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夏熠的回答,伯伦特呼吸一顿,攥紧双手。
他几乎就要控制不住自己,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这样失控过。
可是理智告诉他,他不能这样。
他没有证据,一切可能都是他荒谬的猜想。
但他的想法也并不是不可能,不是吗?
伯伦特说服着自己,这一刻压制许久的感情,将他的理智冲的溃散。他的心中有一个声音在说,为什么不可能呢?
他可以试一试,不是吗?
通常alpha的信息素是很有压迫性的,但有一种情况会除外。
那就是两人拥有血缘关系。
伯伦特猛地站起,努力克制着让自己不要去看夏熠,他扯了扯衣领,站起来,背对着夏熠,将窗户关了起来。
这个角度夏熠看不见他的表情。
转身之后,伯伦特仿佛恢复了正常,他问了夏熠几个关于那天的问题。
夏熠将刚刚的怪异抛到脑后,仔细回想,一一回答。
伯伦特面上虽然在听着,其实根本就没有在听夏熠在说什么。
空气中渐渐开始弥漫着松脂厚重的香气。
夏熠敏感的嗅了嗅,看向伯伦特
这是伯伦特信息素的味道吗?
出乎意料的,夏熠并不讨厌着香味的气息,反而还有一种熟悉感,甚至这话味道让他更加放松,就好像有这种味道,就预示着周围是安全的。
夏熠姿态更加放松,窗外一道玻璃透过阳光,照在夏熠的身上。
伯伦特看着夏熠越来越放松的姿态,将手攥的死紧,他几乎用尽全部的意志力,才让他自己没有当场失控。
他一点点的打量着阳光下的少年,仿佛要把少年的每一寸刻在心里。
他想当场拥抱他的孩子。
可是他不能,他不能将他孩子的身份还给他,他甚至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
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
乔彦推门走进了,他已经来就被房间里极具压迫性的信息素味道压得差点跪下来,元帅信息素外泄成这个样子。
元帅自己没有察觉吗?
他不敢说,也不敢问。
好在他和元帅还有血缘关系,信息素的威压降低,否则他非在进门一瞬间趴下来不可乔彦一口血差点喷出来,他双脚发软扶着墙把窗户打开,闻到窗外新鲜的空气,乔彦才活过来。
他朝伯伦特道:元帅,等会的会议是否需要推迟?刚刚克洛维那小子不知道为什么来元帅这里大闹了一场。
元帅的整个行程都被耽误了。
夏熠松了口气,伯伦特等下有会议,他是不是就可以离开了?
他期盼的看着伯伦特。
伯伦特点头:好。他说完朝夏熠深深看了一眼,声音缓缓说:你你回去吧。
夏熠松了口气,如释重负的转身离开,当他快要踏出门口的时候,他的背后突然传来伯伦特的声音
夏熠
夏熠扭头看去,恰好撞到伯伦特的视线。
夏熠不知道为何心中一悸。
伯伦特许久才缓缓问道:你还好吗?他的声音结尾中有不易察觉的颤抖。
夏熠歪歪头回答:很好啊。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海因茨说好会在下面等他,带他去吃最喜欢的松饼呢。
乔彦见夏熠走了,朝坐在沙发上久久不动的元帅小心翼翼问道:通知会议正常举行吗?
伯伦特缓缓回过神来,疲惫的靠在沙发上。
乔彦几乎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元帅,他忍不住说:元帅要不会议还是推迟吧?
元帅久久没有说话,过了好半晌才深深的传来一句带着深深倦意的:不用,通知他们推迟一个小时。
乔彦点点头,正要出去。
伯伦特突然问道:夏熠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乔彦一愣,难不成元帅终于对夏熠改观了?他眼中带着藏不住的喜意说:夏熠啊,身手很厉害的,整个远征军里除了海因茨恐怕没有人能够打得赢他,人嘛,单纯了一些。他拼命说着好话。
很厉害?伯伦特喃喃的重复着,心里一痛。
想起视频里,阿微冷漠的而眼神,阿微究竟在什么坏境下长大,才会这样呢?
他这一停顿,乔彦误以为,伯伦特元帅对夏熠还有什么误会,他连忙解释道:其实夏熠他很不容易的。他微微停顿,才小声说:夏熠小时候似乎在海盗们的手下被当做奴隶长大,他身上有黑色的奴隶印记
哐当
桌上的花瓶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乔彦声音一停,朝元帅看去。
伯伦特颤抖着站了起来,脸色及其难看的说:你没有看错?
