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去睡吧,你干的都是重活。敖珍道。
杨芜却不在意道:我随时都能睡,不过今晚先精神精神吧,万一再有别的呢。
也不知是杨芜的嘴开了光了,还是老天爷就真的不给人活路。
敖木刚睡下半个小时,便又是一阵天旋地转。
这一次大地的颤动明显比上一次还要剧烈,敖木还以为自己做了噩梦,最后却被杨芜一把拉起用力摇醒。
\敖哥!醒醒,又地震了!\
听见地震两个字,敖木眼睛猛然睁开,随后下意识拉起杨芜直奔墙角。
这动作一气呵成,完全是让潜意识接管的身体。
\敖哥?\杨芜被敖木拉扯着,就知道他还没醒。
敖木的意识渐渐回路,左右看一看,瞧见地下室站满了人都在看他。
站稳了身子,看着地下室内不停颤动的堆积物资。这些物资相互之间都是有固定的,并不用担心它们会不会散落。
上一次地震时候,楼上有被震到地上的东西还没有完全收拾好,这一次震感更加强烈。
敖玲扯住了敖木的衣角:\木木,妈妈害怕。\
敖木拉过敖玲的手:\没事,我在这呢。\
敖珍抱住了自家妹子,忍不住哭了出来:\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他们家这么好的条件,却也这般绝望。不难想象外面的那些人会是什么样。
这一次震动,比上一次还要长一些。
等震动终于停下来了。敖木就明白,这一天,他再也没有休息时间了。
有了之前的经验,这一次家里人忙起来明显从容的多,各自分工,连敖玲都要做一些事。吴丽丽留在地下室里看着点襁褓中的两个弟弟。
正好吴丽丽腿上有刮伤,就躺在床上暂且不动,给她准备零嘴让她慢慢吃。
这一次,受伤的情况比上一次更加严重。虽说都已经有了应对经验。可因为一些上一次地震就有些摇摇欲坠的房子这一次直接毫无预兆的塌下来。让人措手不及。
村里头的房子都是村里头的瓦匠给盖得。近几年的新房还好,老一些的房子质量本来就算不得太好。这地震强烈些,就算不倒墙上也满是裂痕。看着瘆人不说,外面的毒气也钻进去了。
那些换上彩钢房顶的还好说,那些用老式红瓦的,那瓦片子砸下来才要人命。
敖木只来得及洗把脸,就开始诊治送过来的伤员。
那两个小丫头也被折腾过来继续帮忙。敖木一连做了三场较大的手术,期间不乏一些相对严重的外伤需要他亲自缝合伤口。
等蜂拥而来的伤员终于安排妥当的那一刻,敖木手指都快握不住手术刀的时候,一名战士归来,连进来的时间都等待不了,直接冲着监控对里面的敖木大喊:敖大夫!我们方便跟我去一趟吗?有人腿被压在重物下,伤口已经坏死需要紧急截肢才能保命!
敖木直接给自己开了瓶葡萄糖灌了两口,穿上防护服带上呼吸设备,将诊所做了简单安排就去现场了。
走在村里的路上。道路两旁熟悉而又陌生,与年幼时记忆重合在一起,仿佛小时候的世界,也充满了那淡红色的迷雾。
路边好多人家的围墙坍塌了,像极了小时候那坑坑洼洼土垒的墙。
许是过度疲惫,敖木竟然有了些许幻觉。用力的甩甩头,前去房屋坍塌的地方。
进了院子,这家幸存的人已经紧急转移到大队或学校了。在场的人都是有呼吸机的,那被压在废墟下头的人也用着氧气,此时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了。
熬大夫,快!他瞳孔已经开始外扩了。
敖木对人进行简单检查,随后对其皮肤消毒注入麻药。
紧急截肢并不麻烦,因为此时要求的是迅速让病人脱离险境,只要保证不会失血过多就算成功了。
人从废墟中拖出来,便迅速送往敖木的诊所。
随后推入临时手术室又是一个半小时的紧急治疗,这时候敖木感觉自己精神开始亢奋起来,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心脏跳动的飙升。这并不是什么好状态。
敖木清楚自己需要休息,可眼下的时间远远没到。
杨芜按照敖木要求找好了药,看着敖木配药的动作,就知道他的情况不对。
