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吴科和黄泽宇被降职的第四天。
    二人在单位里的日子并不好过，吴科的位置让人给顶了，顶他的人是上头空降下来的。
    这人叫张新成，据说他原本是在金陵那边当差的。结果因为去娱乐场所找小姐被人给举报了，后来就被调到了渝州来。
    要说金陵那个地方，是真正的一线城市。能在那里当差，可见这张新成，不简单。
    找小姐这种事，算得上是严重违纪。按规矩，他应该被单位给开除的，结果只是降了一级，调到了渝州来，仍旧是身居高位。
    渝州虽然不如金陵，但渝州这座城市也不小，可是直辖市。
    违纪这么严重，居然还能到渝州来继续当差，顶了吴科的位置。可见张新成的背景，跟他的人一样，都不简单。
    于是，吴科就只能当副的。都说副的就跟助理一样，没什么实权，吴科算是真正体会到了。
    他以前坐这个位置的时候，好歹还干点实事。但这张新成来了几天，他就没看到这家伙干过正事，天天拿着手机斗地主。
    还会他呼来喝去，不是叫他泡茶，就是叫他打杂，处理一些小事。
    吴科也只能忍着了，因为王昆的死，他和黄泽宇才受到了波及。没有坐牢已经是极大的幸运，降一级就降一级吧，总比坐牢的好。
    “小吴啊，我在金陵那边，就听说你们渝州出了个连环杀手，叫什么审判者。”
    “我刚刚看了一下这案子，都过去一年多了，你们还没抓到那审判者？”
    中午的时候，本该去吃午饭。但张新成突然把吴科留了下来，拿出一个档案袋翻了翻，问道。
    吴科虽然很不耐烦，肚子也饿得呱呱叫，但他还是耐着性子，对张新成道：
    “张科，这审判者太狡猾了，至今为止杀了三十几个人，硬是没留下证据。”
    他和黄泽宇一样，都知道审判者是易风，但他似乎不准备告诉张新成。
    “有多狡猾，都杀了三十几个人都没留下证据，这怎么可能？我看哪，你们这个……这个办案态度不行嘛，要积极一点。要坚决执行上级的指示，保卫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
    “没抓到他，你们总该查到他的身份了吧，有没有什么……比较可疑的人选。这几天好好查查，争取把这个审判者抓捕归案，对不对，给咱们单位，立个大功！”
    张新成说起官话来是一套一套的，‘领导风范’也丝毫不逊于吴科。
    吴科闻言，心里顿时冷笑不止。
    这张新成来了几天，屁事没干，今天突然对审判者的案子这么上心。估计是想抓到审判者立个大功，抵消他之前因为找小姐被上级记过的处分。
    “不好意思，张科，没有可疑的人选。审判者那么狡猾，一点证据都没留下，我们哪能随意去怀疑任何人。”
    “其实这件案子，我们一直都没放弃过追查。尤其是我手下那个小黄，这一年多他一直都在跟这个案子，每天起早贪黑的，就没怎么休息过。他这个办案态度，我看还是行的。”
    吴科也用官话来应付张新成。
    他不仅没告诉张新成审判者的真实身份，连审判者背后有王家人维护他也没说。
    这张新成要是执意办审判者的案子，最后肯定会惊动王山河。那天王山河表现出来的和易风的感情有多深，吴科可是看在眼里的。
    张新成要是敢把易风怎么样，他绝逼要完蛋。吴科巴不得这张新成完蛋，然后早点滚蛋，没准儿他自己还能回到以前的位置上。
    “你说的是那个黄泽宇吧，你俩不是同时被降职了吗。他要只像你口中说的那样兢兢业业，怎么可能还会被降职。”
    “唉，你说你这个当领导的，也太会护犊子了。做得不好没关系，要及时改正嘛，你老是维护他们，他们是得不到成长的。”
    “依我看，这件案子，就交给龚俊好了。你和黄泽宇协助龚俊办案，尽快查出审判者的身份，把他捉拿归案，还那些死者一个公道。”
    张新成说着说着还站了起来，背着手，正义凛然地说道。
    ……
    食堂里面，黄泽宇正和一帮警员围坐在一起吃饭。
