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有人回了传讯符来,陈沙草草看过之后,便揉碎了符纸,盯着那店铺门口,约莫过了半刻钟之后,青年又出来了,他连忙紧走几步,追了上去。
待走到那青年身后时,他便出声唤道:哎,道友,那位道友。
青年没回头,陈沙心里暗骂一声,莫不是个聋子罢?他不得不提高声音喊道:那位带着猫的道友。
这回青年倒是听见了,终于回过头来,见了陈沙,略显讶异地挑了挑眉,指了指自己,道:你可是在唤在下?
陈沙笑了笑,连忙道:可不是在叫你?
那青年正是相长宁,他听罢,遂道:道友叫在下可有什么事情?
陈沙左右看了一眼,低声道:道友方才是在打听人?
相长宁打量他一眼,笑出声来,道:看来道友注意在下有一些时间了。
这话颇有几分讥嘲之意,陈沙一向是个厚脸皮,区区几句话,如何能刺得到他,嘿嘿一笑,道:道友脚程快,我方才在李老二的铺子里就见过道友了,只是没追上罢了。
相长宁呵笑一声,也不同他闲扯,只是道:道友有什么事情只管说来,在下时间紧,恐怕没工夫闲话。
陈沙道:道友方才所说的那人,我见过。
哦?相长宁这下来了兴趣,挑眉道:你见过?在哪里?
闻言,陈沙狡猾地一笑,并不直接回答,反而是又四顾左右,道:此地非谈话之所,人多耳杂,道友且随我来。
他说着,便带着相长宁往坊市外头走,走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便出了坊市,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在一个山包旁,山包上边长着一棵老槐树,再往后头去,便是一条宽阔的河流蜿蜒而下。
相长宁不动声色地扫了那老槐树和河流一眼,道:在这里说?你方才说见过那人,在何处见到的?
陈沙嘿嘿地笑,比了比一个手势,道:道友,这个
一副猥琐而奸诈的模样,典型的泼皮无赖,相长宁只是笑了一声,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鸡蛋大小的上品灵石来,上下抛了抛,道:你若能提供准确的线索,这个,便是你的了。
陈沙见了那枚上品灵石,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他这辈子还没见过上品灵石呢,那么大一块,里面得有多少灵气啊?而上品灵石和下品灵石之间的差距,简直是天差地别!
震惊过后,便是垂涎和贪婪,陈沙一双眼珠子都不会动了,直愣愣地粘在那颗灵石上,一双手不由自主地伸过去,在将将要摸到灵石的时候,相长宁一收手,叫他摸了一个空,继续上下抛着灵石,笑眯眯地道:道友,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陈沙这才缓过神来,勉强收了收面上的表情,眼珠子一转,理直气壮地道:我自然要考较一下你这灵石是不是真的了,消息这东西,说出口了就自然归你了,你这灵石若是假的,我岂不亏了去?
相长宁哑然失笑,道:既然如此,给你看便是。
他说着,便欲伸手递灵石,陈沙听了,面露狂喜之色,连忙来接,相长宁的手略微停顿,意味深长地道:不过你若是骗了我,恐怕后果不是你想看到的了。
陈沙把个头点得如小鸡啄米一般,贪婪地盯着看枚即将到手的灵石,口中应付道:自然自然,我岂会骗你?
相长宁松了手,灵石掉在了陈沙的手中,充裕的灵气顿时自手掌位置蔓延开来,令人精神一振,他爱不释手地反复摸着灵石,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口中喃喃道:竟然真的真的是上品灵石
陈沙的面孔上逐渐流露出狂喜之色,正在这时,一点冷风自身后轻轻吹拂而过,相长宁目光微凝,右手一招,将那东西拦下,却是一根一寸多长的骨针,上头泛着些许紫色的光芒,显然是淬了剧毒,要置人于死地的!
面前的陈沙脸色突然一变,狞笑着退开,大喝道:动手!
只听嗖嗖几声,相长宁回头一看,竟有数十道骨针迎面飞来,眨眼便扑至面前,与此同时,那槐树后面蹿出了三道身影,无声无息地朝他偷袭过来。
相长宁眉头微挑,站在原地,也不动,那些人都以为他被吓傻了,登时面露喜色,手中攻势越猛,骨针瞬发即至,穿透了相长宁的身体,从背后自身前,瞬间便出现了数十个血洞,被毒染黑了的鲜血顿时狂喷而出,那三人大喜过望,各自操控着法器,杀了上来。
只听噗噗几声,是利器入肉的声音,但是不知为何,手感却轻飘飘的,仿佛刺了一个空似的,几人都是一愣,紧接着,一个声音仿佛在耳边响起,悠悠地道:打完了?
