军团将彻底无名。
但也或许,在那一天来临之前
你说光塔爆炸会不会很壮观,像炸鸡进锅的时候爆起来的油花?
路怀星十分不满地瞪他一眼:你在倒我胃口。
我错了!傅重明立刻举手,像被取缔的非法地沟油炼油锅爆炸了!
见人并未真的生气,傅重明又笑容满面地凑过来:长官啊,你刚才怎么杀了一个恶鬼的?
路怀星反问他:开场你在哪儿?
傅重明指了指远处商业街:那边商场门口,有个演出,我在那儿逗留了一会儿,检查没有发现任何一个选手,我就走了,想着光塔播报说了吃饭,那没在商业街的饭店吃就肯定是在家吃了,所以往小区这边走的。
嗯。路怀星点头,然后说了一下刚刚假傅重明的事。
我说开场后S111不在我手上呢。傅重明摇头,你怎么认出那不是我的?
路怀星看了他一眼,平淡地说:他没你黄。
傅重明:喔那也没办法,谁让我是您专宠的小太阳呢。
路怀星认真看了看他的眼睛,然后收回了眼神。
并不只是用词语气的问题,傅重明正经起来也可以很端庄,但假货看他的眼神不一样。
假货的眼神太干净了。
光塔并不能理解和模拟人类身上那些复杂又细微的情绪,就好比赵羽竹,路怀星在过去几乎每次见赵羽竹都会和他打起来,严重的时候还打进过医务室,他们针锋相对,恶语相向,彼此谁也没对谁客气过,所以光塔只看到了他们表面的敌对。
因而才有上一场可笑的海底国王。
光塔其实没有明白,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流于表面,就算一时激动互殴成了血葫芦,事后也不会留有半点芥蒂。
他们对彼此不假辞色,只是因为知道对方不介意。
同理,光塔也没有办法完全模拟傅重明的眼神。
傅重明散发日光时从来坦坦荡荡,他满心满眼写的都是赤城的渴望,而且并不只停留在精神交流碰撞的层面。
所以路怀星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忽然飞快地说:下次请你吃比鸡骨头大点的东西。
傅重明比他更快追问:什么?
路怀星抿唇,笑意却盖不住,正色回答:整个鸡腿啊。
在傅重明看傻掉之前,路怀星收起笑意:走吧,我们本场的目的又不是看星星。
好,路上我已经看过居民区,不大,选手应该是散落各处,我没进去,只看了几个一楼的窗口,幸运地发现了罗小北。
那就先找他。路怀星点头。
罗小北低头扒饭,表情有点恍惚。
厨房里忙碌的一对中年夫妻已经兴高采烈地端着盘子坐到了桌边。
臭小子,你几天没吃饭吗?不用这么饿吧,你都不给你男朋友盛碗饭吗?
罗小北抬起头,看了看袁行知,明显惊到了:哎,不是,他才不是我的
爸爸原本慈眉善目笑容可掬,一秒变脸,就像古板班主任听说学生少交一次作业一样,十分严厉:怎么,说好今晚带对象回来,你哥都知道了,怎么,你是在说谎呢?
啊?罗小北一呆。
袁行知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对爸爸说:叔叔,我自己盛饭就好了,小北一直这么害羞您又不是不知道。
罗小北张大嘴巴,饭粒都从嘴里掉出来了。
我怎么就一直这么害羞啦?
罗妈妈笑得畅快,仿佛这孩子是充网费赠的:好恶心啊哈哈哈,也就是人家小袁不嫌弃你了!
罗小北脸通红,一个劲儿拿眼角瞄袁行知,擦擦嘴巴,满脸通红可以烧熟鸡蛋,急忙趴到袁行知耳边低声说:对不起啦袁哥哥,跟NPC逢场作戏,别往心里去啊!
袁行知低着头,半晌,嗯了一声。
然后他问:你还有个大哥?
听到这问题,罗小北也一愣,语气困惑:光塔还发大哥的?
他们是在当天稍晚,快到十二点的时候,见到了这位哥哥。
他据说刚加班回来,明天开始休假。
罗大哥看起来和罗小北一点都不像,比罗小北高,身材也很好,只是穿了一身得体但很死板的深灰色西装,头发过于整齐,连根乱毛都没有,看着就像一整个头套似的,让人十分怀疑他是不是早都秃了。
这人脸上还架着一副眼镜,如今的医疗早都不用眼镜矫正视力了,只剩下一些特殊行业要求使用眼镜,比如有角色需要的演员,或者搞科研的,比如文诤远就戴过。
这位大哥的气质明显是后者。
那个金丝框眼镜上能显示信息,他看罗小北第一眼的时候,那上面就飘过了一长串数据。
然后这位大哥以讲解人体解剖般的学术语气说:你最近的饮食结构不太合理,你的血液成分中,有几项指标略微
哎呀,扬扬。罗妈妈从横向杀出,手持一把切肉刀,行了行了,我晚上红烧肉糖放多了,你休个假能不能不要拿弟弟当实验对象?
