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他侍奉的主子们从不跨进洗衣服一步，布鲁斯、迪克、提姆晚上是正义的执行者。
    对于生活方面，他们被侍奉惯了，阿尔弗雷德也乐意侍奉他们，洗衣服，不是他们会去的地方。
    伊索的衣物也是放置在房间里由阿尔弗雷德洗干净之后再送回房间的，所以会是谁在洗衣房里？
    达米安？他会去那里做什么？还是说，他今天下午忘记了关灯？
    这样想着，阿尔弗雷德轻轻卸下墙壁上那把已经有不下两百年历史的藏刀，希望布鲁斯老爷不会怪罪自己试图用这件文物去击退入侵者。
    他的脚步轻盈，一点也不像个已经六十好几的老人，这一刻，他仿佛回到年轻时，还在美国海军部队当军官的日子，他从来就不是一个专职管家。
    实际上，他挺能打的。如果真的是侵略者，趁着老爷和四少爷夜巡，大少爷在指挥作战而偷袭韦恩庄园，那么他会让那个家伙知道什么是老当益壮。
    阿尔弗雷德持剑屏住呼吸走到大敞着的门口，那张已经皱巴巴却依然帅气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里面并没有他想的入侵者，也没有大半夜找不到事做而来洗衣房放水玩的达米安。
    洗衣房里有的只是穿着衬衫长裤蹲在地上，黑色长发扎成一根大麻花辫垂在肩头，以免发丝触及地面的伊索。
    伊索蹲在白色的瓷砖地上，白皙的脚掌踮起，只有前半个脚掌触及地面，他身边是个有些眼熟的瓷盆，里面积满了水浸泡着衣物。
    阿尔弗雷德辨认出来了，那件衣服是伊索昨天的病号服，现在上面沾满了泥巴。
    伊索手上正拿着一个刷子，刷洗着一双脏兮兮的球鞋，阿尔弗雷德同样认出来了，那是提姆德雷克的鞋子。
    晚上好，伊索少爷。阿尔弗雷德把双手背在身后，似乎那样就能挡住他手里的长刀一样。
    听到声音，伊索回头，他先是瞥了眼阿尔弗雷德身后闪着银光的刀，然后把视线放在阿尔弗雷德的脸上，他扯了扯嘴角打招呼道：晚上好，管家。
    ...您这是在？阿尔弗雷德再次扫了眼那个看起来有些眼熟的瓷盆，漂亮的彩色笔墨鸳鸯花纹，银白色的盆身，盆边潇洒肆意的签名盖章。
    随即阿尔弗雷德眼皮一跳，他想起来了，这是韦恩庄园的藏品之一，托马斯韦恩过去出高价拍下的明代五彩瓷盆，放置在韦恩庄园的走廊上作为装饰。
    这个五彩瓷盆是成对的，就像图案上只有一只鸳鸯一样，另一只鸳鸯在另一个瓷盆上。
    很不幸的是，在之前蝙蝠侠飞往北极和正义联盟执行一项任务，而阿尔弗雷德必须代表布鲁斯出戏韦恩集团会议的那天。
    杰森陶德驾驶着他的机车在走廊里横冲直撞，最终摔碎了其中一个，现在只有另一个还摆放在走廊上..
