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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修真界都把我当团宠[穿书]——醉又何妨

    常山派有个弟子忍不住嘶声喊道:明圣!你救人怎好只救一半?断人右手何其残忍,你若坐视不管,便是有违侠义之道
    叶怀遥头也没回,含笑道:魔君,这人骂我,他那份情我不求了。
    那名弟子本以为明圣心肠软好说话,结果完全没得到想要的结果。一怔之下,突然感觉冷光迫面,一道血色煞气灵蛇般地疾射而来,重重撞在了他的胸口上,将他打飞出去数丈,肋骨断了好几根。
    这样的重伤之下,他一口鲜血差点喷将出来,却又被那股威压逼着,活生生自己吞了下去。
    一个人影出现在叶怀遥身边三步远处,拂袖一甩,冷然道:本座说过,不要在这里见血。
    邶苍魔君也终于显露出了他的真容。
    玄衣金佩,广袖飘飘,一顶发冠将满头黑发高高束起,整个人容貌生的干净文秀,左眼角处生了一颗小小的红色泪痣,无端给这副俊美的五官增添了几分悲郁之意。
    此刻,他一理云袖,抬眸环顾,眉梢眼角含着轻蔑,目光中带着说不尽的阴戾,这气质是在无数尸山血海当中磨砺之后才能自然而生,旁人是伪装也伪装不来的。
    容妄这一露真容,魔族兵将都跪了下去,一帮修士一来被对方身上的煞气所惊,而来也没想到明圣当真说不管就不管,都惊的半个字也说不出来,脸上一片惶惶之色。
    容妄出手的时候,叶怀遥就无动于衷地在旁边站着,俊眸半垂,眼望着地面上的一从小花。
    此时他才抬起头来温文一笑,不紧不慢地说道:做错了事就要自己承担后果,本君救了你们的命也需懂得承情,各位,请罢。
    明圣与生俱来的尊贵威严,在此刻让人再不敢多加质疑,一个个老老实实地离开了。
    叶怀遥这才转过头来,见容妄正看着自己,两人目光相遇,容妄显然没有料到他突然回头,怔了怔,一下子移开了眼。
    这动作瞬间把他身上的霸气和阴戾都给冲淡了,竟难得显出了几分窘迫。
    叶怀遥本来还好,一见容妄这样,顿时也不免想到上回在瑶台之下发生的事情。
    当时两人睡过了就是大劫,连交流几句的功夫都没有,算来这还是那次之后头一回好端端地重新站在一处。
    可是能说什么,魔君,身材不错啊?明圣,皮肤挺好嘛。
    叶怀遥终究只是屈指蹭了下唇角,干咳一声,也有些尴尬起来。
    他们两个不说话,周围的人也不敢过去打岔。一旁魔兵魔将被老大忘得一干二净,跪在稍远处,略有些想哭。
    之前在离恨天外面围堵修士的魔兵魔将也都已经折返,本想汇报情况,结果正赶上明圣自报姓名,魔君显露真容,此时也在第一排跪着参见。
    之前被叶怀遥制住的那名魔将暗翎小声说道:咱们还要跪多久?
    他旁边的蒙渠头也没抬,同样低声道:不知道。
    暗翎小声叨叨:已经在外面打了一个多时辰,现在又跪了一炷香的功夫,我好累。君上说当魔要不苟言笑,沉冷少话,可是我不跟人聊天真他娘的熬不住。
    蒙渠翻了个白眼,没搭理他,暗翎说着说着,却陷入到了深深的自我怀疑当中。
    奇怪。他自言自语道,难道我不是魔?我是我娘跟人族那帮阴险崽子生出来的?
    蒙渠道:你小声点,莫让明圣听见。他可是人!不然若是惹了君上发怒,他说过要把你的脑袋拧下来,掏空了给守殿的驺吾兽当饭碗。
    暗翎道:就算我骂了明圣,君上也不至于恼怒罢?对了,他老人家跟明圣的关系到底好是不好?为何寝殿里放着明圣的画像,见了面又不说话?
