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要走,温玹不由得转过头来,问:你要去哪?
闵韶道:隔壁。不远。
见他似还有话,闵韶道:还有何事?
温玹抿了抿唇,犹豫半晌,最后面色虚弱的翻过身来,瞅着闵韶,我还是觉得不舒服试探的看看他,师兄,要不,你陪我睡会儿?
闵韶:
闵韶一时心情复杂至极。
他没有拒绝,但也并未答应,看了温玹片刻,最终还是忍不住道:你为何不叫萧成简来陪你?
温玹怔了下。
萧成简?
闵韶幽深道:你与他,不是关系最好了么?
我嗯,算是吧。温玹露出几分茫然,并没理解到他的意思,以为他是不愿意跟自己同床,于是改口解释道,那什么,我就是觉得两个男人睡在一起也没什么的,你若是不想的话就算了,我自己也
什么叫两个男人睡在一起也没什么?闵韶听见这话眸色忽地微愠,打断他,你不是喜欢男人么?
!
闵韶细一琢磨,又觉得他方才那句话不对,又问道:你跟几个男人一起睡过?
温玹整个人都僵住了,半晌才猛地从床上坐起来,语无伦次道:你在说什么?什么叫跟几个男人不是,我没那个意思啊!你、你我
他原本泛白的脸颊都红了,半天才想起来高声反问:我什么时候喜欢男人了?!
闵韶眉角微挑,探究道:所以你喜欢女人?
温玹下意识的眼眸略微睁大,做出理所当然的表情,当、当然了,不然呢?
闵韶盯着他没做声。
温玹心虚之余,又猛地回味过他的意思,登时骇然震惊看着他,你该不会以为,我对萧成简,是那种那种心思?!
闵韶仍旧没说话。
你!我
温玹顿时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一口气没喘匀哽在喉咙里,噎得他捂着胸口一阵猛咳。
闵韶忙上前替他顺了顺背,倒了杯水给他递过去。
但温玹没有接,他丹田处因受到牵动,又隐约疼起来,脸色愈发差了几分,闵韶眸色微变,赶紧坐过去扶住他,往他体内灌注灵力。
温玹半靠在他怀里,气得头晕目眩,又百思不得其解,咬着牙道:你到底是从哪儿看出我对他有那种意思的?我跟他不一直都只是兄弟吗?我我眼光看起来就那么差?!
闵韶一时沉默,他看温玹的反应并不似作伪,隐隐怀疑或许真是他想错了,但眼下他怕温玹的疼痛再次复发,没再细想,低声道:抱歉,是我想岔了,你权当没听过吧。
这怎么能当没听过!
温玹深吸了口气,闭了闭眼,强压下乱跳的额角,板着那张清俊苍白的脸,跟他强调道:我跟萧成简真的没什么,对他也从来没有过那种想法。
我们从小到大认识那么多年,他什么样我再清楚不过了,他那个人他说着,不觉想起萧成简各种各样的坏毛病,忍了忍将话咽下去没说出来,改口道,总之,我不可能喜欢他的,你别乱想。
闵韶眸子微动,没说话。
温玹又补充道:而且我也不喜欢男人。
他抿了抿唇,暗自想道,若非闵韶修的是无情道,他可能也不必这样隐瞒。有些事既然已经注定是不可能的,那他那些越界的心思,自然还是藏得越深越好。
何况以他们两人的关系来说,若能回到从前那样便已经是难得了,单是因为昨日得到了某些确定的答案,温玹便已经觉得心满意足,只要能继续像现在这样不远不近的相处着,偶尔试探着满足一下自己私心便已经很足够了,当然不敢多想其它。
闵韶闻言倒是没什么表情。
既然温玹喜欢的不是萧成简,那喜欢女人自然也无可厚非。他仍握着温玹的手替他缓解着体内的灵流,淡淡提起一个名字:周绮柔?
那是与温玹已有了婚约的贵胄嫡女,虽然出身名门又姿容姣好,但仔细算来,与温玹连话都未真正说过几句。
不是。温玹不出意外的否认了,他此时正因虚弱而虚靠在闵韶身上,整个人被半圈在怀里,再往后靠靠便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因此心虚无比,说道,我还没有喜欢的人。
闵韶没再说话。
片刻后,温玹体内的灵流重新安稳了下来,闵韶松了手,问道:可还觉得何处不适么?
