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店门前,对视片刻,闻清映发消息问:先生怎么从那边过来的?我刚才在看校门口,没见到你。
陶令回复:今天早出来了几分钟,刚去旁边看了一下,在琢磨带你吃什么。
闻清映笑得灿烂,小虎牙毫无阻挡地露出来,看得陶令很想凑上去舔一下。
意识到自己的想法之后,陶令飞速移开了目光,才发现店前已经摆满了鲜切花。
他有点惊讶,惊讶于进货这么快,也惊讶于花这么繁盛夺目,自己刚才竟然没看到。
他转向店里,见桌上放了一个玻璃花瓶。
闻清映打字:先生中午说忙不出来吃饭,我就去了一趟圣女乡,进了货,给先生带了一个花瓶。
陶令怔怔地看了他半晌,进到店里,他摸着那花瓶,一时之间没说出话来。
不是先生原来的那个了,抱歉,要是我能把碎掉的玻璃粘起来就好了。闻清映接着写。
双眼骤然一涩,陶令转身,一把攥住了闻清映的手。
正在当下,外面有人喊:老板,买花!
陶令松开手,示意闻清映外面有客人。
闻清映抿了抿唇,用身子挡着,飞速捏了一下他的手,转身朝门口走。
陶令坐到桌边,看到桌上摆着闻清映的笔记本。
作者有话要说: 牵手就别锁了吧,球球了,哭了
第38章 汹涌
这笔记本以前见过,是闻清映做读书笔记用的,陶令随手翻了翻,不小心翻到了最后一页。
上面有一句话,写在正中间,孤零零的,周围的空白像是荒原。
看清了内容,陶令怔怔,不由得抬头朝外望。
闻清映的背影一如初见,高大挺拔,因为抚摸过拥抱过,陶令知道他的肩背有多稳当,也知道那窄腰多有力。
他特别想过去靠一靠。
看了一会儿,陶令艰难地把黏在他身上的目光撕下来,拿着笔在那句话下面写了一行字。
没多久闻清映开始搬花盆,陶令起身过去帮忙,被他用肩膀轻轻抵住,挡了挡。陶令不满地说:我怎么就不能搬了?
闻清映像是知道他在抱怨什么,笑得轻轻皱了一下鼻子,指了指外面的鲜切花。
陶令忍不住想笑,但又习惯性地想板板脸,最后咬了咬下唇阻止嘴角上扬。这动作以前从没在他脸上出现在过,当下他自己不清楚,神色却被收入闻清映眼底。
末了他正准备起身,却猝不及防被闻清映亲了一下脸。
陶令一愣,转头看了看空荡荡的店门口,正过脸来见闻清映一脸干净,好像什么都没做。
对视两秒,陶令报复似地撞了一下他额头,立马走到门口去提花桶。
收拾好东西,陶令洗了手出卫生间,看到闻清映把卷帘门拉了下来。
嗯?不走吗?他说,一边拿出手机准备问问他。
闻清映刚才已经洗干净手,见状立马接过他手机搁在一边,紧接着倾身抱住他。
陶令当即回手搂他脖颈,埋脸在他肩窝处,这才忽地察觉到,自己期待这个拥抱已经一整天。
他诧异到了极点,原来自己这么喜欢拥抱,分明平时很介意跟人有肢体接触的。或许只因为对方是闻清映。
静静相拥许久,陶令微微挣了一下,怀抱分开些许,闻清映低下头。
触感湿润微凉。
吃完饭朝家走,快到小区门口,陶令发消息:我还没有去过你家。
闻清映抱着玻璃花瓶,看完消息没立即回复,只轻轻抿了抿唇。
陶令细看他神情,发现了点什么,接着打字:没关系,等你准备好,先去我家吧。想看电影吗?
写最后那句的时候心思不在,发完才忽觉不对,他立即点了撤回,但闻清映已经看见了,应道:看什么?
陶令笑笑:你想看什么?
先生喜欢看什么?闻清映问。
陶令心里微有些失落,回复:我以前看《呼啸山庄》只看了一半,陪我看这个吧。
闻清映点点头,两个人一起进电梯上楼。
沙发上,陶令倚在闻清映怀里,闻清映揽着他肩膀,彼此靠在一起看电影。
这个人就在旁边,但是陶令却忽然觉得他远了起来,琢磨得久了,人虽然还盯着屏幕,精神却好像被分成了两半。一半揣测闻清映的无声世界什么感受,一半细究起来是一种很陌生的情绪。
是委屈。
他很想问问闻清映为什么不能去他家,但这又不是他的性格,真要问也问不出来。
电影看到一半,闻清映似乎发现了他的心不在焉,微微挪开些距离,垂眼看他。
陶令觉出他的目光,却不转头跟他对视。
静了半晌,闻清映抬手轻轻掰他脸,陶令只得抬眼,双方看着看着又吻到一处,末了唇分,陶令坐得后退了点,靠在沙发靠背上。
手机震动一下,闻清映说:先生,可以邀请你去我家吗?