    蒙渠被他念叨的烦不胜烦,本来似听非听,嘴里一直嗯嗯嗯,直到察觉对方好像无意中说出了什么让自己尤为震惊的话,才猛然转头,问道:画像?什么?你怎么知道!
    暗翎道:我亲眼
    蒙渠竖起了耳朵。
    可惜暗翎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容妄那边忽然忽然甩了下袖子,魔能裹杂着地面上的碎石,直接把暗翎这样一个喜欢碎嘴的彪形大汉给甩出了七八米,在地上砸了个深坑出来。
    容妄冷冷地道:都滚。
    他用了一个都字,轰的自然是全体魔兵魔将,于是大家总算不用跪着,纷纷得令滚蛋,还有人一边走一边在悄声地说:
    君上实在太英明了,暗翎挨打好解恨,他妈的,快要把老子给烦死!
    离恨天中魔气浓重,叶怀遥少年时就在灵山中长大,站在这里还有些不太习惯,耳边有些嗡嗡的响声。
    他隐隐约约能听到部分魔将们的对话,猜测他们大约是在探讨如何维持一只魔的高冷形象,心里觉得有趣,忍不住笑了一下。
    叶怀遥生性本来就爱笑,容妄脾气乖戾,回头的时候眉宇间尚带着一些怒色,一转头看见叶怀遥唇边的笑意,微怔之下,目光又倏地柔和起来。
    容妄道:云栖君,这里空气污浊,恐你会不适应。有什么事,请移步到外面去说罢。
    叶怀遥确实不适应,听容妄的语气又算不上是多么的阴阳怪气,应该不是在说反话,不由觉得人死而复生一回就是会懂事很多,连邶苍魔君居然都不怎么疯了。
    他怀着旧事一笔勾销,共同展望美好未来的想法,含笑道:成,在哪都一样。
    离恨天地处大荒之西,北临寒城雪峰,西带泗凌江,而溧河、灡水正交汇于此,景色颇为壮美。
    叶怀遥和容妄从雾气迷蒙的离恨天中出来之后,才发现外面已是日落时分,天边云霞烂漫如火,照的满山昏黄,一群倦鸟簌簌扇动翅膀,投入林中去了。
    两人本来并肩而行,叶怀遥的性格要活泼一些,但因为心里盘算着自己要说的事情,没怎么开口,容妄更不是多话的人,两人之间的气氛就安静了下来。
    容妄稍微放慢了一点脚步,比叶怀遥错后了一点走着,这个角度,他就可以肆无忌惮地看着两个人交叠映在山壁上的影子,亲密的如同拥抱,也可以凝望叶怀遥染上了夕照流光的侧脸,深深刻在心间。
    他也不知道这个魔君有什么当头,还不如只是那个孤苦无依的贫贱少年时来的轻松快活。
    或许只有在那时,他才可以试着去欺骗自己,好像真的在跟叶怀遥全心全意站在同样的立场上,一直这样亲密无间的相处下去。
    这被阴差阳错硬生生编织出来的错觉就像是一场带着剧毒的幻梦,明知是饮鸩止渴,还是欲罢不能。
    叶怀遥的每个笑,每句话,都让他觉得欣喜若狂又心如刀绞。
    有那么几个瞬间,他心里面几乎会因为这种折磨,生出某些疯狂而怨毒的念头。
    想要不顾一切挽留住这种虚幻,想要不择手段地让这样的拥有的假象维持下去。
    可几乎病态的偏执,终于还是无法战胜刻入骨髓的珍爱,让他依旧选择了对于自身欲望清醒而残忍的克制。
    那终究不过是一场梦而已,睁开眼睛,现实和身份还是如同枷锁,把他牢牢禁锢在一条界限之外。爱念深重,三缄其口。
    容妄心里是希望这条路能走的长一些的,不过没有多远的距离,就到了一座孤亭附近,叶怀遥道:这里面景致倒好,魔君愿不愿意赏脸,与我一同坐坐?
