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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立深呼吸后，点头，“我对你们的要求，从来都是要以家族为重，因为每个人的存在都不是个体的单独存在，我们还有下一代，无数个下一代要繁衍下去。萧家是老萧打下来的，但儿子性格就同你几个叔叔一样，很软弱，并无大的才干，当他发现这个问题的时候，就应该在孙子身上花重大的精力进行培养，可是他用他的隔代亲，一味的溺爱孩子，萧凯是运气好，没有走歪，但阿晴的其他几个哥哥，你可有了解过？虽没有不成器，但也担不起大任，这次不就是吗？哪个孙子可以挑起这个梁？偏偏萧凯走仕途，生意上无法兼顾，而那一家子，除了老萧，竟没有一个人可以顶上来帮萧凯一把。”
    “萧家各房各自为政，自私自利，三房心胸狭隘，二房胆小怕事，虽然如此，如果老萧严家管教，把萧家统筹管理，几个儿子也会被他激励得更上进，他偏偏放任，儿子放任了就算了，孙子也放任。”
    顾斯成惊讶于爷爷怎么会知道得那么多？
    看着顾斯成讶异的眸光，顾立继续道，“阿晴四年前跑到g城砸伤了人，四年后不顾家族联姻的重要性，再次扔下一切，远走高飞，她可曾考虑过一个豪门子女身上该有的责任和义务？”
    “吃得比平常百姓好，穿得比平常百姓好，出门都是上百万的车。想更名换姓，只要她想，短短时间家里人就会帮她办好，这些东西，是天上掉下来的吗？若是普通家庭的孩子，可能随便做到吗？她过去二十多年生活中所得到的所有便利和特权，都是她的祖辈辛辛苦苦奠定下来的基础！不然四年前闯祸，她会因为没有背景而死于异乡！”
    顾斯成拳不禁捏紧，爷爷的话句句戳入皮肉，若是阿晴听到，当作何感想？
    顾立摇了摇头，眸有失望，“拥有更好的物资生活和社会资源，却又想过普通人毫无压力的日子，她也不想想，她凭什么可以扔下一切去法国？因为萧家给了她钱！而长这么大，她为萧家做过什么？四年前若她不是任性，海城还有唐家可以帮忙，如今呢？唐家因为她的原因在海城颜面扫地，现在就恨不得在萧家身上补一脚狠狠的踩下去，她可曾想过，就是她事到关键就把自己的感受放在第一位，才将家里每一位从小给她提供优渥生活和关爱的长辈置于水深火热中？”
    “我之所以说萧家咎由自取，并没有抵毁他们，豪门家族的联姻，本就没有多少幸福可言，而他们的心态一直都没有正面引导过阿晴，从萧凯第一次到顾家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在得知你醒来后，萧家便想让阿晴离婚。”
    顾斯成怔然，却无法反驳。
    顾立道，“如果阿晴和瑾蕊换了位，瑾蕊把人家的少爷打成了植物人，并以身抵罪嫁入他门，而对方也庆幸醒来，我会告诉瑾蕊总算不用再苦一辈子，这就是上天给你的恩赐，多认识到对方家族的优点，多和丈夫建立感情，携手好好把家族之间的纽带联系紧密起来，夫妻齐了心，外人才没有机会入侵。
    你当时醒来过后，我也一直告诉你阿晴的优点，我可曾当着你面抱怨失去你的那三年，我过得有多痛苦？我可曾让你去记恨她？萧家好歹知道阿晴还活着，而我自己的孙子则可能直到我死都醒不来！！但我向谁抱怨过我的苦？萧家可曾跟阿晴说过顾家的恩德？
    虽然阿晴也说感激，但萧家人可曾从旁提点过顾家做得好的地方？他们只是一味的觉得阿晴委屈，但他们可曾想过，阿晴当年做了那样的事，能活成今天这样子，算什么委屈？豪门中有几个人没有委屈过？
    若是瑾蕊出了那样的事，三年过后再见，瑾蕊没有缺胳膊断腿，我一定会感到非常幸运！”
    “爷爷！”
    顾斯成已经走到了顾立身前，他蹲下来，摸着爷爷的手，手背上的皮肤已经很松了，下面覆着的筋络像一条条小蚯蚓，那句“我可曾当着你的面抱怨失去你的那三年，我过得有多痛苦？我向谁抱怨过我的苦？”
    让他的心都揪了起来，握着爷爷的手，贴在脸上，“爷爷，对不起。”
    顾立摸着顾斯成的头，低头睨着他的头顶，叹声道，“没有对不起，你和阿晴曾是夫妻，你们想做什么，我都不管，但如今，你不能再插手萧家的事，我不会同意。两条路，除非你杀了我，立即坐上家主之位，或者马上跟我断绝关系！任何一条发生了，我都不会再阻止你，我顾立说话，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爷爷！”顾斯成伏在顾立的膝盖上，如今自己的太太在爷爷的眼中已经一文不值，而他却又万分舍不得，爷爷和太太都在胸腔两边插着刀子，一边是心，一边是肺，往哪边移动，都是扎心戳肺的痛不欲生，“爷爷！”
    “斯成，别难过。”顾立摸着孙子的后颈，抚着，“爷爷不想逼你，这件事，让阿晴自己去解决吧。”
    顾斯成并不想放弃，他无法想象萧沐晴在知道萧家破产溃败时会变成什么样，他像儿时一样伏在爷爷的膝上，央求，“爷爷，您让我帮她一次吧，就这一次，只此一次，好不好？”
    顾立沉默许久，苍老的手摸到了孙子的脸颊，他的内心因为挣扎而痛楚，最后只能喟然长叹，“豪门婚姻，责任大过于情爱，你若执意如此，以后必然遭劫！”
    顾斯成抬起头来，望着顾立已经发红的眼睛，哽咽道，“爷爷，我知道，您就让我遭一次劫吧，爷爷！”
    伸手捧着孙子的脸，拇指轻轻揩掉他眼角的水渍，久久才道，“……她在……马赛。”
    顾斯成闻言，耳朵里嗡嗡响了一阵，待明白时，蓦地一惊！
    “爷爷，您？您怎么知道？”顾斯成犹自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查了那么久，一点头绪也没有，可是爷爷居然说在马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