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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成了病弱反派——山科驿道(49)

    剧痛过后久违的复活,项阳那张温和的脸依旧半蹲在赵程面前,即使在杀人,他也几乎温柔地将手中匕首上的血迹一点点擦在赵程的脸上,口中低语仿佛是恋人呢喃:
    你怎么这么麻烦,杀了这么多次还是不死,我就没见过几个有这么多技能卡的。
    恍惚之间,许相臣的脸好像又浮了起来,赵程看着他的嘴巴一张一合,世界仿佛已经完全清空了: 全神贯注,不要胆怯,不要怀疑你自己的能力,不要逃避,驱动它!
    没有人能时时刻刻保护你,你得依靠你自己。
    几乎是几个转眼之间,赵程脸色通红,几乎是浑身颤抖,下一秒,看不见的东西将项阳整个困住,撞在墙面上发出一声闷响,那一瞬间身体仿佛有电流打过,让赵程一下疏通了,他抬起脚。
    攻击!攻击!一旦将人困住了,别犹豫,一定要先发制人让他失去行动能力。
    这一天几乎什么都没干,除了许相臣的话赵程几乎什么都没记住,这一刻的身体仿佛完全被意识控制住,趁着项阳失去行动能力,赵程已经找不到匕首了,一次一次抬脚踹向了地上的人,他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爆发出这么大的勇气,哪怕小腿还打着哆嗦,几脚下去项阳也几乎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直到门口终于传来声音,地上的项阳恐怕已经受伤不轻,而他身后终于有巡逻的人闻声而来。
    赵程激动迎了上去,满脸都是自己的鲜血,他拉住来人的手:他是凶手!拜托你们快点把人抓起来!
    项阳虚弱靠在墙边,咧开嘴对赵程笑,他到底还是个普通的高中生,虽说长期的锻炼已经有所改变,体能却还是远远不如玩家,此刻面对赵程的脸上却几乎是宠溺一般,温润慈爱的模样。
    小东西,低估你了。
    与此同时,被赵程召唤进来的人们终于靠近了地上的项阳,在赵程明显放松了的目光之中,为首之人一把将蜘蛛抓了起来,下一秒,一把剪刀冰凉的质感再一次戳进了赵程的太阳穴。
    在他震惊可怜的目光之中,项阳缓慢站起身,优雅地拍拍身上沾上的灰,轻轻抚摸了赵程恐惧的脸:傻瓜,早就告诉你了我和他们是一起的呀。
    作者有话要说:  看不懂的我解释一下,这个世界的凶手就是项阳,他确实是一名看不见技能卡无法使用技能卡的npc,不过从最一开始他就和猎人联手了,猎人驱动技能卡给他使用,让他几乎不留痕迹的杀人,这样他就不容易被玩家和警/察发现,间接也提高了游戏难度,因为所有玩家在游戏里被安排的角色一定都会和凶手有接触,他帮猎人从这么多学生中揪出玩家,再由猎人带出去把玩家都杀了,两边是互惠互利的关系,和许相臣推测的一样,他对学校里的人非常痛恨,所以这些人死状都特别惨,并且项阳可以间接的使用技能卡,监控里不会留下一点痕迹,因为他睡在下铺嘛,赵程不断死亡的那天,其实就是他从下铺爬上来杀人的。
    第71章 项阳
    小白名叫小白可不管是里是外都不白。
    外面看, 他是黑的,里面看, 他是黄的, 不算白净的脸上整天嘻嘻哈哈说着黄段子, 参差不齐的牙齿,个头很小,小白全名叫白志恒,班里有什么闹事, 他就被安排去门口给人看门,也因此得名小白狗,也就是看门狗,叫得久了连老师也逐渐忘记他的本名了。