    至少按照阿尔弗雷德的记忆应该是那样。现在，它变成了伊索洗衣服的容器。
    如你所见，我在清洗衣物。伊索没有再次抬头，他低着头道。
    这种脏活交给我来做就行，伊索少爷你应该早点休息。阿尔弗雷德把刀靠在墙上。
    他走在伊索的旁边，端起瓷盆里的衣物，他觉得他有必要拯救一下这个可怜的、本该是高傲的仅供观赏的五彩瓷盆。
    少爷。您为什么不试着把它们放进洗衣机里，那会洗的更快，并且更干净。阿尔弗雷德端起盆把衣服倒入其中一个洗衣机里，他没想起伊索手上的刷子到底是从哪儿来的，他不记得韦恩庄园里有那东西。
    庄园里有专门清洗鞋子的机器。
    我没用过它们，在我小时候，除了手洗外，我用过最多的洗衣服的手段大概有五六次？
    就是花一美元把衣服交给邻居的老太清洗，她除了靠我们的施舍食物过活外，其他地方总会有些花费。
    列如买她最喜欢的劣质的香烟，大约5美分就能买上一大卷。
    后来我要去读书了，我和佩姬的钱仅仅支撑我们过活变得非常困难，在最后一次送衣服去老太那里洗时。
    佩姬把这事告诉了老太，愤怒的她在洗衣过程中撕坏了我们的衣服，还不小心划伤了手指，以此博得我们的同情从我们手中另外拿走了五美元的治疗费。
    喔，她拿走那五元也并没有拿去买伤药，而是换了更多的烟，甚至还有余钱去吃上一个涂满果酱的面包。
    她不知道的是，她拿走的五美元让我和佩姬饿了整整两天。
    但我不怪她，毕竟没过多久她就因为长期吸食劣质烟导致肺部感染，她的子女并不打算出钱带她看病。
    甚至为此与她发生争执，两天后，她的尸体就被发现沉在水箱里都泡胀了，身上还有伤痕。伊索眯眼回忆过去的事情。
    警察收了老太子女的钱，睁眼说瞎话，对着老太满身的伤口视而不见，随口一句死伤鉴定为不小心摔倒溺亡。就让这些家伙轻松的逃离了法律的制裁。
    哥谭，从不缺少这样的人。富人卑劣、诡计多端，穷人又何尝不是呢？它们的本质并没有任何区别，或者说，哥谭这片土地就是罪恶之源。
    只要是在它的儿女，最后都会成长成那样。就连伊索也是，哈，那个老太真的就像他描述的那样死去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这就是情侣，一个在客厅飙车摔坏了瓷盆，一个用瓷盆洗衣服。
    哇~感情就是非常的到位。（滑稽）
    可惜只剩了一只鸳鸯了。
    第85章
    不，其中自然有伊索的推波助澜，虽然佩姬总是告诉他不要去怨恨。
    但仇恨依然在伊索心中埋下了种子，凭什么他们就应该让人欺负？
    伊索很聪明，他知道怎么去利用漏洞逃离法律制裁。
    这也就是他小时候一直和警察有所交易的原因，他们需要一个价格低廉却又能帮他们冲业绩的家伙。
    而，伊索，一个小孩，一个容易控制的小孩就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那天，老太在被儿女殴打的时候，曾流着鼻血爬出门求救，恰逢放学伊索背着书包路过，但他无视了老太的求救，还关上了门堵死了老太的惨叫声和门外的吵闹。
    他甚至若无其事的对着询问外边发生什么事的佩姬展露甜甜的笑容并告诉她什么也没发生。
    现在看来老太的死，佩姬在中出力也不少，毕竟她一边教导自己不要去怨恨，一边又唉声叹气的对他说：抱歉，我的宝贝我的伊索，妈妈无能让她抢走了我们的生活费，我们只能饿肚子啦。
    她明知道，她明明知道他会因为她的话而做出一些事情，因为那时候的伊索只为了她而存在。
    伊索站起来摇了摇头似乎是散开脸上的额发，实际上是在驱除眼底的阴云。
    他注意着阿尔弗雷德的动作，他要学会这些东西，有钱人的玩意有的时候真的很方便，现在他大概也勉强算他们的一员了？
    非常抱歉，伊索少爷。阿尔弗雷德听着伊索的话，心里很不是滋味。
    哪怕是他在军队里，最苦的那段日子，刚入伍的时候，他的工资也达到了3000美元一个月，所以他完全无法理解一美元在穷人眼中的珍贵程度。
    也完全不能感受，因为丢失五美元而挨饿两天是什么滋味。
    没什么可道歉的。伊索摇摇头，如果说真要让他对蝙蝠家族的人排一个好感度排行榜，那阿尔弗雷德绝对是第一名。
    即使阿尔弗雷德对他的好和善意大多都基于布鲁斯韦恩以及他身上的血脉，但阿尔弗雷德为他做的事情是他无法忽视的。
