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李奥虽然一直随哥随哥的叫,但年纪其实比边随大五岁,已经是快奔三的了,叫哥也主要是因为崇拜。这会儿该当教练的时候,丝毫不含糊,错了就是错了,数落起人来也很有威严。
一人罚四个小时单排没意见吧?不准占用训练时间,给我挤自己的空档补回来,明天我查ID战绩,没完成的,就继续给我翻倍。
两个人点头。
马李奥感受了一把教练的威风,起身准备回去睡觉,走了没两步,又像是想起来什么,从口袋里摸出一个U盘对边随说:对了,黑心中午来找你,说是什么录音的事,结果等到两点你都没回来就走了,托我给你呢。
边随接过来:谢了。
顾潮瞥了一眼那个U盘,等马李奥走了之后才问:什么录音?
没什么。边随把U盘扔进兜里,然后侧头挑了一下眉:这下想睡也没的睡了,能熬?
马李奥出门已经12点多,两个人今晚就算不练压枪,最少也得双排到四点,如果再把压枪之类的基础作业做掉,基本就是通宵。
他倒是熬惯了,就怕小朋友不行。但旁边人嗯哼一声倔的很,已经打开了游戏。
顾潮并没直接开始单排,还是和平常一样,先做基本功的练习,边随看一眼他的屏幕,问:不睡了?
顾潮嗯了一声,过一会小声说:不是少一天,手感会断吗。
边随一愣。
考虑到不能自己打自己的脸,他没说话,只能放任顾潮熬夜。
两个人都是先压枪再单排。但事实证明,熬夜这个东西,需要的是一个毫不稳定、没有丝毫规律的生物钟,以及常年出没在夜里的习惯。
四点半的时候,边随一把单排打完,发现旁边的影子已经矮下去一截。
顾潮趴在淡蓝色的卫衣里,长长的睫毛小扇子一样打下来,已经睡着了。
屏幕里是上一局单排结束的画面,边随挪动鼠标翻了一下战绩,距离马李奥要求的四个小时,还差一个半。
不知道这人只是打算小憩还是真的就睡过去了,边随先从椅背上摸来自己的外套搭在他的卫衣上,然后等了二十来分钟。
然后发现人一点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顾潮睡觉很安静,有时候侧趴的一边手麻了还会换一边,留给他一个柔软的圆圆后脑勺,上面一个小旋儿,头发呆呆翘起来几根。
确定这人是真的睡过去了,他才收回看的有些久的目光,
啧,逞强。
.
顾潮起来的时候是早上七点。
鸟叫鸦鸣,还下起了小雨。
他愣了一瞬,找寻完昨晚的记忆,然后用一分钟时间接受了自己今晚可能还要被罚好几个小时的事情,爬起来洗漱。
身上的热源往下一滑,他指尖触摸到一层防水的面料,低下头才发现自己一直盖着边随的外套,再一看身边,已经没有人。
顾潮回房间洗漱完出来,边随已经拿了两杯豆浆在车里等他。
他压根没敢问昨晚自己怎么睡过去的,他直觉边随肯定看到了,然后已经在心里翻来覆去笑了一遍:你今天还得被罚。
小男生输了熬夜不能再输面子,顾潮接过豆浆,给老段发了条信息,说今天中午要过去吃饭,做点好吃的。
老段开开心心回了句行。
他跟老段从来不用算这些小钱。顾潮偶尔帮老段拿药,那些药动辄上千,最开始老段要给,顾潮执意不收,最后说要白吃白喝二十年的饭。老男人一掂量,好像自己是没占到便宜,也就答应了。
好在边随一整天也没提他睡过头的事,这人像是没睡好,在车里一直塞着耳机听东西,神情有些淡漠。
到了晚上,训练赛结束,窗外的雨大的有些瓢泼,马李奥迎着雨声一拍肚皮,想起来这茬就来当监工。
他在两个人电脑前晃悠一阵,一脸就如我所料的表情:
啧,我就知道你单排坐不住。少了一个半小时,今晚罚三个小时,没意见吧?
边随坐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嗯了一声。
......
顾潮坐在旁边,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屏幕,上面自己ID的战绩,从五到六点半,居然是满满的七八条。
刚好四个小时。
是谁打的,几乎不用问。
他的目光扫向眼尾,和边随的余光交汇一瞬,对方眸子里一团墨色,不看人的时候很冷淡,但盯着你的时候又很沉,浓浓的化不开。
顾潮感觉心里一沉,莫名的没出声。
等马李奥走了之后,他才兴师问罪:你昨天没睡?
