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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成了病弱反派——山科驿道(27)

    张清野把钱送过去,他看着这一位水手爸爸眼睛里几乎要亮起小星星,一张小脸上有一半是冷漠,还有一半是崇拜,他之所以崇拜当然不是因为许相臣把那屠户打跑了,张清野还是第一次在现实生活里见到能够一口气喝一罐菠菜的人,实在是太厉害了!
    菜没卖出去,后半段呆的也没意思,赶完集回来许相臣才想起来椅子坏了的事,他又背起张清野和一把椅子,走到了木匠家中,老木匠临近五十,头顶中间一块已经秃了,见是许相臣来了,差点就要关门,好在许相臣眼疾手快,鞋底一撑先挤了进去。
    干嘛呀这是,怎么来了客人还往外推呢!
    您现在可是大人物了。小木匠说着,擦了擦脸边莫须有的汗珠:我家以后还得去方家卖肉,不敢接待啊!
    怎么,这么大的桃源村,真就他一家屠户啊?
    许相臣漫不经心地打量了一圈,木匠家中不大,到处都堆着工具,也都是比较原始的,很少有现代化的用品,这人一心想把他往外头送,解释道:那也不是,但每一行每一户一般都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手艺,沾亲带故,你得罪了一家,基本上别家也都去不了了。
    而且你也是傻啊,知不知道这方家是谁罩的?那方家可是给村长供肉的啊!他们甚至都坐到过一张桌上吃饭!这要是告你一状以后可怎么办?不得被赶出木石村!你胆子也太大了。
    许相臣略有所思,不怎么接木匠的话茬,反而问道:说是祖祖辈辈各司其职,村长为啥能有权利把我赶出去,既然这么厉害,他家是做什么的?
    哎呦!老木匠一张老脸听得这话简直皱巴成了编制筐:你怎么能问出这种混账话来,村长家还需要做什么?!他老人家日理万机,为了这个村子能不被外界破坏付出了多少心血,你怎么还盼着他来做这些粗活累活!这是人话吗?
    第44章 暴打恶徒
    不工作哪来的钱, 村长家没有钱,方家白给他肉?
    木匠看王八似得看许相臣, 眼中仿佛写上了你居然朝村长要钱几个大字, 仿佛这一句话有多么不可思议, 许相臣简直有点烦躁的拢了拢头发:那这不就是上供吗?在你们这,村长相当于皇/帝?这么大点的村子,有了霸凌的问题都没看他怎么解决,吃喝倒一样不差, 可真够不要脸的。
    这一下可几乎把小老头吓坏了,他是怎么也没想到许相臣能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来,连推带劝才把人弄了出去,生怕会给自己连累了似得, 许相臣却也不恼,提着椅子又回家了, 到了小房子里自己找了一块木板,切切补补, 也算能把椅子修的差不多。
    眼看天色还早,河水都晒得温温热热,许相臣提着挎篮,想去河边准备午饭,思来想去, 还是想吃鱼肉,他把张清野抱起来放进大篮子里,用左手提着, 一路悠悠荡荡,地方宽敞时甚至把人悠起来,小孩坐在里头,就像是荡秋千似得。
    许相臣又想给他弄个秋千了。
    他进村子这一段时间稍微了解了一点,感觉和平以下,这里其实也并不像书中所说的那样安逸自由,还没有他们的世界让人舒服,起码在他们的世界里没有这种垄断似得肉商横行霸道。
