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玹躲在暗处等了片刻,没过多久,便见闵韶拿了把普通的纸伞出来,继续按着路往前走。
温玹便继续自以为隐蔽的跟着他,却不知闵韶正在前面等着。走到一处巷口拐角,他浑然不觉的跟上去,却在转角的刹那蓦地瞥见眼前一堵高大阴影,慌忙在撞上去之前停住了脚步。撞破了秘密似的,略带无措的抬头看向闵韶。
他眸中有些尴尬,也有久别后的惊异,半晌才讷讷道:师兄
眼前的闵韶变得和两年前完全不同了,除了额间那抹瞩目的道印,眉宇之间的气质也与从前判若两人。
温玹一时说不上来那种感觉,就用漆黑的眸子瞧着他。
闵韶长了他两岁,身形比他要高出不少,没有任何重逢后的寒暄,只是沉冷地看着面前的温玹,问道:
你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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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往事
温玹赶忙解释,与他说话的语气仍和两年前一样轻松亲近,我不是有意要跟你的,我就是,嗯就是一时好奇,想看看你平时下山都去哪了
闵韶没说话。
巷口的风很冷,吹得两个人发丝都有些乱,这里的光线有些暗,温玹一时没看清他的表情,又继续道:你这两年都在做什么?一直在山顶吗?我听师尊说,你练了无情道,平时好像都没什么时间下山,应该很辛苦吧?是不是很忙啊,这么久都没时间回来
他说话时闵韶始终没作声,温玹说到这里又抿了抿唇,问起道:你修炼得怎么样了?
闵韶这时终于开口了,声音很冷,是温玹极少听过的漠然。
他道:不关你的事。
温玹略微睁大眼眸,诧异地看着他。
四周灯火朦胧,温玹借着昏暗的光线,这才看清了他的面容。
那张脸与两年前没有太大区别,只是比从前少了许多少年稚气,平添了几分棱厉冷峻,身材更高大了些,看向他的眼神没有任何温度,甚至不愿稍稍低下头来与他对视,只是略微垂着眸,冷漠得几乎绝情。
温玹一时觉得心口漏了些什么,微动了动唇,异样道:什么什么叫不关我的事?我们不是师兄弟吗?这种事连过问一句都不可以吗?
所以呢?闵韶反问,你想知道什么?知道了又有什么用?
我
你若是也想练的话,该去找师尊,而不是来找我。
温玹眸中顿时被震愕和惊怒掩盖,眼神像是从来没认识这个人,怎么也不敢相信这句话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
难以置信的直直看着他,微愠道:闵应寒,你什么意思?我只是在关心你,你却以为我是想贪图你那什么无情道吗?
是么。闵韶眸中毫无波澜,如同结了冰的幽潭,若是如此,那日后便不必了。
巷口的灯火被吹得摇摆难定,冽冽冷风吹拂着两人的衣袍袖摆,乌云黑沉压顶,天边泛起霎倏的紫白,从很远处传来隐约低闷的隆隆雷声。
温玹盯着他,手暗自在袖中攥了攥,什么叫不必了?
意思就是,从今往后,不必再挂念我。温谨央,我们的道不同,为谋无益。闵韶神色淡漠。
如今我修炼了无情道,和你,和世人,都不再是同一类人。你若是以为师出同门,便该将我与你划归一处的话
他寒声道。
那你便当,从来没有过我这个师兄吧。
头顶浓云翻涌,巷口凛冽的冷风灌进衣襟和袖口,遍体都是凉的。
温玹倏然睁大双眸,僵在原地,愕然而陌生的看着他。
半晌,他动了动,仍是未从中缓和过来,抬起手想要拉住闵韶,不是
闵韶却退开一步,眉间微不可查的皱了皱,冷漠深暗的看着他。
沉声道:我已经说得足够明白了,你自己保重吧。
他说完这句话后,没再等温玹回答,转身便走了。
昏暗的巷道将他的身影映得有些模糊,雷声愈来愈近,暴雨前的凛风呼啸肆虐着,终是将杵在墙角的伞刮倒了。
温玹仍站在原地没有动。
闵韶的反噬已经隐隐开始发作了,但他并未走远,只是在巷路深处拐了弯,将身影隐没在暗处,背靠着墙,暂忍住胸腔里愈渐腾起的灼痛。
