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陵眉头一皱,站起身来,道:怎么回事?
很快,两道人影自石林中奔逃出来,口中高声呼救,见了徐陵几人,眼睛顿时一亮,连忙奔过来,一人惊恐叫道:好多蜜蜂!它们过来了!
一团莹莹的红光如流星一般倏然划破黑夜,朝这边疾驰而来,还未等人反应过来,雪豹便猛地跳起来,一爪子将那团红光打落在地,那红光扭动了一下,正欲翻身爬起,雪豹大口一张,白色的寒气顿时将红光包裹起来,冻结实了。
燕京墨抬头一看,大惊失色道:是鬼面蜂,怎么会有这么多!
鬼面蜂,相长宁听说过这个名头,比平常的蜂不一样,成年的鬼面蜂足有拳头大小,通体漆黑,背上生了一张骷髅鬼面,故而因此得名,在夜色中,它的尾部会如萤火虫一般散发出红色的光,十分显眼,鬼面蜂的尾针含有剧毒,且十分蛮横,一旦盯准了目标,便是不死不休的结局,要么目标死,要么整群鬼面蜂死。
鬼面蜂虽然群居,但是一般来说一窝只有几十来只,上百只已是很多了,燕京墨还是头一回看到这么大规模的鬼面蜂群,放眼望去,夜色中到处都是红莹莹的光点,如同瀑布浪潮一般,朝这边蜂拥而至!这架势,恐怕有成百上千只了吧?!
就在燕京墨目瞪口呆之时,头一批鬼面蜂已经扑过来了,一声琴音铮铮然响起,惊破凝固的空气,同时也唤回了所有人的心神,相长宁五指自琴弦上横扫而过,数十道风刃顿时飞出,迎着那鬼面蜂而去,只听噗噗连响,那些鬼面蜂如同撞上了什么东西一般,一头栽倒在地上。
众人正欲松一口气时,忽闻相长宁沉声道:退开,还没死。
他话音刚落,那十几只鬼面蜂竟然又再次动弹起来,扑扇扑扇翅膀,眼看着就要飞起来,一道雪亮的剑光闪过,只听铛地一声,漆黑的夜色中,火星四溅,那一剑就仿佛砍在了钢铁之上一般!
那人收了剑,其他几人悚然而惊,这鬼面蜂,竟然刀枪不入,外壳强横如斯!
楼白轩的声音响起,道:让开!
所有人都避让开来,只见他掐诀,一手微动,数道灵符现于指间,催动灵力,霎时间无数团巨大的火球在夜空中浮现,如同冰雹一般,朝那群红色的鬼面蜂浪潮涌去,两者相撞,轰然一声巨响,火团炸裂开来,将漆黑的夜色映得明亮无比,同时,也将那些密密麻麻的鬼面蜂映照了出来,令人见之则心头寒意遍生。
徐陵沉声道:这么多鬼面蜂,严兄弟,你们是从何处引来的?
被称为严兄弟的是一个瘦高的中年人,他猛地喘了一口气,道:我如何知道?我们二人不过是去外面探探路,没想到就碰到了这种鬼东西,真是晦气!
另一人也道:正是,也不知道这些劳什子鬼面蜂是从哪里钻出来的,一路追着我们跑。
徐陵扫过他们两人,眉头微皱,道:李峤呢?
严世鸣一顿,道:不知,大概是跑散了罢,这些鬼面蜂追人太凶了,我们没有注意。
徐陵还欲说话,却听楼白轩倒抽一口凉气:火没有用!
相长宁道:当然没有用,鬼面蜂无惧水火,刀枪不入。
只见楼白轩之前抛出的火已经形成了一道火墙,将夜色照得亮如白昼,大概是由于光线太过明亮,令那群鬼面蜂的攻势缓了一瞬,但是在意识到挡在面前的是什么之后,它们便毫不犹豫地穿过了火墙,朝这边疾飞过来。
相长宁眉头微动,他的五指迅速拂过琴弦,琴音铮然如金戈之声,拂动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直到最后,他的五指几乎化作数道残影,琴弦震动发出的气浪渐渐凝聚起来,简直以肉眼可见!
就在此时,相长宁低声唤道:雪候!
他话音刚落,五指一拨一挑,那一道气浪便像瀑布一般倾泻而出,气势如虹,轰然一声撞上那群鬼面蜂,这一下威力之大,就连空气都发生了扭曲,石林层层崩裂,荒草灌木尽数折断,如拳头大小的鬼面蜂纷纷坠落于地,噼里啪啦之声不绝于耳,好似下了一阵大暴雨一般。
与此同时,雪豹猛地窜出去,张开大口,冲着那群还未来得及爬起身的蜂群发出一声巨大的咆哮,震耳欲聋,寒气如雾一般将蜂群笼罩住,片刻之后,全部化作了一大片冰层,冻得结结实实的。
相长宁五指拨动琴弦的频率越来越快,琴音也愈来愈响,如透明蚕丝的琴弦上逐渐沾染上了莹白之色,好像落了霜花一般,斜刺里一声鹤唳划破空气,寒意四起,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燕京墨愣愣地伸出手,接住了空气中的一片莹白之色,疑惑地道:这是雪?
