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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罐子和她的医生小姐(GL)——三月春光不

    的确有过几封来信。春承本来就没打算瞒她,从怀里掏出给温亭的信:你若不信,大可拆开一看,就知我有没有异心了。
    我不看。你说没有就没有。
    春承抱着她坐在自己腿上,察觉到怀里人的挣扎,她悄悄吞咽了口水:别动。秀秀,你看着我。
    至秀咬着下唇抬起头,目不转睛地看她。
    秀秀,我不喜欢温亭,我喜欢你。
    你那位笔友呢?你也不喜欢吗?
    你都说了是笔友,我为什么要喜欢?春承轻柔地嗅着她脖颈的香气:先前我给远舟送了封信,约她夏至在湖心亭一聚,原本是想把她介绍给你,顺便再拜托她为我解惑,但我迟迟未收到她的回信,她应该是恼了。
    那至秀咬了咬牙,阻绝了那声不争气的轻哼:你一个男子,邀约同校的女同学
    春承从她脖颈处移开:所以,我写了一封致歉信,郑重地向她道歉。她们都是朋友,唯有你是我枕边人,我也是秀秀的妻。
    是、是吗?至秀难耐地抱紧她,学着她方才的模样在春承脖颈肆意点.火,温柔的气息撩.过细腻的毛孔,春承心.猿.意.马,乱了呼吸。
    这样舒服吗?
    不、不舒服。
    你也会不舒服吗?至秀在她侧颈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语气十分嗔怪:那你方才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春承哑口无言。
    少女面.红.耳.热地从她腿上乖乖坐回长椅,想到自己对春承做了什么,一颗心仿佛要从嗓子眼跳出来。
    她急切地要从其他事转移心底的窘迫羞涩:我不喜欢温亭和你来往,不喜欢夏择看我的眼神,这两件事,交给你处理,你能做好吗?
    能。春承站起身,长袍随风而动,她看着少女泛着粉意的颈子,眼里漫着笑,俯身在她耳边道:让我亲一下。
    微凉的吻落在发.烫.发.软的耳垂,蜻蜓点水,至秀强撑着没失态。纷乱的情愫堪堪堵在心口,她长长呼出一口气,盼望着这个六月早点过去。
    春同学慢慢挺直腰杆,俨然偷.腥的小猫心满意足地弯了眉眼,满肚子坏水慢慢淌出来:秀秀还能不能站起来?
    至秀羞恼地别开脸:你这样子,好过分
    我还有更过分的,要不要试试?
    话音刚落,少女一声低呼,人已经被拦腰抱起,她揽着春承脖颈,大着胆子在她下巴留下浅浅的牙印。
    春承笑得满面温和:秀秀是在给我抓痒痒吗?
    至秀小脸红得像天边的火.烧云,软声道:要你管。
    行至十几米,她腿脚稍微缓过来便不肯要春承抱,站稳后掏出锦帕为她擦拭额头虚汗。
    两人谁也不提之前的调.情,至秀心疼地皱了眉:才走多远就累得出了汗,以后可怎么行?
    还还是行的。
    什么?
    春承脸颊浮现可疑的红晕:有秀秀在,秀秀医术高明,我很快就会好的!没什么,不要问了
    至秀料定她又说了不正经的话,羞于刨根问底,话题岔开:要去书室吗?我有信送。
    信?春承跑远的思绪拉回来:你那个笔友?
    是呀,许你有笔友,就不许我有吗?至秀逗她:不放心我?是想要看看我写了什么吗?
    没!不敢!哪怕醋坛子翻了又翻,春承还是不敢惹她生气,她们两人都有笔友,真说起来,秀秀信任她,反过来,她更要信任秀秀才行。
    正好我也有信要送,一起去吧。
    好呀。至秀站在那不动。
    春承一怔,继而笑意盈盈,白皙的指节搭过去:来,我扶你走。
    第78章 【7 8】
    暮色一层层浓重,天际最后一分金色光晕也跟着消沉, 晚风柔和温暖, 入夜的京藤, 是白日没有的静。
    偶尔有成群结伴的男男女女从小路擦肩而过,辨不清对方眉眼,反而没再多看。
    直等到人走远了, 春承握着至秀的手指轻晃:书室到了。
    至秀冲她扬起笑脸:你先去。
    不一起去吗?