嗯。
对方居然理直气壮。
边随瞥他一眼,看他不说话,就知道他一会儿要开口说什么。
想给我打三个小时?
这三个小时我给你打。
顾潮:......
被这么说出来,他瞬间就扭回脸,红着没说话,也不看人。
边随咳嗽一声:这ID经常有粉丝跟局,而且老马2点之前也经常睡不着下来看看,给他发现你这一礼拜都别想睡了。我自己打吧。
哦。顾潮垂着眼帘。
安静了一会儿,边随突然问:
你会煮方便面吗?
?
去煮碗面来,饿了。
顾潮扭头看他,人生第一次体会到被老太太救,然后再被老太太碰瓷的酸爽。
但他不是个爱欠什么的,边随这么一提要求,他心里就舒坦的多。
顾潮两步跳下去,口袋里的宿舍钥匙伴着跑步声叮叮响,生怕晚了一会儿边随就饿死了一样。
使命感十足。
餐厅那边不时传来开盖揭盖的响动,一颗小脑袋来来回回的撺掇。
顾潮从冰箱摸出两个鸡蛋,又摸了一根火腿肠和一颗西兰花,最后又从冷冻室里摸了几根蟹棒和一盒速冻羊肉卷出来,愣是把一晚泡面煮成了丰盛麻辣烫。
马上要吃面的功夫,不适合进排位。
边随索性塞着耳机,听完顾潮最后一场的比赛录音。即便已经经过处理,依旧嘈杂而枯燥。
之后,他拿起手机,给陆非去了条信息。
Random:你买的那个小替补,叫段子文的?ID是什么?
陆非:Ve?
Random:让他抽个空,明天我找他。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还是一万字~这个点,V章评论无限红包~
第27章 意识
早上湿气重。
顾潮咬着袋牛奶背书包, 边随跟在后面懒着揉眼睛, 郑仁心看见两人这个又开始一起上学的模样, 把手里的早饭往边随那边递了个茶叶蛋:带着吧。
边随没接:还撑着。
顾潮:......
昨晚他那一大锅面,最后煮出来才发现一个泡面碗都装不下,干脆连着锅一起端下来,两个人坐在桌边, 他看着边随吃了个干净。
他现在想起来, 好像是有点多, 到了学校门口的时候没背书包,丢下一句:等我一下。然后一溜烟跑进小卖部里。
他今天穿了件淡粉色的连帽外套, 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两小瓶柠檬水,头发被风吹的有点乱,边随觉得他一骨碌钻进车里的时候很像个水蜜桃。
给你,消食。顾潮背了书包, 把水递过去:咳,不然中午吃不下, 老段要念叨了。
小少爷丝毫不提是自己煮面煮的跟喂猪一样。
边随看他一眼,把水接过去:对了,今天中午我有点事,要去趟DLOR, 中午可能直接送你回俱乐部。
顾潮一怔, 点点头又坐回来:那我跟老段说一声。两个人今天起来的都特别早,这会儿才八点半,顾潮在车里坐着没说要下去, 边随也不催他,就看着他发微信。
那边老段回了句行之后,他才问:是要谈很久吗?
边随含糊说:私事而已,很快,处理好就回来,不耽误训练。
顾潮没再问,他是快到九点之前下的车,走的时候又隔着窗子扔了一句:睡觉记得开空调。
路边不时有上下车和嬉笑的学生,边随觉得这个早晨耳边闹了不少。
他是赶着中午的空档到了DLOR。
陆非把人带到会客厅里等了没一会儿,段子文就被喊进来,他脸上神色很欣喜,甚至有点激动。
边随看了老队友一眼,人格担保不是来挖墙脚,陆非也赶着吃午饭,就把会客厅留给他们,自己拍拍屁股走了。
随神有事?段子文觉得这么正经的环境谈事情,而且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场,多半也是正事。
比如被买走。
却没想到边随下一句:想跟你聊聊德国的青训比赛。
段子文愣了愣,笑容变得有些勉强:那个比赛发挥的不好,您见笑了。
是发挥的不好,还是不好好发挥?
边随手插在兜里,整个人神情松散的很,像是没把这事当成多严肃的事情,但话音里却透着几分冷意。
这个点俱乐部都在训练,会客厅这边没有人,而且门已经关上,段子文朝里走了两步,神色有些茫然:什么意思?我们队拉闸了我知道,小潮也打的不太好,您是来跟我了解情况?
