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其实并不是敖木希望看见的。
一直忙碌到第二天中午,敖木才有了勉强舒一口气的时间。喝了点葡萄糖补充体力。将剩余需要包扎的人暂时交给护士,走出临时医院去看看外面的情况。
跟军队人员询问了普通人暂时安置的地方,走进去一看,一个应该是小超市的地方,货架已经全部被搬离。此时地上密密麻麻坐着上万人。这里两层楼。为了安全,所有人暂时都在这里。
敖木目光扫一眼,四处都是密密麻麻的脑袋。找人是肯定找不到的了。
敖木看见旁边还有人正在忙着登记,托着疲惫的身躯几步过去:
麻烦问一下,这里有叫敖成军的人吗?
那忙碌的人原本还有些不耐烦,可一抬头看见了白大褂,再看见敖木,眉宇松缓了些。
你亲戚?毕竟都姓敖。
敖木点点头:是本家人。
我看看翻看了一下手里的本子,又瞧瞧脑袋,你看我,这翻哪辈子是个头。你去一下那边,原本的居民登记处。那里有确切资料。眼下那边只是在输入死亡人数。估计也快了。你先去确认一下。不过人是死是活还要下午才能确定下来。
敖木见这么多人,也不好太麻烦其他人。
这时候一个在地上坐着的年轻女人听了敖木的问话,抬头问道:我倒是认识一个姓敖啊,看见他上楼来着。
这个求生基地本来就不大,又在一起生活一年多了。相互熟悉认识很正常。而且敖这个姓氏少见,很容易让人有印象。
敖木争得了同意上楼去看看。
楼上的人们只以为是又有被解救的人员送过来了。一个个低着头忙自己的事情。
有的人还在哭,有的人满眼的麻木。也有的人在相互安慰。
敖木知道现在也没有完全的了解这里面发生的问题。可看他们的模样就能够猜到。他们最近的日子,过的十分艰难。
敖木问了一声:请问敖成军在吗?
没人搭理,敖木又问了两声,还是没有回应。有的人目光看过来,不过一句话都没有说。
敖木有些失望的打算转头离开。这时候才听见角落里头一道声音想起:木哥吗?
敖木忙寻着声音望去,只看着十分眼熟。反应了半晌,差点没认出来。
你是成杰?听那人应声,敖木才忙快步过去。
此人正是敖成军的弟弟敖成杰。当初闹瘟疫,敖成杰被感染。虽说被救回来了,可一条腿却永远瘸了。
敖成杰本身从小就被宠坏了,不大时候就辍学去闯荡。在社会上受挫以后,他的名字就仿佛是压在他身上的一个重担。本身就有些郁郁不得志的他,在残疾以后更加阴郁,话都很少说了。
虽说敖木跟他们一家还有接触,可因为跟敖成杰不算太熟,更没什么交流。加上敖成杰人瘦了好几圈,人还十分颓废。也难怪敖木这个自家人都险些没认出来。
走到近前,敖木又仔细看了看他,又看看周围没有其他人,不觉心里一凉。
我婶儿他们呢?
敖成杰的目光有些麻木。
都死了。
他不知道受到了怎样的打击,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脸上多一点表情也没有。
怎么死的?敖木心里一跳,那喜欢孩子的金玉婶子,努力成为一家脊梁的敖成军,那嬉笑之间能将家长里短安排井井有条的嫂子沈雨荷,还有那个淘气的满院子跑的侄子小荣欣。
当初送走他们的时候的场景,敖木还历历在目。当时的他们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拿着敖木送给他们的鹌鹑,怀抱着希望离开。
他们都没了敖木的一再追问,让敖成杰的情绪有些崩溃。木那的深情逐渐浮现出痛苦,眼泪紧跟着就留下来了。
如此,敖木就更不能问下去了。
敖成杰哭出了声,其实也是情绪上的一种释放。敖木将肩膀借给他,让他哭个痛快。
都死干净了,敖成杰就是这一枝儿上敖木最后的亲人了。
敖成杰哭了半晌。知道敖木的手环接到了提示。他身为医生贸然离开太久。临时医院那一头,还有很多事要敖木来忙。
敖木拍一拍敖成杰的肩膀,安慰道:都过去了,我来以后,你就不会有危险,我还有工作要忙,等忙完了还会过来找你。你别怕,先带着。别人怎么安排,你就怎么走,明白吗?