    小白为人低调, 一生能够被众人所知的总共有两件事,一件是开学两个月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表演的气/功憋一口气在肚子里, 扎个马步,两臂一举, 旁边鸡冠头一脚踹过去,他便能放出个屁来,引得周围人们的嘲笑和谩骂;另一件事在白志恒死亡前几天,披着被剪成一条条的校服站在操场上,在全校老师同学的面又一次表演了气功, 学生笑的人仰马翻,老师气的七窍生烟。
    如果把学生时代也分为几个圈子,学霸们分为一堆, 身强体壮胆子大爱打架的又是一堆,成绩不好混日子的一堆。
    还有一部分处于不明不白之间,又瘦又小,身体差成绩差家境不好,趣味低级,每个圈子都无法好好融入的,大概就是小白这一堆了,他们通常都在被欺负,同时又要去欺负更弱小的人,像是暗处滋生的细菌,畏惧阳光,蹲在阴暗的角落里守着无趣的日子暗自发笑。
    小白也有一位朋友,用项阳的话来说,那也许并不能算是朋友,只因为两人处于同样的境遇,又一样不喜欢孤身一人的尴尬,所以才抱团,此人名叫黄德才,虽然这么叫着,反而没德也没才,尖嘴猴腮,满口龅牙,说话含糊不清,喜欢逗小姑娘,也喜欢打劫小学生,把孩子弄哭了会很有成就感,笑的整个牙床都龇出嘴外,欺软怕硬,自习课他和小白一左一右看门,一个白狗一个黄狗,配合非常好。
    与项阳相遇那一天,小白也是和小黄在一起的,刚从网吧出来,他俩给屋里宋易看着门,烈日炎炎,门口很热,一星期才刚刚开始,手里一毛钱都没有了,宋易身为校霸和别的恶劣学生不太一样,属于家境比较好,人也好相处的类型,给他看门通常会得到一些报酬,小白嘴里叼着一根冰棒,一边看着黄德才手里的被捏的发黑棒冰皮。
    瞅你那狗爪子。不能替你爹洗洗?
    滚你妈的。
    耳边炸起叽叽喳喳的叫声,黄德才指着不远处:诶?那不是咱们大学霸吗?他也逃课了?空气之中的热量仿佛让面前情景都蒙上了一层波纹,白志恒没多大兴趣地抬头搭了一眼。
    谁啊?
    项阳你都不认识,真没眼,当狗习惯人的事都不知道了吧。小白讨厌黄德才还有一点,他总喜欢通过各种方法贬低别人来找优越感,这时仿佛有了什么大秘密似得,一下子凑到小白耳边:上次宋易请他吃饭,拒绝了的那个,成绩好长相好家世好不抽烟不喝酒,啧啧瞧瞧这副清高,真装逼。
    和自己是完全相反的人呀,小白心里默默念了一句,有点昏昏欲睡,还强撑着尖细着声音迎合道:可不是,太装了。
    顿了顿,黄德才又道:我看不惯他,就这人早晚有一天得挨打。恶狠狠想完了,随即眼珠一转:小白,咱俩去要他联系方式吧?要来了宋易肯定高兴,来猜拳,输的人去。
    白志恒是不想参与的,可如果拒绝了,恐怕又要被挤兑,毫无疑问最后他输了,小黄从背后推他一把:去,有点气势,别总一副狗样。
    白志恒嬉笑,牙齿露出来:我还用你教?
    其实并不喜欢别人总是叫他狗的,白志恒心里默默地想,老子气功出名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凉快呢。
    马路对面是银行,收完了班里的书钱,项阳进来来存钱,外头太热,室内空调很舒服,白玉似得少年靠在透明玻璃上,就是一副美景,直到有一个不怎么和谐白志恒闯进了美景之中,仿佛占了一点脏污似得,白志恒果然如小黄所说,半点没有羞怯,自以为恶狠狠道:项阳是吧?把你号码给我,不然打死你!