    实际上，黄泽宇现在也是一名普通警员，他的队长之位，被人给顶了。顶他位置的那个人，就是龚俊。
    “队长，那个龚俊实在是太可恶了，根本不把我们当人看。”
    “我们一整天，有十八个小时都在查案，他还嫌我们休息得太久了。今天有个兄弟直接累得进医院了，可那小子倒好，什么都不做，就会使唤我们。”
    有人已经开始在向黄泽宇诉苦了。
    之前黄泽宇当他们队长的时候，虽然大多数时候也累。但黄泽宇从来没比他们做的事要少过，而且黄泽宇也会让他们休息好再查案，只要不是什么大案要案。
    可那个龚俊，完全就把他们当成苦力了。
    黄泽宇闻言，叹了口气道：
    “我已经不是队长了，你们还是别再叫我队长了，让龚俊听见人家会怎么想。”
    “可能新官上任三把火吧，大家最近就辛苦一点，配合配合他就是。”
    其实被降职后，黄泽宇心里也不舒服。之前他还是队长的时候，想查什么案子就查什么案子。
    结果现在，那龚俊不知道是针对他还是怎么的。就是不让他碰案子的事，基本上安排一些打杂的活儿让他干。
    黄泽宇哪能忍受这样的日子，可忍受不了还是得忍受。他现在是戴罪之身，要是再犯什么错，可能直接就被上头给开除了。
    “宇哥，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可能还不知道龚俊和新来的那个张科是什么关系吧，其实他们两个，是亲父子，这事儿我是听家里在金陵那边当差的亲戚说的。”
    一个警员，四下望了望，见龚俊不在，连忙低声对大家说道。
    这话一出，众人全都惊了一惊。黄泽宇也有些惊讶，他皱眉道：
    “不可能吧，那这两父子怎么不一个姓？”
    那人道：
    “龚俊以前其实是姓张的，在金陵那边当差。后来据说他为了完成上级布置的任务，喜欢屈打成招，颠倒黑白，后来让人给举报了。”
    “你说犯了这种大事，不坐牢就不错了。结果他还能到我们这里来，坐上队长的位置，这不显而易见的吗，背景太深了。保他的人，就是他外公左刚。”
    “而他爸张新成，也是在金陵那边犯了错误，据说是找小姐被人举报了。但他和他儿子一样，也调到了这里来。只是怕别人说闲话，所以龚俊就改了姓。以为换了个地方，其他人就不知道他们是两父子了。”
    这个消息，不可谓不惊爆，极大的满足了众人的八卦心。
    黄泽宇听完后，都吓了一跳。感情这两父子，没一个是好东西啊，一个嫖娼，一个喜欢屈打成招。
    而且黄泽宇没想到，张新成和龚俊的来头居然这么大，背后的靠山是左刚。
    据说左刚，曾经是王昆的老部下，也是在部队身居高位的人，前两年才退休。
    “好了，这事可千万别再传了，就我们几个知道就行。要是传到张新成和龚俊的耳朵里，咱们谁都没有好日子过，知道吗？”
    黄泽宇微微皱眉，小声提醒道。
    众人连忙点头，表示知道了，龚俊和张新成，都是他们的上级。要是让这二人知道他们私底下在传这些事，那能有好日子过吗？
    “对了，还有关于审判者的事，我们只是怀疑易风是审判者，但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如果张新成和龚俊问起审判者是谁，你们就说不知道。”
    “明白吗？”
    黄泽宇又低声提醒了一句。
    他知道，以龚俊的本事，是抓不住易风的。但如果龚俊知道审判者是易风的话，他肯定又会玩屈打成招那一套。
    黄泽宇毫不怀疑，龚俊要是敢对易风玩屈打成招，这龚俊肯定会死得很惨。
    众人闻言，又连忙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了过来：
    “诸位在交谈什么呢，这么神神秘秘的，我刚才好像听到审判者这三个字了。”
    众人听到这声音后，皆是头皮一麻。
    因为这声音的主人，正是龚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