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一吹,她彻底醒过神:哎?秀秀,秀秀等等我!
一夜天明,清晨的露水凝在草叶,男男女女的同学分别打着哈欠从帐篷走出来。
昨儿个领教了好兄弟烤鱼的精妙手艺,云漾实在馋得厉害,抓耳挠腮地等在帐篷外,实在没胆子闯进去。
阿承?阿承你醒了没?阿承?阿承起来烤鱼了,大家都饿了
阿承?阿承?至秀同学饿得脸都白
帘子唰得被掀开!
一身齐整的春少爷没好气地瞪他:大清早你叫魂呢?!
她紧张兮兮四处打量,没找到人,怒!
你说秀秀饿得脸都白了,她人呢?
嘿嘿。云漾搓搓手:至秀同学脸本来就白。哦哦,弟妹弟妹和阿柳在帐子聊天呢。
阿柳?
呵呵。
想到好友夜里干得那点子事,想到秀秀使坏地嘲讽她,春承心里堵得慌,怎么看他都不顺眼:今天烤鱼没你的份了。
咦?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
不为什么,本少爷心情不好。
云漾如遭雷劈。
想到年纪轻轻的男人总有那么几天邪.火旺盛,他表示理解。继续搓手:阿承,我打算回去就解除和周家的婚约,然后娶阿柳进门。
哦。
阿承,你你这样子看起来好像欲.求不满啊
春承提了提金丝镜框,冷漠掀唇:呵呵。
作死的云同学恍然大悟,自认窥破真相,凑过来找打:阿承,你是不是不行呀,我有秘方你要不要?
斯文沉稳的某人忍无可忍抬腿踹过去:滚!
年轻人在外面打打闹闹,帐子内,柳同学受宠若惊地捧着杯热茶:阿秀,你看他们感情多好呀。
至秀笑容甜美,心底不厚道地为云漾默哀三秒,扬唇慢语:是啊。
第99章 【9 9】
被春承仔细修理一顿, 云漾明显不敢再招惹她,鼻青脸肿地窝在柳同学身边,可怜兮兮看着众人吃烤鱼,唯独没有他的份。
柳同学心疼得想把手里的烤鱼偷偷送给他, 被至秀温温柔柔地挡回来。
哪怕相识不久至秀也看得出来, 柳同学性子怯懦因为家世不好面对众人还有些自卑。
昨夜两人在深山闹出来的动静, 没听见还好,既然听见了,她没办法装作无动于衷。退一万步说, 哪怕是男女朋友关系,未婚便有了夫妻之实,云漾此行,委实过分了。
好在撞见他们胡闹的是她和春承,若换了旁人保不齐会传出多难听的话, 云漾受得了,柳同学呢?
阿秀, 我我
阿柳。至秀轻轻握住她的手,笑容和善:你好好吃鱼, 至于云漾, 没必要管他。
可是
听我的,没错的。快吃吧。
至秀抬眸冷淡地瞥了云漾一眼,云漾被她看得心里犯怵,哪能不明白自己是被嫌弃了?
见他傻乎乎地还没反应过来,春承怒其不争, 一拍脑门,笑意璀璨:秀秀别动,我来帮你剔鱼刺,我来我来,脏活累活伺候人的活都我来。
烤好的鱼被她殷勤地夺去,剔鱼刺之余春承不忘看向云漾,云同学顿时福至心灵,一脸讨好:阿柳,我也我也帮你剔鱼刺吧?唉,这样的活哪需要你来动手?我来我来。
柳同学羞怯地不敢看他,余光看向安静吃鱼的周同学,心里泛起酸涩。云漾要了她的身子,和她有了夫妻之实,却还是周同学名义上的未婚夫。
阿漾说周同学心里有人,如今看来,此言不虚。
拗不过他的热情,更不想拒绝他,柳同学眼里藏着欢喜把烤鱼递了过去。
有情饮水饱,云漾饿着肚子开开心心帮她剔鱼刺。
周绾和王零默契地交换眼神,陈灯和秋莞也不例外地露出吃惊神色一夜之间云漾所作所为大胆不少,这是连名义上的婚约都不愿维持了?
在场唯有当事人和春承两人晓得为何,有情人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云漾巴不得早点把人娶进门,哪还顾得上逢场作戏遮遮掩掩?
果腹之后,为避免撞见不可言说的一幕,至秀背着药篓换了个地方采药。
山中八日游,她收获颇丰。
从蜷蜷山回来,回到家,云漾果然第一时间和爹娘摊牌,言称自己移情别恋对不起周家小姐,恳求爹娘取消和周家的婚约。
话说出口,气得云父直接动了家法,要不是云夫人拼命拦着,少不得要把人打出个好歹。
便是如此,跪在祖宗祠堂云漾仍不改口:爹,求求您成全儿子吧,周小姐不喜欢儿子,儿子也有了喜欢的人,她很好,我我已经
他咬咬牙,做好被爹一棍子打死的准备:我已经要了阿柳的身子,她这辈子除了我再不能嫁别人了,我得对她负责!
