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意识到,他所接收到的记忆并不仅仅是一段简单的记忆,还有那抹已经消散的魂魄所注入到记忆里的情感,他不能自抑的,要受那段记忆和眼前这只小狐狸的影响
容胥沉下了脸色,深渊般的恐怖威压在整片平原上涌动,他却没有生起哪怕一丝要伤害这只小狐狸的念头,只是手下更用力的掐住了白笙的腰,不许他跑。
容胥眸色越来越深,眉头拧着解不开的结,心中烦躁的几乎想要毁天灭地,因为他根本分不清,那些躁动的烦闷,究竟是因为他不愿意被那些记忆所控制,还是来源于这只小狐狸不像记忆里那样听话,一心要逃离他的怀抱
冷,好冷
以前容胥只是手指的温度比他低一点,可现在容胥比冰块还要冷,就像是万丈深渊中的寒潭,连舌尖都像是要被冻住。
白笙身上的热度全被冰冷的温度带走,身子颤颤的发着抖,小脸惨白。
他实在受不住了,一边不受控制的发抖,一边无力的推着男人的胸膛努力后退,挣扎间却又牵到了被掐的生疼的侧腰,脸色更苍白了几分。
似乎也察觉到了男人不会对他有怜惜,而且他越挣扎叫喊,男人的手掌反而捏的更紧,白笙怔怔的掉着眼泪,为了让自己不再那么痛,他只好僵着身子不敢再动弹了。
可他疼的厉害,咬着唇忍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疼的忍不住张开了嘴,他不敢用力的轻轻喘着气,喘息间不小心小声的呜了一声。
很轻。
轻的几乎连白笙自己都听不见。
容胥刚从回忆里抽出神,就听到了从怀里传出来的那一声,软软的,怏怏的喘着气,像是小猫儿叫一样可怜呜咽声
听起来既难过又委屈,带着哽咽的哭腔,像是一块石头,狠狠砸在容胥心上。
容胥心中骤然一疼。
他下意识循着声低下头,入目之中,看到了那只紧紧攥着他的衣袖,颤颤地发着抖的白皙手指,视线顺着修长的脖颈上往上,是那个发出了轻轻呜咽声的小巧喉结,然后是那张盈满了泪水,白的几近透明的脸颊
容胥心头一颤,看到了一双蒙着水光,委屈的望着他,正争先恐后的掉着眼泪,星辰微微黯淡的漂亮大眼睛。
容胥浑身一僵,脑中一时间一片空白。
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只知道那一刻,胸膛里的心跳都停滞了一瞬,然后慢慢的,才跟随着怀里白笙的心跳,开始缓缓跳动起来
疼惜后悔心疼种种情绪,连带着脑中的记忆情感,只在一瞬间,就随血液流淌到四肢百骸,深深扎根在心底。
然后又被白笙一滴滴晶莹滚烫的泪水,浇灌成了参天大树
在这一刻,曾经为了白笙,连神魂都献祭了的那个容胥陛下,终于再次回来了
容胥眼中飞快的闪过几分懊恼,他低低喘了口气,手指几近惊慌的松开怀里人的侧腰,可怀里的白笙已经没什么气力了,他的手一放开,白笙就软软的往下跌了过去。
容胥一惊,赶紧又重新把人捞回来,动作很轻很轻,避开了他右侧的腰,手臂小心的穿过腋窝,托着臀把白笙半抱起来。
在做这些之前,他已经将全身的威压都散的干干净净,又催动灵力,将寒意驱散,把整个身体都烘的很温暖的了。
容胥伸手到白笙后背,轻轻抚着,手心运转了些灵力,将最温柔精纯的灵力源源不断的传递到白笙身上。
没有让人喘不过气的威压在,白笙软趴趴的伏在容胥肩上,身子又被男人很仔细的一点点烘暖,很快就缓了过来。
白笙茫然的睁着眼睛,对突然消失的沉重威压和变暖的环境感到很无措,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的脑子里很乱,只要一想到容胥不知道什么原因又变了,又不疼他了,白笙就难过的嗓子发酸,刚有了一点力气,就又把这些力气全用到哭上了,大眼睛里湿答答的要掉眼泪。
白笙咬着手指头,压抑着哭声,但又哭的很凶,没一会儿就把男人肩头的衣裳都弄湿了一块。
容胥的心脏被他哭的揪成一团,一滴滴晶莹的眼泪,在容胥这里全都是一把把的刀子,刺的他心口发酸,喘不过气来。
他的嗓音都变的沙哑,手掌依旧运转着温暖的灵力,转为在白笙的背脊轻拍,哑声哄怀里哭的发抖的小狐狸,笙笙,宝贝儿,我错了别咬,乖啊,仔细咬伤了手,别伤了自己,我的手给你咬好不好?