温玹摇了摇头。
早些睡吧。闵韶没再与他多说,替他盖了盖被子,扶着他躺下来。
顿了顿,沉声道:我陪你。
作者有话要说:我怎么一到甜的地方就卡卡卡卡文挠头。
第55章 烟火会
这一觉温玹睡得很安稳,身边一直有温热的气息陪着,没再做那些糟乱的噩梦。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空了,温玹起来简单梳洗了一下,将衣裳穿戴好了,走到屋外。
他暂住的这间院子很大,院内有不下十间客房,包括萧成简在内,昨日也是住在了这间院子里。
温玹走出去的时候,萧成简正坐在树下的木桌旁,身上繁复的华贵锦袍如曳流光,悠闲地边喝着茶边等他。见他出来了,便起身朝他走过来,身体可恢复好了?
温玹点了点头,没什么大碍了。
萧成简看着他,咳了声,神色忽地有些怪怪的,拖长声音:昨日他是在你房里睡的?
这个他指的是谁自然不用言明。
温玹顿了顿,点头。
萧成简神情难言,一时又不知怎么说,正待欲言又止的时候,温玹问道:他人呢?
萧成简顿了顿,最后还是把话压回去,答道:好像是去跟明微真人和清宣道君道别了吧。
哦。温玹应了声,在桌旁坐下了。
没过多久便有弟子给他们送来了早饭,吃完早饭后,闵韶也带着闵琰从外面回来了,叫上他们一同下山。
因为温玹身体刚刚恢复,不宜耗费灵力御剑,几人便选择乘着马车慢悠悠的往回走,萧成简要回东靖,也就跟他们顺路走了一程。
路上,温玹私下问了闵韶关于楚眠风的事,他知道今天早上闵韶一定已经当面向楚眠风询问过了。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但据闵韶所言,楚眠风并未多提此事,只说那时他并非死亡,而是被封住了魂,后来方无澜想办法将魂解封后,他自然便醒了过来。
这件事的细节,楚眠风并没多说,施封魂术的人也尚未找到,只能暂此作罢。
所以至现在为止,清平镇的悬案犹未解决,反倒还增添了万相楼的惨案和更多疑点。
所有事情与方无澜有没有关系不得而知,背后到底是不是另有他人也无从猜测。
温玹一时觉得头又疼了,靠在车里,百无聊赖的向外望风景。
晚上的时候,马车行至了一座镇子。
好巧不巧,正赶上这日镇上有场烟火会。各家各户的百姓几乎都出来了,大街小巷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他们几人今晚要暂住在这里,于是也就顺便到街上逛了逛凑个热闹。
彼时天色刚刚暗下来,烟火尚未开始,但街上已经熙熙攘攘。道旁的摊位全都被占满了,该吆喝的吆喝,该起灶的起灶,明亮的灯笼于顶高悬,老人牵着小孩子的手,年轻的男女衣着鲜丽,结伴穿行在喧嚷的街上。
夏夜的风迎面而来,携带着嘈杂的人声,拂去一缕燥热,掠过热火朝天的街巷,悠悠卷起行人的衣角。
闵韶遮去了额间的道印,与他们走在街上。
他对烟火气息的接触除了上一次在清平镇,便是停留在多年前的天隐山了。
算上上一世,应当已经有十年之久。
那时在天隐山下,也有这样一座热闹富庶的镇子,每到过节的时候,他们的师尊就会带他们下山,到镇子上游玩采买。
他们的师尊是个一眼看去颇为仙风道骨的人,衣裳总是穿得飘然如仙,一丝不苟,哪怕是在炎炎夏日,也依旧衣冠整束,但骨子里却又十分随性散漫,温和近人,与他在外如雷贯耳、撼天震地的名声半分不符。
闵韶犹记得那个时候,他和温玹都还不大,而他的师尊则是个看似年纪轻轻,实则已经年纪不知几何的人物了。依照他师尊的话来说,上了年纪的人总是喜欢伤春悲秋,于是那时同样是在这般热闹欢腾的夜晚里,他和温玹一门心思的想出去玩,却被他们的师尊按在了酒楼雅阁里
闭上房门,敞着轩窗,楼下喧声鼎沸,楼上对月望空。
太玄老祖顶着一张极为年轻清隽的脸,手握杯盏,望着天边炸开的烟火,面露沧桑,对着两个半大的小孩子,老成持重的叹着:
烟花眨眼一瞬,亦如人生苦短。生者何欢,死者何哉?难呐,难呐
年幼的小孩子自然不会好好听他说这种话。
彼时,温玹安安静静地坐在他对面,眼睛却始终巴巴地望着窗外,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看了会儿烟火后,又把视线转到楼下的街上。
街边卖糖糕的摊子锅炉开了,锅盖一掀起来,蒸腾的热气滚滚涌出,香甜热乎的气味直窜到楼上,糖糕表皮被炸至金黄,滋滋冒油,皮脆馅软,光是看着就能想象出一口咬下去该是何等香脆美味。
温玹趴在窗边,眼睛直直盯着楼下的摊子,蠢蠢欲动。
看了一会儿,他小声试着打断他,声音软得像糯米糕,师尊,我想吃那个
唉,若是世人皆可长存,那人生八苦岂非终有一解?可惜啊,世事如云烟,无定亦无常
太玄老祖说得很投入。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外面的烟火早就结束了。屋里的话头也终于停了下来,太玄老祖摇头叹息,给自己倒了杯酒。
倒到一半,他忽然顿住,终于记起了面前的两个徒弟。
灵光一闪,道:咦?央儿,我记得你前几日是不是在屋中藏了酒?