    容妄略微露出一个薄薄的笑意,略显冷淡漠然,将他胸中的冰霜与烈火牢牢遮盖起来,说道:也好。
    从再次见面以来,容妄一直是好好好,这幅合作无比温良顺从的态度反而让叶怀遥觉得心里面有点发毛了。
    他暗暗嘀咕,也不知道这回复生的邶苍魔君,到底是被人给夺舍了还是脑子没好,怎么这么奇怪呢?
    两人相对而坐,叶怀遥带了几分试探,挥开折扇轻摇几下,面上一派温文尔雅,道:要说这些年来,咱们之间打的交道可真不少,但是像这样平平静静地坐下来说话,还是头一回罢?
    容妄觉得他是真的好日子过多了有点不正常,刚刚强行压抑下去的感情,居然在听见咱们两个字的时候,都能再次在心里面翻上几翻。
    他暗暗咬了下自己的舌尖,吸口气道:这也是应当的,正邪不两立。明圣傲立仙道之巅,生来便与光明同在,我这魔域之地血煞太重,本也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今日竟然到访,妄既惊且喜。
    最后一句话不是骗人的,他是真的很开心,无论什么时候,在何等情况下,能多看叶怀遥一眼,对他而言,都是件幸事。
    叶怀遥听出容妄的话里隐隐含着划清界限的意思,他心里明白,双方生来立场就不同,哪怕能算得上是共患难一场,也是这辈子都不可能做朋友的。
    但这次,却很有必要暂时合作一回。
    叶怀遥笑道:魔君这是嫌我来的冒昧要逐客了,请放心,我来只是有三个问题要问,你答完我立刻就走,绝不多留。
    以叶怀遥的立场,这话毫无问题,落在容妄耳中,却如同被一根银针在心头最柔软的地方猛刺了一下,那点卑微的欢喜烟消云散。
    他的表情丝毫未变,眼中的光芒却黯淡下来,低声道:云栖君有什么话,直言吧。
    好。
    叶怀遥直视容妄双眼,说道:第一,当年在惠城分舵之外杀死余恨均的人,到底是不是你?第二,瑶台会突然塌陷,你事先是否知情?第三,你为什么要救我?
    他这三个问题一连串的问了出来,无一不是直指关键,简洁犀利,不留半点兜圈子的余地。
    容妄抬眼,见叶怀遥神色肃然,凝视自己,那目光之中,自有种足以令众生俯首的魄力。
    此刻,他是玄天楼明圣。
    作者有话要说:  注:
    1其实遥遥那个我写了一首诗一首词,微博上让小伙伴挑,喜欢词的比较多,就放上来了。
    有时候觉得好像诗也挺合适,搁作话吧。
    一笑坐生春,拔剑杀东君。屈指人间俏,元是叶怀遥。
    努力想把汪崽和遥遥这段对话写的有点宠,有点默契,又有点不好意思和相互揣测的感觉,哎呀大佬的恋爱好复杂。
    魔头们日常努力装作自己很冷酷凶残的样子()
    第39章 疏花逗雨
    容妄容颜沉静, 片刻之后, 他淡淡一笑, 说道:第一,是我。第二, 不知情。第三顺手。
    他回答的倒是更痛快,更简单, 而且十分无赖混蛋。
    这话一说,邶苍魔君过去那种熟悉的混账劲就又依稀回来了。
    叶怀遥被成功气笑了:魔君过分了吧?
    容妄道:那么云栖君想听我说什么?当初余恨均身死之后,第一个赶到的人是你, 我在现场你见到了, 余恨均的尸体你也见到了。难道人不是我杀的, 我还白认下来不成?