你去休息吧,哪怕十分钟。当下没有新人送过来,我们都能应付。杨芜看着敖木的目光有些复杂。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敖木。
没事,挺过去这两天就好了。敖木知道自己状态不好,此时更怕配错药剂。所以每次配药都要反复看一下药单也药品,再确认一次病患名字。
你应该比我清楚,你现在这样猝死的几率有多高。杨芜难得冷着张脸严肃的看着敖木。
敖木配完了药,开始准备给每个人扎上:心源性猝死的话仓房那里有除颤器,结构性心脏病的话我抽屉里有肾上腺素,你可以给我做心脏复苏。我教过你。别捣乱,外面又有人要进来了,你去守一下监控。解放军出不了错,可那些参与救援的人着急了只会往咱们诊所混钻,别把毒气带进来。
杨芜不是个多嘴的人。既然劝了他不听,也就不再多嘴。可一转头心里头就有一股子气郁结在胸口。敖木伟大,有医德。这样的人,死了与他有什么关系。
每个人都没怎么休息,其中最辛苦的莫过于那三名战士和敖木这个唯一的医生。别说休息,就是吃口东西,都是见缝插针的找时间。
又吃了两块压缩饼干,敖木感觉自己心跳频率下降了些。可惜时间不够,他连给自己测心跳的时间都没有。
这一次的地震照比上次损失更大,但人员伤亡上要好很多,只有被敖木截止的那个男人一个重伤员,其他的因为精神高度紧张,最多是吸入了一些二氧化氮。处理了轻伤,打个吊瓶吸一会儿氧气就可以了。
当所有废墟都被搜寻一遍以后,战士前来告知敖木可以暂且休息了。政府的救援队很快就会再次下来,会接手敖木的工作。他可以暂且休息了。
第一次地震手忙脚乱,是因为东北地区没有出在地震带。发生地震后所有人都措手不及,政府安排救援也有些乱。这一次有了上一次经验,又有外地紧急派遣了有丰富救援经验的战士前来支援,所以动作更快,情况安排也更合理。
得到了可以休息的通知,敖木整个身子都有些发软。
坐在椅子上,半晌没开口。
木木啊,去睡一觉吧。敖珍看看敖木脸色煞白,心疼的道。
敖木看了敖珍一眼,多一根指头都不想动。
敖玲拉一拉杨芜:杨杨,木木怎么了。
累了。杨芜嗓子发痒,咳嗽了两声,走过去蹲下身子看看敖木,还认识我吗?
敖木看着凑近的脸,可能是刺激了肾上腺素,身体多了点力气:我坐会儿。
我背你回地下室?杨芜摸了一下敖木额头,发现他已经有些低烧了。
要是三天两头的连轴转,可能还没这么吓人。可过去敖木虽说职业是大夫,可人大部分情况都是养尊处优的情况。这一忙就是两天一夜,还做了几个费神费力的手术,不累吐血也没了半条命了。
敖木本不想,可瞧着杨芜皱紧的眉头,话道嘴边又说不出口。
敖木不说话,杨芜只当他默认了,背起敖木回地下室。
路过敖玲的时候,敖玲伸手握一握敖木的手指,上头还有缝合时线割伤的口子。
人被背走,敖玲却走到姐姐身边哭了:木木手好凉,大姐我害怕。
敖珍抱着敖玲拍一拍他后背:不怕,没事木木就是太累了,睡一觉就好了。我记得咱们家还有人参呢,咱们炖点人参鸡汤,等木木睡醒了喝一碗,也能补补。你去找人参,挑大个儿的。我去抓鸡,咱们杀个母鸡吃肉。
给敖玲一点活儿,就能很容易转移她的注意力。敖玲听了,忙去翻箱倒柜的找人参去。
敖木被杨芜背到了地下室。杨芜将其放在床上,又是一顿脱衣脱袜的伺候着。嘴里也不禁念叨两句。
哥我长这么大还没伺候过人呢。也是你犯贼,做手术的时候还指点江山呢,现在比林妹妹都娇气。杨芜说完不禁又咳了两声。
敖木略皱眉,也没心情跟他拌嘴:你去吃点东西,然后睡吧。还不知道会不会有地震。
再这么折腾,还不如死了了事。杨芜躬身钻进被窝,隔着衣服去探敖木的腰身,老天爷穷折腾,打个喷嚏咱们都快活不下去了。
敖木的后腰被撞了一下,此时觉得有些疼,杨芜要摸,敖木只能多喝一点。
敖木是不喜欢他说这些,索性不理会他,闭上眼睛有心要睡,可有些亢奋的精神却并不打算让他睡得那么容易。
你说,是不是真的火山爆发了。杨芜想起那天在大铜镜里看见的东西。
别乱想。敖木道。
杨芜道:如果真的来了,你说你这么忙碌还值得吗?