天边雷声阵阵,暴雨马上就要来了。
温玹的身体怕冷,如今正是深秋天寒的时候,着了凉断然很不好过。
但他却一直立在那里,身影被昏沉的光线勾勒得很模糊,一动不动的,脸笼在黑暗里,神情难辨。
跟前那把未拆封的伞被风刮得摇摆挣扎,最后顺着滚了几圈,停在他的靴尖前。
直到天边一声惊雷落下,滂沱大雨终是汹涌猛烈的砸了下来。整个镇子被雨幕浇得朦胧不清,耳边俱是暴雨冲刷的声音,眼前的视线愈发难以辨别。
温玹浑身被浇得湿透,狼狈地站在雨里,终于稍稍挪动了脚步,转身想要往回走,刚刚侧过身来,却又顿住了。
他低下头看着脚边的伞。
半晌,一脚用力将它踢到了墙角,转身走了。
闵韶仍站在墙壁的阴影处,将一切尽收眼底,见他真就这样淋雨而去了,微叹了声,紧皱着眉闭了闭眸,傻子。
他眉间的道印已经隐约泛红,但仍是放心不下,忍了忍,还是跟了过去。
温玹没有打伞,也不出所料的没有用结界避雨。街上的店铺大都早早关门了,仅剩的灯火也被暴雨洗礼得依稀不清,他就这么不快不慢的走着,硬是淋着回了天隐山。
因有暴雨影响,闵韶的气息掩藏得很好,一路也没被察觉。
温玹到了山脚下,却没有急着上去,而是冒着倾盆的雨水,走近了山门,站在那棵四季长盛的粗壮桃树下,站了好一会。
半晌,闵韶见到他突然化出剑来。
没有灌注任何灵力的剑在黑寂中泛着微凉的寒光,温玹将剑尖直插到地上,湿润的土壤立刻被翻起很大一块。他将剑当做铁锹用,将树下某处挖开了一个小坑,很快,剑尖便戳到了一个硬物。
他蹲下身来,身形在雨夜里显得有些单薄,鼻尖下颚淌得尽是冰凉的雨水,毫无知觉般将坑里的一只小木盒拿了出来。
那是闵韶和他小时候一起刻的木雕。
闵韶记得那里面应该是两只很小的木兔子。当年他们闲来无事,用小刀仿照着木匠雕刻的大兔子,原模原样刻出了两个小的,因为两人都对自己的成品十分满意,便搁在一起埋在了树底下,约好等几年以后各自成家立业了,就把它送给自己的媳妇做定情信物,谁也不准提前挖出来。
很幼稚,但谁也没有违过约。
温玹在树下蹲了好一会,手心里躺着那两只木雕,半晌,忽然站起身来。
他攥紧了手掌,走到不远处的野坡前,寻了出最茂密坑洼的地方,朝着那黑暗处毫不犹豫地狠狠一扔,转身走了。
经过那天之后,温玹果不其然染了风寒。
师尊多日未归,他自己又极讨厌喝药,于是就在没人管束强迫的情况下,硬是拖了两三日,导致病情不见好转,反而越来越重。
再后来便不出意外的发了高烧,直烧得不省人事,还是闵韶半夜里趁他毫无知觉时给喂的药
而自那之后,温玹就再也没向师尊询问过他的消息,甚至在旁人面前也从来对他闭口不提。
闵韶很了解温玹的秉性。温玹虽然温和善良,但也一直都有自己的脾气和底线。所以他想,从那天开始,他和温玹之间的情分就算彻底断绝,今后再无瓜葛了。
而事实证明,他们上一世也的确走到了最终那一步。
温玹再也没来找过他,他也从没再接近过温玹。
若非是后来发生的意外和变故,让他得以重生,他们可能永远都不会再有交集。
所以闵韶也并没有想到,经过这么长时间以后,温玹仍会在意他们曾经的感情。
他本以为,对于温玹来说,他不过是可有可无,但这一世他只稍稍靠近了一步,温玹便选择小心翼翼、亦步亦趋的跟了过来。
温玹想要试图修复他们从前的关系,闵韶能感觉的到。尤其是那次在浮荒之巅出事以后,这种感觉就尤为明显。
这让他很意外,又有些难以言状。
这种状况对他而言很难说好或不好,如今他自己也仍在纠结,因为他们中间隔着的不仅仅是从前的龃龉,还有很多无法梳理预料的东西。
即便如今已经消除了萧成简那道隔阂,他也不敢轻易擅自妄动,唯恐行差一步,便会重蹈覆辙,再无挽回的余地。
翌日清早,闵韶将答复的信笺写好了,派人送往东靖。
刚将笔搁下,还没来得及起身,付偲便匆匆忙忙走了进来,向他躬了躬身,似是有事要禀报。
何事?闵韶道。
禀君上,那个付偲只略微犹豫了下,便继续道,东靖殿下今日一早说自己精神不错,不肯待在屋里休息,偏要出去逛逛。医师替他看了看,的确可以稍许走动了,但也不宜活动太多。君上可要再过去瞧一眼?
他人现在何处?
