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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嫡不如谈恋爱(重生)——决珩(58)

    进来。
    他随意道了一声,一个侍从立刻躬着身恭敬走进,这位公子, 玉姑娘邀您在楼上璇玑阁一聚, 还请您移步。
    沈惊鹤与梁延对视一眼, 微微讶然地挑了挑眉。他起身想要随着那仆从走出大门,梁延也自发自觉地站在他的身后,然而却被那仆从略显为难地拦下。
    这这位公子, 实在是对不住。玉姑娘只说请作出方才那首曲词的公子前往,恐怕您还得在这处先留步了。
    梁延微微眯起双眸, 还未开口, 沈惊鹤却已经面有不虞地蹙起眉, 他是同我一起的。
    那侍从仍旧点头哈腰,两位公子,实在是对不住。然而添香楼有添香楼的规矩,若是贸然前去,只怕还得惹了玉姑娘不高兴。
    沈惊鹤回身上前两步,目光微冷望着他,语调却是波澜不惊,你们那玉姑娘说的是要见作出曲词的人,对么?
    正是。
    如此,那他更是非去不可了。沈惊鹤回头望向梁延,眼眸如沉静平湖一般澄澈,细看来却有细小的波光潋滟其间,我这首曲词是为他而作的。若是没有他,恐怕也便没有这首令你们玉姑娘欣赏的词赋了。
    不仅是梁延被他的话所震得浑身一顿,那侍从更是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来两人身上打转了一个来回,这才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眼神忽然有些古怪。
    他干咳两声,想了想,最终还是恭谨地小步踏到门旁,如此二位公子便随小的来吧。相信玉姑娘若是知晓了,也是肯通融答应的。
    沿着回旋的玉阶而上,走过一路上的丹楹刻桷、雕栏玉砌,终于是到了添香楼顶层的璇玑阁。玉蝴蝶早已揭下了面纱在璇玑阁内等候,见到二人同往,美目流露出一丝讶异之色。
    侍从连忙匆匆赶到玉蝴蝶身旁,俯身在她耳边轻道一番。玉蝴蝶听闻之后,面色淡然地一点头,伸手请两人坐下。
    这位公子的确是好才情,不仅一首《六州歌头》慷慨激昂,文辞雄健,连唱声都令玉娘为之倾耳,自叹不如。玉蝴蝶先是将一双杏眼看向沈惊鹤,微微一笑,开口的声音悦耳动听。
    沈惊鹤坐于她对面,脸上却没有旁人见到她时向来带有的迷恋与狂喜,言辞客气而有礼,玉姑娘过誉了。不过是一时托大的草率之作,当不得如此高的评价。
    梁延自顾拿起面前的杯盏,眼神在他们身上扫过,最终又略带百无聊赖地定格回茶盏上。
    玉蝴蝶顿了顿,轻轻一笑,原先听公子的唱词,玉娘还以为公子是哪位叱咤疆场的将军。如今见到公子本人,才发觉似乎并不如是。公子乃一派文人打扮,却能写出此等豪迈壮阔的词曲来,实在是令玉娘叹为观止。
    沈惊鹤面上终于显露了些笑模样,他的眼神轻瞥过梁延,一瞬间柔和了几分,我的确不是将军武官然而想要写出这一阕词曲,对我来说亦并非毫无头绪。
    玉蝴蝶想到刚才侍从对她说的那一番话,以袖掩唇一笑,那想必您身旁的这另一位公子,应该就是那曲中人吧?
    沈惊鹤只是淡淡一笑,不说是,也不说不是,随口转开话题,我们听闻玉姑娘先前的琴声,实在有若天上仙音。然而最为难能可贵的是,在这明明是委婉缠绵的曲调中,我却丝毫没有听出一般风尘女子惯有的媚气。玉姑娘,你与这添香楼中的其他姑娘实在是极为不同。
    玉蝴蝶一愣,方才还挂在脸上的笑容竟是慢慢敛了起来。她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勉强地扯开唇角,别开头轻声开口,公子说笑了玉娘不过也就是添香楼中芸芸众人之中的一位,仗着会几首琴曲,也愧得了诸位的追捧。何来什么不同之处呢?
