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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丑闻言一笑,道:“大人我告此二人对我心怀歹意,想趁乱谋杀是有道理的。”
“胡说!我们和你素不相识,有什么理由害你!杀人可是要偿命的!况且你们还有如此多村夫,我们犯得着拿自己性命拼一个不相干的人?”
阿丑意味深长地道:“或许,忠心护主也不说定呢。”
二人一听,头低了下,道:“我们不过奉命带你问话罢了,知道你们下乡人护短故多带些人,瞧瞧你们今天与暴民何异!”
他居然把话题转移到乡下人野蛮上,村长首先不干了,他们小冲村在此番大难中也没出现大乱子,不过就是些奴籍下人,就把他们正经良人看瘪!
他们自己也不过是些狗仗人势的东西!
“新鲜了,十几个人干不过我们能弯弓搭箭连射三条狼的阿丑,就说咱们村人是暴民了!”
“我都替他们手上拿的大刀害臊!”
“那狼牙棒莫不是豆腐做的?刚开始瞧着挺威风的!”
“可别糟蹋豆腐了,棒是真的,人是不是真人就不知道了。”
“谁知道呢,我可是看见了,那两个藏了袖弩的就在阿丑身边打转,都对准阿丑脖子了,结果还不是被卸下胳膊。”那语气中,满是嘲笑。
一群村老爷们损起人来火力也不小,你一言我一语,土味村话不绝,笑得人牙齿都掉。
“肃静!”
两边捕快其实也想笑,因为大户人家那些恶奴欺凌百姓也不是没有过,只不过恰巧踢到团结起来的小冲村,吃了瘪。
看着,真痛快!
“大人,这兄弟二人说袖弩贴身收藏,不妨验一验,那东西分量不轻,长期绑在手上定会有痕迹。”
兄弟二人咯噔一下,刚才被一打岔,他们都没想到这一茬!
“嗯,有理。”说着一个眼色,就有人动手剥开一条手的衣服,上面却干干净净,完全没有一点勒痕印子。
那白花花的胳膊容不得抵赖。
“你们不是说贴身收藏吗?”
“为何去村子又故意带上袖弩?刚才又为何说谎?”
二人道:“大人,我们并没有害过人呀!”
阿丑道:“大人,在下还想问他们二人几个问题。”
谢县令道:“问。”
“你们是同他们一样,是朱府家奴?”
“是又如何?”
“那么工钱几何?”
他们不耐了:“你问这干嘛?”
他们不回答,阿丑问另外被押着的人:“想来你们每月工钱不低了。”
众人不明白怎么又扯到工钱上了。
“大人请看。”
被写下来的袖弩被阿丑拿在手上。
“首先是箭头,寒气森森,锋锐坚实,里面掺了乌金,所以比普通铁打造的箭头分量重,金属色暗而不晦,是咱老百姓能玩得起的物件吗?”
“再看这袖弩,用的是百炼成钢,造型流畅,细节精妙,即使不是出自名师手笔,那也是颇具名气的匠人,单此一弩,少说都值一百两,加之――”
他将箭和弩掂在手上转了一圈,最后对二人道:“与之匹配的袖箭,故而我说,想来朱府每月少说五两银子工钱,这二位也攒上了个两三年。”
阿丑不说还没人注意,原来这两架袖弩有如此来头。
一个月五两银子工钱?
就是那老爷夫人身边的一等大丫头都得不了的恩典。
不过两个家奴能玩得起这物件?
“你二人还有何话好说?”
他们是朱光身边小厮,因为有些拳脚功夫故而地位高些,但说到工钱?
一个月拿上一两就是恩典了。
“还不从实招来!”
二人只能道:“这袖弩是......”
