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里很可能不希望别人知道自己发酒疯的样子。鉴于当前两人状况特殊,尤其可能更不想让温良久知道。
更别说她还趁机把柏里这段时间来的表现一五一十地全都汇报了一遍。虽然初衷是为了让他俩赶紧把问题解决,但现在回想起来完全是叛徒行径。
温良久买了给柏里换洗的衣服,待到天刚亮时就离开了。听她说了那么多,除了一句我知道了什么都没留下,看表情也看不出什么来。
万一以后这俩人没在一起,柏里又发现了她这会儿的背叛
慕羡在心里叹了口气,默默祈祷自己不是在帮倒忙。
为什么,这么说?
柏里敏锐地指出关键,是,已经做了吗?
慕羡:
你一宿醉刚醒的人为什么脑子这么好使。
我开玩笑的。
柏里弯了弯嘴角,你放心。无论是什么,我都不会,生你的气。跟你绝交的。
听他这么说,慕羡心里反而更不是滋味,干嘛说得这么绝对啊。
因为你很好。
柏里说,你的选择,你想做的事,我都会,理解的。
昨天听你说大半个晚上的单口相声。今天一开始断句,反而有点不习惯了。
慕羡笑起来,你说的啊,我可记住了。以后真有事儿了就把你这句拎出来当挡箭牌。
柏里也跟着笑,好。
慕羡从温良久走后就记挂着这件事。这会儿悄悄松了口气,放松下来索性也上了床,跟他面对面坐着说,你还记得自己是为什么要找我出来喝酒吗?
他的笑立刻淡去许多,记得。
在游戏里听到温良久的名字,哪怕只是个游戏名,都让人心里难以平静。
哪儿都有他。怎么都避不开。
慕羡接着问,那你还记得,你说为了他杀了好多人的那段吗?
柏里:嗯。
打游戏是在喝醉之前。他明明白白地记得,没法儿否认,我只是不想,听他被误解。
其实解决方式有很多。他完全可以立刻离开,耳不听心不烦。却不知怎么就提着剑跑了出去,一个又一个,根本停不下手。
每一剑都带着疯狂的,战栗的快意。挥剑的时候,他心里甚至还想到,或许自己现在的表情就跟柏长遂挥动画刷时一样扭曲。
可是依旧停不下来。
他怨恨像这样放纵情绪。用了漫长的时间在逼着自己走向另一个极端冷静,理智,客观。哪怕不近人情。只要不要变成那副令人憎恨的模样就好。迄今为止,他都以为自己做的还不错。
可是一遇到温良久,什么都变了。
他拼命地想要把这个人从自己的生活里摒弃出去,却发现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他的世界里全部被温良久填满。
甚至连自己都忘了,在没有遇到温良久的时候,是怎么一天天地过下去的。
刻意疏远的日子里,一直没有变过的是无休止的思念。
再怎么洗脑自己并不喜欢他,逼自己回到以前的生活都没用。只要一听到他的名字就都是徒劳,连别人说他几句坏话都忍不了。
我还是,很想见他。
知道自己已经在醉后把心事吐露得差不多了,柏里不再刻意避开与有关的话题,但我不知道,见了他,要怎么做。才能像他,对我一样好。
感情又不能被量化。没法儿比,也比不了。
慕羡说,做你能做的就行了。
柏里咬住下唇,磨了两下。没有说话。
他知道温良久想要什么,但他做不到。
没有办法帮他让妈妈的病情好转,也没有很多钱能让他不用辛苦工作。甚至不愿意去做情侣间本来就该发生的事,成为一个合格的床伴。
其实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会,跟我做朋友。
柏里说,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对我好。
我很开心,能认识你们。
他的声音很失落,但为什么能,拥有这些,我不知道。
慕羡看着他头埋得越来越低,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你
她琢磨着用词,试探道,听起来,有点儿自卑?