    他们两人立场相悖,向来不对付, 都是活过千岁的人了,大大小小的矛盾就是三天三夜也讲不过来,不过当年那场大战的最直接导火索,还在于玄天楼一名分舵副主事余恨均之死。
    玄天楼势大, 其各处的分舵遍布天下,分舵主和各处主事更是数也数不过来,叶怀遥身为明圣,原本也被不会哪个人都能记住。
    不过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有心,容妄杀人的那一天,正逢他路过当地分舵,原本在附近的酒楼里听曲, 就听见有下属禀报说魔族来犯。
    叶怀遥赶到之后,发现分舵副主事余恨均已经在分舵外面的不远处倒地身亡,而出现在现场的,赫然就是邶苍魔君容妄。
    两人交手数招,正如容妄所说,以叶怀遥对他的了解程度,自然清楚这人绝非假扮。
    而后容妄遁走,经过玄天楼事后点数,无人受伤,只有余恨均一个人死亡,死状还很有些古怪。
    堂堂邶苍魔君,亲自来到一处分舵,目的总不可能是为了杀一名小小的副主事,更何况明圣还就在这里落脚。
    当时众说纷纭,甚至有人说这是魔族的某种邪术,故意密谋着要加害明圣,颠覆玄天楼。
    出了这样的事,玄天楼自然要调查清楚。
    玄天楼一向是法圣主内,明圣主外,当下叶怀遥约容妄在南江的瑶台见面,就是为了把这件事弄清楚。
    两人碰见,没说几句就起了争执,动上了手。
    然而叶怀遥也没想到自己的身体状况竟然会半道出现问题,更没想到容妄非但没有趁机杀了他,两人之间反而稀里糊涂地发生了那样的一场混乱。
    倒霉的是这还不算完,别人一夜春宵之后,要么互诉衷肠,要么恩断义绝,即使关系特殊如他和容妄,睡都把对方给睡了,多少也得有句解释。
    结果叶怀遥这边腰酸背痛的,全身都不得劲,神志还没完全清醒过来,突然发生地陷,他们所在的瑶台整个坍塌下去,戳入地府。
    茫茫血雨伴随着漫天碎石倾盆而下,万千冤魂厉鬼从残破的地牢之中挣扎而出,四下游移噬咬,死丧之气侵蚀着灵力,将他们一直向地狱深处拽去。
    一片混乱中,叶怀遥本能地握住了自己的剑。
    无论到了怎样的境地,他都保有着持剑战至最后一刻的决心,这一回,也不例外。
    叶怀遥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出现了怎样的问题,虽然和容妄一番纠缠之后,那燥热算是解了,不过内息滞塞,灵力却是依旧无法运转。
    眼下瑶台崩塌,地府活生生被砸了个大窟窿出来,那些碎石虽然砸不死他们,但是散逸出来的怨魂煞气却是相当的要命。
    为今之计,也只有自爆灵脉,才能尽可能地将后续影响降低。
    叶怀遥刚要动手,却忽然觉得身边一阵威压暴起,洪水决堤一样横扫整片空间,怨鬼哀哭之声倏地大盛,随即被硬生生重新封回地府。
    要做的事竟然被人抢先,他猛然转身,随即便被拉入一个怀抱,按到山崖下一处暂时安全的所在。
    瑶台依旧在不断坍塌,脚下地面晃动,耳畔隆隆作响,对面的容妄面色惨白,唇上却沾满了鲜血,殷红的刺目。
    叶怀遥一把抓住他,问道:你干什么?!
    容妄笑了一声,垂下手,将他敞开的衣襟合拢,仔细地为叶怀遥重新将已然皱巴巴的腰带系好。
    这一战,我又输了。容妄的声音在天崩地裂中听来,竟显出几分不真实的温柔,我从来打不赢你。
    叶怀遥想说什么,但这时,地面猛地陷下,整个世界陷入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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