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心下俱是一惊,万没想到君上这次竟真的半分薄面都不给,居然叫镇宁君去刑台受罚!
闵韶说完根本没理会旁人的脸色,又看了眼身后的温玹,冷道:回宫。
而后转身阔步出了庭台,留下满室森寂的众人。
回去的时候,温玹本想探问几句,但他和闵韶乘的不是同一驾车,没有机会开口,而到了王宫后他也没再跟闵韶搭上话,因为虞阳君上本就非常忙,一入宫门便直接去了前殿,让他自己先回广寒殿休息。
想来闵韶此刻也该是在气头上。
温玹便没去自讨没趣,有什么话便等他第二天火气消些再说。
但晚些时候,有虞阳宫中的医师过来敲门,说是来给温玹看病疗伤的。
温玹一怔,迷茫道:我没病啊。
医师恭恭敬敬道:那也要在下查过才知道。
温玹还没反应过来,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确实没什么大碍,还是不劳医师费心了。
但医师仍坚持道:不,殿下还是看一看吧。
温玹这才意识到,这个医师恐怕是闵韶找来的人,若自己不让他看,他今晚是不会走的,于是只好妥协的将手腕伸出来让他把脉。
医师待确定他真的身体无事以后,便躬身告退离开了。
第二日一早,温玹本要去前殿,却在去之前再次收到了萧成简的流鱼。
里面还是只有一封信,但这次上面的内容很简单李如期已经被抓到了。
不知是不是闵琰那道催命符起的作用,温玹没想到萧成简的办事效率竟会这么快。
他看着信笺幽幽叹了声气,看来需得抓紧回一趟东靖了,不止是为了审问之前清平镇的事,还有顾玦的事他也应当再仔细和李如期谈谈。
温玹到了前殿的时候,闵韶和平时看起来没什么两样。他仍是在案前处理着堆成小山的奏折,对昨日镇宁府的事闭口没提,在见到温玹之后,便将一封信递给了他。
这是温玹今日一早收到的第二封信。他将信封打开,发现这封信竟然是从浮荒之巅送来的,上面只写了三言两语,应该是明微真人亲笔所书,大概意思便是清宣道君醒了,但李如期仍需找到,望如有那人的下落,便请闵韶及时派人告予浮荒之巅。
这温玹看完后整个人都惊住了。
他把信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才确信自己没有看错,上面确实写道清宣道君醒了!
但至于什么叫醒了,怎么个醒法,半句解释都没有。
温玹抬头看向闵韶,闵韶显然知道他要问什么,淡道:我也不清楚这是何意,不过既然明微真人这么说了,那便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清宣道君那日根本没死,要么,就是他死而复生了。
温玹微皱了皱眉,喃喃不解道:这怎么可能呢
话虽这么说没错,但清宣道君那日的状态他们三人是亲眼所见的,说他没死几乎是假的,说死而复生又太过离奇。亦或者真是如闵韶所言,清宣道君那时被什么东西摄了魂,而明微真人则用了什么法子,将清宣道君的魂给唤回来了?
这件事一时无解,温玹只好暂时搁下不想,转而对闵韶道:对了,君上,我今日可能得回一趟东靖。
闵韶淡淡抬眼看他,有急事?
李如期找到了。
闵韶眉间微不可查的蹙了下,转而神色淡漠道:知道了,那你去吧。
他看起来没太在意,转身又走至案前坐下了,继续处理未完的政务。
但温玹并没立刻就走,他顿了片刻,还在想着昨天在镇宁府的事,眼睛看了看闵韶,犹豫道:君上,昨日
他本想问问闵韶,昨日的事还有没有在生气,生气和他有没有关,但一时还没想好这话该怎么问,闵韶便将眸从案中抬起来了。
听他有意提起昨天的事,闵韶眼眸极冷极淡的看着温玹,那张脸棱厉而刻板,时常给人一种极其严厉又禁欲的感觉,尤其是认真起来的时候,让人不由自主的绷紧神经。
温玹见他似有话要对自己说,不觉就把嘴闭上了,静默的等他说话。
温谨央。闵韶沉冷的看着他,道,有件事,我可能有必要跟你明确一遍。
什么?
我希望你从今往后,最好能认清自己的身份。
温玹一顿。
闵韶神色冷冽而严肃,薄唇轻动,一字一句声音极冷的道:
往后在别人面前至少是在我虞阳之内,别再去迎合任何人的要求。
你不需要。
懂么?