黑色的奴隶印章,是海盗奴隶中最低等的一种,在黑暗年代,这种奴隶,会被当做动物一样饲养长大,然后给虫族交换资源。
乔彦连忙说:我确定!夏熠还说过是海因茨教他认字的呢。所以夏熠有时候观念和我们不一样,可是这不是夏熠的错啊。他是一个很好的人,要不然他也不会救十三。
伯伦特身体抖了抖,要不是他扶住了桌角,恐怕会直直的倒下去,可是现在他也没有好多少,他心如刀割一般一阵阵,连呼吸都止不住的痛。
他的阿微
他放在手心的阿微,怎么能这样被人弃如尘土。
而可笑的是,他竟然那样对阿微妄加指责,在阿微身上又捅了一刀。
伯伦特想,他一生都在保护这联邦的每一个公民不受虫族的侵害,可到头来,他竟然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
甚至还伤害了他。
乔彦察觉到不对劲,看着元帅问:元帅你怎么了?
伯伦特惨白着脸,朝乔彦说:你先离开
乔彦不敢违抗,走了出去,他忍不住偷偷看着元帅。
他怎么觉得,刚刚一瞬间元帅衰老了不少,是他的错觉吗?
伯伦特重重坐在沙发上,疲惫的闭上眼睛。片刻之后,他又想起什么一般,将那段视频找出来,短短几分钟的视频,被他来来回回看了无数次。
每看一次都宛若刀割。
可他依旧反复看着,仔细的看着黑发少年每一寸。
原来,他不说话的时候,真的很像生气的阿清。
只是,每看一遍,伯伦特就挺直的脊背就会向下弯曲一分。
最后,他低头弯腰,将头埋在手上中。
终于伯伦特站起来,忽略指尖微微的湿意,他下定决心。他还有一件事没有做
伯伦特找到维恩学院联赛开幕式的方案,因为上一次的事故,这一次飞艇上的开幕式,每一个会上飞艇的人的名字都被记录下来,送到他这里。
第一页就是他的名字,他往后翻着,直到翻到夏熠那一页,指尖温柔的摸着夏熠两个字,然后毫不犹豫的将夏熠的名字划掉。
伯伦特闭上了眼睛。
远征军,是联邦最锋利的刀,是最坚实的盾,保护同胞不受虫族的□□,也是灯塔,是同胞的希望。
他是远征军的元帅,但也是父亲。
两个无关紧要的孩子左右不了大局。
请原谅他作为一个父亲的私心。
这也是他能为两个孩子做的最后一点事了。
门外传来乔彦的声音:元帅,准备好了吗?
伯伦特将文件合上,抬起头,挺直脊背,如往常一般走了出去。
走出这个门,他又是那个远征军坚不可摧的元帅。
他用他的血肉之躯在人类和虫族之间筑起一座高墙。
夏熠走出军部大楼,忍不住回头看了看伯伦特办公室的方向。
毫无疑问,他什么都看不到,夏熠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自己心脏所在的地方。
为什么这个地方有些失落呢?
门外,海因茨已经在等着他了。
夏熠将这些抛到一边,开心的小跑过去。
海因茨眼中带着笑意,揉了揉夏熠的头发。
夏熠正准备和海因茨一起去他最喜欢的那家松饼店。
只是他还没有走几步,手机里通讯器忽然响起来。
夏熠点开一看,脸色大变:不好了,迪迪病得起不来了。
第43章
为什么夏熠知道这个消息呢。
因为迪迪已经好几天都吃不下任何东西了, 本来迪迪年纪就大, 长时间不吃东西, 病情一下子就加重。
贺医生想起之前夏熠喂迪迪的时候, 迪迪吃的比以往多, 死马当活马医, 才找到了夏熠。
夏熠赶到的时候,迪迪躺在窗前的坐垫上, 闭着眼睛,橘黄色的毛发,黯然无光, 嘴里不停的发出大喘气的声音,就好像呼吸不过来一般, 夏熠走到它身边, 迪迪若有所感, 艰难的睁开眼睛, 前爪支撑着身体, 缓缓的往夏熠这里爬。
夏熠将它搂在怀里, 心疼的顺着它的脊背往后摸了摸。
迪迪蹭蹭了夏熠的手掌, 如同小奶猫一样撒娇喵喵叫了不停。
贺医生松了口气, 感激的看着夏熠。
夏熠将泡软的猫粮喂进迪迪的嘴里。
迪迪依偎在夏熠的怀里,一小口一小口的吃下去,它时不时的抬起头看着夏熠, 就像害怕夏熠会突然消失不见一般。
勉强吃完大半碗猫粮之后。迪迪靠在夏熠的怀里搭着哈欠, 眯着眼睛睡着了。
夏熠盘腿坐在垫子上, 头靠在落地窗前,打了个哈欠,将迪迪往自己怀里搂了搂。
贺医生看去,不由一愣。
窗户前的穿着黑色连帽衫的黑发少年打着哈欠,盘腿将橘猫抱在怀里。
不知道为什么他想起,很多年以前,阿微和迪迪在窗前玩耍抱做一团时候的样子。
如果,阿微还在也是这个样子吧。
贺医生眼睛不由得有些湿润。心中一痛。
他的阿微啊。
想起当年的事,他的心就一阵阵的痛。
他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他知道伯伦特有自己的担当和想法。
