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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雷总。”西影低着头，已经准备好用自己一身铁骨来承担后果了。
    雷霆深邃的目光锁在西影的身上，“西影，我看你是打算不执行这次的任务了。”
    无形的压力包裹着西影，连生死关头他都没有像现在这样紧张过，他从来没有对雷霆说过一个不字，他发过誓，要对雷霆忠诚，而且是一生。
    当时发誓的时候，他对雷霆充满了感激，没有人知道雷霆的出现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但是他发誓的时候也没想过有一天会遇到爱情，遇到小雨这样的女人。
    他乱了。
    他不会背叛雷霆，永远不会，可是他也不想让小雨失望。
    “我……我不知道。”西影很纠结，前所未有的纠结。
    雷霆咄咄逼问，“你跟我多少年了，一次也没失过手，这一次到底因为什么？”
    西影快把后牙给咬断了，他不知道应不应该对雷霆坦白，除了小雨，还有陈素，两个女人都让他动摇了，“我……雷总，我愿意受到惩罚，我请求你，不要让我再沾手有关夫人的任务了。”
    因为陈素？雷霆有过这个猜想，被他否定了，原来真的是因为陈素。
    雷霆幽暗的眼眸眯成一条线，所有的黑暗都在那条眼缝的后面，西影不敢直视，“你喜欢陈素？”
    “不是，我对夫人没有一丝一毫非分之想。”西影否认，他只爱小雨，绝对不会对其他人有男女之情，西影声音压低，染上两分平时没有的伤感，“是因为……她像我妈妈。”
    雷霆不了解西影的过去，他遇到西影的时候，他是个孤儿。
    西影的妈妈生活在农村，到了年纪就嫁给了同村的男人，那个男人酗酒赌钱，不仅如此，他还家暴，背后还有一个不讲理的家庭，可想而知西影的妈妈生活得有多么心酸艰难。
    西影不是妈妈生下的第一个孩子，他上面还有个姐姐，一生下就被丢了，是丢了还是杀了，谁也说不清楚，反正那个女儿一生下来就注定没有活下去的权力。
    是的，西影的奶奶和姑姑都极度的重男轻女。
    西影的妈妈怀上西影的时候，他们偷偷找了人帮她看了，说还是个女儿。西影的奶奶和姑姑就闹起来了，逼着西影的妈妈去流产，甚至想办法下毒毒死她肚子里的西影。
    西影的出生是万幸，是西影的妈妈拿命换来的，以至于剩下西影几年后，她就病死了，西影求奶奶和爸爸给妈妈治病，他们谁也不愿意掏钱去救一个没有利用价值的女人。
    妈妈病死之后，西影绝望了，他恨透了奶奶和爸爸，小小年纪就从那个农村跑了出去，宁可在外面要饭也不愿意回去。
    西影从未对人提起过这些，包括小雨，这也是雷霆第一次听说他的事情。
    当他看到了陈素为了护着肚子里的孩子，不惜背叛雷霆，跪下来求他的场面之后，他对陈素产生了一种类似于或者崇拜或者感动的情绪，那种情绪感染了他，让他一再放过陈素，违背雷霆的命令。
    “雷总，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绝不找借口逃脱。”西影挺直了脊梁，他把所有的忠诚都给了雷霆。
    雷霆瞥了西影一眼，冷哼一声，“背上的伤好透了？”
    “全好了。”西影不愿扮软弱。
    “那就去找马丁，再拿一剂药。”
    西影愣住了，雷霆竟然……没有惩罚他？
    雷霆抬高声音，“还不快去？”
    “是。”西影转身离开了雷霆的办公室，心里酸酸的。
    雷霆起身，手机从裤带里滑落在沙发上，他捡起手机，手按亮了屏幕，冒出来的是陈素的照片，这是一张陈素的侧脸，耳朵和耳后的头发占据了一半的屏幕。
    好像是按错了键不小心拍下来的，雷霆也记不清了，他的手机屏保一直是依照相册里少有的图片切换的，偶尔会跳出来陈素的这张侧脸，他也没在意，刚才西影提到陈素引产那天时的场景，雷霆的思绪也被拉到了那天。
    他忘不了自己是怎样逼迫陈素的，更忘不了他为什么那样逼她。
    他从断了腿开始，身体就承受大量的药物，药物的副作用影响了他生殖系统的功能，马丁医生告诫他要想清楚之后再用药， 他毫不犹豫地就选择了用药。
    那时候他还没想过自己会遇到陈素，会想要一个孩子……
    雷霆不是会后悔的人，只要是做了选择，就算是打碎了牙齿他也要往肚子里咽，不能生孩子，他就不要，哪怕是让陈素恨他，他也不会生出来一个畸形儿。
    他看着手头上的事，先批准了李添寿的辞职，又找来了代替李添寿的人，雷氏还没有死，他蛰伏了两年，好不容易开始的战争，绝对不会轻易放弃。
    至于背叛他的人，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李添寿刚辞职，就收到了陈素打给他的尾款，他握着手机，激动不已，他赚了个盆满钵满，可以功成身退了。
    他第一时间想去看看孩子，再给孩子买一身新衣服，然后和秦宛如摊牌，如果她同意，他们就一起走，如果她不同意，那他也没有办法。
    就在他怀着对未来的畅想回家的时候，发现孩子放了学还没回来，他着急地擦擦手给学校打电话，发现孩子已经被接走了，李添寿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打遍了亲戚好友的电话，都没有线索，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面如死灰。
    完了，他完了！
    李添寿赶忙打电话给陈素，“夫人，你帮帮我，我的孩子找不到了，一定是雷总，一定是他……”
    陈素听闻这个消息，有一丝意外，又觉得是情理之中，雷霆从来都是吃了亏不说话的主儿，他会报复才是正常的。
    “你拿钱的时候就该想到这些后果，我们已经银货两讫了，我没必要帮你，而且……”陈素顿了顿，“我也没能力帮你。”
    她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哪有本事去保护别人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