    许相臣叹口气,单凭现在的线索,他实在还想不清楚女鬼的死因,田这么种下去也没个完。
    篮子放在岸边,许相臣拿起一块破网,破网的前身是一块纱窗布,由于破了个大洞,许相臣就拿它来抓鱼了,他从邻居家弄来了一根铁丝和木棍,在女主人和小哑巴的帮助下,做了大渔网,还剩下一点小边角料,又拿来给张清野做了一个小号的。
    提着小渔网从邻居家后院走到前院,张清野乖乖坐在椅子上等着许相臣,他手里捏着一小把邻居给的玉米粒,洒在地上一点,到他小腿高的老母鸡就会伸着脖子跑过来啄食,小小的人和老母鸡形成了一种奇异的美好,如果不是一直停不下来的咕咕声,场面一度十分和谐,每当这个时候,小孩就会抬起手来摸摸暖乎乎的鸡/毛
    然后趁其不备,揪了一根。
    手里的玉米粒也不要了,张清野板着一张脸,严肃地被老母鸡追的满院子跑。
    许相臣:
    临走之前,许相臣都没有提过一句关于张清野偷偷藏进怀里的鸡蛋的事,看着他把圆圆的一颗蛋从鸡窝里掏出来,小心翼翼放进自己的衣服口袋,宝贝似得用手捂着,关键做这些事的时候,还是习惯性地一脸严肃,头上挂着两根鸡/毛的模样,实在让许相臣哭笑不得。
    把裤脚卷到小腿往上,再踏进浅水区,张清野提着小网,认真抓小鱼,把石头一块一块掀起来,下头总能游出来一两条,水草之间偶尔也能看见它们的踪迹,许相臣则是在水深的地方摸发大鱼,木石村不存在捕捞过度的现象,因此鱼儿也十分好找,专心致志抓了一网兜,再回头看张清野时,那孩子正费力在挪动一块石头,石头太重他搬不动,一屁股坐进水里,不停扑腾。
    许相臣赶紧过去把人抱起来,给他顺了顺头发擦擦脸,把一切都处理好了,鱼也下锅了,岸上烧着火,许相臣下水陪张清野逮鱼,抓完的小鱼都放进水盆里养着。
    他觉得张清野小时候,实在有点安静过头了。即使是在这样没有任何娱乐设施的村子里,孩子对着水里的游鱼也能看一整天。
    邻居家的小哑巴比张清野年纪也没大几岁,经常会有小孩子来找她,许相臣有时候也想带张清野过去,让几个孩子一起玩,不过自己这个儿子就好像没法融入似得,尝试了几次,每每有别人靠近,张清野就会躲到许相臣身后,最后也只好作罢。
    摘取辣椒时,许相臣无意间找到了一张技能卡。
    长在一众辣椒中间闪闪发光,他本来也不知道技能卡会用这种形式出现,手指一碰到,系统里就自动提示了出来:
    【香蕉催熟试剂:一起买的水果里香蕉总是最容易腐烂的,香蕉催熟试剂可用于各种农作物催熟,是辛勤农夫的好帮手哦!ps:使用催熟剂以后得作物在三小时内都将维持香蕉形状,三小时后恢复原状。】
    许相臣默默将东西收起来,反正现在农作物也卖不出去了,他也不知道这卡什么时候能用得上,吃完了饭,河边又来了一群小孩,和常来找小哑巴的不是同一群人,看起来年纪要更大一点,为首的小男孩叽叽喳喳,许相臣皱皱眉头,把张清野带回家了。
    不知道从哪找出一堆破布,张清野把鸡蛋捂得严严实实,弄了个简单温暖的鸡窝,许相臣见状,去房间里给他找了个大纸箱,想让张清野把破布放在里头,一出门,却看见那孩子已经自己趴在了小窝上头。
    张清野把自己胸前的衣服掀起来一块,小肚皮贴着布条,偶尔还咕咕两声。
    许相臣直接笑出声了:你干嘛呢?敷鸡蛋还用叫啊?
