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两?
梁升荣皱了皱眉,他没想到荆傲雪会狮子大开口。
不过也好,他跟荆傲雪周旋几年,如今越发没有耐心,早些解决这个麻烦,得到沈绿曼这等美人,才是最重要的。
他搓搓手,道:那好,你是我的好兄弟,五百两就五百两,喏,这是银票,给你!
荆傲雪道了谢,干脆就用银票来赌,这一把她直接压了一百两银子,依旧压小,梁升荣紧跟其后压大。
他们这边赌的大,很快吸引了赌坊里的其他人,他们算是看出来了,荆傲雪今日走了霉运,赌了几把每把都输。
有聪明的人,就反着荆傲雪下注,立刻赢了不少银子。
如此一来,赌坊的大部分人,都聚集过来,也跟着梁升荣下注压大。
这一把,荆傲雪又输了。
其他人为她捏一把冷汗,但她我行我素,继续压小,简直像个榆木脑袋一样,一点不开窍。
但是这里没人会提醒她,她已经成为了今日的风向标,她下什么注,其他人就反着下注,最终总能赢。
荆傲雪连输十几把,很快将五百两银子都输光了。
其他人赌红了眼,见她没钱了还主动提出要借钱给她赌。
荆傲雪谢绝了他们的好意,她从荷包里取出来一两银子,继续压小。
赌坊里的管事和荷官对视一眼,管事点点头,荷官立刻摇起了骰盅。
这一次,荆傲雪微微眯起眼睛,手指尖涌动着淡绿色的光芒,她打了个响指,一道绿光就涌入了荷官体内。
荷官只觉得手晃了下,他没放在心上,将骰盅拍在桌上,打开了盖子。
一一一,小。
不可能的!
怎么会?
这这一把不算!
其他人瞪大了眼睛,纷纷叫喊起来,他们之前得了甜头,刚才那一把,就把全部银子全都投了进去。
以至于这一把结果是小,他们全部都输了。
荆傲雪反而成了唯一的赢家,虽然赢的不多,但她勾唇一笑,道:我就说嘛,这赌坊的骰子,总不能一辈子都是大吧,下一把,我继续压小!
其他人对视一眼,不信邪继续压大,梁升荣看了一眼荷官,眼中闪过一抹疑惑。
就连管事也以为是荷官手误了,这种情况按理说不该发生。
不过算了,就像是荆傲雪所说的,骰子总不能每把都是大,总有人会看出问题来的。
他们赌坊还要做生意,就不能将出千这事儿做的如此明显。
荷官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继续晃着骰盅,在即将拍桌时,他感觉到自己的手又诡异的晃了一下。
他心道不好,看了一眼众人,他们眼中满是狂热,他心道:完了。
他战战兢兢的打开骰盅,一二三,小。
荆傲雪又赢了。
她连赢两把,无视其他人的哀嚎,带着赢来的银子摇头道:骰子玩腻了,梁兄,我们去玩点别的吧。
梁升荣脸色难看,他之前赢了上千两,还没高兴多久,就全部输光了。
他心里疼的要滴血,面上却不得不应和荆傲雪,跟她去其他赌桌前继续赌。
赌坊里的人只觉得刚才发生的事是意外,他们坚定地相信荆傲雪运气不好,很多人跟上去继续反着下注。
但荆傲雪接下来玩的赌桌,都是要跟着她相应的下注的,她每次下注的钱少说也有十两银子,没钱的无法继续跟,有钱的跟上,却输的一干二净。
赌了几十把后,荆傲雪就成了今日的最大赢家,不但将之前输掉的六百两赢了回来,还多赢了上千两。
赌坊管事的脸都绿了,他在赌坊工作多年,很清楚要想做到荆傲雪这样的赢面,单纯靠运气是不可能的。
可偏偏他派人去出千,最终还是荆傲雪赢了。
这只能说明,荆傲雪是一个比赌坊荷官更为厉害的老千。
他愤怒的想当众指责对方出千,但是就连荷官都看不出她的手法,他即便是说了,没有证据,也奈何不了她。
于是,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荆傲雪最终赢了三千两,拿着银票扬长而去。
赌坊管事脸色阴沉,他派人去跟着荆傲雪,然后一把拽住想要偷溜的梁升荣。
他狠戾道:你干的好事,给我惹来这么大个麻烦!
梁升荣吞咽了一口口水,他虽然是镇上的富户,却无法跟赌坊抗衡。
他很清楚赌坊背后有人,还是朝廷里的高官,是他绝对得罪不起的对象。
他之前想尽办法才跟赌坊搭上线,之后更是带了不少人过来,让赌坊赚了个盆丰钵满。
他才刚站稳脚跟,就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心里一边不忿管事仗势欺人。
一边又恨荆傲雪,不知道对方今日到底发了什么疯,居然如此好运,赢了那么多银子。
其中有两千多两,都是他的银子,他的!