一团雪白的物事自琴身中翻飞而出,那是一只白鹤,双翼优雅扇动,如离弦之箭,一头扎入那鬼面蜂群聚集而成的红色浪潮中,鹤唳之声不断,白鹤带起一阵耀眼的白光,在蜂群中穿梭不歇,只听扑扑簌簌,如下起一阵急雨似的,都是鬼面蜂落地的声音。
一团冰冷的东西滚至脚边,燕京墨下意识低头一看,却原来是一团晶莹剔透的冰雪包裹住的鬼面蜂,它早已被冻得僵硬,根本无法动弹了。
白鹤出现的时间并不长,很快便掉头返回别鹤琴上,但仅仅这么一段时间,已经足够了,鬼面蜂群已经被消耗了七七八八,比起初始那浩大的声势要好了不少。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放眼望去,地上密密麻麻全部都是被冻起来的冰团,就在这时,燕京墨忽然道:鬼面蜂逃跑了。
相长宁收起别鹤琴,抬头一看,果然见那些点点红光开始撤退,不出片刻,便消失在夜色中,他眉头皱了皱,看向引来蜂群的那两人,道:你们可拿了什么东西?
听了这话,严世鸣立刻道:你这是何意?我们什么都没有拿。
另一人名叫高时,此时也附和道:就是,你的意思,难道是我们故意引来蜂群的?
这是什么话?相长宁刚刚才出手相救,再怎么也不该是如此态度才是,燕京墨登时怒从心头起,正欲斥责他们,却听徐陵抢先不悦道:严兄弟,话不是这么说的,长宁小兄弟也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随口问一句罢了,你们何至于此?再说了,方才还要多亏了长宁小兄弟出手,否则事情还不知要如何收场。
那严世鸣听了,面上不由露出几分讪讪之意来,显然也发现了自己的态度不大好,但是要他认错道歉,一时又拉不下脸来,正进退为难之际,却听相长宁忽而笑道:无妨,我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别的意思,两位还请不必放在心上。
这话在燕京墨听了,只觉得有些不对劲,去看相长宁脸色,又并没有发现什么,只能在心里默默嘀咕几句,在那严世鸣听来,却是一个不错的台阶,连忙顺梯子下了,干笑道:哪里哪里,方才我说话也不大中听,这位小道友不要怪罪才好。
他口中虽是如此说,但是称相长宁为小道友的语气,却不自觉夹杂了几分轻视和不在乎的意思,叫人听了便忍不住皱眉。
相长宁笑了笑,不以为意,表情不变,心里却暗道,世上总有那么一两个傻子,让你随时随地都能生出优越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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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今天只有一更啊,大家不用等了,因为家里有点事情,再加上今天有点卡文所以明天一定双更,抱歉,么么哒。
第68章
发生什么事情了?一道女子声音从旁边传来, 正是姜瑶梦, 她嘴里咀嚼着松子糖,腮帮子一动一动的, 活像只松鼠,身后跟着姜瑟如,她扫了地上成片被冻住的鬼面蜂一眼, 眉头微微一蹙。
姜瑶梦早嚷嚷起来:怎么这么多蜜蜂?
与她们一同回来的还有一个瘦瘦的年轻男子, 相长宁心里揣测着,这位大概就是李峤了,他似乎不太爱说话, 眼睛习惯性地往下看, 给人一种十分懦弱的感觉。
结合之前徐陵问过的话, 相长宁反射性去看严世鸣和高时两人,果然发现他们神态中闪过一丝不自然, 互相对视一眼, 高时轻咳一声,两人最后什么也没说, 唯有徐陵过去低声询问。
从相长宁这个角度看去,只见李峤小声回答, 以眼角瞟了严世鸣两人一眼,然后微微摇了摇头,徐陵见状, 便知道问不出什么来, 最后只得无奈叹气。
那边姜瑶梦正与燕京墨说话, 蹲下身子,随手拣了一根草棍儿拨弄着那些被冻得僵硬僵硬的鬼面蜂,楼白轩忽然开口道:你们看到白鹤了吗?
楼白鹤?姜瑶梦玩够了,把草棍儿一扔,道:回来的时候看到他在西边那沼泽边上晃荡呢。
她说着,指了一个方向,道:也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你去看看吧。
楼白轩道了一声谢,便要离开,姜瑶梦露出一丝促狭的笑:不过他恐怕不想见到你。
楼白轩没有说话,只是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倒是姜瑟如淡淡地道: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姜瑶梦翻了一个白眼,道: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就那楼白鹤
她说到这里,哼哼了一声,没有再说下去了,相长宁看了看她,又不动声色地一一扫过其他人,心头隐约有了底,面上浮现出饶有兴味的神色来,这一群人,还都挺有意思的。
燕京墨不经意回头,见他似乎笑了一下,便凑过来小声问道:长宁,你在笑什么?
