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忙追上去。
啊!哪来的疯狗!店员女士操着尖锐的声音叫唤,看着它蹦起来咬挂着的新款内衣,怕它真的是只疯狗,只敢发出声音驱赶,不敢靠近。
迪宝!回来!岑弋急忙喊了一声它的名字,可惜,狗东西根本不知道这是自己名字,更没有形成条件反射,跑过来围着岑弋绕圈,又跑回那套粉色绣花内衣底下,一边汪汪叫,一边甩尾巴,向上看的眼神十分迫切。
它想干啥?肖纷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小色狗成精了吧!
他蹲下来,语重心长地对目不转睛盯着内衣的小畜生道:那啥这不合适吧?咱也太有追求了点吧。
迪宝甩都没甩他一眼,吐着粉色的小舌头哈气。
讲道理不行就采取强硬手段,肖纷迪拾起地上的牵引绳,准备强行把狗拖出门外。
迪宝显然不乐意,短腿一屈,直接爬伏在地上,小型犬力气不大,被肖纷迪当拖把用。
汪!汪汪!奶狗叫出来的声音没有多少威慑力,但是它爪子刮过地板的声音听得人牙都酥了。
肖纷迪汗毛都竖起来了,实在受不住松了手。
迪宝一下子又窜回那套粉红色内衣下方去。
岑弋显然接受能力极强,面不改色地掏出卡来,走到收银台,指节敲了敲桌面唤她回神,含笑对目瞪口呆的店员说,你好,刷卡,麻烦包起来吧。
缓过神来的肖纷迪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把卡夺走,简直不可思议,岑弋!你脑袋长包了吧!你居然要给一只狗买一套内衣?!
岑弋无奈地看了眼小迪宝,道:那怎么办?不买它不走。
那买了谁穿?!大迪宝简直想灭了小迪宝,咬牙切齿,它穿还是你穿?
可怜的店员也回过神来了,做起了本职工作,声音发紧,难得狗孩子喜欢,就买了吧,也不贵,买孩子一个开心。
肖纷迪连连摆手,不了不了,我们家没人穿
谁说没人穿?
岑弋沉思,不知道想到什么,邪气地笑了笑,把卡递过去,沉声道:行,包起来吧,辛苦了。
迪宝心满意足地叼着内衣袋子跟着两位主人出去了,直到去宠物店洗澡的时候还不愿意松口,被肖纷迪狠狠拍了两巴掌后才恋恋不舍松了犬牙。
叮铃铃门口的营业铃被推开的门撞响,一个怀里抱着一只宠物的年轻男人走了进来。
身着盘扣中山装,一颗脑袋剃得锃亮,肤质白白嫩嫩,就连头皮都像一颗刚剥了壳的水煮蛋。
你好,请问洗狗吗?系着围裙的服务生弯腰问好。
肖纷迪抓着脑袋使劲儿想,总觉得这人眼熟,好像不久前才在哪里见过似的。
对,麻烦您了。水煮蛋把怀里的小动物递过去给服务生,露出个甜笑,道:随便洗洗就成。
别抓了,岑弋把他口罩摘下来,让他透透气,道:这人我们在医院见过,你崴脚那次,半夜进来病房那个。
岑弋那么仔细地描述了,再想不起来肖纷迪可能需要看医生了。
对哈!肖纷迪眼睛眯成一条缝,嘿嘿,你记性真好。
岑弋:可不是吗,比你好多了。
从来就只有我记得,你就没记得过。
麻绳粗的神经令肖纷迪完全没感受到岑老板的忧伤,他挠挠脑瓜,总觉得这颗水煮蛋出场率有点太高了,主角难道不是女娲后人和伏羲转世吗?
呀!是你们啊,水煮蛋才发现他们似的,热情地过来打招呼,没想到在这儿都能遇到你们,看来是缘分呐,不如,我给你们算上一
水煮蛋说一半突然卡了,突然意识到自己没粘胡子。
肖纷迪疑惑,这话听着怎么这么耳熟?
岑弋客气又疏离地轻笑,右眼角下方的泪窝浅浅地显露出来,不麻烦了。
水煮蛋的表情一下子凝固,被雷劈了似的愣住,而后渐渐转为狂喜和炽热,看得人心里发毛。
肖纷迪打了个寒战,他搓了搓胳膊,脱口而出道:水煮蛋,你别这么看人,瘆瘆得慌
水煮蛋尴尬一笑,适当收敛了眼底的狂热,搓了搓手,笑得一脸奉承,就是觉着二位印堂饱满,满面红光,运势大好啊!
