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彪见问,回禀道:回皇上,大皇子今日身体不适,命人向臣告过假了。
是真的告假了么?
柴彪不敢接言,垂着目光不语,皇帝淡淡的道:去,着人去把他叫来,朕看看他哪里不适。赵承恩向旁边使了个眼色,立即有人飞奔而去。
皇帝微微抬了抬下巴,魏伦便把宗煦所使用的一把缠了金线的特制小弓呈上,皇帝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下,问道:煦儿,以你的年龄,上骑射课还早,你怎么会在这里?
回父皇,是母妃让儿臣来的,母妃说,学什么都要趁早才好。柴太傅说,那些胡人小孩,三岁能骑马,五岁能射箭,孩儿也要早点学习,纵然年龄小不能上战场,也可强身健体。
他口齿伶俐,这么娓娓道来,倒让皇帝不禁失笑,他试了试弓力,点头:好,你拉开弓,试射一个给朕看看。
宗煦神色迟疑了一下,有些支支吾吾:父皇,今日。。。今日不行,改日儿臣再射箭给父皇看。
哦,今日为何不行?莫非煦儿方才那番话仅仅是说说而已么?皇帝皱了皱眉,将弓递过一边:也罢,你年纪尚幼,朕也不难为你,以后再说吧。
柴彪这时接口道:皇上,二皇子身上有伤,今日确是不能拉弓。
什么?皇帝目光一闪:哪儿来的伤?怎么会有伤?
这个,臣不知情由。
皇帝眼神从宗煦身上扫过去,宗煦默默的跪下,神情怯然,皇帝沉声道:煦儿,你哪里受伤了?给朕看看?
宗煦默默的解下红色莽龙袍,将衣裳拉过一边,只见他右边臂膀白嫩的皮肤上,青一块,紫一块,黄一块,还有一大片擦伤,皇帝道:这是怎么回事?
宗煦低头道:儿臣不敢说。
皇帝眼里迅速蓄积起怒意:朕在问你,你居然这样跟朕说话!
请父皇息怒。宗煦抽抽噎噎,眼里滚下泪珠来:是母妃不准儿臣说,母妃说,皇兄是哥哥,而且他是无心之过,所以不许儿臣跟父皇和其他人提及此事。
皇帝先是一怔,脸色愈加难看:是烈儿弄的么?宗煦吸了吸鼻子,忍住哭泣,膝行上前,拉着皇帝的袍脚,哽咽道:父皇,大皇兄不小心推倒我,甚至用鞭子抽我,都没有关系,可是,他说他当皇帝之后,要杀了我,儿臣想起来实是害怕,父皇。。。
皇帝心中虽怒极,却对这话有些半信半疑:他。。。他竟然说了这话?
宗煦道:他说他是皇后的养子,而儿臣却是卑贱的宫女所生,以后他当了皇帝,一定要儿臣好看。。。
话犹未了,有人回道:皇上,大皇子来了。宗煦听了此话,侧头看了一眼,吓得立即将皇帝双腿抱紧,皇帝道:你起来,别怕,朕会给你作主。宗烈看了宗煦一眼,亦有些紧张,走过去跪下:儿臣见过父皇。
皇帝眼神冰冷:刚才你弟弟所说,是不是真的?你威胁你弟弟说当皇帝之后要杀了他?
宗烈不敢看他,也不敢回话,跪在他身后的一个贴身内监急了,连忙陪笑道:皇上明鉴,大皇子一向对二皇子爱护有加,怎会说出这等话来,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皇帝登时大怒:立刻给朕将这多嘴奴才拖出去,割了他的舌头!
不多时,外面传来一声惨呼,所有人都噤若寒蝉,空气里像是结了一层霜,气氛凝重得可怕,皇帝盯着宗烈:朕再问你,你是不是说了那些话?
宗烈吓得发抖,哇的一声哭了:父皇,儿臣只是跟他说着玩儿,并不是真的要杀他。
皇帝寒着声音道:你倒越发能耐了,皇后教你真是教得好!