作者有话要说:周一依然停更一天。
最近精神状态很差,吃药就不能继续熬夜了,卡文也卡得很厉害,更新还是尽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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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他好
温玹回到东靖的时候,对这件事的状态仍是懵的。他根本没明白闵韶的意思,也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说这么莫名其妙的话,但不等他问清,闵韶也没给他这个机会,回过神的时候就已经在回东靖的路上了。
温玹自知自己在东靖的地位说低不低,说高却也绝称不上高,哪怕他的国君大哥再怎么宠着他,没有实权也是个不可忽视的事实。他在自己的东靖都尚且要比重将权臣逊色三分,又何况是在别人的虞阳呢
所以温玹翻来覆去的想了想,觉得他一定是对闵韶的话哪里理解错了。
否则就是连最宠他的大哥温向景,都不曾跟他说过这么信誓旦旦、有失严瑾的话,闵韶又怎么可能会是这个意思?
除非
他比温向景还宠着自己。
啧。思及此,温玹不禁低下头揉了揉眉心,加快了脚步,心道这青天白日的,他又在想什么呢。
他快步走在宫道上,快要到地牢的时候,迎面正碰上了刚走出来的萧成简。
萧成简还是那副华贵慵懒的样子,样貌清朗俊俏,就连站在地牢门外,都像个刚从青楼里出来的浪荡富家子。他在刺眼的阳光下抬起头,似乎是一时没适应外面强烈的光线,眯了眯眸,一眼瞧见了对面的温玹。
于是悠悠的走了过来,第一句话便是:哟,我的六殿下,您还知道回来啊?
温玹:
他摸着下巴,煞有其事的打量着温玹,探究道:殿下最近好像往虞阳跑的挺勤?怎么着,刚定了婚就有相好的了?哪家的姑娘啊,长得漂不漂亮?打算收来当妾么?跟她睡过了没有?
萧成简上来就嘴欠的问了一连串问题,地牢附近乃是重地,虽然这墙下没人,但却随时可能有兵卒过来巡逻的。温玹不禁瞪他一眼,道:别贫!说正经的,李如期那边怎么样了?
他啊萧成简仍眯着眼睛,道,就在牢里呢。昨日我跟虞阳那小子抓到他的时候,他正准备从东靖离开,还好我们赶的及时。
清平镇那边的事我也已经派人对证过了,你说的那个月老庙和盗取灵力的邪阵,目前还没什么头绪,但是布阵之人,至少可以把这个李如期排除在外。因为按照清平镇的状况,应该是在事发的三月前那个邪阵就已经存在了,而李如期,的确是在事发的半月前才进入东靖的,所以依照时间来说,此事与他对不上。
温玹皱了皱眉,道:知道了,还有呢?
至于其他的事么萧成简思忖了下,脸上露出几分嫌弃,道,你自己去问他吧,满嘴胡话。
满嘴胡话四个字指的就是李如期了,在清平镇的时候,温玹就多少知道了这个人的脾性,所以对此倒也并不觉得意外。
点了点头,他又忽然想起什么,问道:对了,虞阳的那位二殿下呢?
一提起他,萧成简脸上的厌弃就更深了几分,连带着语气都差了很多,嫌厌道:昨日一早接到封信就走了。说着又露出几分恨恨,妈的还好他走得够快,要是再在我面前多待几日,本侯可不敢保证能让他完整着回去!
闵琰想必也是昨日接到了明微真人的来信,见到信中的内容就立刻赶去了浮荒之巅。
温玹不禁有些好奇:他到底做什么了?
萧成简那股嫌弃就快要化为实质,光是回想起来就觉得头疼,道:你是不知道,我那日本来喝酒喝得尽兴,正想回府好好睡一觉,但这小子突然出现在我侯府门口,偏拉着我不让走。我看在他是虞阳二殿下的面子上,就跟他说让他进府里待一晚,有事儿等我明天酒醒了再说,但他偏不!还非拽着我叫我立刻就走,跟他去查案找凶手!
神经病!萧成简骂了一声,怫然道,他叫本侯走本侯就走,怎么可能呢?!何况他是眼瞎吗?我当时都喝成那样了,我跟他走得了吗?
然后呢?
然后?然后他就在我侯府门口闹腾了整整一晚上!也得亏是本侯要脸,忍着脾气没跟他动手,不然等第二天起来,本侯这张俊脸都能丢到虞阳去!萧成简想想都觉得肝疼,放眼整个东靖,找不出第二个敢跑到他的地盘撒野的人,气死我了。
温玹心情复杂,又问:但你最后不还是跟他走了?