“谢大人明察,这二人将我收藏的袖弩偷了去。”
一句话截断了正欲交代的两人话头,谢大人面露不悦,但很快遮掩过去。
而阿丑更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推诿。
在正常不过了。
来人却是朱府的一位管事,管事也有三六九之分,这位管事却是朱光信得过之人,他一来便道:“大人,我家少爷昨日发现收藏的两架袖弩不见了,听人报说两个家奴身上搜了出来,还险些害了人命,故命小人特来认领。”
“那你且看看,是你家少爷少的吗?”
那管事上前看,道:“确实是,这弩是年前特托人从府城铸铁阁打造的,您看这底还有他们的名号,大人若不信,尽管差人问,只是少爷素日念这二人会些拳脚,又能打猎便提过一嘴,那只他们会生了歹意自己昧了去,险些酿成大祸。”
阿丑刚才就已经摸到,的确是那家手笔。
然后管事呵斥:“你们二人,少爷平日带你们不薄,何苦要做那贼子!”
说着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不过有几个人信就不得而知了。
那两人知道自己是替罪的,奈何 一家老小皆赖朱府,只能认下。
管事又道:“是本府管教不严,该如何惩罚,全听大人。”
谢县令定了这几人好一会,余光又看阿丑,阿丑摇了摇头,目前他们咬死了把罪定在偷盗上,毕竟那箭没射出来,实在难以定下大罪。
且他的目的又不是两个无足轻重之人。
“如此,你二人挑衅生事,又犯了偷盗,罚你二人各给小冲村赔偿十两银子,收押一年以示惩戒!”
孙巧儿盯着那几只袖箭好一会,然后对阿丑示意了一下。
就在谢大人要继续宣判时他截住了话:“大人,朱家家奴口口声声说我谋害他们三少,我对此十分糊涂,如今这位管事也在,不妨将事情讲个明白,我自问清清白白,绝不容的人随意污蔑!”
他义正辞严要给自己证明清白,还真让来人傻了,正常的不是怕官恨不得能瞒几时是几时吗?
也是他们作威作福惯了,遇上软的自然想宁事息人,最后被拿捏十有屈打成招,可 阿丑是谁?
不过是兄弟阋墙的把戏,最后闹得人尽皆知,他倒想看看最后是谁颜面尽失。
换了个案子,这被告比原告还积极,管事没奈何,只能做出一副指责卖惨样道:“大人您可得给我们朱家做主呀!”
“这俞凌冬他整个就是个谋财害命的豺狼呀!”
谢县令听得如此指责,眉毛都跳了一下。
咳嗽声喝道:“有事说事,休要无端指责!”
管事被当堂呵斥,只能老老实实道:“我家三少如今命在旦夕,可一切缘由,皆有他的同窗,面前这人而起!”
“如何是我?”阿丑顺势问。
“都是你的那些毒药膏!少爷用了一段时间后,先是脸莫名其妙开始发痒,溃烂流脓,最近几日,少爷已经不省人事水米不进,老爷夫人都愁断了肠!”
“你是如何确定是我给的药膏有问题?”
摆明了嫁祸,但他们此刻问罪,想来是做了些准备。
“我家少爷打从十一月中旬就一直用你卖的什么劳什子生肌膏,回家后又与老爷夫人同吃同住,难不成,还是我们老爷夫人下毒了?”
“何况少爷的不是突发暴疾,病症一日比一日重,请的大夫来看说是毒性有一段日子积累,后来,后来将那生肌膏挑了查看,又喂给狗吃了三日,那狗便死了,还说不是你下毒?”
“此刻朱篷何在?”
“你还有脸提少爷!昧着良心诓骗少爷,说什么神医配药难得,前前后后少爷可给了你两千两银票,可你居然生出歹心!”
“我看你分明就是害怕最后那假药事情败露,最后一不做二不休干脆!”
这逻辑!
孙巧儿摇摇头,要是他是为了骗人钱财,那明知道药无效,铁定准备跑路呀,何苦给自己添上人命官司?
看来背后的人铁定自己做得天衣无缝,连一套说辞都不走心了。
第171章推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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