    前面还排着不少人,回头都被惊了一下,项阳从舒服的状态中被打扰了,也是微微一皱眉头,睁开了眼,面前的男孩小小的个子,很有特色的牙齿,男孩不白,却有一种独特的灵气,一副气势汹汹地样子,嘴边还有没擦干净的冰棒水。
    好像一条可爱的小狗,清清爽爽。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在学校里出了名难聊的项阳好像并没有那么排斥面前的白志恒,少年靠在窗边,甚至很明媚地笑了一下:你给我唱首歌,我就告诉你。
    白志恒心里叫了声麻烦,满口都是简单,没多扭捏给项阳唱了一首《儿子我是你爸爸》伴随着儿子儿子我是你爸爸的嘹亮歌声,整个银行的目光都聚集了过来。
    项阳笑了,微微抿着嘴,随后又咧开:你叫什么呀?
    白志恒。之前表演气功那个你没听说过?
    这个倒是知道。
    为什么要表演气功?是家族绝学吗?很喜欢?
    小白摸了摸鼻子,持续凶狠道:屁话真多,你到底给不给?
    项阳掏出一张一白纸,归归整整写了自己的名字的电话微信,小白伸手接过来,觉得这男的真龟毛,穷讲究又墨迹。
    最后自然也没加,小黄狗得到号码摇着尾巴就给宋易送过去了,而小白本人,家里并没有手机,偶尔才来一次网吧,加了也等于没加。
    日子还是一天一天的过,白志恒偶尔也会在食堂里碰见项阳,两人还是像陌生人一样,恐怕对方早已经想不起自己了,而白志恒的日子也并没有因为遇见项阳又远离项阳而有所改变。
    发生改变的一天,项阳正要回家,夜里十点多钟,路上人很少了,偶尔有一两人也基本不顺路,走到一半听到小树林里头乱糟糟的,有人哭,也有人骂人,他平时是不喜欢管这些闲事的,这倒也不是冷漠,项阳的人生信条里一直有一条,就是不管闲事,不管对方是什么活法,积极也好堕落也罢,因因果果太难说清,他从来不喜欢去影响别人,不喜欢评价别人,同样的自己的人生也不需要别人指手画脚,把关我屁事和关你屁事这两点诠释的很好。
    路过时偶然看到了很熟悉的影子。乱呼呼的头发,不整齐的牙齿,之所以会认出来,因为小白真的很瘦,整个学校都很难再找出几个比他还瘦小的男生出来,项阳难得这一次停住了脚,黑暗之中,因为那边一群人的手电光所以才稍微能看清楚,小白正和另外一个同样跪在地上的男孩面对面,一替一下互扇着巴掌,原因也很简单,白天看门没看住,班里几个经常闹事的学生被老师抓包了,都罚钱请了家长,心里的恶气没出撒,最后自然是挑着软的,都发泄在了小白两人身上。
    黄德才的手一次一次打在小白脸上,被迫地小白也要一次一次打黄德才,两人的眼泪鼻涕都流了一脸,两边脸高高肿着,十分滑稽,十几下下去,不仅是脸肿,就连手也肿了,小白颤颤巍巍再落不下去巴掌,那鸡冠头便扯着小白的头发,不知道是被打的还是哭的,手里人眼睛肿的已经睁不开了:要你使劲打你没吃饭?就这么打他能长记性吗,你看他打你多用力,打脸你都不会吗?嘴里喊,手上便给小白示范,鸡冠头的大掌甩在黄德才那张凸出龅牙的脸上,吧的一声,一声比一声更重,最后一拳头下去,最外边的牙齿都飞了。
    眼看那人可笑的牙在土地上滚了两圈停下来,龅牙原本被撑起的嘴唇也瘪了下去,松松垮垮,整个人看起来有点恶心,周围人立刻传来了一阵哄笑,又往他身上踢了两脚。
    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感觉的。
    小白心里想,一直以来陪伴着他的朋友,怎么能说没有感情呢?即便是也有互相看不起对方的时候,他们还是一起幻想着将来,幻想着摆脱学校,承诺同甘共苦。
    他们的未来,还握在自己手里吗?