    胎教。张清野抬起脸,也不知道这词他是和谁学的:没有妈妈,我怕它出生时不会说话。
    你真是个合格的爸爸。许相臣笑着把人抱起来放在地上:先跟我出去浇水,等一会儿晚上再敷。
    这个世界里到底有什么危险,到现在也没有彻底显现过,不过许相臣是很小心的,他不想把小孩一个人扔的太远,即便是浇水也要把张清野带着,地里太脏,虫子也多,他便让人站在外头,一边和他说话,只要一会儿听不见声音,许相臣就要回头看看。
    花生地距离比较深,绕过去以后就看不见人了,不过这一片地方也比较小,大概只需要五六分钟,再三确认了张清野还在原地,站在只要大声喊两声就能听见的地方,许相臣便潜了进去,把这一小片地方都浇完了水,差不多就可以收工了,许相臣提着水桶往回走,心里想着,趁天没黑要把张清野的秋千给修好,虽然小孩别扭嘴上不说,许相臣却是很明白的,他很喜欢这样飞似得感觉。
    绕过房后那一堵红墙,许相臣愣了半晌。
    面前并没有张清野的身影,从他的位置上,只能看见小孩从屋里带出来舍不得离手的鸡蛋,整个碎在地上,周围却没有一个人。
    许相臣无法形容这一刻的感受。
    愤怒,恐惧还有很多很多情绪交杂,心脏被人狠狠揉搓过,那是他悉心呵护的孩子,正被人按在地上,满脸都是鲜血和泥渍,他身上还穿着自己找出来的鹅黄色衣服,上头有着一片一片的尿渍,用来挖土的大铲子比他人都高,整个扎在张清野的胳膊上,小小的身体不停地抽搐发出痛呼,却又好像在克制自己,那一声一声,他甚至不曾呼唤过许相臣的名字,只是一遍一遍发出啊!啊!啊!没有意义的叫喊。
    在许相臣离开的五分钟里,张清野被在河边遇见的一群孩子,重新抓回了河边。
    为首那一个高个的男孩,把他的头按进水里,窒息感传来的同时,他也发出笑声:你爸不是很牛/逼吗?那么爱出风头,怎么儿子跟条狗似得,各位爷爷给你的滋润怎么样?你喜欢吗?还不快点去把你爸也叫出来,让他也来享受享受。
    男孩们并没有捂住他的嘴,是张清野他自己,在那么近的距离里,没有叫过许相臣一次。
    细小的身体不停想要逃跑,却也因此更加激起了对方凌/虐的心理,他们把张清野的两条胳膊按在地上,用铲子和刀戳进去,固定在土地里头,这样每一次挣扎,都会是牵动骨肉的疼痛,慢慢地,张清野不动了,他不停地流着血,一张脸上几乎已经麻木。
    系统里很多攻击性的武器,用现在的身体都召唤不出来。
    直到拳头一次又一次落在那一群男孩脸上身上,许相臣才惊觉自己的失控,他根本不想用镰刀赶走他们,只想用最简单的暴力,回神之际,地上半大孩子的鼻梁已经被打断了,不停流着血,肋骨也断了两根,锅铲一次又一次砸在那一张肥胖的脸上,许相臣提着他的领子,发出母兽般的怒喊,完全不顾周围人的攻击,几乎要了对方的命似得打法,逐渐也把周围的人们都吓住了,他甚至来不及考虑在游戏中杀人到底算不算杀人,此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要把这群人杀了,他要这些人死!