你臭小子!云父两眼一黑,差点倒下去。
云夫人心疼儿子,又担心丈夫,急急忙忙开口:阿漾,你不要故意气你爹!
我没有乱说。云漾梗着脖子红着眼睛道:就当我任性妄为,我的确已经做了阿柳实际上的丈夫,阿柳是个好女孩,我我不能对不起她
他跪行到云父脚下:爹,求您成全。
胡闹,你简直胡闹!纵是再疼爱儿子,婚姻大事岂可儿戏?火气上来云父担心儿子涉世未深受人蒙骗,怒声呵斥:我只问你,她是主动和你欢好,还是你不顾廉耻强行威逼了人家?
云漾脸色苍白,晓得不能直言,半真半假道:是儿子强要了她的身子,阿柳性子怯懦不懂拒绝,她是无辜的,做错事的是儿子,儿子不顾廉耻,纵情任性,辱没云家清正家风
他一口血呕出来,眼泪跟着砸下来:爹,求你
一句话没说完人彻底晕倒过去。
眼见人倒了下去,云父慌了神,随着云夫人一声痛哭,云家上下陷入慌乱。
为了娶柳同学进门,云漾付出的代价不可谓不大,躺在床上半个月,原本身子康健的人,夜里吹了风染了风寒,急得云夫人着急上火,首先松了口。
如此过去三月,眼瞅着儿子一天天病弱下去,固执了大半辈子的云父仍不肯悔婚。
天晴,春承带着至秀前往云家探病。
云夫人拉着至秀的手好一番哭诉,至秀温声开解她,有意无意提起柳同学,早从儿子那得知儿媳妇名姓的云夫人止了泪,竖起耳朵细听。
说了几句,至秀不肯再言,急得云夫人旁叫侧击地问道:那柳同学长得如何?品性如何?
和云同学很般配。
想到年轻的春家主是儿子好友,看着貌美的春少夫人,云夫人轻声叹息,知道这事瞒也瞒不住:家门丑事,教少夫人看热闹了。
我来,并非是来看热闹。至秀眸子微定。
云夫人屏退众人,便听春少夫人轻声慢语:柳同学腹中已有云家骨肉,于情于理,云漾总不能负她。
什么?!
你说阿柳有了我的骨肉?!她真的有了?太好了云漾病歪歪地从床上坐起来:她人呢?她过得好不好?
春承见他真得上了心,慢悠悠地卷起袖子为自己倒了杯茶,语气轻飘:你一开始不就打得这个主意么?先斩后奏,奉子成婚,阿漾,你呀。
阿承,我
什么都别说了。春承从兜里掏出一封信:这是柳同学给你的。
云漾急忙接过去,拆开信封,一目十行看下去,大惊:阿柳想要退学?
是呀,你做了坏事,却要人家姑娘为你收拾烂摊子
春承没好气地冷笑:折腾了三个月除了把自己折腾了一身病你还做了点什么?幸亏秀秀赶得及时,否则,你就等着一尸两命吧!
一、一尸两命?云漾脸色白了又白,握信的手连连颤抖:阿、阿承,你你告诉我,她到底怎么了?
你还有脸问我怎么了?你称病在家久不返校,柳同学担心得食不下咽,昨儿个魂不守舍差点从楼梯滚下去,楼梯那么高,她一个孕妇,跌下去岂不是要命?
阿漾,你究竟要我怎么说你,做朋友做到这份上你能不能争点气?柳同学已有三个月身孕,你一不娶她,二不露面,她铁了心要为你把孩子生下来,但你要她怎么生?
她一个没嫁人的女孩子,时间久了,不说人言可畏,学校人来人往总归不是养胎之地。京藤,她待不下去了,要么她退学,要么你把人娶回来!
迟迟没个说法,柳家已经在为女儿寻觅夫婿了!春承目光如电,一字一顿问他:阿漾,你不会反悔了吧?
怎么可能!激动之下云漾一顿急咳。
良久,他稳住心神:阿承,我、我知道了,你回去先稳住你嫂子,她人是我的,孩子也是我的,我怎么可能不娶?你让她等我三天,不,一天!你让她等我一天,我风风光光去她家下聘!
从云家走出来,春承眉眼藏着小坏:秀秀,你说我这么吓他,是不是不厚道?