    在开学第三个星期,黄德才的书便被前桌一个作天作地找存在感的女生撕了,那上面有他歪歪扭扭的笔记。
    回家想要要钱买书,家长先痛骂了他一顿。
    不管是学校还是社会,这世界对弱小的人总是充满恶意,不理解,不体贴,鸡冠头以后忘记了自己曾经付出的伤害,还可以继续成长有美好的明天,袖手旁观者时间久了不会对事不关己的暴力留下一点印象,最终被留在伤痛里,身心被毁,要靠着自己一步一步痊愈的,就只有他们受害者罢了,他们没有成绩,没有钱,大部分人也并不会苦尽甘来,拥有别人羡慕不来的明天。
    苦苦生活的意义不大。
    在鸡冠头下一次开口之时,黄德才比小白要更早想清楚了一些事。
    你动手还是我动手?一次让小白选择时,对面的人仿佛已经完全失去了尊严,谁也无法得知黄德才那一刻究竟放弃了什么,想到了什么,那眼中是滑稽的决绝,嘶吼和从未有过的哭泣从他口中倾泻而出,让在场几人都愣了一瞬。
    打!你打!打啊!黄德才扬起的手招呼在小白脸上:你他娘的打我!打我!你不是很厉害吗?你打我,别让他打我
    项阳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挪动步子走过去的,等到能够发出声音,已经站在了鸡冠头面前,好像身子已经不受意志的控制,一把拉住了还在发愣的小白:够了。别打了。
    不想吧事情闹大吧?刚才我通知老师已经过来了。
    多大了还会告状啊。被打扰了显然有些不高兴的鸡冠头,在看见项阳的瞬间好像又顾虑起来,全校上下都知道项阳是宋易罩着的,到底不能把人怎么样,只能图个嘴上痛快:哈,我们学霸大人也有圣母心泛滥多管闲事的时候!
    项阳并没有多说话,伸手将地上两人都扶了起来,身后几人看着他们背影,虽然心里颇不畅快,还是停住了脚。鸡冠头恨恨朝着项阳的背影道:给老子等着。
    项阳并没有多余的时间把他们两人都送回家,告别以后,是白志恒送黄德才走的,一路上都出奇的沉默,黄德才将自己的牙齿捡起来,仔仔细细地包裹好了放在身上,被小白看见了,便嬉皮笑脸解释道:你看啥看,我娘说了,人死的时候身上一块东西都不能少,少了啥,下辈子投胎就缺啥,这玩意我得带回去。
    小白也跟着笑了一声,肿起来的脸上挂着这么一个笑,让黄德才想起了小时候挨了家长打又吃了糖的自己:你上辈子一定是拿了别人的牙,这辈子才会牙这么大!
    之后的日子,又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唯一不同的,白志恒和项阳成了朋友,这样说也不确切,两人的态度倒是都没怎么变,项阳还是温温柔柔不冷不热,小白也依旧狗仗人势说话油腻,只是越来越多的时候,在中午他被人叫去跑腿买饭,就会跑到项阳面前凶巴巴问一句:娘的,你吃啥。
    项阳蹙着眉头,语速慢慢地看着他:我也没什么事可做,咱们一起去食堂吧。回来吃?你又要给别人带饭吗?不可以拒绝吗?
    不行。
    你为什么说话老喜欢带脏字啊?不能对我温柔一点吗?
    那也不是不行。小白摸了摸鼻子,光是想一想他和项阳两人用着同样的调调互相关心,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娘的,太腻歪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项阳好像完全习惯了白志恒在身边的日子,面对面吃饭,听他说小时候在泥里打滚的故事,还有爷爷给驴钉蹄子被踢歪了脸大难不死,很多很多,意识到两人实在太过亲近时,项阳甚至已经如果小白家里很多次了,而白志恒在此之前,也从来没有带别人回过家。
    原因无他,单纯是因为家里太穷了,他抹不开面子。可项阳是完全不介意的,甚至对他家屋里的自然黄土地板十分好奇,一次一次往地上泼水,确定了可以水可以渗进去以后,:这种房间真好!特别自然,这也太棒了吧!岂不是还可以在地板上种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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