    直到温热的血流了一地,许相臣摸了摸脸上喷溅到的一部分,他发现了自己的眼泪。
    你,你疯了!你知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你你竟然敢身后再一次有人打过来,被许相臣一巴掌掀翻在地,有技能卡的效果加持,这一下直接把人打飞了出去,许相臣再次扑上去,不管是几个人,没人能拉得住他,也没人能打得过他,许相臣神志不清,把那少年也打到神志不清。
    一看势头不对,周围还剩下四人赶紧都跑了,生怕许相臣打完了别人发现自己。
    终于还是停了手。
    是小男孩躺在地上,望着许相臣几近狂怒的背影,他眼中情绪万千,轻轻开口,把那人从混沌的世界里拉了出来的。许相臣,我想回家。
    带我回家吧。
    就像往常一样,把小小的身体从地上抱起来,他那么瘦,好像不管许相臣喂他多少饭菜,也弥补不了曾经挨过的饿似得,半条胳膊已经断了,小衣服皱巴破烂,身上甚至还弥漫着一股味道,一切都太狼狈太可怜了,许相臣根本没办法再看他一眼。
    也是后来听邻居提起才知道,那个领头的胖子就是所谓的村长家的儿子,名叫罗可,平时在村里就是无法无天,她家的小哑巴,就是在五岁的时候被这一群小畜生给打了,发烧了好几天才捡回一条命,醒来却哑巴了,邻居还说村长是个善人,不过是拿罗可没有办法才放任不管的。
    许相臣却没有出声。他心中一笔一笔地记着。
    把人重新打理好,已经将近半夜,整整一个下午,除了心跳无法平复以外,许相臣脸上还有一种几乎无法掩饰住的失落,他半蹲着,看向小孩眼中:为什么不叫我?我当时离你并不远。
    我看见你在工作。张清野眼睛里亮晶晶地看向许相臣,他觉得眼前这个大人似乎是吓坏了,记忆里张燃每一次都是这样把他丢在身后,张清野不知道这一次是不同的,他以为许相臣也是想把他丢在身前开路,然后自己去做自己的事,毕竟他对他那么好,如果不是为了让自己开路,那又是为什么呢?
    他忍不住想要和许相臣解释:我真没事,以前也经常是这样,大家各忙各的,这是游戏里,死不了都可以修复,你就去做你重要的事,我会把自己的问题处理好的。
    后者嘴唇颤了好几下,许相臣想不到张清野口中的经常到底是什么意思,也完全无法想象,他根本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表情,再开口时嗓子都有点哑了: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我在干什么,都不会放下你不管的。
    在这里你就是我最重要的事。
    许相臣轻轻抱着他的头,眼圈都红了,整个人都还有些发抖:以后不要这样了,有危险一定要叫我的名字,你要吓死我了。
    张清野犹豫地,也抬起了手,从许相臣背后摸了摸这人的头发,却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天黑之前,邻居家的大婶也来了许相臣家里,她进来就和许相臣说了,刚才看见他家周围还有几个孩子围着,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是提醒让许相臣小心一点,对方一看就不是善茬。
    许相臣的拳头捏的直响,他提起墙上的镰刀锄头,不管今天晚上再有谁敢过来,来一个砍一个。
    那邻居的女人看许相臣受了伤,从家里拿来了不少药物,在木石村里药品是很贵很难得的,因为这东西木石村里产出不了,必然要有人冒着被发现的风险去外面买,邻居如此大方的送给许相臣用,说没有触动是不可能的。
    不过张清野的系统里有治疗技能卡,比较起来邻居的药也都没什么用了,许相臣心里念着别人的好,他这一位没当了两天的邻居,即使是在集市上的事发生以后,周围人都开始有意无意地避开许相臣,王婶也一直没有过什么别的有色眼镜,她虽然也会一遍一遍地提醒许相臣少惹事多小心,却从来没有把自己撇干净的意思,甚至把最珍贵的药品拿来给许相臣用。
    我们家八百年也没人受回伤,留着也是白费。
    许相臣是不想连累好人的。
    听大婶说,小哑巴的父亲在孩子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木石村,两人有了一个孩子以后王叔就走了,他是第一次当父亲,激动地两天两夜没睡着,一腔热情想把所有最好的一切都给他新出生的孩子,送给他们爱情的结晶,正好当时木石村里有一伙年轻人打算出去打工,王叔便也跟着去了,离开了这份安定以后,到外头的世界很难适应,崭新的高科技和生活习惯,都是木石村住户无法理解的,人们只能做最脏最累的苦工,男主人却甘之如饴。
    只是这一走,许多年也没再回来。
    村里有很多传闻,有的说在木石村外头正在打仗,这一群人离开以后就被战火吞没了,也有人说是没法适应新生活,在外面大街上饿死了,还有人说村外头有霸王,抓走了这群人去填死人坑,不管哪一种说法,总之没有人再会去说外面世界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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