宗煦哭道:父皇,母后虽对儿臣很好,但儿臣还是很想自己的母亲,求父皇赦免儿臣的生母,儿臣以后一定听话。
皇帝点点头:原来你知道你母亲获罪了,所以才鞭挞太傅,欺辱弟弟么?说着又冷笑一声:煦儿朕已经明令过继给皇贵妃了的,你却并未正式过继给皇后,现在看来,无论是敏妃还是皇后,都教不好你,也罢,朕现在就下旨,将你过继给宁嫔为子罢。
这一整日,皇贵妃总是闭门不出,用过晚膳,吩咐取了徽州进贡的新墨来,沁竹一双白皙的纤手轻轻旋转着墨锭,一缕淡淡的墨香顿时在殿中弥漫开来,皇贵妃写了几个字,赞道:丰肌腻理,光泽如漆,好墨!沁竹抿着嘴一笑:奴婢对这些虽不大懂,但觉得着这墨香仿佛比之前的要香得好闻些。
那倒是你疑心的。
主子,有件事奴婢倒是疑心,宫里后妃这么多,皇上为何就偏偏把大皇子过继给了宁嫔。
皇上的愤怒只是针对皇后,再怎么样生气,父子毕竟是父子,皇上心底还是会为大皇子着想,宁嫔虽然地位不高,毕竟与敏妃交好,一定会善待大皇子的,而且,过继给嫔位的后妃,也能煞煞大皇子的傲气。
无论如何,现在二皇子的地位是更加尊贵了。
他是个聪明孩子。
皇贵妃微微一笑,搁下了笔,疏桐款款端了一个银茶盘进来,上面放着皇贵妃皇贵妃平日里所常用的一个白玉茶盏,沁竹笑道:奴婢昨日去上苑,偶然见太液池中的新荷已舒展,今晨便带了她们去,收集了一罐子新荷上的露珠,刚命她们烹了花茶来,主子尝尝可喜欢。
皇贵妃接过茶盏,笑道:难为你用心。正欲喝时,只听疏桐道:主子,刚他们传了消息进来,倒是喜讯呢。
皇贵妃见她面色神秘,语声轻快,诧异道:什么喜讯?
皇上今儿晚上翻的是莲小主的牌子,莲小主也许要重新得宠了呢。
皇贵妃表情微微一凝,跟着嘴角慢慢绽开一抹笑意来:是么?那倒真的是挺好的。
沁竹也觉诧异:皇上对莲小主倒真比别个不同,这么久了还是没能撂下,不过也难怪。。。
皇贵妃淡淡的道:不要嚼这些舌根,我要抄会儿经书,你们暂且出去吧。
沁竹道:那奴婢给你换了檀香。
皇贵妃再度拿起笔,在案前坐下:不用了,这香就好。
沁竹和疏桐不敢打扰,行了礼退出,才关上殿门,便听里面传来一声异常清脆的声音,沁竹吓了一跳,忙又回去,见地上一地茶水,那只白玉盏已摔了个粉碎,皇贵妃却坐在案前,一脸若无其事,沁竹颤声道:主子,你。。。你没事吧?
皇贵妃平静的道:没事,刚才不小心失手,摔碎了茶盏。
你有没有伤着?
没有。皇贵妃吩咐道:你先把这些收拾了,再叫了高贤来,我有事要吩咐她。
是。沁竹仔细将碎渣收拾好,这才出去了。
皇贵妃眼睛望着紧闭的殿门,握着的右拳慢慢舒展开来,用一种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道:宗训啊宗训,我本来想再等一等的,但是你这样,是在逼我改变计划啊,那就怪不得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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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想大年初一更的,后来觉得这章不是那么的令人高兴,就决定改期,谁知春节里再没腾出时间来。
说什么新年快乐情人节快乐的都晚了,汗!
那个吉一,我注意到你了,我说过的话我记得的,会很快再更的。
第59章
弥漫的水雾渐渐的散去, 浴桶里的水也一点一点的变凉了,莲真仍保持着原来僵硬的姿势,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任由缎子般光滑的肌肤裸露在空气中。也不知过了多久, 殿门被轻轻的打开了,横波有些迟疑,脚步稍微停顿了一下,才缓缓进入内殿,莲真听到动静, 抬起手背轻轻拭去眼角的泪痕, 可是声音里却是是带了一丝无法掩饰的哽咽:不是说了不要人伺候吗?
横波装作没看到她失态的模样, 她小心翼翼的托起手中白玉果盘,那上面一颗颗鲜艳欲滴的樱桃堆砌得仿若一座红色宝塔,横波语声一如往常的轻柔:这是新贡的樱桃,刚刚他们才送过来的,主子一向爱吃这个,不如现在尝尝鲜。
我不吃, 你出去吧。
横波将盘放下, 陪笑轻声道:主子, 水凉了,我叫她们进些热水来。说罢也不等莲真答话,径直走出去, 从等在殿外的宝贞手里接过一只银盆, 复又进来, 站在浴桶边上,缓缓的自边沿将热水倾注于内。
莲真见她如此,神态已然不悦,不自觉加重了语气:横波,我说了我想安静呆一会儿。
横波加完热水,自顾自取了玫瑰花露,一点点洒入水内,口里道:皇上连续两晚召幸主子,主子便两日将自己关于房内,一日沐浴数次,还暗自垂泪,主子想想,若是这般情景,被外人所知,那会怎样?
莲真将脸别过一边,倔强的抿起了嘴唇,横波轻轻叹了一口气:主子所为,奴婢不能明白,奴婢所劝,主子也无法入耳,既是如此,我只能对自己说,主子必有自己的道理。只是我想着,一日为奴,终生为主,况蒙主子不弃,也从未真正将我当下人看待,甚至不曾出一句呵斥之言,我总得尽自己一份绵薄之力,好生守护主子安全才是,主子现在这样,实为不智之举啊!
