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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本是无情物[重生]——廊下风(9)

    从他的角度来看,两个人完全就好像是在
    闵琰先是愣了一下。
    在
    在干什么?!!
    他整个人当即惊住!
    温玹本就不比闵韶矮多少,如此近距离之下,他们的脸几乎是紧贴着,即便隔着一层面纱,也依旧能感受到对方呼吸时轻微的温度,从闵琰的视角看来,更是距离亲昵得令人发指。
    闵琰僵硬得如同一尊石塑,脸色霎时从震惊凌乱,到难以置信,再到怀疑人生,片刻中瞬息万变!紧接着便听到他哥怒不可遏的呵斥声传来
    不是让你在外面等着!谁准你进来的?!
    闵琰满脸惊惶,立马把眼睛闭上,对、对对对不起啊哥!
    谁知道你在干这种事!!!
    转身拔腿就想跑。
    回来!闵韶咬牙叫住他。
    闵琰一点也不想回来,只恨自己没再跑快点,可他听见声音,不得不捂住眼睛转回身去,磕磕巴巴道:怎怎、怎么了?
    闵韶恶狠狠道:你和付偲先回去。
    那你
    不必管我。
    思想和年龄均已成年的闵琰,忽然惊恐的反应过来
    夭寿了!!
    他哥今晚居然还要宿在这里!!!
    闵琰大惊失色,他哥高冷禁欲的形象瞬间在他心目中崩得稀碎,慌忙答应了一句,关上门转身狂奔。
    烛火轻微摇曳了两下,屋内重新恢复了平静。
    不及闵韶缓口气,便听到温玹声音轻缓的道:多谢。
    他的嗓音在闵韶耳边极其贴近,后颈还被闵韶压着,鼻尖几乎就贴着闵韶的耳垂。
    更要命的是,那张面纱不知是情急之下给碰掉了,还是温玹自己扯了下来,说话时的吐息都被感官放大了数倍,无比清晰。
    短短两个字的气息,差点在闵韶身上烧起来。他蓦地被烫了似的,几乎想也不想的立马将温玹松开了。
    面色冷硬道:不必。
    屋内灯火昏沉朦胧,好在窗外吹来的风能让人冷静些。
    温玹倒是若无其事,看了看他,又道:不过其实你方才直接让我转过去就行了。这下弄了个百口莫辩,还挺麻烦的。
    这话说的确实不假,方才若是换做任何一个人,闵韶可能顾都不会顾,没把他的头按到窗外已是好心,更遑论把人揽到自己身上。
    可眼前的人是
    闵韶不禁心情复杂,瞥了他一眼,我帮你掩护已是不错,你还挑三拣四?
    不敢。
    夜已经很深了,四下里静得很。闵韶没再说什么,淡淡看向窗外,他眼底被烛光映得沉沉的,微昏的光线将脸庞勾勒得愈发深刻。
    半晌后,忽然开口问了句:萧成简也知道你今天的所作所为,是不是?
    温玹眸色略变。
    闵韶眸中冷暗,沉声道:他不仅知道,而且还在暗中帮你,对不对?
    温玹迟疑了片刻,眉间微微皱起,只好承认:是,但是是我叫他
    所以呢?闵韶打断他。
    他声音冷厉道:是你叫他帮你的,所以他就半点错没有,半点责任都不必负了?他这样不计后果的由着你胡作非为,你还替他辩解,还觉得他很好是不是?
    温谨央,你知不知道万相楼是什么地方?拍卖宴来的又都是些什么人?闵韶眸色冷冽,缓了缓,他克制住怒意压下声音道,好,就算你有能耐让万相楼替你弄虚作假,可一旦计划失败被人逮到正形,你觉得他们是会继续帮你,还是选择明哲保身?假若真是如此,你可曾想过你会落到什么境地?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这条命不值钱?还是说凭你这点能耐,就以为自己已经无所不能了?闵韶眸中是冷的,越隐隐带着丝怒。
    温玹略微诧异的看他。
    片刻后竟也没生气,只是垂下眸去,淡淡辩驳道:我没有。
    闵韶盯着他,喉结攒动,手在背后握成拳暴起了青筋。
    前世这人死时,他肺腑宛如撕裂般的痛苦至今还犹有余痛,而现在,温玹自己却反倒在拿命当儿戏。他胸口像有熔岩隐隐欲裂,声音不禁冷冽至极,盯着他道:也对你在东靖这些年,有你大哥宠着,有文武百官捧着,还有萧成简对你有求必应,你早就无法无天了。
    六殿下,这世上没人能管得了你了,是不是?