若是真到了国家安危的关头,他大概还不会对伯伦特如此的介怀。
可是他们贺家,比联邦任何人都清楚,五月花军团的盒子根本就是空的,里面的东西早就被维恩元帅带走。
他不明白,阿微深陷在飞艇上的时候,他就在伯伦特身边,他不明白为什么伯伦特明明知道那个盒子是空的,都不肯用它去换阿微。
他永远不会原谅伯伦特。
贺医生眼中决然一闪而过,如果可以,这辈子他都不想再见到伯伦特。
为此,就连联赛飞船上需要一名首席医疗官在场,他都将这个交给他的助手。
*
夏熠见迪迪情况好了些,才放下心和海因茨一起回去。
夏熠背着训练包,去训练场找沈念。这些日子,他一直在以当年远征军的方法训练着沈念,要知道,当年是战时,他们是要实打实的与虫族对战的,一点都不能含糊,现在的训练量和当初的可以说是天壤之别。
他没有想到沈念在这样的训练量下依旧在坚持,这反而让他对沈念改观了。
走到训练场,废旧的小训练场已经亮着灯。
他走进去,沈念已经在训练。沈念见夏熠走过来,停下来手上动作,擦了擦手上的汗,朝夏熠说:你来了,你要开始吗?
夏熠的手房子自己的小腹上,最近一段时间,他已经越来越能清晰的感受小怪物的存在了。
他也看见医生给他展示的小怪物的成像,小怪物小小的一个东西,看起来就很脆弱的样子。
夏熠有些犹豫,最后还是摇头说:不用了,你今天自己训练吧,我我不太舒服。
沈念没有多想,笑笑说:刚好,我今天也有点事。他有些犹豫,抓抓头发说:孤儿院的奶奶住院了,我等会要去看看她。
夏熠抬起头看着沈念
孤儿院?
沈念是孤儿?
沈念没有隐瞒说:我是孤儿,我的父母遗弃了我,我是在孤儿院长大的。
夏熠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们那个年代遗弃孩子的父母也有很多,他只能说,并不是什么人都适合当父母。
他见沈念有些黯淡,他安慰道:我也是孤儿。甚至还不如孤儿。
沈念笑笑说:你不用安慰我,我并不遗憾我是个孤儿,小时候在孤儿院我有很多朋友,孤儿院奶奶对我也很好。
出身在孤儿院,沈念并没有什么自卑的。
只是,他看看夏熠,这短时间夏熠倾囊相授,他也知道夏熠的个性。
他现在想想之前的自己就像是魔障了,对夏熠的话也有些过分。他有些犹豫的看着夏熠,想了想说:小时候孤儿院有一个哥哥,小时候是他照顾我长大,他是Omega,但是是残缺的Omega,从被小父母抛弃,身体也不好。他很乐观,从小就想当一名将军。沈念的眼中有怀念之色。
他低头看了眼夏熠自嘲一笑:我运气不好,没有遇到负责任的父母,小时候我一直在怨恨父母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是哥哥代替父母照顾我。
宁愿不要被生下来吗?大概是要成为一名爸爸,夏熠难得的多想了想,他疑惑的看了看沈念,他第一次意识到一件事,不是每一个孩子都希望被生下来的。
他的小怪物会希望被生下来吗?
夏熠忧愁的叹了口气。
沈念坐在台阶上低头说:没有哥哥,就没有现在的我。他沉默许久,然后抬头朝夏熠笑笑说:所以他的愿望在他死后,我来替他达成。
夏熠睁大眼睛,死后
沈念自嘲的说:医生说如果哥哥是alpha,身体素质强一些,说不一定就活下去了呢。只是他不知道为什么是Omega就不可以呢?
夏熠想安慰沈念,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反倒是沈念站起来拍了拍手,认真的说:夏熠,谢谢你。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虽然他现在可能还无法做到,但是他想他迟早有一天可以靠自己做到的。
今天,提前结束了沈念的训练,夏熠往回走去。
外面天色不太好,似乎是要下雨的样子。
海因茨军部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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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了队友的崽怎么破(穿越)——西山鱼(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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