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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谐了宿敌之后[穿书]——晏昕空(45)

    难得阿英终于有动静了,我便有些情难自控了。钱恒其实也有些不好意思,幸亏他催眠自己是许逸濯,说这些话时便也少却了一些心里障碍。且可以看到阿英这种郝然的样子,他便觉得自己这么做值得了。
    钱恒衣衫半褪,此刻坐在同样衣衫不整的顾纵英腰间,也发现自己说了这句话之后,少年又有了动静,然后,下定了决心一般,从袖子里摸出一瓶东西。
    顾纵英看到钱恒拿出了什么之后,一双眼睛像猫眼似的瞪得大大的。
    接下来,他见证了什么才是真正的活色生香。
    我现在该叫大哥濯儿好呢,还是恒儿好呢?原来坐在他身上的钱恒被顾纵英压在了身下,两人所在的床更是咯吱咯吱地响动着。他不厌其烦地轻啄着钱恒的眼睛、鼻子、嘴唇,最后来到耳朵处,伸出舌头舔舐了一圈之后,又在钱恒的耳边暧昧如斯的问道。
    话音落下后,他感觉到不论是濯儿还是恒儿,钱恒似乎都有感觉,紧紧地收缩了两次。
    阿英想怎么叫都可以,我做了这么久时间的许逸濯,说来不怕你笑话有时候倒也觉得成为许逸濯那样的洒脱浪子,纵横江湖时没了钱恒身负的枷锁,仿佛一切皆被斩断,反而有几分嗯反而更觉快意
    顾纵英深深地望入那双充满了情谊的眼眸,他再次吻在对方的眼睑上,真心诚意地说道:我不会笑话,怎么会笑话呢。
    他作为少年时可以肆意向钱恒撒娇的那份欢喜,也是从未有过的。正因为聂池自己十分清楚,所以钱恒这句话反而叫他更加心疼。
    世人或许会笑话他,心疼一个魔头,真是可笑。
    只因世人不知道,这个被人避如蛇蝎的魔头,将他所有的一腔柔情都给了顾纵英。
    这一夜,双方在激烈地碰撞中再次互述衷肠,到最后齐齐释放后,两人默契的谁也没有说话,长久的,安静地享受着这份只有彼此,仿佛灵魂相通一般的时刻。
    顾纵英习惯性地窝在钱恒的怀里,钱恒抱着他,忽然捏了捏。
    顾纵英抬头,疑惑。
    钱恒又捏了捏,随即,对顾纵英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阿英长了一点点肉,等之后回了家里,义母定会很高兴。似乎是怕顾纵英担心顾家,他继而道:顾家那边我始终让四象居的人守在那里,并没有危险。不过为了避免麻烦,下次我与阿英回去顾府,怕是不能以许逸濯的身份回去了。我已经让人做了一张人/皮/面/具,不会被任何人认出来的。
    聂池其实觉得以吴子钺的作为,许逸濯一旦离开上曲镇,应该就没事了。但为了避免一路上会有某些居心叵测的人,确实易容成别人会更加妥当。
    但就是要委屈钱恒了。
    顾纵英没有说什么,以他的身份也无法告诉钱恒,他离开栖仙山时和吴子钺做下的交易。他嗯了一声,想说一些承诺,可一想到这些承诺钱恒或许会当真,结果也不过是徒增悲伤后,又把已经到口边的话给吞了回去。
    他亲了亲对方的下巴,钱恒因为觉得痒,习惯性地往后缩了缩,然后他又逼近,就像过去好几次一样。
    两人一直注视着彼此,这样的亲吻就像一个让人心情愉悦的游戏,到最后都笑了起来。
    对不起。
    钱恒,对不起。
    恒儿,对不起。