※※※※※※※※※※※※※※※※※※※※
二更。
晚安。
第163章
打完了?
这话在几人耳边响起, 霎时间一股寒意蹿上来,令人悚然而惊,一人大叫道:在后边!
那几人向来是混惯了的,倒也十分有默契, 同时回身,想也不想地便操纵了法器攻过去,只听噗嗤几声连响,伴随着惨嚎之声, 血花高高喷溅而起,落在地上, 浸透了松软的泥土。
那三人竟眨眼间便倒在了地上,连哼都没哼一声, 死状极惨,直到这时,那道苍青色的身影才慢慢地浮现出来,相长宁掸了掸衣袍, 微微眯起眼来,朝远处看去, 只见一道人影正惊慌地往山林中逃窜。
相长宁倒也不急, 身形瞬间便消失在原地,追着那陈沙去了。
密密丛林中,一个人飞快地掠过树梢, 带得枝叶一阵摇晃, 他头也不敢回, 拼命往前奔逃,就仿佛身后有猛兽在追逐他似的。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悠悠自林间传来:跑什么?
奔逃的那人正是陈沙,他万万没想到,今日碰上了硬点子,肠子都悔青了,早知如此,他无论如何都不该鬼迷心窍,向这人出手。
但是此时事情已经败露,想这些都完了,那人看起来心狠手辣,自己的另外几个同伙才打个照面的功夫,就死得透透的了,陈沙的修为也不算高,估计连给人塞牙缝都不够,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丹田中的灵力渐渐消耗了大半,陈沙简直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了,此后再没有听到那个青年的声音,不由心道,莫不是已经被甩掉了?
想到这里,他的动作不由慢下来半分,丹田灵力亏空,他差点脚下一软,坐倒在地,陈沙忙连滚带爬起来,警惕地四处扫视。
确实什么也没有看见,他心中又松了一口气,擦了一把汗,一转身,却见相长宁正站在他身后,这一下不要紧,陈沙简直是浑身毛发耸立,吓得大叫一声,跌坐于地,连滚带爬往后爬去。
相长宁见他这副仓皇模样,倒是被逗笑了,道:你慌什么?
那陈沙如同见了什么恶鬼一般,脸色发白,声音哆嗦地道:是他们出的主意,不、不关我的事啊
说着便跪爬在地上,砰砰磕头求饶起来,道:求前辈饶命,求前辈饶命,是小人有眼无珠,得罪了前辈
他说着,便颤悠着掏出那枚上品灵石来,放在地上,磕头不止,涕泪横流,丝毫没有之前那股子奸诈的意味了。
相长宁伸手一招,将那枚上品灵石吸到手中,然后在陈沙面前半蹲下来,道:这么说,你之前所说的,是在骗我了?
那陈沙听罢,惶恐不已,忽然瞥见相长宁眼中的寒意,瞬间福至心灵,大喊道:没有!没有!前辈,小人真的没有骗你!小人见过画像上的那个人!
哦?相长宁微微眯了一下眼睛,仿佛是信了,又仿佛并不相信,只是道:你说来听听,在哪里见过他?
陈沙颤着声答道:在、在黄粱涧!
黄粱涧?相长宁皱了一下眉,道:那是哪里?
陈沙连忙道:前辈有所不知,那地方就在离这里不远,有两座高山,一座名叫曲亭山,一座名叫西阳山,两座山之间,有一道夹缝,我们管它叫黄粱涧。
这两座山相长宁都没有听过,更别说什么黄粱涧了,相长宁打量陈沙一眼,又问:你是什么时候看见他的?
陈沙答道:就在三日前,他从娄山坊外头路过,并未进坊市,我那日正在闲逛,见了他,便偷摸着跟了上去,不过
他说着,便吞吞吐吐起来,相长宁见他面色有异,狐疑道:不过什么?
陈沙连忙道:无事,就是他似乎有些不清醒
相长宁终于认真起来,皱着眉道:不清醒是什么意思?
陈沙缩了缩脖子,道:就是,偶尔会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又或者拔剑胡劈乱砍,乖乖,一个下午就把曲亭山半个山头都给祸害完了。
相长宁敏锐地问道:他现在还在那黄粱涧中?
陈沙道:昨日还在,今日却是不知道了,他原进了一个山洞,我们以为他只是歇脚,便、便想去看看
他话说到这里,声音放低了,相长宁心知肚明,恐怕不是去探探情况,而是想去谋财害命之类的,他也并不说,这些三脚猫若是真对上了秦于晏,恐怕到时候害的是谁的还不知道。
他示意陈沙继续,陈沙这才放下心来,道:我们去了那个山洞内,哪知他并不在里面,转悠了一圈,我们几人以为他走了,正欲离去时,却见他又回来了!