不是。
边随懒得跟他耽误时间:你打假赛。
段子文靠着沙发的背一僵。
我直说,第一天你们6局拿了38分,处于中上游,第二天开始急转直下,每天基本10分以内收场,我问过陆非,他刚好是这个时候打电话过去谈要买你们一队。
你年纪最大,是TDD一队队长,你们经理瞿苗说给你嘱咐过,好好表现。但我听了比赛录音,你很不专业,从头到尾很少给队友提供周边信息,猝死局中的二局都是因为你说房区没人顾潮才带着人去扎。
边随说:但你死了之后话倒是挺多,尤其是队友对枪的时候。我问过陆非了,你在DLOR可不这样。
段子文神色一凛。
边随脸色突然冷了几分,带着莫名的压迫感:这是他第一次参加大赛。
他不确定段子文知不知道那些破事,知不知道这对顾潮来说意味着什么,但不管知不知道,都不影响对错。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全部拉闸,而且是全参赛队伍垫底。最后两天你倒是没演,他自己心态崩了,判断时间平均拉长2秒以上,出枪犹豫不决。
当一个人花费一年半熬夜练习和归纳总结的经验打法在比赛中突然被全盘否定,成绩垫底,这样的打击对于一个刚刚十六岁的人来说,比外部的流言蜚语自然大不知道多少倍。
你还挺机灵。边随淡淡说。
段子文刚进门的欣喜已经荡然无存。他没想到边随会这么有闲情逸致,更没想到边随连录音都听了。
我...打假赛干什么?他唇角牵着脸部的肌肉,动的很难看。
因为DLOR要买你们一队。
边随放在兜里的手懒的拿出来,随意的摊了一下:青训整队被买走命运都是一样,除非是四个神级天才,否则优秀的会得到机会,其他人就是坐冷板凳,看饮水机,蹉跎青春。
边随再清楚不过,因为他就是这么一步步过来的。很少有俱乐部会直接用四个新人,都是挑最拔尖的,再配合比赛经验丰富的老手。
而且DLOR是专陪合同,你们去了合同期内是没办法被别人买走的,对你来说,不如打砸了整队留在屠崽场。
话说到这里已经很明了,他不想再多说什么。
你自己跟陆神坦白还是我去说?
段子文猛地一抬头,他方才的心思还放在怎么辩解这件事上,却没想到边随根本没给他辩解的机会,只是来跟他商量结果。
不是的...我当时,我就是...
边随从头到尾句句都精准无误,段子文有些手足无措,再加上地位的悬殊,他一时间竟然忘了该怎么反驳。
你就是菜?
边随看着他:能把这句话平淡说出来的人至少能认同接受自己,不会被胜负心驱使,你不是这样的人。
段子文涨红了脸。
他居然发现边随说的没错,他说不出这个解释。
因为他太好强了。
片刻后,段子文深吸一口气:我可以跟小潮道歉,我跟他说他一定会原谅我的,可以吗?
他听得出,边随到这里来,说这么多,都是为了顾潮。他不知道为什么,但好像总有那么一天开始,无论是自己的父亲还是边随,都很向着这个人。
边随的要更莫名一点。
段子文弄不清也想不明白这是什么交情,居然还要一局一局去听录音。
会谈室里有一瞬的安静,紧接着响起一声不大不小的嗤笑。
段子文有些惊讶的抬头,刚好看到边随脸上轻慢的表情。
他之所以来这里跟段子文先聊,其实完全是看在老段的面子上。那份录音任谁一听都听得出段子文的猫腻,只不过比赛的时候精神紧张,所以没人会去置身事外的重新整理。
再加上瞿苗是个半吊子的经理教练,根本不会复盘。
如果段子文答应去和陆非坦白,以他对陆非的了解,倒未必会被开除。毕竟这场假赛与DLOR无关,而且段子文并不是重要位置,陆非大概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这个态度就行。
年少谁无过呢。
可偏偏在段子文心里,跟陆非坦白要比跟顾潮坦白难得多,因为前者可以拿捏他,后者最多失望而已。
很明显,顾潮对他的失望并不值几个钱。
或者说,这份友情不值几个钱。
已经不需要再聊什么。
边随当晚把大概情况直接告诉了陆非,人是陆非买的,他弄清楚顾潮拉闸的缘由,该做判断的是对方。
一个选手能为了私利打一次假赛,并不一定就没有第二次。陆非虽然没做的太强硬,但段子文基本已经和上场比赛无缘。
至于顾潮那边,边随自然没打算说。现在人的自信和手感已经建立的很好,当初比赛的阴霾早就过去,他不想顾潮以后面对老段有什么异样的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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