莲真眼里重新浮起泪光,声音凄楚得让人心酸:横波,我不想侍寝,我不想再去侍寝了!为什么他有那么多女人,还是要想起我?她一哭,横波便慌了手脚,上前欲安慰她,她却拽住横波的衣袖,越发哭得像个孩子,在此之前,不是没有侍过寝,可是,那个秀美颀长的影子已走进心里,那张冷漠精致的脸庞在脑海里也越发明晰,被宠幸便变成一种残忍至极的酷刑,躺在那张龙床上,她满心皆是屈辱,身子不由自主的瑟瑟发抖,那一刻想的都是她,她的眼,她的眉,她的温柔,她的冷峻,还有明天,或后天,或更长时间,要如何面对。。。。。。
小主,这是没办法的啊,他是皇上,他要怎样,是无法阻止,更无法拒绝的呀,而你是他的嫔妃,侍寝不仅理所当然,还应该是无上的荣宠啊,你。。。你这样是不对的,这。。。这要是被人听到,会招致杀身之祸的啊!
横波急得不行,说话都语无伦次了,莲真却慢慢止了眼泪,她呆呆的盯着水中玫红色的新鲜花瓣,忽然道:今日,清泉宫还是没人过来吗?
横波微愕,答道:没有。
皇。。。她。。。
主子,你想说什么?
莲真咬紧了唇,然后松开,微弱的摇了摇头:没什么。你等下叫人去把李太医请来吧。
横波蹙眉,检视似的看着她:主子,你身子哪里不适吗?
莲真自言自语的道:她是太医,她会有法子的。
横波花容失色:主子,千万不可!这样是欺君,你要置自己和李太医于危险之中吗?
别人不会知道的。莲真神态疲惫,轻声道:去吧,就当是我求你帮忙。
霍家的内书房,是府邸中最安静隐秘的所在,周围被松、竹、梅环绕,十分清幽雅致,室内书橱里磊满了各种珍贵的文史古籍,墙壁上挂着历代名家字画,终年飘溢着一股子淡淡的书香气味。
霍淞坐在宽大的檀木椅上,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又想起父亲那句话:我所有的子女中,只有冰轮最像我,只有她最沉得住气,唉,只可惜她是女儿之身。那语气中,似乎带着莫大的遗憾。霍凇紧绷的心情忽然慢慢放松下来,自然的换了个更舒适的坐姿。
锦博用舌尖将一片茶叶卷入口中,轻轻咀嚼了几下,面上露出一丝赞叹的表情,这才不慌不忙的道:皇贵妃是这么说的么?
是的,先生,她认为皇上一心想求长生,根本没有立太子的念头,等也只是白费了心思和时间,还有,文天和那老东西前日进宫面圣,言父亲按兵不动,不是战术上的需要,是别存了心思。
锦博是霍牧最信任的智囊,一直深居在霍府,因此霍淞对他也有种不寻常的恭敬。
锦博听了此言,果然神色一震:皇上素来多疑,只怕此时已对大将军动了疑心。
但皇上并没有让文天和回内阁主政。
不让他回朝,不代表没听进去他的话,嗯。。。锦博摸了摸自己颌下几绺漆黑的胡须,沉声道:娘娘说改变计划是什么意思?
霍淞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很平静:李玄真准备下个月开始进呈长生丸,娘娘认为我们不应该等,而应该开始准备了。
锦博沉吟了一下,轻声道:倒也是时候了,即算不立太子,胜算也该是我们大些,只是,你那边有把握吗?
李玄真这边没有问题。 霍淞斟酌着道:先生,我今日请你来,便是跟你商量,是否先修书一封,着人送去西疆,先将此中情形告知父亲,待他回信后再做决定。
锦博摆了摆手:不!不能写信,万一被人中途截取,后果不堪设想,我们应该一边着个心腹,带口信给大将军,一边再跟娘娘仔细谋划,做周密的准备。他缓缓起身,在地上踱了几步,又道:旷冲现在是左卫将军,掌管着拱卫京师的八大护卫营中的四营,右将军卫袁岳虽然掌握着另四营,但他是皇上的亲信,内城的斗争,谁赢了,他只能奉谁为主。。。
霍淞忍不住打断:先生可别忘了,京城里还有三万御林军呢,无论是总统领连抗,外卫统领柴彪,内卫统领夏侯晋,还有铁卫总管于剑锋,都只对皇上效忠。
锦博唇边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那皇上驾崩了呢?
霍淞一字字道:他们有可能效忠二皇子,但也有可能效忠大皇子,所以,我们不能轻易冒这个险。
做这样的大事,本来就是要冒险的。锦博看着他,慢慢的道:娘娘叮嘱你照顾英王妃的事你忘了么?她要你派人进入宗人府大牢于英王爷取得联系的事情你忘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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