    温玹眸中异样,顿时沉默了。
    屋中传来蜡烛爆开的一声响,火光微微晃动,好半晌,他略抿了抿唇,眸色被烛火映得有些沉晦难辨,仿佛蕴着难明的情绪。
    手指骨节暗暗在袖中攥了攥,过了许久,温玹才声音低沉地开口了:有的
    他低声道:从前是有的。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支持。
    第12章 粉蒸肉
    闵韶眸中微动了动,恍惚间没有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温玹别过头去,眼底的情绪很快遮掩住了,沉闷道:没什么我是说,我有自知之明,也有分寸,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闵韶微眯起眼眸,眸底似有危险的暗流淌过,片刻后,点了点头道:好啊,那很好。
    他克制住火气,眸子沉冷的看向窗外,半晌道:我若没猜错的话,萧成简现在正在外面等着接应你吧。
    你方才其实也给自己留了条后路,假若进来的人不是你想杀的目标,你就从这里跳下去逃走,对么?
    温玹略微一僵。
    闵韶转眸看着他,眼神没带多少温度,问道:那你方才见到我进来,为何没逃?难道你就这么笃定,我不会把这件事公之于众?你不怕我一怒之下对你动手?
    温玹沉默了下,半晌没说话,就在闵韶以为他不会再作声时,却忽地小声道:可你方才确实没有
    闵韶略微一噎,危险的微眯起眸盯着他。
    温玹又补充道:而且,是你的话我也打不过,跑也没有用,所以干脆就算了。
    闵韶眼底的情绪一时变得很复杂,盯了他一会儿,最后缓缓道:你倒是真的挺有自知之明。
    不过,你别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闵韶冷声道,想在我虞阳都城行刺,就必须得给我个理由,若是你实话实说,我可以考虑网开一面,但你若不说现在就得随我回宫受审。
    你自己选。
    温玹欲言又止,闵韶本以为他会向自己求情,或者说些什么,却听他想了半晌,问道:那萧成简怎么办?
    闵韶不知被触到哪个点,眉间徒然添了一分戾气,怒道:你现在自身都难保,还有心情管他?
    好。他面容阴沉危险,冷道,既然你决定死不松口,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温玹来不及仔细辩解,便被一扯直接带出了万相楼。
    待到终于容许他缓口气的时候,闵韶已经带着他御剑,飞回了虞阳王宫。
    彼时天已经将亮了,付偲得到闵韶回宫的消息便急急忙忙的赶了出来,在宫道上碰了个正着,赶紧迎上去,神情像极了等着丈夫回家的小媳妇,欣喜道:君上呀,您可算回来了!
    他必是听闵琰说了些什么,目光一转看到闵韶身旁的温玹,便哎呦一声拍了下大腿,两眼夸张的放着光,感叹道:这位公子的样貌真是惊为天人呐!瞧瞧这俊俏的脸蛋,这细腻的皮肤,君上可真是好眼光啊!
    温玹:
    闵韶额角一跳,冷冷看他,这是东靖的六殿下。
    付偲反应神速,恍然大悟似的,立马转变口风,原来如此!难怪这气质瞧着如此器宇不凡,殿下远道而来,路途定然奔波劳累了吧?老奴这就叫人下去准备,好好为您接风洗尘。不过眼下天快亮了,您是想先沐浴休息呢,还是想用些早饭,尝一尝我们虞阳的特色佳肴?
    不必你管,下去,他的事孤自有安排。闵韶一口回绝,脸上尤带着几分戾色,心情显然不大好。
    是是。付偲赶忙躬着身子领命退下。
    闵韶带着温玹直接去了一座偏殿。
    偌大的庭院中,可见海棠缱绻盛放,纯白的微卷的花瓣随风飘忽,偶有几瓣落在池塘里,鲤鱼摆尾,清波荡漾。
    竟还是个相当奢华的地方。
    闵韶将他带到院中便没再进去,只是冷声道:从现在起,你便在这里好好反思,何时想通了,我何时再考虑放你回去。
    见温玹没有反驳什么,闵韶胸腔隐隐作怒,又挑眉问道:可听明白了?