    聂池禁止自己去想这个选择是否正确,又是否是钱恒真正的想要的。他告诉自己,这是他所能给钱恒的最好的礼物,也是这获得了第二次生命以来,从钱恒那里得到了前所未有的珍视后,所能馈赠的最美好的东西。
    只有真正前往过现实,享受过那份完全不被任何东西束缚、控制的自由,恒儿你或许便会找到第二次生命中那那份花朝月夕。
    钱恒感觉到顾纵英从自己怀里钻了出来,睁开眼,顾纵英注意到他醒过来,又交换了一个深深的吻之后,不知为什么,他竟感觉迷迷瞪瞪起来。
    聂池抹掉唇上从商城那里买来的无色无味的迷药,看了钱恒许久,直到意识到一个时辰的药效快要过去了,终于珍而重之地在对方光洁的额头落下一吻,最后,依依不舍地给深爱的人整了整被角,下了床。
    迷迷糊糊之中,兵器碰撞之声让钱恒醒了过来,他肃然坐起身,诧异自己警觉性竟会变得如此之低时,随即,意识到顾纵英不在身边。
    极度的慌张扰乱了他的心神,连他的下床的动作都变得迟钝起来。
    南竹北剑可真是形影不离,子涧说,他在栖仙山拼命护你,言语间更是亲密,你们的关系果然不止如此。如果许逸濯真是钱恒,我倒是很期待他看到你死在我手中,会露出什么表情。
    熟悉且让钱恒生厌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啊!极为惨烈的叫声让钱恒心惊胆战。
    他匆忙披上丢在地上的衣服,拿起佩剑,从木屋的窗户里一跃而出。
    当他落地,剑指满脸皱纹的慈眉善目聂池时,却看到看到顾纵英倒在地上。
    盈盈月色下,少年双手双脚的筋脉尽断,脑袋朝他这里看过来,脖子处更被划出一道可怖的口子,汩汩鲜血将一身白衣青衫彻底染红,地上的青草也尽成血色。
    顾纵英望着他,眼中只有他,里面的神采一点点消失,直至最后,变得黯淡无光,再无任何气息。
    一直以来,少年光彩照人的神情好似一阵缠绵的微风,一点一点,将他蒙尘的心上的阴霾缓缓吹散,让他改观了活在这个话本世界的悲哀想法。
    他有了真正想爱的人,他有了想要守护的人,可为什么,为什么
    聂池站在不远处,本想马上离开,他发现自己的腿脚竟像是被定在了原地。
    当钱恒发现顾纵英倒在地上时,看了一眼聂池,那一个眼冷到极致,就像是一根冰锥一般狠狠扎入了聂池的心口,让他持剑的手差点因为内心剧烈的抽痛颤抖起来。
    真巧,被看到了呢。如此说着,他运起了全身的内力,完全不似他一贯风格的逃之夭夭而去。
    踏月离开前,他用内力让一句话在林间不断回响:许逸濯,不,青面獠牙钱恒,要想报仇的话,尽管来菩萨狱吧,你我之间是时候决出胜负了。
    说时迟那时快,聂池飞快地离开,钱恒没有理会离开随珠小筑的聂池,他已然飞奔到顾纵英身边,蹲下身,风驰电掣地点住了少年周身数个大穴,血却是怎么都止不住,他紧咬着牙,从袖子里拿出来一瓶药,自己吞了之后化成液体然后将之渡进了顾纵英的口中。
    可是不论他怎么做,顾纵英躺在他的臂弯里,仍旧毫无反比。
    阿英阿英,你醒醒钱恒轻轻地喊着,他染血的手轻柔地抚摸着顾纵英逐渐冰凉的脸颊,喃喃道:我们还要回去顾家,你娘亲还在等你回家然后然后还要去北国
    我曾经一个人去了那么地方,一个人太寂寞了,无人陪伴太寂寞了,你说过要陪我一起,再一一踏遍那些地方,看遍那些湖光山色我每每想到以后你可以和我一起,我便欢喜得不得了。钱恒抱着顾纵英的手臂逐渐的,逐渐地加重了力度,将顾纵英抱在了怀里。
    他问道:你可知?