罗大哥沉默了一会儿,回答:妈,你也是。
罗妈妈干咳一声:试吃新菜不算。
罗女士热衷研究,也热爱厨艺,但她在学术领域得奖状的能力似乎没有在厨艺领域得到延续,好在罗家其他成员成功锻炼出了坚不可摧的味蕾。
我保证,再也不做红烧鱼鳞了。罗女士举刀发誓,我正在剁明早做鸡肉粥用的肉!
鸡肉粥没有人在意新菜式,反正吃不死就行。
罗大哥转向罗小北:最近课业怎么样,绩点是多少,参加了多少课外项目,有没有违反校规
罗小北倒抽一口气。
与他一起倒抽一口气的还有傅重明。
他和路怀星站在罗小北家的客厅里,其乐融融的一家人没有任何一个人看见他们。
所以也就只有傅重明看见了路怀星瞬间变红的号码牌,以及在刀鞘里反复抽动的S111佩刀。
杀意在整个客厅纵横,仿佛能硬生生把温度都降低一般。
那个罗大哥一出现,路怀星的刀就出鞘了,但没等傅重明有所动作,他又自己把刀还鞘,并且几次把刀,几次重复收回,直到傅重明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长官,都摩出火星了。
他看向客厅里的陌生男人:这人谁?
路怀星沉默了一会儿,回答:S033,罗宋扬。
刀给我,我来。
但路怀星推开了傅重明的手腕。
长官?
我觉得路怀星目光阴沉,他和海底国王、和假的你,都不太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傅36:我与长官生死相随!真爱无敌!
霜总:呵呵。
小星星:嗯,我会好好保护小三流,不让他出事,绝对不可以!
第88章
板着脸的眼镜青年把罗小北训得一愣一愣的,张口结舌,傻小孩涨红着脸,就像早恋被教导主任抓现行似的,连个不字都不敢说。
和着这个背景音,路怀星继续说:他是我随军的前线技术官,深空航行情况复杂多变,有时会来不及返回基地补给和维修,所以我把他从01军团挖出来的。
傅重明有些意外。
因为在SP状态下,傅重明第一次听他说出这么长的句子。
甚至他说着说着,像是想起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嘴角多了一抹笑意,大抵是长久板着一张脸,笑得很淡,还有点僵,但看得傅重明心间也随之一暖。
他的手下意思地轻轻贴在对方的脊背上,冰凉的外接脊椎在他掌心慢慢多了一丝温度。
他来报道的时候,去接他的那两个文盲,直接把他名字看成了罗宋汤,所以他为了避免当一碗汤,名牌写的都是罗颂扬。
路怀星笑了:嗯,打仗不行,整人很在行,那帮玩意儿连着让食堂做了一个月罗宋汤来迎接他,然后这闷货连骂人都不会,把自己憋改名了。
说来也巧合,罗妈妈从厨房端出一碗红呼呼的汤,热情洋溢地招呼:来,都半夜才下班,肯定饿了,来喝点罗
我不喝!
男人陡然色变,大步转身走进自己房间,摔门关灯一气呵成。
傅重明看着关闭的房门:长官,也要吃夜宵吗?
路怀星沉默,一点一点把刀压回鞘里。
那种透着血和冷铁味道的杀意终于彻底消散,路怀星嗤笑一声:整天夜宵,不知轻重。
我这明明叫当机立断,长官保持好心情才是首要任务目标。傅重明摆摆手,既然是你的旧人,那光塔安排他在这儿,就不可能只是拉出来遛遛,人在情绪不稳定的时候更容易犯错,连打个手游都是越和队友互喷生气越会输,何况这样的比赛?
你哪来这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路怀星乜斜他一眼,跟着赵羽竹六年,把他打官腔那些臭毛病一样不落全学了。
傅重明摊手:近墨者黑,所以这不是在抓紧时间和你亲近吗!
滚。
不太行呢长官,堂堂白无常躺地打滚,一会儿万一恶鬼来了,地府颜面何存啊!
刺啦刀在鞘里故意摩擦出一声尖锐的声响。
傅重明咳嗽一声,见好就收,准确停在长官暴怒抽刀砍下属的边缘。
他转移话题:你早知道罗小北是你旧下属的弟弟?
路怀星摇头:不知道。
也对,看这位罗老干部的行事作风,估计公私分明比庄默还严重,绝对不可能把弟弟领到单位玩。
傅重明停顿片刻:所以您觉不觉得,很巧。
巧合是存在的,比如人类诞生于地球就是大宇宙里最标志性的巧合,甚至于地球如果半径再大点,人类都不是今日面貌。
可路怀星只是个个体,他身边的巧合,最近有点太多了。
您说,您一进场,身边就是您当年亲自给了额外分的火种我,还有一个旧下属的弟弟,尽管当时您不知道他身份。
路怀星嗯了一声,傅重明继续:紧接着,您遇到了文诤远,旧日科技前沿的代表人物,尽管,这回是他自己不知道。
再然后,林霜,一个曾被他亲手接生,与他有相同名字的女孩;安德烈,无名军团第二枚火种,凯丽刘,A级防卫官中的顶尖;袁行知,治安部队的精英。
世界上毕竟还是普通人多,但这群人却像彼此间引力格外大似的,飞快凑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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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系幸存计划[无限]——素长天(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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