白笙的手被一只温暖的大手罩住,被咬出的牙印地方在白光下,立刻被修复的没有一丝痕迹。
听着男人语气中和方才的随意冷淡截然不同的温柔宠溺,白笙静默了一会儿,手指微微收紧,稍稍的攥成了一个小拳头,他小心的抬起脑袋,怯怯的朝容胥看去。
那双眼睛怯生生的,里面装着的有害怕不安,也有几丝不敢相信的警惕。
像是只惊慌的小动物,因为受到过伤害,即使面对温柔的对待也不敢相信,只敢胆怯缩在一团,小心的把脑袋探出来看一看,只要有一点让他不安的风吹草动,就要飞快缩回自己的洞里。
容胥神色微僵,被白笙这样看着,眼中不禁生出几分狼狈。
白笙现在这个样子,比容胥最初和他相遇时还要胆小,至少在那个时候,白笙还敢主动拿花朵石头来和他交换吃的,他若是再对白笙温柔对待几分,白笙就能哒哒哒的跑过来,滚到他怀里撒娇了。
现在这个情形,白笙对他的警惕,一分一毫都怪不到白笙身上,全是容胥自己种下的因。
是他一次次反复无常,让原本对他给予了全然信任的白笙,如今开始对他生出了害怕和警惕
容胥自以为已经强大到没有弱点,在白笙这样的目光中,却觉得一秒都承受不住,他想抬手遮住白笙的眼睛,白笙却突然紧紧抱住了他的脖子。
他像是溺水的人,抱着水中的浮木,眼泪依旧滴滴答答往下掉,只不过这次不再压抑哭声,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呜咽着哭出了声。
容胥我害怕,我好,害怕你再,再哄哄我好不好
声音中带着哭腔,夹着很重的鼻音,这句软声的示弱讨宠,像是把容胥的心反复的碾碎又用手用力揉合起来,疼的他几乎都没有了知觉。
容胥不敢有一丝犹豫,手掌摊开,不断的轻拍着白笙的脊背帮他顺气,稍稍俯下身,在他耳边不住的柔声轻哄。
哄白笙的话,容胥无师自通,心肝宝贝的叫着,捡着好听的话哄着说了一大箩筐。
每哄一句,他就在心里质问自己一声:这么好的小宝贝,你怎么舍得一次次让他难过?
容胥只能摸到白笙的手,不清楚他的脚有没有暖起来,担心的在白笙耳畔柔声问道:好些了吗,现在暖起来了吗,还感觉冷吗?
白笙哭声逐渐止住,脸色也因身子变得暖和而红润起来,他轻轻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冷,便又怏怏的垂下脸靠进了容胥的肩窝。
我们回去好吗,回去拿热水沐浴,换身干净衣裳,再暖暖的睡上一觉,等你醒过来了,我们再认认真真的追究我的错处,一件件的给笙笙解释道歉好不好?
白笙哭的太累了,提不起什么劲儿,只轻轻的点了点头。
※※※※※※※※※※※※※※※※※※※※
第58章 魔君
见白笙点了头,容胥眼眸微抬, 心念一动, 原本为了困住白笙,才环绕在两人四周的无形雾气便撤开了。
雾墙携着容胥的神力和威压, 将两人所在之地清出了一个巨大的圈, 整个圈都被拢在黑雾中,其他人不仅无法靠近, 甚至连看一眼都要心悸。
此时黑雾消散,平原上的所有视线都一齐聚到了这一处。
从周围的妖族人的视角来看, 就看见萦绕着的那一团深不见底的黑雾忽然从外到内一层层散开来, 随着逐渐变淡的黑雾,若隐若现露出了黑白交织在一起的两道身影
说是黑白交织, 但其实他们只能从弥漫着诡异黑雾的玄色衣袍中拢着的看到一小团白色。
随着视线越来越清晰, 周围站的近一些的妖族人终于看清了里面的场景――
那是一个身着玄衣的高大男人,气势惊人,黑袍无风自动,无端的给人带来沉重的压迫感, 他只站在那儿, 就让人心中不寒而栗。
空气中的黑雾分明已经完全散去了,可当众人想把视线落到他身上时, 心中立即就又产生了心悸的恐惧感
仿若天生的君王, 只看一眼, 就会令人不敢有一丝反抗的, 从心底生起最恭敬的臣服欲。
妖族众人根本不敢直视他, 只瞥了一眼,连面容都不曾看清,就胆战心惊的移开了视线。
随着视线稍转而下,众人的视线就落到了他怀里,那个被他抱着的,纯净至极的美貌少年。
少年是被男人单手掐着腰臀,又按着脊背镶在怀里的,他怏怏的趴在男人肩头,一点动静也没有,双脚悬空着,两只胳膊松松的搭在男人肩上,不像是自己搂上去的,倒像是挣的没有了力气,又被抱的太紧,才不得已把手臂垂在那儿。
看上去像是只刚满月的小奶猫,对强迫的抱着他的男人毫无防抗之力。
其实容胥的动作很温柔,抱着白笙的手力度很轻,不会让白笙有一点儿的不舒服,和强迫一点儿也沾不上边。
众人之所以一眼认定少年是被迫的,主要还是因为两者太过悬殊的实力差距,和少年现在的模样
少年本就被男人的衣袍遮住了大半身子,又被身后的长发掩着背脊,全身上下就只露出了两只手臂和一张泛红的小脸,看上去一副小可怜的模样,再加上他白皙细嫩的皮肤上泛着不正常的粉红,眼眶脸蛋鼻尖全是红通通的,连墨发下的耳根子都红了,任谁看都不禁会想,这到底是受了什么样的委屈,才哭成了这样
不只是旁人这样想,就连白笙的家人们,也都是同样的想法。
就比如白笙的亲生母亲。
狐后一直焦急的盯着黑雾的方向看,在看清黑雾里场景的一瞬,便被那样的情形刺激到了,她来不及多想,急忙往白笙的方向冲了过去
笙笙!白婉就在狐后身边,见着白笙的模样,惊了一下,也三两步追在狐后身后跑过去
但没等她们接近,就发现原本在前方的白笙不见了,那片被空出来的大土地上一片空荡,什么也没有
平原上的妖族众人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刚刚忽然出现了一团黑雾,把一个穿着白衣裳的少年掳走了。
看着狐族王后此时的样子,被掳走的应该是狐族的人
但那个可怕的男人又是谁?