    他又自己答道:阿英那般聪明,肯定是知道的。
    他再问:所以,醒过来吧,可以吗?
    从喉咙里发出来的声音已是声不成声。
    脸色惨白地青年嘴角流下一条血痕,从尖尖的下巴处低落,落在了顾纵英的肩头。
    突然有冰凉的雨滴落在他的脸上,他紧紧环抱着怀里顾纵英,怜惜地亲吻着一动不动的顾纵英的鬓边,一下又一下,好似永远都亲不够似的。
    雨越下越大,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噼里啪啦的打在两人的身上,下一刻,隐隐的恸哭传到天地之间,此后,仿若彻夜不绝。
    聂池站在山林之外的小道上,全身都淋湿了,有一刹那,他仿佛听到了一声悲痛欲绝的哭嚎,他多么想告诉钱恒,那个顾纵英只不过是数据模拟的一堆数据罢了。
    心如刀绞,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陷入了掌心中,渗出的血与雨水一起落在地上。
    教主,你一定要这么做吗?栾辛撑着一把伞,为聂池挡去了瓢泼大雨。他神情复杂地看着戴着那张眉目弯弯老人面具的聂池,心有戚戚然。
    聂池淡淡道:我和他,只可活一个。
    他抹掉了面具上的雨水,明明笑着,看在栾辛眼中却似在哭。
    这是他第一次从聂池身上感受到悲伤,也让他再次明白,许逸濯就算真的是钱恒,对于聂池而言也是独一无二,无可替代的存在。
    第50章 无题
    栾辛不久前收到聂池的联络后才知道, 聂池便是顾纵英的。他对此产生的震惊比多年前突然得知自己曾有机会成为江山之主更甚,而在震惊之余, 也很惊讶教主是何时练成的缩骨功, 又是如何做到完美演绎一个家族少年, 亦或者说,教主很早很早之前就盯上了江南香清城里的顾家, 早就盘算好了这个扮演的计划?
    虽然在菩萨狱, 栾辛是人人都知道最藏不住事的人, 但门人们也清楚,如果是完全不想走漏风声, 却又有不吐不快之事想告诉栾辛的话,栾辛是绝对不会说的。这也是他身处护法位子多年,看似总是四处打听是非, 对待下属平易近人,却也无人对他轻蔑,甚至更加敬畏他的一点。
    当一个人知道了某些人最隐秘的事, 便会成为这些人畏惧的对象。
    所以,当聂池透露了他这件隐秘而诡异的事情后, 栾辛就将因此产生的种种猜测和疑惑都放在了心里,从未对任何一个人提起过。即便带着不明所以的菩萨狱门人前往栖仙山,帮助南竹北剑他们, 也是另外找了一个借口。
    然而, 他从未想过, 聂池竟然会选择杀死顾纵英。教主明明那么的悲伤那种悲伤, 即便是易容着的那张脸也无法抹消,是从这人骨子里透出来的沉重伤痛。
    他不明白聂池说的他与钱恒之间非死一人不可的话语是何意。
    如若真的喜欢一个人,为何一定要拼个你死我活?为何一定要弄至这种局面?