敖成杰点头应下来,敖木忙回归工作。
看守的军人半晌都找不到敖木,看见敖木以后,自然是要训一下敖木不守纪律。好在敖木是忙过高峰期才走的,所以也只是嘱咐一下下不为例。
抢救完成的伤员都做好了安置,而眼下要解决的还是更多普通人的安排。等上面决定怎么安排以后,医疗人员和病患会第一梯队撤离,剩余人员再逐一撤离。
这期间,敖木再没机会去接触敖成杰。
不过在工作不是特别多以后,倒是有了足够的时间了解这里发生的一切。
虽说眼下得知的,也可能是一知半解。
原本按照基地建立之初的计划,基地里面的发展是完全可以按照之前宣传的那样,让每个人都能过上最好的生活。然后加快生产与官方进行贸易往来,进而拥有独立的经济体系发展的越来越好。
可惜,老天爷没有给他们那么多的机会。
原本他们物资充裕。可因为在地表,很多防护都难以实验。
生存基地一开始建立的时候就遭遇了虫灾。虽说让他们手忙较短,可好歹坚持过去了。可紧接着地表又爆发了鼠灾。因为在地表,老鼠打洞的功夫极强。很快老鼠肆虐,造成了许多不可逆的损失。
而后,因为几次在空气控制上面的疏漏,导致毒气渗入。让不少人中毒,又消耗了大批物资。而毒气也让许多植物受害,让那些在温室中种植的植物接连死去。
动物、植物的饲养成本成倍增加。原本足够让四万人口过上食宿无忧的物资,变成了只够一万人。
就像杨芜当初推演的那样。
物资的紧俏,让仅有的物资翻倍增长,成了只有少数人才能够享受的奢侈品。
也是在这个时候,人与人的差距就拉开了。
末世后,明明将人心里的阶级感降到了最低。而眼下在末世的高压下,在没有官方的公信力维护之下的阶级感,成了绝大部分心里的一根刺。
而随着时间流逝,这根刺会开始发炎。
其实此时,求生基地的管理方如果直接更官方求援,事情的解决方法并不难。
可这些管理者有自己的私信。过度的依赖官方,就等同于将基地内所有事情都跟官方透明。他们之所以费尽心思的建立这个求生基地怎么可能没有私信?
所以,他们咬紧了牙关坚持下去。甚至为了安抚民众,开始颁发了一条条新的法律。
而这些独属于求生基地的法律,成了一根根压倒骆驼的稻草。
第127章
他们一开始公布的规则, 还是足够安抚所有人的。比如只要低于温饱线以下的人,每天都可以领取一张足够果腹的大病,医疗的补助加倍等等。
这个时候, 民众还是十分满足的。
可等安抚好了平民,这基地的建立者就开始回馈自身利益了,
随后的规则一条条的颁布下来,基本上都是维持在中产阶级的利益。美名其曰经济上的自由。
平民们就不会不满?
当然会不满。在得知了国家的避难所开放以后。已经有受苦的人准备搬去避难所了。国家曾经也说过, 一旦有人愿意前去避难所,国家方将会派人前来将人接入避难所。
基地方表面上大方的答应,可当打算离开的人达到一定数量以后, 新的规则继续颁布了。
最颠覆的一点, 莫过于卖淫合法化。
同时还有一条, 娶媳妇, 基地方会出一笔物资补助。且就算离婚也不会收回。
这样,无异于给普通人翻身了两条出路。第一条, 你娶不上媳妇?没问题, 你可以找女支女,完全合法。你没有钱?只要你家里有一个女人,让她去卖, 你全家都会在短期内身价翻倍。
不愿意?那就让她反复嫁人,演戏也好, 骗来了基地的补助,两边的人可以对半分。
而普通光棍,也可以利用这个办法去积攒钱。
这, 无疑是基地方给出的薅羊毛。
顿时间,几乎将所有人都留住了。人心是自私的,他们自然有各种各样的办法去钻空子让自己过得好一点。
就算还有少数人选择离开,也不怕什么。
更何况,这一规则,还给了单身男人们一个漏洞。
那就是在假结婚骗取补助的时候,男女双方是合法夫妻。那么男方以丈夫的名义囚禁妻子,甚至转手逼着□□,按照基地的规定,也是不违法的。
不违法,也就是不犯法。
很快就有人发现了这一漏洞。一时间,底层人员相互斗争,上位者自然是稳坐高位了。
只是这一规定,对女性,以及部分底层人士,无疑是剥削和侮辱。
可这种时候,他们的声音是微弱的。那些得意者的底层人,比那些所谓中产者更加热衷于维护现状。
甚至于,他们眼里,这样的世界,会比官方的避难所更加自由。
为了证明自己是对的,他们甚至还会给自己洗脑,说官方那边,人们每个动作,每个决定都受到了监控入傀儡一般。他们才是真正的自由。
而敖木后来跟敖成杰询问,这个时候的敖家因为有鹌鹑,且成功繁殖了。成功摆脱了贫民身份,所以并没有因此受困。只是仍旧不敢让沈雨荷出门,怕被当街撤走。
以基地方当前薄弱的管理,这种事根本没办法管。
长此以往,那些心疼自家女孩儿,不想她们成为工具受到伤害的人,也慢慢的开始聚集起来相互保护。甚至开始搬家集中居住。
而其中有比较聪明的人,开始组织起来发展自己的生产经纪,争取早一日拿到主动权。