他气的七窍生烟,想继续赌,却输的身无分文,连腰间装饰的玉佩都输了。
若不是方才荆傲雪说时间不早,她肚子饿了,他今日就算借钱也要继续赌的。
他心情阴郁,一边恨管事凉薄,如此不给他留面子。
一边咬牙切齿的想到:这事儿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荆傲雪,你给我等着瞧!
第十二章 微醺
荆傲雪离开赌坊后,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站在赌坊外的街道上等着。
她摸着荷包上的刺绣,心里盘算着这三千两该怎么花。
还没等她定好计划,沉重的脚步声便传了过来,她扭了扭脖子,抬眸走到路中间,冷冷道:终于来了。
她正想热热身,虽然赢了梁升荣两千多两银子,但心里还是有气没处撒。
梁升荣是个穷惯了的人,就算如今有了银子,也十分吝啬抠门,从他口袋里赢了那么多银子,不亚于直接在他身上割肉。
她见好就收,总不好将梁升荣直接玩死了,对他那样的人打骂是没有用的,只有戳中他的痛脚,让他痛不欲生才是最好的。
她想找人练手,更想测试一下自己的异能,赌坊的打手是最好的选择。
她话音落地,赌坊的几个壮汉便呆了一下,为首的壮汉立刻恭敬走上前,道:荆亚人,你怎么在这儿啊?真巧。
装,再给我装,敢说你们不是冲我来的?荆傲雪冷笑道。
壮汉忙摇摇头,道:我哪儿敢啊,自从在韩家被你指教一番后,我兄弟几个就打算见你绕道走了,只可惜赌场那边我们总要做做样子,也不劳烦你亲自动手,我们自己做点样子,回去为你美言几句便是。
荆傲雪有些意外,她之前刚到赌坊就看到了熟悉的面孔,倒是做好被套麻袋的心理准备,毕竟赌坊也不会白白让你赢钱。
没想到找来的打手,是之前在韩家的那一批,如今对她的态度还十分恭敬。
她挑眉好奇道:这样空手回去,管事的不会找你们麻烦吗?
壮汉心里嘀咕,管事的再厉害也就是骂骂,你的手法可就邪门了,他们现在还浑身疼痛,体力弱的更是爬都爬不起来。
他们哪还敢找茬啊,又不是活腻了。
他们忙摇摇头,荆傲雪见状,遗憾的道:这样啊,那就算了吧。
壮汉被她的语气惊出一身冷汗,忙鞠躬目送她离开。
壮汉之中一个稍显年轻的男人哭丧着脸,道:老大,管事那边可怎么办啊?
为首的壮汉名叫周兵,他沉吟片刻,道:还是实话实说吧,管事是从京城里来的大人物,肯定见过不少世面,他来咱们这儿,一方面是为了赚钱,另一方面也是要为上头搜罗人才,这荆傲雪功夫如此不凡,正可以推荐上去。
其他人点点头,又有人不安的问道:那我们真的要互殴一顿,在身上制造伤痕吗?
周兵翻了个白眼,在说话的人头上拍了一巴掌,道:吃饱了撑的没事干,非要跟自己过不去,我身上还疼着呢,要制造伤痕你自己去撞墙吧,我不奉陪了!其他人跟我走,回去跟管事的汇报。
壮汉挠挠头,看了一眼其他人,傻笑着跟上去。
荆傲雪径直回到家里,此时正值傍晚,夕阳西下,她推开门,看到的就是在院中玩泥巴的荆柳儿。
她看了眼周围,没见到沈绿曼的身影,便走到荆柳儿面前,问道:你娘亲呢?