    况且慈眉善目和青面獠牙之间除了门派纷争之外,其实也并未有多大的仇怨。但抑或是,其中有什么他不曾知晓的,关乎比两人之间的情爱还要重要的一个原因吧。
    从丑时鸡鸣到卯时日出,倾盆大雨慢慢变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而人的心情却无法同这由大变小的雨滴似的,能轻易地改变。
    聂池动也不动地一直望着远处长满了茂密树木的林间,明明什么都看不到,却似乎穿过了那些密林,看到了那抹同样撕心裂肺、痛苦不已的身影。
    从一开始觉得这样的教主很是新鲜,到如今,栾辛都有些不忍了。他从子涧恢复到自己后,他又变成了那个看似一本正经的护法,主动打破了长时间令人窒息难受的静谧:教主,既然你要回菩萨狱了,属下好不容易出了菩萨狱一次,想再在外面都留几日。不知
    然他的话还没问完,准备回菩萨狱等着青面獠牙上门的聂池截口道:随你吧。
    教主的声音有些沙哑,是比平日里的嗓音添了几分衰颓的沙哑。
    栾辛将手里的油纸伞递给聂池,聂池随手接过。
    平日里面对别人说上一句,往往会调侃数句的慈眉善目今日却少言寡语的像是换了个人。在栾辛的面前,他缓缓转身,拿着伞柄的手背青筋暴露。
    聂池离去之前,栾辛听到了一声被风吹至耳畔的轻笑,似对如今这局面的长叹,又似对做出这个抉择的自己的讥讽。
    着一身紫衣的身影脚踏树枝飞速远去,栾辛站在原地思忖片刻,也转身离开了。
    晌午时分,天上的雨终于停了,可天色仍旧阴郁非常,原先一碧如洗的天空而今染上了层层叠叠的晦暗颜色,让人的心情变得更加郁郁寡欢。
    而当这么想的栾辛极其嫌弃这种天气,换了一身衣服,穿过好似没有尽头的树林,来到了从来都只闻其名不见其容的随珠小筑。
    眼前这些种植的花草,大多数他都没见过,却也知道应是世间罕见,可如今这些事件罕见的花草,就像映照了沉闷的天空一般,似乎都没精打采的。
    踩过青草地,沙沙之声响起,一夜的大雨应该已将昨晚留在这里的大雨彻底洗刷了,他一步一步地,朝着仿佛没有任何人气的木屋走去。
    他从外面绕了一圈,最后绕到木屋的后面,看到的是一座无名坟墓。他觉得钱恒一定还留在这里,所以重新回到木屋门口,敲响了门。
    咚,只敲了一声,门就应声而开。
    他的视界堪堪映出一抹人影时,同一时间,汹涌滔天的杀意朝他扑面而来,仿佛要将他凌迟而死。
    他一低头,看到一柄闪着寒芒的利剑亦横在了他的脖颈处。
    栾辛浑身血液瞬间冻结,表面却装作临危不乱地摆出了子涧的表情:许兄他可是很怕这利剑连他一句话都没说完,就直接一剑斩断他的脖子,连忙抬头想对来人表达下沉痛的心情,却在刚吐出这两个字,看到钱恒布满血丝的双眸后,一切都停在了舌尖。
    如果要说,栾辛这辈子经历过最惨痛的经历是见证了家族被灭,父母惨死在自己面前,摇尾乞怜之下逃出狼窝的自己,等待了无数岁月想着处理那些罪有应得的人。
    那种无比煎熬的心情,是每一日都仿若生活在十八层地狱一般的痛苦。他的身心日日夜夜备受烈火炙烤,没有一夜睡过安稳觉,没有一刻能舍弃那份复仇的心,那时的每一天,他都不敢照镜子,就怕看到镜中被仇恨吞噬的自己后,更加自不量力地展开报复
    此时此刻,青面獠牙不是他,却又像极了那个时候的他。
    青面獠牙有与慈眉善目匹敌的力量去报复,而这人脸上,此时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极度憎恨,只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又一次化身子涧的栾辛呆愣住了,就这么怔怔地与钱恒对视了半晌,他没有等来钱恒,最终还是他再次启唇,面对身前之人释放的杀意,他就算以内力相抵只不过是以卵击石,说出每个字都无比艰辛:许兄,我听说了顾公子的事,我很抱歉但有些话,我不得不说。
    剑又寸进了一点,栾辛感觉到皮肤被剑刃划破的感觉,疼痛让易容成的子涧皱成了一张苦瓜脸。
    一时间,栾辛真是后悔死冲动来此的自己。他还真以为子涧和顾纵英与钱恒有几分交情,结果在钱恒看来,这世间大抵也不过就是分外其他人和顾纵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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