我有的选吗!!萧成简气急败坏,牙根痒痒道,他在府邸门口跟我磨了整整一晚上,最后老子一晚没睡,酒都醒了!没办法,最后只能答应他了,但这小子也真是精神头旺得跟条犬一样,半点都不休息,催着我立刻就走!
而且他不光走的时候催,路上的时候也要催,喝口水吃个饭要催,连我出恭拉个屎,他都要催!!!
萧成简气得口不择言,连糙话都用上了,至今想起闵琰那聒噪又无孔不入的声音,脑子里都是嗡嗡耳鸣的。
噗。温玹听到这儿终于不厚道的笑出了声。
你还笑!萧成简狠剜了他一眼,你的兄弟在家里边受苦受难,你却跑去外面勾搭相好的,温谨央,瞧瞧你还是个人吗!
温玹立马敛了笑容,反驳道:别瞎说啊,我没有相好的,我是去做正事的。
萧成简气愤的哼了声,俊脸都扭曲了几分,又骂道:还有,他不光是催我,没事在路上的时候还要一个劲儿的跟我念叨他那个厉害死了的师尊跟兄长!跟我讲他们有多好多厉害!你知道吗温玹,本侯在朝堂见过那么多阿谀小人,去过那么青楼瓦院,见过吹嘘奉承的嘴不计其数,但唯独没见过一个吹得这么淋漓尽致、这么慷慨真挚、这么无孔不入的!!!
温玹不禁想起了闵韶身边侍官的付偲,问他道,怎么说?
萧成简回想起来都觉得阵阵头疼,道:譬如我吃饭的时候,夹一口肉他就要跟我讲他的师尊从来只吃清淡绝不沾油腻,我喝水的时候,他就要讲他的师尊最爱灵山的梨雪飘顶,我调转灵力出招动武的时候,他又要提他的师尊在浮荒之巅有多么的受人尊崇,他的兄长又是多么的天资强悍无人可比!他愤然将目光看向温玹,而且他还提了你!
温玹本来听着觉得好笑,听到最后一句,不禁愣了下,嗯?提了我?
对!萧成简道,他说你也是太玄老祖的弟子,但是你没有他哥厉害,这世上一共就两个人会无情道,他哥就是其中一个,他哥不仅修为高深,还哪哪儿都比别人好,简直厉害死了,呵呵
萧成简说着不禁讽刺的冷笑。他虽然对闵韶的了解不是很深,但再怎么着也知道那人根本就是个无情无义狼心狗肺的东西,别说是跟人比了,养条狗都比他情深义重!!修为高又怎么着?到头来不还是不如个畜生!
萧成简对此人的印象也是从多年前起就没好过,但平日里每每听到别人提起,至多就是表示不屑一顾,这回如此不遗余力的嘲讽,完全就是被闵琰给激起来的。
可是我确实不如他啊。温玹抿了抿唇,还不禁替闵韶平反了一句,而且他也挺好的
萧成简倏地扭头,满脸见鬼的表情的看他,高声道:他好?温谨央,我看你是得了癔症吧?忘了他以前是怎么对你的了?
萧成简又皱着眉,嗤之以鼻道:何况你哪里比不上他了?要我说,你分明哪儿都比那种人强得多,修为高又怎么着?在这王宫里头,修为高又不能当饭吃,他那点本事算什么?
温玹沉默着没作声,心里却道闵韶确实哪里都比他要好。
论修为不必说的,论出身,闵韶是正经八本的嫡长子,论地位,他如今已经是虞阳万人之上登顶人极的国君了,论能力呢,这点温玹就更无从比较了。
因为闵韶这个人无论是治国也好,带军也罢,都是雷厉风行绝无纰漏的,甚至是每一次的杀伐决断,都清醒果断得让人害怕。且至少从他离开了虞阳十几年,登上王位后不出几年便能震慑整个朝堂这点来看,他就比温玹强了不知多少倍。
所以,说他比闵韶强,强在哪里?可比之处又在哪里?
他有时甚至都会毫不怀疑的认为,他的师兄之所以对他这么疏远这么冷漠这么不想认他这个师弟,都是因为他实在太笨太没用了。
假若他身上有任何一点超出常人的可取之处,让闵韶觉得他还有那些价值的话,他们上一世,或许也就不至于走到最后那般境地。
温玹摇了摇头,也不跟他多聊了,道:罢了,你早些回吧,我去地牢里见见那个人,看还能不能问出点什么。
说罢跟萧成简道了个别,转身走入了幽黑的地牢。
作者有话要说:请大家记住一句话:李如期就是个憨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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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本是无情物[重生]——廊下风(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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