真的吗?!谁不喜欢听好话,肖纷迪当然也喜欢,被人一句话说高兴了,越发觉得这人身上有种强烈的熟悉感。
当然是真的!水煮蛋好像很兴奋的样子,骄傲起来连自己的身份都忘记掩饰了,我不只能算运势,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这话是对着岑弋说的。
岑弋不反对肖纷迪迷信,刚成年的小朋友嘛,活得高高兴兴就好,他饶有兴味地拄着下巴,听水煮蛋瞎瘠薄胡诌。
那肖纷迪眼神发亮,带着期待的神情道:劳烦大师给算算我何时能一统天下?
岑弋被这话闪了一下腰,噗嗤一下笑了出来,见肖纷迪怒视自己,强行敛了笑意,摆摆手,道: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岑弋你别打岔!肖纷迪皱眉,不高兴了,大师您继续说。
水煮蛋装模作样地往下巴上一捋,不料摸了个空,又不尴不尬地放了下来,高深莫测道:天机不可泄露。
还请大师指点一二!肖纷迪眼看就要跪下来给他磕个响头了。
你敢跪试试看!岑弋瞬间黑了脸,眼疾手快,一手架住了肖纷迪的胳膊,阻止了他跪下去的动作。
这小破孩子,胆子不小!敢随便给人下跪!
肖纷迪第一次见岑弋这么凶,吓得没了胆,怂兮兮地坐回椅子上,说话的声音都低了几个度,但语气还是难掩兴奋,大师,那您快说说!
请那位把脸过来。水煮蛋白嫩的手朝着岑弋脸上的泪窝伸过去,脸上的表情渴望得有点不正常。
肖纷迪心想:不是给我算吗?嗯不过大师肯定有自己的想法。
哎!别跑啊!正在给狗洗澡的店员惊叫出声,手指着跑出来的小白球,对门口闲坐着的三人道:还愣着干嘛呀?快拦住它!
迪宝身子小,东躲西藏地窜了出去,三个大男人没能捉住一个小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大迪宝:小小年纪就有这等觉悟,你不错啊!
小迪宝:还有更有觉悟的,等着吧,明天给你个惊喜!
第26章 刺激吧?
林姐姐都知道我们在一起了,为什么我不能和你住一起?肖纷迪不高兴地鼓着脸。
夜不归岑弋话都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肖纷迪气愤,凶巴巴地道:我不管,你不让我睡这儿我就去睡天桥底下,反正我就是不回家,而且你给我买的麦我都还没试过!
行行,你小点儿声说话,岑弋被他吵得脑仁儿疼,揉了揉太阳穴,给静姨打电话说一声,现在。
肖纷迪喜滋滋地打了电话,被林姐姐八卦的缠着问了好一会儿才挂了电话。
明天它要是不回来呢?肖纷迪就奇怪了,那只傻狗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好不容易脱离苦海,又跑去流浪。
当时两人在街上找了一圈都没找到,商量后决定等一晚上,如果它还没回来就去贴寻狗启事。
会回来的。岑弋揉揉眼前人柔软的头发,神色温柔,道:迪宝会回来的。
不知道为什么,肖纷迪有种奇怪的感觉,他觉得岑弋说的好像不是一只狗,而是一个相识已久的故人,他好像透过自己在看另一个人,压抑的眷恋不断在他眼底流连。
女娲后人冥思苦想,他明明已经找到伏羲转世了,为什么这个本不该存在的世界还不破裂?难道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或许,还得交个尾,才能解开封印?啧,那老神仙是真烦,说话说一半。
总之,先试试吧!
岑弋!肖纷迪开着花洒,在浴室了喊了一声,给我拿件儿浴袍!
岑弋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看新闻联播,闻声也提高了音量,道:柜子里有新的。
过了一会儿。
岑弋!肖纷迪又喊:我忘记拿换洗内裤了,你给我送一条!
岑弋心里好笑,知道肖小朋友又在作妖了,无奈道:柜子里有。
又过了一会儿。
岑弋!肖纷迪铁了心要把人叫进浴室里来交个尾,他把花洒一关,叫嚷嚷的,怎么停水了?你来帮我看看!