陶令转头,看到他脸上干净的笑,半晌没忍住,凑过去舔了一下他的虎牙,而后立即下沙发,进了卫生间。
等陶令出来,两个人又出了门。
闻清映带着陶令从小区旁边的小路口过,转个弯,几乎绕过了整个小区,最后回到花店那条街的街口。
陶令刚开始有些莫名其妙,越走越惊讶,直到经过街口走了右手边,才终于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他有点想笑,低头打字:所以根本不是顺路,你每次都是送我回家的?
闻清映看完这话眨眨眼,好半晌才点了点头。
心里的波涛再次汹涌起来,不等陶令安抚好自己的情绪,两个人已经进了小区。
闻清映住在六楼,两室一厅,比陶令那里小得多,但十分干净整齐,只有桌上的许多书微有些杂乱,要不是翻到某页反扑在桌上,要不就是中间夹了便条。
好像是几本同时在看。
门刚刚合上,闻清映立即过去收书,但是陶令已经看见了大致情形。
那些书他基本都有,好几本书的封面是太极图,陶令熟得不能再熟,是中华书局出版的道教典籍丛刊。除此而外还有宗教经验学和萨满精神研究类的书,全是陶令在课上介绍过的。
旁边另有一叠打印出来的什么东西,陶令走近两步,发现是自己前段时间拷给闻清映的课件。
陶令转过身,忽然看到沙发边还有一本,书名前几个字是创伤治疗。
不等他彻底看清,闻清映抱着书一回头,终于发现身后还有这本,立马长臂一伸抓起来,都没来得及看陶令一眼,即刻在身前挪成一摞,抱进了卧室。
陶令站在客厅中央,没一会儿闻清映出来了,拉着他让他坐下,又拿着桌上的杯子进厨房。
厨房空间不算大,闻清映个子高,站在里面总显得有些憋屈。
他拿着烧水壶正在接水,陶令忽然从他背后过来,牢牢环住了他的腰,下巴搁在他肩头,呼吸的气流从他耳边擦过去。
闻清映,陶令说,我爱你。
闻清映猛地一怔,手里的水壶跌落下去,砸出一声巨响。
陶令只以为是自己的动作干扰了他,立即抬手关了水,拉得他转过身来,急切地抱了上去。
将近而立,沉不沉稳不知道,但心门紧闭是一定的。
陶令本来以为自己不可能会说出这句话,但是仓促吐出来之后,他却发觉心潮澎湃到了极点。
仗着闻清映听不见,他忽然变得肆无忌惮起来,捧着一颗又酸又胀的心,一口气地说:不管你有什么创伤有什么毛病,一辈子听不见不说话也没关系,什么都不告诉我也无所谓,我还是爱你。
我觉得我从见到你的第一天就爱你。
你把花送给我的时候我就把心送给你了。
我还从来没有爱过谁,我是说喜欢的那种爱。
说完这些默然许久,陶令吸一口气,最后说了一句:闻清映,你一定要一直喜欢我,拜托。
他的脸一直埋在闻清映颈窝里,因而看不到闻清映的表情,却能感受到身上的双臂越收越紧。不甘示弱似地,他也用了大力去搂他的肩背,直到紧无可紧。
直到体温不分彼此。
这一夜回到家,陶令躺下的时候想起自己说的话。
独自一人的时刻冷静下来,他倏地觉得自己的言行太过戏剧化了,要是闻清映真的能听见,他一定不会说这些,要不然能羞耻到死。
虽然每一句都是真心话。
又是周五,陶令的课上到了倒数第二堂,白亮的灯光下,他没有感情的声音传遍整个教室。
一直以来我们在说道教中的拯救论、人神交接等话题的时候,其实说的都是神秘主义的经验,换言之,即便修道团体在进行社会控制,但源头上的个人宗教经验还是灵性的,灵媒的精神状态是迷狂的,非理性的东西在其中占据重要位置。理性主义的思考是哲学经验,宗教经验指向的却是神秘主义。
神秘主义在各种宗教中是个共性,这也是我们能用西方宗教理论来讨论道教的原因。不同文化环境下的宗教当然有不同的特性,但是我们也该看清文化差异背后更本质的东西,这种东西归结于最后还是落回人本身,要之,经验是人类共通的经验。
说到这里,陶令忽然想起以前似乎有人问过相关的问题,与此同时,他朝着教室后排扫了一眼,视线经过闻清映之后,突然落在了教室另一角。
他心里一愣,下课铃正好响起。
下课。陶令说,说完立即低头,给闻清映发了条消息:你妹妹来了。
抬头时,闻清映正朝教室最那头望过去,显然也看见了云南。
陶令心下犹疑,收拾东西收拾得慢了些,就看到闻清映先出了后门,云南冲自己挥了挥手,也跟了出去。
出教室的时候学生已经走得差不多,陶令看向走廊尽头的栏杆边,兄妹俩沉默地相对站立。
看到他出来,闻清映站直了身子,云南跟着转头,喊:陶老师。
陶令走近:你好,来找你哥?