老奴来时,六殿下已经转悠到膳宫附近啦。
膳宫?那附近有什么可转的?闵韶不知温玹今日怎么突然就兴起要出去闲逛了,况且细算一下,从广寒殿到膳宫的距离,对温玹来说也已经足够远了,再多走几步怕是又会牵动伤口。
闵韶皱了皱眉,起身道:过去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支持。
第65章 炒饭
膳宫的位置在宫中偏西,是专为国君供膳的地方,离广阳殿同样有不短的距离。
里面的厨子多数时候都是闲置的,因为这任国君根本不需要他们,所以只有在极少数时候的宫宴上才会派上用场,还有就是类似于近来在宫中养伤的东靖殿下这样的别国贵客,也是由他们负责安排膳食。
膳宫这些年在虞阳宫中可谓是最冷清的地方了。
由于这任国君暂时尚未纳过妃嫔,后宫也没有所谓的冷宫一说,于是膳宫便代替了这样一个位置,成了这里另一程度上的冷宫。
里边的厨子每月拿着不薄的俸禄,全年无休的等候使唤,每天还要兢兢业业的潜心钻研新菜式,但做出的成果多数时候无人品尝。只能眼巴巴盼着国君哪日能突然转了性,想起来临幸临幸他们这些备受冷落的厨子们。
所以当听说君上今日破天荒的亲自来了膳宫时,膳宫上下全都慌忙出来迎接了,受宠若惊又提心吊胆,从庖长到厨役,早早排好了站在门口,老远见着人影便开始跪地,等人走到面前了就叩首行大礼。
闵韶免了他们的礼,便是面无表情的问:六殿下呢?
在里头呢。庖长赶忙答道,今早六殿下散步到此处,说臣昨日做的红枣雪蛤汤甚合他胃口,故而褒奖了一番,顺道闲来无事,进来观摩观摩。
厨房有什么可观摩的?闵韶眉角微挑,道,带路。
在闵韶来之前,温玹已经在这里待了有片刻的功夫,厨房内只留了几个人,有厨役,也有随行而来的宫人,方才还在陪同的其余人,转眼就全都出去迎接国君大驾了。
当闵韶进来时,便看见温玹已经不仅是观摩那么简单了。
他左手的衣袖挽到小臂处,受伤最重的右手尽量仍保持着不动的姿势,拿锅铲在里边试着翻炒,厨役在一旁麻利地帮他将胡萝卜切丁。
锅内冒出少许油烟,好在屋内的石刻开着,倒也不会觉得很热。
那庖长跟在后头进来,见状脸色立马变了。如今谁不知东靖殿下是虞阳的贵客?隔三差五便会来宫里做客,跟君上的关系好着呢,病时甚至连君上都会亲自照看的主,怎么能动手做这个呢??
但他也明白这断然是温玹自己的意思,为了摆明自己不知此事,故作恼怒的转头喝斥旁边的厨役道:大胆,你是怎么做事的?东靖殿下大病未愈,怎么能劳人家亲自做菜?
那厨役闻言自是一脸委屈,温玹接话道:不必如此,是我要做的。
闵韶不觉眉间皱紧了,走过来,面色微沉,你这是干什么?我昨日怎么跟你说的,病还没好跑到这种地方折腾,嫌伤口好得太快了?
温玹若无其事,无碍的,在屋里待着也是闷得慌,还不如出来透透气舒服一些。
是么。闵韶漠然道,你这透气的地方倒是别致。
温玹顿了下,解释道:我就是觉得你宫里的厨子手艺不错,所以过来瞧瞧,一时手痒,便自己动手了。不过我也清楚自己的情况,没做多难的东西
的确没多难,锅里正炒着的,只是份再简单不过的炒饭而已。
而且这米饭是厨役煮的,菜也是厨役帮忙准备的,就连用的酱料都是厨役提前调配好的。
温玹如今做什么都不方便,顶多就是拿锅铲来回翻炒几下。
但闵韶仍是蹙眉,放下,别弄了。
就快好了。温玹说着,往里面加了盐,顿了顿,边说话边想着,所以语调有些慢,我大哥总跟我说,君子远庖厨,所以我自打回东靖之后就再也没进过厨房了,好几年没碰灶台,免不了手生,所以今日一时兴起,便想借你这里的灶台用一用,试试还能不能做出以前的味道了。
闵韶闻言眸中微动了动,沉着眸没再作声,站在一旁看他将锅里的饭渐渐炒转至金黄色。
况且我的伤其实已经好了很多,这么多日静养,加上用的药都是极好的,皮肉之伤早就恢复了七七八八。温玹慢慢说着,又拿起小勺加了些盐,除了右肩上那处还有些不便,其他地方都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不会影响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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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本是无情物[重生]——廊下风(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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