柏里苦笑,或许是。
我不知道温师兄是怎么想的啊。
慕羡挪得离他近了些,拍拍他的腿,但我在这儿,认识你这么多年,昨儿晚上差点被你吐一身还捏着鼻子帮你擦脸。没别的,就因为我愿意。
羡羡。
柏里捂住脸,心里好像被烫了一下。
每个人都有被爱的权利呀。
慕羡说,或许你觉得自己不够好。但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
你是你,就行了。
柏里放下手。表情却并未放松,像是对她的话没能很好地接受。
他说不清楚横在自己跟温良久中间的障碍是什么。好像隔得远远的,一眼望去千山万水。
又好像,其实什么都没有。
虽然这些天你什么都不跟我好好说,但我也知道你过得很艰难。我觉得温师兄也是这样。
别再这么难为自己了。你明明就喜欢他不是吗?我怕你以后会后悔啊真的。
要我说,反正年轻,想干嘛就去干嘛。活在当下明白么?
慕羡说,他喜欢你,你也喜欢他。在一起就完了呗,多简单的事儿啊。没必要为了莫须有的顾虑,去对抗自己的本能。
柏里看着她,重复道,活在,当下?
对。活在当下。
她笑着说,要是顺顺利利的就好好享受,要是遇到困难就想办法解决。做你想做的事,其他的什么都别管,你开心最重要。
再也没有人能像他离你这么近了。
慕羡无比诚恳地说道,我希望你能好好地,再想一想。
柏里认真地听完。沉默良久,才说出一句,我知道了。
又是这句。
行吧。她撇了撇嘴,话锋突然一转,不过先说好。不管最后你跟温师兄怎么样,都不能殃及我身上啊。
恋爱可以不谈,姐妹永远是姐妹。
柏里笑起来,好。
那赶紧起来洗漱完了回学校。你今天不是还要考试?
对。
柏里突然看她一眼,你怎么知道?
虽然大部分专业的考试都安排在结课一周后左右,确实有迹可循。但这门课是提前两天才通知了更改考试时间的。
慕羡突然语塞。
我闲着没事儿看你课表,按结课时间推出来的。
她哈哈笑了两声,反正就这几天嘛,我们专业也差不多。
柏里有些疑惑,却也没在这样的小事上追问更多,那好。
回到学校后两人分道。柏里回宿舍拿了必要的文具,准备直接去找作为临时考场的教室。
由于考试是临时变动,平时上课的教室不容易申请,考试的地点安排在另一个学院的教学楼里进行。
除了上课,他不常去校园里别的地方走动,费了点时间才找到教室,果然离平时上课的教学楼很远。
下午两点开始考试。这会儿午饭时间还没结束,柏里在楼下逛了一圈,到附近的教职工餐厅里打算随便吃点什么填填肚子。
按照他的习惯,在看到的第一家档口前停下,漫不经心地去瞄菜单首行。然后告诉阿姨,要一份糖醋
糖醋,小,排?
对呀。
窗口后的阿姨对这个突然愣住的同学笑得热情灿烂,不是我自夸,我们家的排骨做得可是南大最好吃的,在这卖了好多年了。糖醋小排可是招牌。
要来一份吗同学?
**
午饭时间刚过。温良久被何戟生拉硬拽,来到了偏远的教工餐厅。
你不是说想吃糖醋小排吗,之前一直念叨。我帮你打听了。
何戟说,我一哥们儿说这边有,过来满足一下你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心愿。
怎么样,够意思吧?
他拉着兴致缺缺的温良久,往入口第一个窗口走,赶紧的,吃饱了就不想那些有的没的人了,看开点儿。
为了帮助兄弟快速从失恋期中走出来,他这些天陪聊□□陪吃饭,比自己失恋时都操心,阿姨,给我们来两份这个。
好嘞。
温良久没靠近窗口,找了张桌子坐着等。何戟点完餐回头找他,见他正自个儿坐着,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像在酝酿什么。
也不知道到底是想干嘛。但何戟看着,却觉得他今天的状态好像比前几天好了些。
虽然还是很恍惚,但丧得不怎么明显了。
糖醋小排这么见效?
餐厅里已经没什么人了,出餐很快。没两分钟,何戟端着两份饭正要走,不经意间目光往窗口上一瞥,手猛地抖了一下,这不是那谁么?