众人正疑惑着,就见平地风忽起,原本在很远处,站在魔族大军最前方的三个人形魔兽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御风而来,径直落在了他们面前的空地上,几人一落地便屈膝跪下,俯首帖耳,前面分明没有任何人,他们的态度却是恭敬万分。
他们似乎是在听谁的吩咐
已经和魔族打过一次交道的妖族人一眼就认出来,这三人里,最右间那个身形庞大的大汉,就是一个时辰前带兵攻打妖族的魔族领军。
平原上众人心中皆是一震,这三人跪的方向明显就是朝着方才那个玄袍男人所站之处,能让魔族的领军都这样恭敬惧怕的
难道刚刚那个男人是!
跪在最左边的中年男人最先站起来,眨眼就从原地消失了,中间的白发青年也随即起身,朝着狼族和狐族人的方向走过去。
狐后见到白笙在自己眼前被掳走,情绪有些激动,救子心切,脑子里一时想不到其他,只惦记着白笙的安危,要不是被狐王和一旁的狼族王后拦着,早就扑上去揪着这几个人形魔兽的衣领质问了。
即使被拦着,对面还有魔族大军虎视眈眈,狐后也丝毫不惧,对白发青年怒目而视,咬牙切齿,你们把笙儿怎么了?
狐王把妻子儿女拦在身后,运转灵力单手化出长剑,狐族众人同仇敌忾,接连拿出武器,时刻准备出击。
狐王,白夫人,还请稍安勿躁。
白发青年在狐王面前站定,丝毫不受眼前局面影响,神情温和有礼,礼数周到的拱手道:请放心,魔君已经带着白公子去往狐族洞府了,诸位也且安心回去吧,从现下的情况来看,魔君并没有要伤害小公子的意思,相信白小公子暂时不会有危险。
狐王当场色变,即使心里已经隐隐有些猜测,也极其难以置信,魔君?
白发青年对众人的惊讶早在意料之中,并没有多解释,只微微一笑道:魔君还有其他吩咐,在下就先行告退了。
魔族大军很快就退下了长麓山,没有停顿的直接离开,比第一次撤军时动作还要快,众人皆是一脸迷茫的看着魔族的举动,偌大的妖族平原上寂静的没有一点人声。
他们实在想不通,魔族兴师动众的带军到长麓山来,毁了长麓山结界,然后什么都没做,就这样直接撤下了山,这群魔族究竟是在做什么?
妖界各族人静默了一会儿,除了已经离开的狐族,各族族长王族慢慢聚拢到了一处,空旷的平原上渐渐传来了窃窃的私语声――
那真的是容胥魔君吗?兔族弱势,族长胆子都看起来不怎么大,兔王说话声音有点颤抖,像是念出这个名字都需要莫大的勇气。
在场的几乎心里都有了猜测,却没人敢真的开口接这一句。
似乎斟酌了半晌,才有人在一旁谨慎的提道:我刚刚好像听到白发的那个人说了魔君二字
可那像是个男人的模样,和传言里的有点不大一样
是好像不太一样
众人都懂他们的意思,传说中容胥魔君三头六臂,面容的恐怖至极,看一眼就要化为灰烬,虽方才在那样恐怖的威压下他们连站立都不能,但那个男人和传说里的模样实在是太不一样了
而且他们方才不知情时也多多少少都瞥见了几瞬,却到现在还仍然活着
可方才跪在那里都是修为高深的人形魔兽,其中一个还是魔族大军的领军将军,能让他们都如此恭敬的,除了那位魔君以外,还能有谁?
或许是魔族的君王,所以才叫魔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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