来了!岑弋无奈,但除了惯着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得放下遥控器,起身朝浴室走去。
肖纷迪□□地在里面露出来得逞的猥琐笑容。
我进来了。岑弋在外面打了声招呼,就推开了浴室门。
尽管早有准备,看到赤条条立在水雾中的肖纷迪的时候还是呼吸一窒。
你快看看,是不是坏了,哎呀,我刚刚打上泡沫呢!语气努力装得很着急的样子,脸上的笑容却表示这张脸的主人其实高兴的不得了。
岑弋目视前方,尽力管住自己的眼睛不乱瞟,伸手摸上花洒开关,轻轻一拧。
水流哗啦啦地淌了下来。
嘿嘿被无情戳穿的肖纷迪半点不觉得尴尬,笑得见牙不见眼,原来是认主,我开的时候就没有
岑弋忍笑,目光只在他脸上流转,余光在肖纷迪身上瞎跑,他甩了甩手上的水,转身准备出去,他不停告诉自己,新闻联播还没看完呢。
突然手腕一紧,肖纷迪的声音裹着水雾湿漉漉地从身后传入耳膜,震得人心里发颤,来都来了,一起洗个澡?
岑弋没忍住,转身将他压在冰凉的瓷砖上,低头给了他一个成人式的深吻,直到肩膀被红着脸的人难捱地捶了几下才放开了他,他在那颗湿漉漉的脑袋上狠狠揉了几下,逼着自己出了那个浴室,进了另一个浴室,去解决个人问题。
肖纷迪热着脸靠在那儿喘气,半响没能回过神来。
等他慢慢吞吞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岑弋也出来了,正弯腰在清理狗窝,湿漉漉的头发往下滴着水,顺着脖子滑进松松垮垮合着的浴袍里。
近墨者黑,肖纷迪吞了吞口水,觉得自己也越发流氓了。
以后头发要擦干。肖纷迪走过去,把手伸进他浴袍里,如愿以偿地蹭了一把他胸肌上的水。
小流氓,岑弋没阻止他,挑起一边眉毛,道:还说我老古董?
不擦头发你也是老古董,肖纷迪取了干毛巾过来 ,努力为自己争取一次占便宜的机会,脸上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我们年轻人洗完澡从来都是把头发擦干的。
其他的年轻人不一定是这样,但肖纷迪确实是从小到大都被林姐姐的□□教育,睡觉前一定要把头发擦干,不然脑子会被坏虫吃掉。
看着什么都写在脸上的小朋友,岑弋忍笑逗他,怎么?年轻人要做点为人民服务的事儿?
嘿嘿,肖纷迪拿着毛巾朝两头一拉,笑得贼兮兮的,强抢民女的土匪头子似的,民族传统美德嘛,尊个老。
肖纷迪一条腿跪在软软的沙发上,侧身给岑弋擦头发,一边叽叽喳喳地跟他聊天,一双眸子不停往他没拉严实的浴袍里瞟,视线露骨得要把人扒了一层皮似的,越看越心痒难耐。
肖纷迪咽了咽口水,小声叫他名字:岑弋。
肖纷迪屁股一翘,岑弋就知道他要拉什么屎:嗯。
我搬过来和你一起住吧?肖纷迪把吸了水的毛巾担在他肩头,状若不经地试探着问,你看,每次放学你都先要来接我,来这里吃完饭你又要把我送回去,多麻烦呀!我搬过来的话,下课我就自己打车回来,也不用你来接,我
岑弋想笑,他哪能不知道这小崽子在想什么,你想同居?
对!就是同居!肖纷迪半响想不到词来形容,听岑弋一说,高兴得要跳起来了,一双眸子里充满期待,好不好,好不好?
不好。
岑弋比他还希望能住一起,最好是住一个房间,睡同一张床,每天睁开眼睛就可以看到他的小朋友,下午一起遛狗,晚上一起看新闻联播。
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肖纷迪的脸瞬间垮了下来,自顾自跑回房间,嘭的一声把门掼上了。
他想了想,准备打电话跟别人诉苦,夏流那边已经好几天不接他电话了,说是没有他这个儿子
他只好开电脑,试了下麦,进频道爬麦唱歌去。
一上线,公屏区几乎要炸了,纷纷喊他年度歌手,还说他言而无信。
肖纷迪这才想起来,上次在群里答应了要唱歌的。
这不是来了吗?
他挑着公屏念了两条,睁眼说瞎话,上次去哪儿了?上次做手术去了!
没怎么,就是切除了一些多余的部分,还他妈切毁容了!你们要是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估计就不粉我了!
公屏区被本来就不是你的颜粉刷屏。
岑弋在外面坐了会儿,新闻联播片尾曲结束了方觉什么都没看进去,想了想,还是决定哄哄肖小朋友。
毕竟是个才成年的孩子。
在干嘛呢?才一出声就把戴着耳机的人吓了一跳。
肖纷迪把耳机挂脖子上,抚着胸口白了他一眼,道:吓死我了你!你来干啥?
抱歉。岑弋直起来堪称钢筋混凝土,来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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