他说着,面色露出几分尴尬来,道:我们打了一个照面,奇怪的是,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让我们快快离去,我们几人见他行迹古怪,便赶紧跑了。
听到这里,相长宁打量陈沙一眼,忽而道:你后来又回去了?
闻言,陈沙面上闪过几分慌张,像是被说中了似的,干巴巴地笑:小人实在是好奇那人是做什么的,便偷摸着回去看了看。
相长宁意味不明地哼笑一声:你倒是挺大的胆子。
陈沙便是个傻子,也知道这是在嘲讽他,只得硬着头皮受了,相长宁又问:你回去看到了什么?
陈沙仔细回想一下,才道:小人在西阳山上蹲了一天,发现他白天几乎不出去,也不知在那洞里做什么,到了晚上亥时,他才出来,往曲亭山后方去了,凌晨时分方归。
他说到这里,打了一个哆嗦,就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面色微微发白,道:就那人浑身都是血,血腥气隔得老远被风吹过来,半天都不散,当时正是夜里,小人不敢久留,怕被他察觉,便趁夜跑了,此后再也没有去过黄粱涧,也不知他此刻是否还在那里了。
陈沙终于把事情说明白了,情真意切地道:前辈,小人说的话,句句属实,没有半点虚假,否则当初也不敢在大街上拦住您了。
相长宁摸了摸下巴,也不说信与不信,只是道:这样,你带我去那黄粱涧一趟,我瞧瞧去。
陈沙吓了一跳,连忙道:前辈万万不可,那人可厉害了,您是没见到,他一剑就劈了半个山头,我们赶上去,岂不是、岂不是
找死两个字淹没在了喉咙中,相长宁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既然如此,你们又为何敢摸到他的落脚之处去?
陈沙闭了嘴,呐呐道:这不是以为他走了么
相长宁懒得与他废话,站起身来,道:现在死,或者去了黄粱涧再死,你自己选一条路罢。
陈沙欲哭无泪,最后可不都得死么?但是早死不如晚死,尤其是他这种人,最是惜命,连忙道:小人带您去便是,请请。
相长宁便随着那陈沙往前走,没多会,忽然道:你莫不是又要找人来设计害我罢?
陈沙吓得一个哆嗦,干笑道:怎么会?前辈如此厉害,一个人打我们十个都不嫌多的,哪里还敢生出这种想法?
闻言,相长宁不由笑道:这可说不定,你们这些人胆子可够大,那人是个元婴期的剑修,你们也敢凑上前去,他没动手,大概是懒得计较,否则,你的尸体早就不知道在哪儿晾着了。
元、元婴期!陈沙又是一抖,他当时怀疑对方最高也就是个金丹期的修士,万万没想到,竟然是个元婴期的,这么一想,又不由想起那双血色的带着煞气的眸子来。
陈沙连忙收回思绪,不敢多想,忽而又意识到了什么,期期艾艾地问相长宁道:那前辈
相长宁轻笑起来,道:放心便是,我比他差点儿,区区元婴中期。
陈沙腿顿时一软,心里使劲打了自己一个嘴巴,让你犯贱,找谁不好,踢到铁板了罢?那三个同伙死得实在冤枉,估计他们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被元婴期的修士弄死的。
现在的元婴期修士,都像是大白菜,满地都是了么?
相长宁赶路速度快,陈沙几乎是被他拎着走的,很快便到了他口中所说的那个黄粱涧,如他之前所说,正好是在两座高山的夹缝间,左边那座山大概就是所谓的曲亭山了,缺了一个大口子,一道缝隙直上直下,陈沙道:就在那里头了。
相长宁点点头,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皱起眉来,是魔气,无形的魔气正丝丝缕缕地从那缝隙中冒出来,逸散开去。
这下相长宁几乎能够确定,秦于晏必然在这黄粱涧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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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连云山的山巅之上, 有着终年不化的积雪,山中无历日,寒尽不知年,在山上待久了, 就仿佛连时间都冻结了一般,相长宁都记不得自己回连云山多久了,掐指一算,曲清江死了, 大概有六十,七十多年了?七十几年?
总之, 他光记得自己炼了两炉丹,其他的, 唔,算不清。
这一日,相长宁忽然想起来问秦于晏这个事儿,秦于晏听了, 定定地看了他一眼,没答话, 起身闷头便出去了, 相长宁一脸莫名其妙,继续整理自己炼丹的材料,过了小半日, 瞄了丹室门口第十六回 之后, 他终于按捺不住了, 这人跑去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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