    我怕你偷看。
    春承不服气地屈指弹了弹小药罐:我是那样的人吗?
    似是料到她的举动, 至秀倒退两步,昏黄的路灯下,少女亭亭玉立,眉眼如画:不准拽我,你自己去嘛。
    甜腻的嗓音在心尖绕了一圈,春承没好意思再去牵她的手, 揉了揉发烫的耳朵,小声嘀咕:去就去, 神神秘秘, 不会瞒了我什么吧?
    夜风将她的心里话吹到少女耳畔,至秀无辜地眨眨眼, 催促道:快去,我给你把风。
    把风?春承被她逗笑:不就是送信,说得像什么似的。
    她抬腿往书室走, 走出两步不放心回眸:你不要乱跑,万一
    万一什么?
    春承提了提镜框:没什么。
    人文气息浓重的京藤,应该不会发生危险才是。她顿了顿:你在门口等着, 在我看得见的地方。
    至秀顺从地应下来,缀在她身后走了几步在书室门口停下,眼看着春承带着信迈进去,她的心暖暖的。春承对她细节处的关心,她很受用。
    其实她也不想隐瞒,只是这远舟的身份还有些用处。和心上人在信上谈论诗词歌赋,谈论人生理想,她觉得很浪漫。
    尤其是以灵魂笔友的关系,她似乎更能触及到春承最真实的想法。
    哪怕是在谈恋爱,春承面对她时还会口是心非。别扭起来,八匹马都拉不回。
    她想深入了解她,抛开色.相,抛开种种春承爱的,把最真实、柔软的自己呈现给她,这才是以文会友的目的以文明、文艺的方式,会一会心爱的女朋友。
    夜色渐深,影影绰绰间,守在门口的至秀蓦然生出一股被人偷窥的错觉,她走出两步,观望四围,一无所获。
    秀秀?春承从书室迈出来:在看什么?咦?怎么了?怎么手心出汗了?
    至秀恍然惊醒:我、我总觉得有人在盯着我
    春承目色一沉:什么?
    不愿她担心,至秀咬了咬下唇,忽然就想对着她撒娇:你抱抱我。
    温暖的怀抱驱散了心中忽生的凉意。
    好点了吗?
    嗯,可以松开了。
    春承掏出帕子为她擦拭浸了汗的指节,动作轻柔缓慢,有她在身边,至秀所有的勇气也跟着回来了:好了,我去送信,你在这等我。
    去吧。
    人踏进去,春承从兜里摸出一块银元在掌心掂量着,谨慎地查看四周,秀秀从来不是妄言之人,哪怕当下看不到人,这事也足够她放在心上。
    书室,木架之上零零散散放著书信,认认真真将信放好,至秀不禁感叹,这才多久,当初热火朝天的以文会友活动,只剩下为数不多的人保持交流。
    想到她和春承的缘分,至秀眉梢绽开笑,所以说,她和春承果然是天生一对,连上天都许可了的。前世,今生,她们都会绑在一块儿,同生共死,同悲共喜。
    放好了吗?春承不放心走了进来。
    放好了,不准你偷看。
    没偷看,我明明在保护你。
    那你送我回宿舍?
    春承在她脸颊轻轻一啄:求之不得。
    蜜里调油的小情侣渐走渐远,安静的林荫小路,一道人影慢慢走出。
    那是一双嫉妒到发狂的眼。
    穿着设计系校服的男同学想也没想进了书室,从书架拿走两封信
    女生宿舍楼下。
    春承捏了捏未婚妻的掌心:过两天放假,我们约会吧?
    嗯。至秀腼腆地点点头:那我进去了?不早了,你也快回去吧。
    好。
    如往常一般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春承抱着药罐子往男生宿舍楼走。
    走到半途她足尖一转,来到女杂务工住的地方。
    路灯下,多日不见的徐浣端着亲手所做的糕点殷切地递给一身黑衣的女子:尝尝吧,可甜了。
    徐小姐。桂娘头疼地转过身来:我不爱吃甜的,这些,您还是拿回去吧。
    也有不甜的!你尝尝呀。
    不用了。
    徐浣难过地垂了眸:你是嫌弃我做得不好吃吗?
    没有。
    那你尝尝?就尝一块?
