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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事情发生后的两天，芷烟亲自来到了法庭上。
    季晶莹紧紧的拉着她的手，看着李贺被从后面带出来，她的眼泪又要掉下来了，抓着芷烟的手握的芷烟生疼。
    她是受季晶莹受托，才会过来，其实她也是想看看李贺到底是怎么做的这一切。
    怕她心情会受到影响，将衍呈一开始是坚决不允许她来。
    可还是拗不过她，最后他也只好陪着来。
    两人做好伪装坐在听审席。
    李贺雇了十分有名气的一个律师来为自己做辩护，这个律师厉害的程度可以说是能把死的说成活的。颠倒黑白的能力一流不说，背后的不法勾当也没少做。
    能安稳活到现在，无非就是各种大佬在后面使力保下了他，为的还是自己在做坏事的时候能有人帮忙。
    也正是因为有这个律师，才使得这个本毫无胜算的案件，硬生生的截断一审判决，闹到了现在二审。
    而季晶莹紧张也是因为如此。
    这个律师实在令人忌惮。
    相比之下，季晶莹请的律师在他面前实在是不够看，开庭中间多次的擦汗。
    甚至中间还叫过暂停一次。
    季晶莹急的站了起来：“明明是铁一般的证据为什么就迟迟不判刑呢！”
    不仅她急，李贺更急。
    她根本不知道明明她前一刻还在演播厅呼风唤雨享受粉丝的喝彩，下一秒她就要穿着破条子衫被关进局子。
    中场暂停之后，季晶莹这面的律师终于挂着自信的笑容走了进来。
    之前的证据不行，这一回的证据一定没问题了。
    “法官大人，我申请提交新证据！”
    被准许后，场内窸窸窣窣半天，临时降下来的投影仪放映出一段并不清晰的视频。
    视频播出后，全场哗然。
    虽然不清晰，但足以辩驳清晰人物的脸。
    季晶莹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段视频，她直愣愣的看着视频里还是那个俊秀面孔的男孩。
    仿佛呆傻了一般。
    芷烟看了她一眼，和衍呈对视了一眼，叹了一口气。
    李贺在车里的自言自语，以及接到电话那一刻的愤怒都在视频里清楚的展现了出来。
    “弟弟，别怪姐姐！”
    “这么多年，姐姐为你付出的够多了，你这19年是用姐姐拿命换来的钱偷来的。幸福的过了19年，现在，你也该让姐姐幸福了！”
    说这话的时候，李贺脸上的平静让人不寒而栗。
    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女人，才能在杀人的时候平静的说出这些冠冕堂皇的借口。
    李贺将人挪到了驾驶位上，以及擦拭指纹等等的画面都被记录了下来。
    看到这一画面的时候李贺已经吓呆了。
    她不知道这些画面是怎么会出现的。
    难道当时周围有人？
    她的大脑已经无法思考了，面目留下的只有惊恐。
    律师看她这个样，也被突如其来的证据打乱了脚步，虽然他也心慌，但是多年的律师经验让他稳住了自己。
    他刚想开口做辩论，却发现视频还没结束。
    关车门的声音清晰的响彻在视频里，车子缓缓的动弹，视频画面也跟着颠簸着。
    可车内那个一直闭着眼的男孩突然睁开了双眼。
    季晶莹不敢置信的看着画面，那个男孩，那个男孩，他怎么会……
    半个身子都探出去了，却被芷烟拉了回来。
    她也一样的惊讶，但毕竟和季晶莹这种切身之痛的人不一样。
    画面里的男孩双眼一片清澈，就仿佛没有听到那些伤人的话语一般。
    可就在大家猜测的时候，男孩突然笑了。
    “姐……姐姐！”他叫姐姐的声音那么的温柔，两个字却好像是在舌尖品味过百般之后才吐出的，仿佛那是他十分珍惜的爱人一般：“原来是这样！所以你今天才会对我这么关心！”
    他的轻笑声还在，但是却直击人心。
    “是我欠你的！如果这样可以还给你，那就这样……”他赴死的表情那么坦然，可他却突然顿住了：“姐姐啊……我的傻姐姐！”
    他的声音竟然还带着宠溺和无可奈何的味道：“怎么这么傻，连车里的监控还开着都不知道！”
    此刻的车内已经进水了，水的哗哗声在寂静的夜晚十分清楚。
    “姐姐，我走了，你好好生活！”
    最后的画面是男人的手停留在摄像头周围，细碎的响声之后，画面就变黑了。
    可是任谁都看的出来。
    这画面不是因为设备短路而停下，而是因为画面里那个温暖的男孩亲手拔下了内存卡而停下。
    视频停下的那一刻，季晶莹的律师说话了。
    “内存卡是我们在两个石头中间的夹缝找到的，如果不是卡在了浅滩的这个位置，恐怕这个视频就永远现世之日了！”
    庭内安静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
    不管是法官还是律师亦或是听众全都沉默了。
    不，也不全是。
    哭声渐渐的加剧，季晶莹从不敢相信到大声的哭嚎，整个法庭都被哭声弥漫。
    在场的女性没有不偷偷抹着泪水的。
    即便是将衍呈，他也被震惊在那，久久不能言语。
    李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身形一晃，依靠在了围着她的栏杆上。
    退下发软，她顺着栏杆滑到在地。
    “李晟……晟儿……”她喃喃的念叨着他的名字：“晟儿，弟弟……我的弟弟！”
    她猛地哭出声来，双手紧紧抱着脑袋。
    “弟弟……弟弟……弟弟！！”
    李贺像是疯了一般，不停的喊着李晟的名字。或许是事实远远的残酷于现实，李贺料到了一切，却没料想到那个令她嫌恶的弟弟会在知道真相后，临赴死之前还会给她打扫战场。
    季晶莹扒着听审席和厅内中间的那道门，大声喊道。
    “李贺，你还是人吗？那是你弟弟，是你弟弟啊！”季晶莹整个崩溃：“他那么好，那么好，你怎么忍心！怎么忍心啊！你是畜生吗？”
    “他那么喜欢你，那么喜欢你这个姐姐啊！”
    季晶莹发了疯般的怒喊。
    就是这个时候，连制止她扰乱秩序的法警都于心不忍，没有赶走她，默默的让她喊个痛快。
    “晶莹，晶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