相长宁也低声道:你看出来什么没有?
啊?燕京墨有点发蒙,一脸懵懂地道:什么?
相长宁转开脸:没什么。
燕京墨深深地感觉到了对方语气中的嫌弃,不由十分受伤,转而对一旁的雪豹问道:雪候,你看出来什么没有?
雪候在喉咙里发出呼哧一声,眼神轻蔑无比,仿佛在看一个傻子。
燕京墨:
楼白轩兄弟俩回来的时候,已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他们大概是认真交谈过了,两人虽是一前一后回来,但是显然气氛已经和缓了许多,楼白鹤仍旧是臭着一张脸,但是也没有再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
楼白轩似乎松了一口气,面上轻松了几分,抬眼见到相长宁两人,便走过来,轻声道:我决定和你们一起进入玄水地宫。
相长宁挑了挑眉,道:你不带他回去了?
楼白轩叹了一口气,摇头道:拗不过他,与其让他一个人,倒不如我也跟着去,到时候若是有什么事情,我修为比他高,也好护着他。
燕京墨顺口秃噜了一句:可怜天下父母心。
气氛顿时凝固,在看见相长宁与楼白轩的目光都聚在了自己身上,他似乎才发现不妥,正欲解释时,却见楼白轩自嘲一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沉重和苦涩,道:你这话倒也没错,都说长兄如父,应当如此。
相长宁却道:你护得了他一时,可护得了他一世?
楼白轩沉默片刻,才答道:我活到几时,就护他到几时,日后的事情,且等日后再说罢。
听了这话,相长宁不置可否,这是他人的事情,他没有什么兴趣插手,只是道:你想清楚便好,免得将来后悔。
他说完,便站起身来,看了看天空,深蓝色的天幕上,星子隐约闪烁着,如同洒落了一地的明珠,孤寂而热闹地散发着微微的光芒。
到了后半夜,万籁俱寂,唯有虫鸣声声,所有人都就地打坐调息,空气寂静无比,就在这时,相长宁,感觉到有什么凉凉的东西落在脸上,他睁开双眼,发现天上的星子都消失不见了,不知何时起,大片的乌云过来,将整个天幕都密密盖住。
相长宁道:要下雨了。
燕京墨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嘀咕道:怎么莫名其妙地就下起雨来了?
相长宁忽而一笑:不下雨,我们怎么进入玄水地宫?
啊?燕京墨不解道:玄水地宫已经到了?
相长宁没有多作解释,只是道:过了一会你就明白了。
两人正说话间,雨势渐渐大了,从一开始的零星雨丝慢慢转为牛毛细雨,所有人都被惊醒过来,严世鸣惊喜地道:下雨了!我们可以进玄水地宫了吗?
徐陵哈哈笑道:不枉我们等了这么久,可算是下了。
姜瑶梦却抬头看了看天,道:这么点毛毛雨,能有什么用?我看又是白高兴一场。
徐陵却道:这就不一定了,这周围都是沼泽,湿气极重,又是盛夏之日,恐怕是一场好雨。
姜瑶梦吃着松子糖,漫不经心地道:希望如此吧。
大概是天公作美,果然如徐陵所说,雨势逐渐变大了起来,从牛毛细雨转为大暴雨,豆大的水珠打在头顶的防御罩上,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嘈嘈杂杂,此时交谈,若是不用传音入密,恐怕就算面对面站着也听不清楚。
相长宁盯着燕京墨,嘴巴微微张合,传音入密道:等一会进去了,你要小心。
燕京墨站在雪豹的脖子下面,那里正好容一个人站进去,他听了这话,下意识道:小心什么?
小心所有人。
燕京墨的眼睛微微睁大了些,相长宁又取出一样东西,侧过身子,借着雪豹庞大的身形遮掩,递了过去,简短地道:服下去。
那是一枚灵丹,灵丹的最外边裹了一层碧绿的叶子,燕京墨一眼就看出来,那叶子正是当初相长宁从他这要去做报酬的那棵镇魂草,只不过现在只剩下一半了。
另一半自然是被相长宁服下去了,燕京墨没有多问,拿了那灵丹便嚼吧嚼吧咽了下去,看他这副爽快的模样,相长宁忍不住调侃道:你就不怕里面有毒?
啊?燕京墨一愣,面上露出几分迟疑来,嘴里一边还咀嚼,一边道:不会罢?长宁你又不是坏人。
相长宁扯了扯嘴角,实在不知道该和这个愣头青说什么好,正在这时,他听到了外面传来哗哗声音,与头顶密集的雨声不同,这哗哗声显然更响,就像河水在流淌着。
他转头去看,只见那石壁上方有水流哗哗淌下来,如瀑布似的倾泻而下,大概是雨势太大,水流都朝低处走,而他们所在的这个大坑,就如同一个大碗一样,接住了所有的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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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升失败以后——未妆(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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