    桂娘怔在那,似乎透过少女的眉目看到了往日的自己,她松了口。徐浣急忙打开油纸包,从里面捡了块不甜的糕点送给她:爱吃的话,明天我还送你。
    糕点入口即化,不甜,却有淡淡的香味。
    你嘴角沾了糕点屑。
    徐浣将素净的帕子递给她,桂娘没接:徐小姐贵为徐老爷子的孙女,是我家少爷的学姐,我身份低微,您也看到了,我就是个打杂的,何德何能
    你才不是打杂的!那天我看到了,你很厉害!你用一柄飞刀吓得那些人屁滚尿流,你是侠女。
    桂娘被她一席话堵得不知说什么是好,然而徐小姐带给她的惊讶还不止这些。
    徐浣强行把帕子塞到她手上:我没有调查你,但以我的猜想你应该是春承的贴身护卫吧。
    我听祖父说过,春家往上数多少代向来有影子这一说法,影子是主人家的第二条命,我若用高于十倍的价钱,你能不能做我的影子?
    不能。桂娘回得斩钉截铁,不留余地。
    这一世,我只当少爷的影子,承蒙徐小姐厚爱,少爷是我一生的背负,莫说十倍价钱,百倍,千倍,我都不能毁诺。
    他能给的,我给不起吗?
    给不起。谁也给不起。
    徐浣失望地哦了一声:那我能拜你为师吗?我也想学那手飞刀绝技。
    如果徐小姐能吃得下习武之苦,教一教也没什么大不了。不过师徒名分就免了。您千金之躯,我
    徐浣不想听她妄自菲薄,欢快地朝她摆手:那我们明天见!
    少爷。
    春承扬唇打趣道:桂娘,怎么和徐学姐有来往了?怪不得最近看不到徐学姐,不成想
    少爷想多了。桂娘匆匆用帕子擦拭唇角残渣,一脸正色:少爷来此,所为何事?
    今夜,秀秀说有人盯着她,我不放心,明日起她的安危就有劳桂娘了。
    可我是少爷的影子。
    护她,就是在护我。料想也没几个人胆大包天敢在这时节朝我动手。京藤杂务工只是个幌子,桂娘,我把秀秀交给你,她好,我才能好。
    是。
    桂娘,其实徐学姐人挺不错的。春承拍了拍她的肩膀,凑在她耳畔小声调侃:你要好好珍惜呀。
    人扬长而去,愣在原地的桂娘摇摇头,眸光存了零星的宠溺。多少年了,她用百倍的努力,十二年如一日的陪伴,暖化了少爷那颗冷漠的心,如今的少爷,也晓得和她开玩笑了。
    不愧是陷在恋爱的年轻人。
    春承的话她没放在心上,很多年前,她心里已经有人了。
    回到男生宿舍楼,301寝室门前站着一人,明亮的灯照亮了走廊,杨政兴冲冲地迎过去:春同学,你终于回来了!
    怎么了?
    杨政很开心他能和自己说话,激动得语无伦次:我我是想,是想告诉春同学,小心夏择那人,他这两天和一个女子走得很近,那天我隐约在图书馆看到两人有说有笑,还听到一些不好的话
    什么话?
    就是说至秀同学啊是、是那女子说的,说至秀同学为人不检点
    不检点?春承脸色顿变:杨同学,这话你听听就好,不要当真,我的未婚妻,品性端庄,是世间难寻的好女子。夏择那里我自会找他算账。
    春、春同学,你就不怕他们污蔑至秀同学吗?
    没什么好怕的。她压着火气,温和地朝杨政致谢:多谢杨同学,不管他们使出什么诡谲伎俩,有我在,他们不会得逞的。
    春同学很爱自己的未婚妻吗?
    你也说了,她是我的未婚妻,我若娶妻,自然要娶心中所爱。
    杨政黯然地叹了口气:我知道了。就不打扰春同学了。
    楼道男同学们撒欢地乱跑,春承懒得多看,掏出钥匙打开门。
    殊不知隔壁的杨同学此时呆呆地坐在桌前,颤着手擅自拆开了她写给至秀的信
    言辞恳切的致歉信,看得杨政生出怒火,不过是一个笔友,有什么资格使得春同学低声下气地求原谅?
    他目光痴然地流连在那大气疏朗的笔墨,暗道:不愧是春同学,字写得都如此俊秀。
    不客气地拆开第二封信,若说第一封信是春承写给笔友的致歉信,那么这封信,便称得上语气委婉的责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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