    我还记得，你在我小时候给了我一支软膏。伊索道。
    阿尔弗雷德一愣，他没想到伊索还记得这件事。阿尔弗雷德自然记得这件事，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和他的小少爷相见。
    那是你硬塞给我的。伊索补充。我原本打算带在身上，等某天有机会遇见你再还给你的。
    但我没能等到那天，撬棍砸在身上非常的疼。我没忍住就用了它...可惜那并没有什么用。
    伊索没有说出那句煞风景的话。
    小丑揍他的时候，位置总是挑好了的，不会让他失去行动力，却难以愈合的地方。
    不，三少爷。我服侍您本就是应该的。对于伊索的话，阿尔弗雷德不知该作何感想。
    他心里有很多情绪、愤怒、自责、难受、痛恨一系列情绪交织在一起最终变成了心疼，阿尔弗雷德在真心接纳伊索的同时他也很担心。
    伊索真的会把韦恩庄园当做家吗？
    少爷，鞋子放下吧，我一会儿带去清洗，您回去休息就好，您的伤口还没好。阿尔弗雷德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
    伊索摇摇头道：不。马上就洗好了。他接着又说：布鲁斯韦恩应该告诉你过，我今天溜出庄园了。这双鞋是提姆的，我得洗了还给他。
    伊索今天出庄园的事阿尔弗雷德自然知道，他和布鲁斯抱着同样的想法，噢，这么久了，终于忍不住了。
    结果对方只是去墓地看了杰森，什么也没做。
    这和布鲁斯的念想差了不止一点，他以为伊索会去做点什么的，甚至让迪克和提姆带上了强电流电击嗡鸣器，只要伊索做点什么就立刻用它制服他。
    阿尔弗雷德也不能强求什么，他点点头恭敬的向伊索鞠躬道：那我就先告退了，如果有什么事情请按走廊的呼叫机，我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您的身边。
    说完，阿尔弗雷德抓起墙边的刀，打算离开。
    伊索点点头蹲下身又说道：你顺便把达米安一块带走吧。
    ？阿尔弗雷德有点迷惑了，这和达米安少爷又有什么关系？
    他扫了一圈洗衣房，没有看见达米安的身影，突然他看见了其中一个银灰色洗衣机盖边的一点点被洗衣机盖夹住的黑色斗篷边。
    你还不滚出来吗？伊索重复了一遍，他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
    哼，你居然已经发现我了。达米安失真的声音从洗衣机里传来，声音虽然隔着洗衣机闷闷的，但一如既往狂妄，高调，是他的风格。
    洗衣机盖子被打开，一道黑色的身影窜出，他穿着一身黑色夜行衣，斗篷在他身后飞舞，达米安的双腿分开压低踩在洗衣机上，手上的剑反射着灯光。
    他冰蓝色的双眸在灯光下闪闪发光，里面燃烧着战意。有一点，你是怎么发现我的？我在你出去拿盆的时候从窗户翻进来的，你能发现我？这根本说不通。
    达米安的速度非常快，伊索根本就没有发现，但是达米安不够谨慎，他没有注意到他的斗篷一角被盖子卡住了。
    伊索抬头对着达米安假笑了一下：实际上你的气息非常紊乱，无论多少次，只要你在我附近我就能发现你。
    嘶达米安一下子呼吸就紧了。
    这种事怎么可能，他的隐蔽技巧可是连他外公忍者大师都夸奖过的顶呱呱级别。
    这个冒牌货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感知到他的气息，他好强。
    不愧是他取得蝙蝠斗篷路上最大的阻碍，伊索韦恩，他，达米安韦恩，早晚有一天会击败他成为真正的蝙蝠侠继承人。
    这样想着，达米安抽出腰间的剑狠狠地向伊索劈去。
    伊索少爷，接着。阿尔弗雷德把手上的藏刀丢给伊索。
    伊索接过刀反手挡住达米安的剑，一脚把他踹出去。
    被踹的达米安没有再次发动攻击，伊索的力气不算特别大，但也让达米安腹部一阵绞痛，他从地上一个翻滚站起来。
    达米安轻轻地拍了拍衣服上的水印，抬起头，表情森然，一双蓝眸里燃烧着星星之火，他把原本稚嫩的童声硬生生压的冷酷道：只要你在名单上的一天，我就永远不会放过你，你的噩梦会是我。
    说完这句狠话后，达米安跳下窗户，消失在夜色下。
    伊索扯了扯嘴角，还以为达米安要掏刀子捅自己，原来只是放狠话吗？
    ....