    温玹无法,也只好点了点头。
    闵韶抬手在院墙外施布了一层结界,偌大的淡色薄壁笼罩住整座庭院,正欲转过身,却猛然感到胸腔一阵缩紧.窒息。
    如被滚烫熔流浇铸过的铁钉瞬间刺进五脏六腑,泛起阵阵锥心的灼烧刺痛,他面上却只是皱了皱眉,将手垂回了袖间,紧绷着脸没再转过去,背对着温玹。
    竟是就这么走了。
    温玹怔了片刻,微冷的垂下眸去,心底多少有些无力。
    并非是他不想解释,可他真的不知该如何开口。
    上一世,他被阴邪魔祟灌注,最终死得蹊跷,究竟是谁要害他直到最后都不得而知。于是这世他只好从前世一直与东靖作对的尧国下手,慢慢查起,试着一点一点从乱草丛生的石缝里扒出真相。
    非是他不要命了,恰恰相反,他只是在想方设法不让自己重蹈覆辙。
    说出来旁人或许难以相信当年他十八岁出山回到东靖,至今才过去短短四年,他虽然是东靖的六殿下,深得他的国君大哥温向景的宠爱,又有太玄老祖弟子的名声在身,受众人敬仰可他在东靖的势力,甚至还远不如一个扬灵侯萧成简。
    前世尧国晋北候受尧国国君指使,收买东靖臣子,最后虽然被及时发现,却也让东靖损失了不少重臣。此人贪财好色,尤爱男风,曾在万相楼一掷千金买下一个炉鼎美人。温玹今晚本想从这人起手,于是才扮作舞姬,想要借此动些手脚。
    然而这一世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差错,买炉鼎的人,居然变成了人尽皆知、向来不沾色.欲的闵应寒。
    还钱袋一抛就是万金!
    可真是大手笔。
    思及此,温玹抿了抿唇,面色有些不悦似的,踹了一脚旁边的树干,海棠花瓣洋洋洒洒急促的飘坠下来,转身进了殿。
    推开殿门,屋内的摆置同样高贵雅致,他昨日一夜未眠,索性打算先好好休息睡上一觉。他向着床走过去,身体倒下陷在柔软的床榻里,将被子抱在怀前闭了闭眼睛。
    过了半晌,却没睡着。
    乌黑碎发遮住了脸侧,那双浓如鸦羽的眼睫颤了颤,睁开。
    从小到大,这也不是他第一次被关禁闭了,本也没有什么可在意的。但他心头到底还是觉得堵得慌,甚至泛着敏感的凉意。
    当年在天隐山修习的时候,他没少因为调皮顽劣被师尊责罚,但被这个不知还算不算是他师兄的人罚禁闭,倒还真是第一次。
    他们的师尊是个随性散漫的人,对他们的管教向来算不上严苛,至少和山下那些严厉的大宗尊长们相比,是没办法相提并论的。除了打屁股以外,温玹挨过更严重的,顶多也就是被关进卧房里,三日不许出门,饿了只能吃辟谷丹。
    甚至即便如此,师尊还会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他钻个空子。
    那时候因为温玹打小就交了萧成简那个孽障朋友,三五不时就会因为偷溜下山被罚。
    那日他终于将师尊惹得动怒了,被戒鞭狠抽了几下屁股,扔回房里关了禁闭。
    温玹倒也不是个多怕疼的人,但他生理上受不了刺激,遭了打就容易自然反应的掉眼泪,忍也忍不住。而且那戒鞭上不知是施了什么法术,被打过的地方过了几个时辰都疼痛不减,火辣辣烧得难受。
    太玄老祖在门外设了结界,并勒令闵韶决不许去看他。
    闵韶从小就长着一张相貌极为端正棱厉的脸,板起来便显得十分严肃,当时连句情都没替他求,答应得干脆果断,显得倒挺冷漠无情。
    但等到天黑下来以后,还是趁着太玄老祖不注意的功夫,溜进了温玹房里。
    彼时温玹正在床上趴着,听见声音抬起头来,有些意外,师兄?你怎么进来的?
    师尊的结界只限制了你一个。言外之意便是默许他进来。
    闵韶走近床榻,见温玹眼眶还是红红的,小脸蛋白净剔透,头发略微凌乱,一动不动的趴在那里,一副又乖又惨的模样,忍不住很没良心的笑了下,问道:还疼?
    回应他的是一个幽怨的眼神,以及一声沉闷的鼻音,嗯
    给你拿了药,我看看打坏了没有。闵韶走过去,说着便想去检查温玹的伤处。
    温玹摇了摇头,道:不用,没打坏,就是师尊在鞭子上施了法术,要疼上好几个时辰。
    闵韶闻言便收了手,转而在他床边坐下了,帮他将被子往上盖了盖,师尊今天是真生气了,你一整天剑也没练,课业也没完成,还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开溜。早就让你不要乱跑,这下好了?
    说的好像你没有过一样温玹下巴枕着胳膊,不服气的嘀咕。
    我哪次像你一样短过修炼?闵韶回了他一句,也没多说什么,转而伸手理了理他头顶的乱发,又问道,晚上是不是没吃饭,饿了没有?
    我晚上吃了辟谷温玹正答着,一抬眼皮,就看见闵韶从怀里拿了些什么,顿时眼眸一亮,你拿吃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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