有吗?我觉得挺厚道。
春承浅笑:估摸着我做什么,秀秀都觉得厚道。
俯身进了轿车,后背靠在真皮座椅,至秀惬意地眯了眸子,不停闲地把玩某人手指。
她笑了笑:云漾这性子,不逼到绝路永远看不到他全部的潜能。公子哥爱玩无可厚非,玩出了人命哪能再慢悠悠不知如何安顿?
事是他做出来的,柳同学有你我照顾自然安然无恙,可谁都抵不了云漾在她心里的位置。
小轿车匀速向前行驶,行至拐角,春承修长的指在她腿部有一搭没一搭地轻叩,至秀心思微动,抬手将她不安分的手按住,眼里笑意盈盈:别闹。
赶上周末,往柳家看望了同学,转达了云漾那番话,柳弦的情绪明显好了不少。她身材纤细,三个月,看起来像是胖了一圈,倒不至于教人联想到有身孕。
处理好此事,剩下的春承不愿再管,驱车带至秀回了自家小院。
傍晚,深秋落叶飘零,天边晕染开好看的金色。
春花杏花等人极有眼色地退出去,桂娘尽职尽责守在院门口。
房间静悄悄,春承解了领带倚在窗前回眸一笑,眼神漫着纷乱的桃花色,衬着她秀美身段,颇有几分风流勾.引的意味。
至秀被她看得腿脚发.软,微微抿唇,移步上前从身后抱住她,一颗心悸.动得厉害。
春承喉咙微痒,抬手关好窗,转身抱她入怀:明天开学咱们就又要回到同学关系了,一个月统共三四次,秀秀想不想我?
哪能不想呢?至秀极其爱她,红着脸轻.咬她下巴,尾音藏笑:我想可你行吗?
瞧不起谁呢!春承脸色一沉,当即将人抵.在窗前:行不行试试就知道了。
急切之余手碰.到不该.碰的地方,至秀依着本能发出短促哼.声,眼波流转,简简单单的音节听得春承小鹿乱撞。
对上那双清亮纯净的眼睛,瞬息之间全部心神.都被吸引。
泥人还有三分气性,她被秀秀嘲笑了好些日子,哪能服输?
何况从蜷蜷山归来,秀秀寻了不少药材。这段时间春承乖乖喝药,自问身体补得比刚成婚时好了点,身子刚好转,就想找补回来。
她不服输的样子过于可爱,至秀喜欢极了,抬手轻.抚她柔软的发,一颗心满了怜.爱。
眸光宠溺,双手环过她的腰,柔顺地依偎在她身前,红唇轻启似满足似感叹,嗓音甜腻,呼吸发.颤:春承,要.我
第100章 【100】
早八点, 阳光明媚,春花和杏花大着胆子敲开了少爷和少夫人的房门。
至秀醒的早,温声软语把人从被窝捞出来,沐浴后用过早饭, 距离上课还有四十分钟。为免迟到, 春伯开车将人送到学校。
站在京藤十字路口, 至秀不放心地嘱咐道:好好听课,天气转凉,便是困也不要在课上睡觉。
她抬手为春承整敛衣领, 不经意撞上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心下一颤,勾起莫名羞涩:我我先走了。
两人要去的方向一南一北,春承静静地看她转身,没忍住开口:秀秀。
嗯?至秀回头看她, 水润的眸子闪烁着异样神采,在晨光映照下, 分外好看。
一身藏青校服的春同学双手抄着裤兜,漫不经心地冲她眨眨眼:放学了我去百草楼接你, 你不要乱跑。
我哪有乱跑?至秀心底不服气, 面上嫣然浅笑:知道了,你快去吧。
春承扭头便走。
望着她毫不留恋的身影,至秀唇角笑意微滞,小声自言自语:走得这么快,看都不看我一眼呀
压着内心深处泛上来的淡淡失落, 再抬头,视野之内已寻觅不到那人身影。她轻抚心口,怅然地吐出一口气,迈着步子走开。
秋风荡起,她紧了紧系在脖颈的淡蓝丝巾,俏脸微红。
至秀明眸倏尔绽开笑,她想,春承还是爱极了她的。念头闪过,那些小沮丧随风散开。
在她没有留意的地方,早该离去的某人从角落现出身影,清俊的眉眼生出点点温情,看着她背影渐渐远去,春承愉悦地扬起笑,悠哉悠哉地朝教学楼行。
在距离开课前十分钟,至秀背著书包神采奕奕地踏进教室。
周绾今天请假没来,应是家中有要事。至于何事,她多少猜得出来。
人刚在座位坐稳,陈灯和王零凑了过来,你一言我一语,问得至秀不知如何是好。她总不能说,今天来晚了,是今早起得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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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罐子和她的医生小姐(GL)——三月春光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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