哪有值不值得,只有想不想做。敖木闭着眼睛,可杨芜透过呼吸传来的每一个字他都感受的真真切切。
越是看你这么忙,去跟阎王爷挣命,我就越是有点舍不得死了。杨芜嘟囔一句。
我陪你就是了。敖木身体疲惫,精神却亢奋,就难免会说一些平时绝对不会说出口的话,活着时候有我在。死的时候一起死。有我陪着你,还有什么可怕的。
敖木本以为杨芜听了他说这些会挤兑几句,没想到杨芜没了声音。敖木睁开眼睛看一看,发现杨芜抱着他闭着眼睛,呼吸已经均匀了。
就这样看着他的脸,额头、眉眼、鼻子、嘴唇。一路下去,即便有这两年的蹉跎,依旧精致的像是个瓷娃娃。
这一二年来,二人关系有了质的飞跃。从一开始的小心接触,到现在没羞没臊的在一起。
敖木忽然发现,暗恋许久,苟且了这些日子。
他竟然连一句像样的我爱你都没说过。哪怕这三个字,已经刻在了他的骨子里。
为什么说不出来?也许是有他自己都不曾发现的顾虑。
可看着杨芜这么自然的抱着他睡得没心没肺,这一切就都不重要了。
敖木也不知道自己看着杨芜看了多久,只是不知不觉人就睡了过去。
睡觉的过程中,又发生了一次地震,这回没有人员伤亡,不过又有两栋房子倒塌了。
部队里已经派下来一个班的战士在这边战士驻扎,伤员都被暂时紧急送往乡里的卫生所。剩下的,最多是在废墟中寻找可以抢救的物资。
不过这些,都跟敖木和杨芜没关系了。
以二人当前的疲惫程度,只怕就算扔个炮弹进院子里他们都不见得能醒了。
敖珍、敖玲和张琳雅三人虽说依旧很辛苦,但还没到虚脱的程度。三个人轮流去睡几个小时,一直坚持到了第三天天亮。
煮出来的鸡汤被热了几次,一家人抱着吴丽丽都吃过了,仍旧不见敖木二人醒过来。
二人这一觉就是十二个小时。
还是杨芜先醒过来的。醒过来时候就觉得呼吸不顺畅,起来更觉得身子骨难受的厉害。虽说睡了这么长时间,却依旧像干了一天活儿似的,难受的厉害。
坐起甚至反应半天,杨芜从床边抽出张纸巾擤鼻子,果然是感冒了。
也没去叫敖木,自己翻了两片感冒药吃下去,忍一忍发痒的嗓子,先出地下室去吃药。
见他出来,敖珍忙让敖玲去把人参鸡汤热和菜都热一热。
没睡好吗?看着小脸比没睡时候还白。敖珍忙让杨芜在餐桌旁坐下。
杨芜搓搓鼻子,声音有些瓮声瓮气:没事,就是有点感冒。
那还好,等木木醒了给你打一针。木木还没睡醒呢?敖珍有些担心,也是,昨天竟他一个人忙了,别说人,就是大骡子大马这么忙也能累出个好歹来。也亏着是大小伙子,这累了多吃点好东西就补回来了。
杨芜脑袋有些犯迷糊,点点头表示应下了。人感冒,擤了几次鼻涕让鼻翼有些泛红。张琳雅看见了,就把自家孩子的婴儿纸巾拿过来给杨芜用。这纸巾软和,擤鼻子不怕发红破皮。
敖木还在睡梦之中,仿佛身在海洋之上起伏不定。
迷迷糊糊瞧见眼前迷雾散开,竟是杨芜对他笑。
睡梦中的敖木就上前,那杨芜双手搭在他的肩膀,竟然缓缓靠近主动索吻。
这对二人来说并不陌生,不会有人去提,却默契极了。
嘴唇慢慢靠近,眼瞧着那精致的脸越靠越近。
一瞬间,敖木只觉得整个人腾空而起,前一秒还近在咫尺的杨芜转眼间已经在三米之外。
敖木面前瞧清楚,便看见杨芜正在奋力呼救。虽说看不清他的脸,可从那声音和他疾跑的动作看得出,他在逃命。
敖木张嘴,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
杨芜在奋力奔跑。敖木在空中只能观望。他越跑越快,身后却追来了两米高的岩浆。
岩浆接触空气迅速冷却,黑色与红色斑斓交织之间,带着足以摧枯拉朽的破坏力。
敖木,就这样看着杨芜被岩浆所淹没。
毫无踪迹。
敖木猛然睁开眼睛,四周黑漆漆的一面。有些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的敖木手摸向枕头下,拿出一个只有指头大小的手电打开。瞧见了四周熟悉的物资。
杨芜!
敖木再管不了其他,下了床赤着脚出了地下室,顺着光源走上楼梯,进了一楼,便听见了楼上有说有笑的声音。
有了人声,就有了烟火气。
有了烟火气,才能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敖木几步上楼,转角处刚好遇下楼的杨芜。
四目相对。
醒了。杨芜鼻子不太舒服,吸了吸鼻子开口道。
你没事吧。敖木脱口道。
没有,就是有点感冒。杨芜道,可能是昨儿什么时候没注意凉着了。正寻思等你醒给我开药呢。
杨芜几步下楼梯,才发现敖木光着脚就过来了:鞋呢?
敖木这才发现自己的窘迫,沉默些许,才扯谎道:我以为又地震了,跑出来看看。
杨芜点头:我昨晚也做噩梦来着。没事,政府那边人都安排好了。地下室又塌不了。你先上楼吃饭吧,吃完了饭
杨芜一边说一边要与敖木擦肩而过。而就在二人靠近的那一刻,敖木却伸手将人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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