那时候温玹也就十一二岁的样子,本来乖乖顺顺的一个好孩子,偏是叫萧成简那样的纨绔子弟带歪了,不仅喜欢躲避功课偷跑下山,还闷不做声的学会了喝酒,简直就是学坏了。
温玹抿抿嘴巴,心虚的点了下头。
但太玄老祖深觉欣慰,指尖一推杯盏,来,一起。
更坏了。
闵韶始终默不作声,这时候终于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提醒道:师尊?他还太小,这样怕是
小什么?太玄老祖打断他,你师尊我从五岁起就开始饮酒,十岁的时候已经千杯不倒了,他这年纪算什么?
说着又倒了一杯,来,你也一起。
坏透了。
没人能想到,世人高山仰止的修仙界第一人,实际上竟是个颇为放旷、婆婆妈妈,又极其不靠谱的师父。两个天资聪颖的孩子没有因他而走上歧途,也算是吉人天相。
街上的人流车马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天色渐渐完全黑了下来。
几个穿戴不俗的人走在路上,很是受瞩目。
闵韶虽然相貌俊美,但气质实在太冷峻了些,旁人不敢接近,也只能偷着瞧瞧。
但其他人就不同了。尤其是萧成简,一身突显贵气的昂贵锦袍,气质浮浪,面相风流,加上一双流转含笑的凤眼,简直不能更吸引年轻女子的好感。
何况与女子交流心事增进感情,本也是他一大拿手的强项。
温玹深谙这个人的习性,于是一早就躲远了些,走着走着便不自觉的跟闵韶走到了一起。而闵琰在人情世故上向来反应迟钝,不仅没有跟上来,反倒还在萧成简附近跟得极紧。
于是渐渐地,他们中间的距离就隔开了。
街上热热闹闹,空气里飘着四溢的食物香气,每个杂耍献艺或是贩卖小吃的摊子前都围了许多人。温玹走着不觉也被吸引了,与闵韶驻足在一座临时搭建的戏台前,跟着看了会儿。
他前面有个五六岁的小孩,正被大人抱在手臂上看戏,手里拿着串刚炸出锅的鲜肉丸子,腾腾冒着热气,小孩子边看边拿到嘴边咬了一口,酥脆的外皮被牙齿咬破,立马露出里面软嫩入味的丸肉,鲜香淋漓的油汁随之溢了出来,烫得小孩直嘶嘶吸气,但仍是禁不住诱惑,小口小口将整颗肉丸吃掉,沾得满嘴油光,餮足不已。
温玹看着也不禁觉得馋了,忽然叹道:我有点想林二娘做的藕菇丸子了。
林二娘是天隐山脚下那座镇子上一个常年卖小食的女人,因为卖了多年的丸子,手艺颇好,有时甚至会引得临镇的人专程来买,人也是个热心肠,每次见到温玹都十分热情。
她做的藕菇丸子一直是镇上最受欢迎,煮得香软的藕混着糯米被捣得碎烂黏糯,与吸饱了特制汤汁的菇丁一起混进肉丸里,放入笼屉中蒸上片刻,不仅卖相漂亮,气味也让人食指大动,入口的味道更是叫人颊齿生香,难以忘怀。
这还是温玹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在闵韶面前提起以前的事,虽然只是很不经意的一件,但也足以让闵韶心中微动。
不过温玹又道,这里没有藕菇丸子,别的丸子也可以替代一下,走吧,我们去前面看看。
两人又往前面走了一段路,果然找到了那处卖油炸丸子的摊位。温玹买了一串,上面串着六颗差不多大小的肉丸,香喷喷冒着热气,一口咬下去,果真鲜香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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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本是无情物[重生]——廊下风(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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