温良久闻声,突然从出神的状态中脱离出来,转头看向他。
哎呀。
听见何戟这么说,阿姨赶紧把窗口上夹着的学生证拿下来给他细看,刚才一个小同学在这儿吃饭时落下的。你们认识?
认识。
温良久的声音迅速逼近。何戟在心里卧槽一声,手又是一抖,你什么时候站过来的?
温良久没回答他,接过学生证确认后问阿姨,他是什么时候走的?
走了一阵子了。
阿姨对柏里印象深刻,挺俊俏一小伙子。就是看着闷闷不乐的,坐这儿吃着吃着眼圈都红了,吓我一跳。
我寻思这排骨做了这么多年了,大家都挺喜欢吃的呀。再说,这再难吃也不能把人给吃哭了吧。
何戟转头去看温良久,怎么回事儿啊?
他今天考试,没有学生证不行。
温良久没看他,抬手去看腕上的时间,快开考了。
哦,原来今天你们考试呀。
像是明白了什么,阿姨长出了口气,想想却又于心不忍,题目出的这么难啊?
温良久拍了下何戟的背,你吃饭。我去一趟。
**
从餐厅回到考场里坐着,直到开考时柏里才发现,自己的学生证居然不见了。
他记得是有从宿舍里带出来的。时间不长,除了考场外唯一去过的地方就是餐厅,估计是吃饭时落下了。
在考试里学生证就等同于准考证。为了防止作弊,南大查学生证很严格。好在餐厅离得并不远,开考后十五分钟内拿回学生证就还有考试机会。
跟监考老师报备后,柏里提了口气就往外冲。跑到餐厅问了阿姨才知道,学生证已经被一个好心的同学拿走了。
他说去给你送过去的哦。
阿姨笑眯眯道,考试加油~
柏里:
可他怎么知道我在哪考试啊?怕不是送到物院的办公室里去了吧。
学生证下落不明,物院离得又太远来回一趟肯定来不及。柏里脑子里空白了两秒,怔怔地转身才发现在一旁吃糖醋小排的何戟。
他硬着头皮打了声招呼,何戟师兄。
不知是否错觉,何戟对他的态度不再像从前那么热切。只点了点头说,你直接回去考试吧,有人给你送考场去了。
好。谢谢。
柏里莫名其妙地道了谢,沿路往回跑。终于在上楼时反应过来,脚步猛顿。
何戟手边还放着另一份饭,也是糖醋小排。只是一口没动过。
那给他送学生证的人会是谁?
像是为了印证他的猜想。下一秒,温良久从楼上下来,跟他面对面狭路相逢在楼梯上。
但他只短暂地停顿了一瞬,就又接着下了楼。
脚步还甚至加快了,片刻都不想多待的样子。
柏里机械般挪动脚步,回到考场,学生证果然已经被一个好心的同学送到了他的座位上。
快开始吧。
帮忙监考的年轻老师把试卷放在他面前,还打趣一句,刚才发卷时你们同学都长吁短叹,看来今年题目出得有点难哦。
话音刚落,考场里又是嘘声一片。讲台上的老教师敲了敲黑板才安静下来。
柏里恍若未闻。麻木地拧开笔,一题一题地往下做。却一心二用,思绪全然不在题目上。
昨晚从逃杀房里出来之后,他又去了跟温良久最后一次见面的房间。
他一直没有刷新进度,房间里依旧保持着原来的样子。崖底甚至都还留着一起掉下来时温良久的翅膀撞击滚动时的痕迹。
因为缓冲得太短,来不及拉升距离,只能硬生生地砸在地面上。
会不会很疼?
这么想着,他在崖底站了一会儿,又展翅飞到悬崖边上。
然后像那天一样,背对着万丈高崖,闭上眼睛坠落下来。
风声撕裂在耳边。这一次,再没有人咬牙切齿地骂着脏话,却又想也不想地用自己的身体接住他。
在楼梯上,温良久目不斜视地擦肩而过的瞬间。那种粉身碎骨的疼痛再次席卷全身,让人心悸喘不上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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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充送我[全息]——归荼(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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