    不是的。沈惊鹤认真地望向她,摇了摇头,我之前便说过,玉姑娘的此等琴声绝不应流落风尘我并不清楚玉姑娘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然而如若玉姑娘有意,我兴许可以为你赎身。
    他这一句说出来,玉蝴蝶当即惊愕地瞪大双目望着他,艰难地张了张口,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沈惊鹤还待再言,却只感到自己的腕上骤然一紧。他愣了愣,一偏首,便看到梁延一手握着自己的手腕,眯起了眼牢牢盯紧他,面色发黑,似是被气得不轻。
    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话是多么的有歧义。他连忙迅速回握住梁延的手,下意识安抚性地在他手背上轻轻摩挲了两下,转回目光看向玉蝴蝶。
    玉姑娘千万别误会。沈惊鹤轻咳一声,面色稍稍有些难得的尴尬,我并不是那等风流好色的登徒子我只是希望,如若玉姑娘是因为什么难事才落了风尘,我可以一伸援手。待离开了添香楼之后,玉姑娘大可自去做些自己喜欢的事情。
    玉蝴蝶看他的目光闪动不已,似是动容感慨,也似是长久叹息。她闭了闭双目,口中轻叹一声,多谢公子美意然而玉娘身世之复杂,并非三言两语便可解释得清的,脱籍之事亦是并无可能。您的这番好意,玉娘恐怕只得辞谢婉拒了。
    如若玉姑娘不介意,不妨且对我们说说?说不准,我们刚好可以有能够相助之处。沈惊鹤实在是可惜这等难能清孤的琴声,方才所说的想要赎身还她个清籍之语,亦不是什么信口而言的假话。
    玉蝴蝶本就心性敏感,当然能感受到面前人毫无作伪的善意与真挚。她眸色闪动一瞬,张了张嘴,不知怎么地,竟是久违地涌起一股冲动,不由自主想要将心中深埋多年的旧事一相倾诉。
    也许是这些沉重的旧事在心头积压得太深,也太重了。虽是强自隐忍,却也有希望拿到日光下翻检晾晒的那一天。
    她看向眼前被面具遮了大半张脸的青年,不受控制地轻轻出声。
    玉娘本不唤蝴蝶,这是入了添香楼之后,才改的名字。她长长叹出一口气,语调低回,压抑着逐渐漫上心头的哀伤与痛苦,玉娘幼时本也为官宦之女,每日只抚琴作画,不谙世事。然而十数年前的一场大案,几乎令玉娘家破人亡,父兄尽受株连。家中女眷被发卖的发卖,还有剩下的少数几个,便如同玉娘一般被充入了贱籍。
    沈惊鹤和梁延讶然地对视一眼,心中都对方才玉蝴蝶的所言有所了悟。
    无怪乎她再三言道自己难以脱籍,原来,玉蝴蝶竟然是罪臣之女么?
    按照大雍律例,被朝廷充入贱籍之人,想要脱籍几乎可谓难于登天。便纵是攒够了赎身的银两,各个秦楼楚馆多半也惧于官府威势,不敢轻易放人。这些可怜的女子便只能在风月之场上消磨尽青春,等到年华老去,容色不再,究竟能落得个如何的晚景,便也全靠天意与运气了。
    玉蝴蝶眼角隐隐发红,她的理智告诉自己不应该再说下去,然而心头酸涩漫上的委屈与悲恸却逼得她不得不继续开口。
    然而玉娘深知,当年家中分明就是平白遭人冤枉,被牵连得落了个家破人亡的下场父兄的为人如何,玉娘心中清楚得紧,家中亦根本不像那些人所说的一般,做下了那等贪墨舞弊、欺压百姓的事来父兄他们根本就是枉死的!
    沈惊鹤一怔,心中浮现了一个隐隐约约的猜测,他斟酌着词句开口,玉姑娘你说当年家中是被牵连进了一桩冤案,那你可还记得,那是场什么案子么?
    玉蝴蝶语调悲戚,当时玉娘年岁尚小,也只有父兄焦急商谈时留下的一个模模糊糊的印象。只记得好像是,好像是什么
    沈惊鹤紧紧盯住她的双眼,低声出言,抛下了短促有力的两个字。
    卫家?
    对!就是卫家!玉蝴蝶神色难得有些激动,她的柔夷紧张地攥紧叠放在膝上,玉娘只是一介女流,除了弹琴也没有什么旁的本事。这些年来,虽然数次想要为当年枉死的家人讨得一个清白,然而日复一日困在这添香楼中,却是什么都做不了这卫家一案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会连家中父兄、还有那么多人都一并牵连了进去?公子,您一定是知道什么的,对么?
    沈惊鹤心下叹了口气,蹙眉只是不语。梁延拍了拍他的手背,转过头去看向玉蝴蝶,沉声开口,玉姑娘,纵然他知道些什么,恐怕也并不是你所爱听的。
    这、这是什么意思?玉蝴蝶有些惶然地望着沈惊鹤,衣角被她不安地绞作一团。
    沈惊鹤沉默片刻,一伸手揭下面具,抬起头直直望向玉蝴蝶。
    我母亲姓戚,我从刚生下来到十六岁之际,都一直生长在江南。我的外祖在那年愤然辞官回乡之前,亦在京城有过不少至交好友。兴许,你的父兄,当年亦曾与他有过几面之缘。
    玉蝴蝶愣怔地看着他的容貌,耳畔虽然一字不落听见了他的话,却是生生反应了半天才醒过神来。她惊愕地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出言,您、您是六殿
    当年卫家一案牵连甚广,你的父兄想来当时就是被卷进了这一泥淖漩涡,才被人落井下石,趁机陷害。然而当年这一大案背后,无论是葬身天牢火海之中的卫家,还是朝廷中因与其往来甚密而受株连的大小官员,却是无论如何都少不了一个影子的推动。
    沈惊鹤顿了顿,神色复杂地看向玉蝴蝶怔怔的面容。
    徐家。
    玉蝴蝶面色一瞬间煞白,显然也是想到了徐家和三皇子密不可分的联系。她动作不稳地扶住桌案,连连摇头,声音无端显得有些凄厉,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是这样三郎他、他不会的
    三皇兄既然如此宠爱于你,想来也不可能不知道你家当年发生的事?不知他是否有曾想过要替你家平反冤案,或是提过想办法让你脱出贱籍?沈惊鹤神色未变地看着玉蝴蝶,心中却是不免有些感慨。
    她也曾向他提过吗?