可他们忘记了,上位者从一开始的屁股就是歪的。
这一年来,其实官方几次过来审查,不过都被蒙混过关了。而这里的居民们,也被提前教了要怎么说。否则会被剥夺一切福利。
经营基地不易,有些难言之隐,也是有可能的。
谁都没有往最坏的地方想。
而最后让人们崩溃的,是在这些仅仅四万人里,开始渐渐分割起来的各个组织,他们开始不甘心于末世种还有的阶级,受够的被气压,在有一定发展后,打算正式影响整个基地的决策,进而为自己争取权利。
这时候,算是给危机敲响了第一个警钟。
可已经习惯了打压底层人的基地方并没有做出让步,而是直接开始加税。尤其是对底层人士。以他们经受福利最多为由,开始给他们税务加倍。而不愿意加税的人自然有了光明正大抓捕的理由。
他们直接安上了囚犯的罪名,直接成了最底层人士。就如同隔壁某国家的贱民一般备受践踏。
而这时候再有人提出要离开基地前去避难所,上面的人已经不去惯了。
难以置信的是,底层人士还都隐忍了。
寄人篱下,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他们忍了。
发现他们的底线远比想象中低得多的基地管理方,那里还懂得收手?
伴随着官方的注意力放在避难所,进而对他们的监控放松,仅仅几个月的功夫,就让他们尝到了土皇帝的甜头。
为了能够拥有更好享受。他们无限提高自己的身份,压榨底层人士同时,连同部分中产阶级也一起坑害了。
进而,打算正式颁发等级制度,相互之间不可染指,不可逾越。底层人只能做最辛苦的工作,用最大的辛苦,换取最薄弱的薪水填饱肚子。
人们开始抗议,敲响了第二次警钟。
可上位者依旧没有理会。甚至于,尝到甜头的他们,感觉到自己无法回头了。
而造成眼下混乱的,是他们最后一击。
他们,要从孩子们教育中奴役所有人。
教育也开始分三六九等。底层人群的孩子,甚至连是上学的机会都没有。从九岁开始,就要上缴工作税,不去干活,就由家长去交。中层人士的孩子可以上学,不过教学条件可以用敷衍形容。
只有精英的孩子,才可以接受最顶尖的教育。
几十年来,再苦不能哭教育,再穷不能穷孩子信念根深蒂固的华夏人民,怎么可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长期的欺压如同被压狠的弹簧。
他反弹的一瞬间,就是爆炸的开始。
随后,整个基地,就乱起来了。
街道被堵,遍地打砸。混乱激发人内心深处的罪恶。伴随着底层人的反抗,那些原本就居心不良的恶人也加入进来。
让原本粉饰太平的基地彻底成了犯罪的培养基。
盗窃、抢劫、打砸甚至杀人。
原本报以美好意愿的求生基地,嫣然成了一个在现实生活中存在的哥谭市一般。
而这仅仅是半个月前。
而这个时候,基地高层依旧没有求援。
知道两大组织联手,打算推翻高层人员,打算自己当这个土皇帝。他们□□掳掠无恶不作。甚至砍断了供电路线,抢夺净化和制氧设备只有自己使用。逼迫其他人服从他们。
而当基地方的权利彻底失控以后,这才拨打了官方的电话。
也许是打下基地方太过于轻松,让那些丧心病狂的所谓反抗者开始拿着武器直面跟军方对战。甚至还试图要打破玻璃罩让毒气进来鱼死网破。
这些,都以军方绝对的战斗力前结束。
而那些最初,真正开始向不公反抗的底层人,已经死伤的差不多了。
而敖家人,明明可以免于遇难。他们甚至还时长接济那些普通人。
但可能是他们看上去,是最容易对付的中产阶级,直接被当成典型被针对。
在混乱中,都死了。
敖成杰之所以活了下来,是因为他当时跟家中有了矛盾,独自搬离去住宿舍。
他虽说逃过一劫,可一个人活在这世上,对于他而言,无疑比死还要难受。
敖木将这些从头看到尾,只觉得一阵浓浓的绝望。
他想到了当初在村里事,遭遇的那一伙匪徒。
那些匪徒就是在掠夺他人资产甚至生命财产,来满足自己野兽一般的欲望。而这个所谓的求生基地的上位者,何尝不是另外一种?
只是他相对更加冠冕堂皇一些,甚至,还穿上了一身十分唬人的外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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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余生[种田]——齐氏孙泉(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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