嗯,云南笑说,正好也来听一下陶老师讲课,先前都没机会。好巧,刚才陶老师最后讲的点解了我一个疑惑。
陶令点点头算应答,脸上没有表情,心里却想着今天不能抱到闻清映了。
三个人一起下了楼朝外走,到了街口,云南对陶令挥挥手:陶老师再见。
陶令:再见。
闻清映只得也摆摆手。
走了几步陶令回头,看到闻清映带着云南朝另一个方向去,半晌,他转过身,自己回家。
第二天手语培训就要开始上课,陶令却吃了安定也睡不着,辗转久了心里烦躁,索性坐起来看书。
刚刚翻了两页,外面忽然有人按门铃,陶令刚开始以为是幻听,但声音一直没断,而后他猛地一愣,掀开被子下床。
带着强烈的预感,他打开门,立即迎来一个结实的拥抱。
门合上的同时,陶令怔愣着回抱住闻清映。
末了分开,闻清映亲了陶令一下,立马要走,陶令跟到门边,抓住了他手。
闻清映转身,摸摸他脸,又在他嘴角温柔地抿了抿,拿着手机打字:今晚上没有抱到先生,我来补一下。幸好刚才遇到有人刷卡进小区,先生我得走了,我妹妹还在家里。
陶令仰头吻他,而后目送他出门,随即进了书房到阳台上,没多久看到他离开的背影。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拥抱有什么魔力,等闻清映回到家报了平安,陶令再次缩进被窝,竟然不到半个小时就梦了周公。
第二天早起去文化宫,循着路标到了手语班门口,还没跨进去,一眼看向台上,陶令顿时愣了。
第39章 老师
课上到中途,有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陶令和闻清映上了文化宫的顶楼,站在走廊的窗边,两个人才有了今天的第一次对话。
文化宫的手语培训班分成两种,陶令参加的这个是健全人的班,大多是家里有残疾人来的。班上老师有两个,一个是健全人,另一个就是闻清映,以聋哑人的身份配合教学。
下定决心要学手语到今早,陶令本来没觉得有什么,但是突然看到闻清映之后,心态顿时变得奇怪起来。
在下面跟着学的时候,他总不愿意看闻清映,好像自己的什么私心被抓包了一样,有些羞耻,手势总也比不好。
他从刚才的课堂上收回心神,掏出手机问:一直在这里上班?
闻清映点点头,回复:是的先生,我跟另外几位同事换着来,分上午下午的班,我以前就是在这里学的。
陶令看他半晌,笑了,自嘲地摇摇头,问:义务的吗?
是的。闻清映回复。
见陶令没反应,他继续低头打字:先生,早没告诉你是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以前周六也看不见你,我其实很想周末也跟你待在一起,不过我在这边帮忙久了,有时候去隔壁班,还有好些孩子会过来,他们都很习惯我了。
期间陶令不看手机,只看着他,不知不觉就露出迷恋的神情。
闻清映发完消息抬眼,看清他的眉目,微微张了张嘴,怔怔。
陶令往前一步,摸摸他的脸,说:闻清映,你真好。说完仰头,在他嘴角亲了一下。
闻清映抿着唇,抓了他的手握住,手心紧贴,倾身在他额头上一吻。
文化宫就在市中心,离得不算远,中午下了课一起走路回家,陶令脑子里还不断在回放课堂。
第一堂课其实没什么难点,但是出来了一回忆,有些东西竟然就模糊了。
听老师说健全人学手语最难的事情是语序,聋哑人的表达有自己的特性,书面语是线性的,手语却不是。
琢磨来琢磨去,陶令开始懊悔没提前做功课,硬件都没跟上,还是得先买一本手语词典,这感觉像小时候第一回 学英语。
正沉默地思考着,身旁闻清映的消息来了:先生,你不要老想着,张三丰教张无忌的时候教他要忘记,忘记就成功了。
陶令笑,侧头看他一眼,打字:我姓陶不姓张,手里也没剑。
发过去之后,他又写:老师,回到家你能再教教我吗?
闻清映看完话笑得眯起眼睛,半晌努力严肃了脸色,认真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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