    脑海中又浮现出很久以前自己曾倚在他膝上时,那样期待而悲切地祈求着他的相助。而那时,他又是如何反应的呢?
    玉蝴蝶面上一时有些恍惚。
    发上似乎又传来了那只手轻轻拂过的触感,耳畔略显为难的语调模模糊糊,玉娘,我知道这些年苦了你了。然而这毕竟是父皇数年前一并办下的案子,如若我现在就替你平反,只怕却是会就此失了他的圣心你且暂时隐忍一二,等我谋定大事之时,一定换你家一个清白。
    玉蝴蝶脸色骤变,化作一片毫无血色的惨白。她艰难而急促地喘息着,却是紧紧闭着双唇,说不出一句话来。
    如若没有卫家当年的惊天冤案,兴许你如今还能待在父兄身旁,好好地当一名官家小姐。沈惊鹤手指一动,轻轻握住桌案上的杯盏,而如若当年不是徐家一力推波助澜,卫家也根本不会
    够了!玉蝴蝶突然高声出言打断他,眼神挣扎无比,交织混杂着极度的悲戚与痛苦,够了到此为止吧。我会当今日从没见过两位公子,也请两位公子忘记今日见过我。
    她倏然站起身,别过脸去,深深闭上了眼,二位公子好走,玉娘就不多加相送了。
    梁延瞥了她一眼,若有所思地低声感慨道:你的确对三皇子用情至深。
    玉蝴蝶的眼睫微微颤抖着,脸色惨淡,却仍如没听见一般僵立着不动。
    沈惊鹤同梁延站起身来,一口将杯中茶饮尽,多谢玉姑娘款待。今日的谈话,你纵是不信我,也无需再自己查探下去了卫家之事,如今朝堂上知晓的臣子皆是讳莫如深,缄口不言。你若再想追究下去,恐怕会给自身招致不必要的麻烦。
    他走到门前,临出门时,回头轻声低语,然而我却是不会停止暗查下去的。他们夺去了我生命中极为重要之人,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容许自己就此轻轻放过或许有一天,当我终于能还他们一个清白之时,玉姑娘你的家人,也能连带着沉冤昭雪。
    抛下这一句话,他也就不再多停留,将两人的面具一起还回去后,便同梁延并肩离开了添香楼。
    等到璇玑阁内终于只剩玉蝴蝶一人,又恢复了平日里的静寂之时,她终于受不住似的跌坐在椅子上,呜咽着将头深深埋进自己的双臂间,眼角流下一行清泪。
    三郎三郎
    雕纹铜兽上的白烟袅袅升起,遮蔽一室,也掩去了紧闭着眼伏案、泣不成声的女子身影。
    走出添香楼后,沈惊鹤叹了口气,神色颇有些感慨。
    玉蝴蝶倒也是个可怜人家破人亡沦为贱籍不提,自己倾心相待的那个人偏偏却又是酿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的确是造化弄人。梁延一颔首,偏头看向行于身旁的沈惊鹤,微微闪了下眼神。
    沈惊鹤倒是很快又轻松下来,他舒展了眉眼,也罢,各人都有各人的选择。既然这就是她想要的,我们作为旁人,便也没有理由多加置喙了。
    他这头是又恢复了平日里的神色,然而梁延看着他毫无所觉的面容,却是一瞬间想起自己还有一笔账没来得及同他算清。
    他忽然伸手,猛地一下攥住沈惊鹤的手。沈惊鹤被他拉得步子一顿,疑惑地回过头来,怎么了?
    梁延眯了眯眸子,松了手,慢条斯理地将袖子挽上去,一步步低头朝沈惊鹤逼近。沈惊鹤下意识随着他的靠近慢慢往后退着,直到后背倏尔抵住了冰凉的墙壁,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已是被逼到了墙角。
    他小心而茫然地抬起眼,觑了一眼梁延莫测的神色,你
    旁人?不一定吧。我看六殿下可是对那玉姑娘怜爱得紧,都想一掷千金为人家赎身了呢。梁延离他极近,高大的身形挡住了从屋檐射进深巷中的阳光,棱角分明的轮廓在逆光中勾勒得清晰而冷硬。
    沈惊鹤一愣,听着他略显生硬的语调,忍不住偏过头无奈一笑。他轻啧一声,一手指尖抵在梁延的心口上,戏谑地戳了戳,抬头望他的眼神带了一抹调侃。
    我说,梁将军的心眼,未免也太小了吧?
    梁延神色坦然地一手攥住他的手指,又将他屈起的指节轻轻掰开,让他整个手掌贴在自己的心上,感受着有力而微微急促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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