    ....
    夜巡时间结束，布鲁斯和提姆从蝙蝠车上下来。布鲁斯摘下脸上的头盔，露出被汗打湿的脸庞，有两缕被汗气湿透的碎发搭在他的额头。
    迪克转动着椅子转了个身，露出身后的工作台，他兴高采烈地喊道：布鲁斯，你快看看我拿了什么好东西回来。
    他刚才把从伊索过去居住的房子里的照片清洗了一遍，照片本就被真空膜包裹着里面的画质一直没有被损坏，看起来依然清晰。
    迪克把照片擦干净，又换了个漂亮的欧式相框框起来，他把照片放在了蝙蝠电脑桌前，反正那上边总是干干净净的，它需要一些装饰。
    而小小鸟小时候的照片肯定是最好的装饰他其实更想放上一张合照，有他、有布鲁斯、杰森、伊索、提姆、达米安和阿尔弗雷德的。
    但是已经不可能了，他们之中缺失了杰森。就像你心爱的衣服，它烂了个洞，你用再好、再昂贵的布料去补上那个洞，它中间缺失的部分是你永远也找不回来的。
    要从杰森死亡的阴影之中走出去，这个道理谁不懂呢？谁又做到了呢？大家只是维持着岌岌可危的表面，没有去掀开那层阴影而已。
    所以迪克不会去做主动掀开阴影的人，大家都很疼，伤痕累累，他们在完全走出阴影之前，是绝对不会有新的合照的。
    迪克把伊索小时候的照片放在电脑桌前有个更重要的原因是，希望以此为目标，让伊索恢复到从前阳光满满的孩子。
    布鲁斯瞥了眼桌上的照片便移开了视线，毫不在意的模样，他坐在长桌上，提姆耷拉着肩膀坐在布鲁斯的对面。
    迪克眨眨眼，看起来，这里即将进行一场针对提姆的审判，他得旁听一下发生了什么。
    提姆，你是否有好好进行虚拟对战的训练？布鲁斯沉声问道。
    布鲁斯所说的是蝙蝠洞的训练系统，可以虚拟投影出对手，里面有许多哥谭大名鼎鼎的坏蛋，都是布鲁斯和他们战斗之后，AI记录下了坏蛋们的攻击技巧。
    提姆撇撇嘴道：当然，它们很简单。我很轻松的就解决了它们。
    布鲁斯皱起眉头，拆穿提姆谎言的话语即将脱口而出。
    好啦好啦。提姆心不甘情不愿地说道：它们真的很简单，我只挑了一部分，我认为稻草人那种花里胡哨只会放狠话的家伙其实很弱来着。
    正如提姆说的那样，稻草人确实很弱，但因为提姆完全没有和他进行虚拟战斗过的原因，提姆差一点就被稻草人的恐怖毒气针头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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