荆柳儿惊喜的抬起头,白皙的脸蛋上还挂着几点泥巴印子。
她忙搓了搓手,反而将手弄的更脏,磕磕巴巴的道:娘亲,娘亲说做饭,出,出去了。
荆傲雪奥了一声,对柳儿脏兮兮的模样翻了个白眼,一会儿就要吃饭了,她便拉着她的小手,带她去打水洗脸洗手。
待洗干净后,荆傲雪检查她的身上,却发现衣服丝毫没有弄脏,她有些意外。
随即想到原主肆意挥霍钱财,沈绿曼就算赚再多的银子,也不够原主一个人乱花的。
以至于沈绿曼和荆柳儿二人,日子一直过得紧巴巴的,连换洗的衣服都没几身。
荆柳儿身上穿的这一套,明显小了些,布料破旧还带着补丁,若不是看着干净,简直像个小乞丐了。
她摸着下巴,想到:一会儿去酒楼吃过饭,顺便带柳儿和沈绿曼去买几身衣服吧。
异世界赚钱轻松,随便赌一把都够买衣服的钱了。
只不过赌坊也不是吃素的,这一次大张旗鼓的赢钱,她估摸着,赌坊就算心中不满,也不会下死手。
但若是总去那边赢钱,断了人家财路,那可就说不准了。
荆傲雪是想赚钱,可也不想给自己添麻烦,把命都给搭上了。
再说了,她这一次赚了三千两,其中有大半都来自于梁升荣,她估摸着有壮汉为她美言几句,管事的也不会对她怎么样。
不过万事做好周全的准备,若是管事真的来找麻烦,她也不会怕他。
镇子里待着不安全,木系因子也不充裕,她打算明日买些东西,便回去村子住下,以后无事还是别来镇上了,先提升自己的木系异能再说。
手上有三千两,暂时也不用担心吃喝的问题。
这笔钱她可以好好筹划一番,她想了想,准备用其中的大部分银子,去店铺买珍贵药材来修炼,剩下的倒是可以交给沈绿曼,让她来安排生活上的一应花销。
她带着荆柳儿坐在凳子上等沈绿曼回家,期间等的不耐烦了,便翻出一条彩带来,教荆柳儿玩翻花绳。
她会的玩法不多,不过对柳儿这个没玩过的初学者来说,已经足够了。
柳儿学会后,就自顾自玩的开心,荆傲雪撑着下巴,时不时指点几句。
沈绿曼回来时,看到的便是这一幕,她脚步顿了顿,道:我回来了。
柳儿眼前一亮,顿时跑过去向她展示新学来的花绳,还说这是母亲教她的很好玩,她可以教给娘亲。
沈绿曼放下菜篮,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从兜里掏出来一包点心,递过去让她先尝尝,等着一会儿吃晚饭。
荆傲雪插嘴说道:不用在家里做饭这么麻烦了,我之前出去一趟还没来得及吃饭,现在正好到了晚饭的点了,咱们便去酒楼补上中午的一餐吧。
沈绿曼闻言抿抿唇,心里很不乐观,担心荆傲雪没银子去酒楼吃饭。
她也认识梁升荣,知道对方是怎样的心思,荆傲雪跟他出去,只能是被那人不怀好意的带去赌坊赌博。
她之前也劝说过,反而被她骂了几句,让她别多管闲事。
荆傲雪的性子她再明白不过,对方并不是愚笨之人,只是太过自大又瞧不起凡人,以为对方没胆子欺骗她这个修士,却不想如今她自己也是凡人中的一员。
人心叵测,根本不像在家族中那样,他们没有家主这座靠山,又没有相应的实力,就只能沦为鱼肉,任人宰割。
荆傲雪自懂事后就是修炼天才,修为上进展神速,太过出色便被许多人视作眼中钉。
家主忙于修炼和家事,对她的生活便很少询问,全权交给了她大伯教导。
荆大老爷也有子女,对强占家族大部分资源的荆傲雪恨之入骨,自然不会教她生活常识,刻意在这方面养废了她。
以至于荆傲雪修为是提升上去了,却对人情世故全然不懂,第一次出去秘境探险,便被人设计陷害,灵根尽毁。
沈绿曼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着急但人微言轻,又无法顺着荆傲雪的心意办事,便成为了对方所不喜的下人,时刻远着她
可荆傲雪对她无情无义,她却有着不能言说的原因,必须跟在对方身边。
以往,荆傲雪从她这里拿银子,她心里即便有再多的不满,也只能忍着。
她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过来的,荆傲雪去赌坊玩一把,就是她几日辛苦打猎换来的银子。
她知道对方去赌坊赢不了钱,现在身上应该是身无分文,便委婉道:我菜都买好了,就在家里吃吧。
荆傲雪笑眯眯的看着她,二话没说直接递过去三百两,道:这些钱给你,够我下半年的吃喝花销了吧。
说罢,她不顾沈绿曼震惊的神情,直接抱起正低头吃绿豆糕的柳儿。
她面露笑意道:走,母亲今日赢了不少银子,咱们去酒楼吃一顿,好好庆祝一番。
沈绿曼见她心意已决,虽然心中有许多困惑的地方,但也只能收起银票跟上对方的脚步。
她们三人直接来到镇上最大的酒楼,此时里面已经坐满了客人,只剩下三两张桌子是空着的。
店小二见他们过来,立刻走上前来伺候,到底是大酒楼出来的人,即便看她们穿着寒酸,面上也没有露出鄙夷神色来。
荆傲雪很满意,她坐在凳子上,道:把你们店里的好酒好菜都端上来,我今日要吃个尽兴。
店小二愣了一下,道:这请问客官一共几人,之后还有人要过来吗?
荆傲雪竖起手指,道:就三个,不过我吃的多,你尽管上菜吧。
店小二面上露出迟疑的神色,荆傲雪扔给他一两银子,道:别在这儿干站着了,快去。
店小二今日第一次见到如此大方的客人,面上立刻浮现笑容,收起银子便去传菜了。
沈绿曼看她财大气粗的模样,心里只觉得无语。
店小二没一会儿就回来了,他端着一壶好酒和一壶好茶,还有三个杯子。
他给荆傲雪斟了一杯酒,看了沈绿曼一眼,给她和柳儿倒了两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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