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清的眼睛微微动了动,声音轻了些,有些哑:孔宣的话你就这么相信?他骗你怎么办?他朝前走了一步,微微逼近,露出点儿笑意,凑近他,你怎么这么好骗,夕儿?
他总会出现这样的既视感,在某个场景、听见某些话,总觉得同样的事好像发生过。
吕夕眼眸睁大,这一瞬间心凉了半截,宛如冰天雪地里一盆迎面扑来的凉水,不消一秒将他全然冻僵,这声夕儿就宛如一个戳破窗户纸的绣针,铺天盖地的惊恐争相而来。
那应该在梦里发生过。
吕夕在白马寺拍戏曾经做过无数噩梦,梦里发生了什么,始终是记不清,但是这一瞬间如此的似曾相识,他总是骤然惊醒,也不知惊醒时做了什么噩梦、遇见了什么怪物。
他的眼珠子微微颤抖,庙宇并不高大,聊清也只比他高半个头,他仰着头,一瞬间似乎看不清他的全貌,但是一切又如与梦中如出一辙。
那个怪物裂开嘴凑近,轻轻的笑了一声,哑着声音喊了声夕儿。
吕夕浑身一抖,睁眼看见了怪物的全貌是聊清的脸。
有时在春日阳光下突然轻喊,有时是背着月色在午夜里幽幽的唤,但更多的是他满身是血,胸口一把断剑,嗤笑着逼近,轻轻的喊了声夕儿
聊清生前就是这样唤他的。
聊清死后,从一具不会说话的凶尸开始,炼尸完毕后打字的称呼是主人,后来确定关系,改口夕夕,好像从来没有喊过夕儿。
不,不对,当初吕夕吸了黑白双生花,当天晚上聊清为他解药,他意识迷迷糊糊的,似乎听见他这样喊过。
吕夕手指微微颤抖,他的心在这一刻慌乱极力,他萌生出了一个不好的猜想。
吕夕往前走了一步,他低头牵住他的手,冰凉的触感和掌心的纹路的确是聊清无疑,但是他的手并没有如往常一样反握住吕夕的手,只是任由吕夕握住,并没有什么动作。
吕夕抬头看着聊清的眼睛,声音里几乎带着一丝颤抖:师哥..你记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死的?
这个问题吕夕已经问过聊清无数遍了 ,吕夕也直白的告诉过聊清他是被谁杀的,聊清的回答永远是一样,都是不会怪他、吕夕做什么都可以。
这次聊清的回答似乎有些出入,聊清的眼睛也是看着他,但是不知道是庙里的光线太暗还是如何,聊清眼睛的温度似乎有些凉,温柔的笑意总像不达眼底,他说:正邪不两立,夕儿杀了我是应该的,夕儿做什么都可以。
吕夕瞳孔睁大他从来没有告诉过聊清什么正邪不两立只告诉过是他杀了聊清,聊清为什么会知道?
只有一个原因。
他记起来了。
吕夕退后两步,眼前的聊清似乎有些陌生,就好像随时能说出让吕夕难受的字句,聊清向前走了两步,似乎想和吕夕说些什么。
但是吕夕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快速奔跑。周围的风声很大,就像一股脑的灌进吕夕的耳膜,将刚才的所见所闻全部洗净,直到他看见林小王给他的车、坐进了后排,才稍微冷静了些。
明明不怎么累、明明只是奔跑,但是身体素质如此强悍的吕夕却喘了大概半分钟的气才平静下来。
龙头和黄鼠狼问:吕夕哥哥,聊清哥哥呢?
他们俩话音刚落,车窗外有人敲了敲门,吕夕透过玻璃看见,是聊清。
司机开了锁,聊清坐在了前排。
吕夕别过头并不看他,聊清回头和吕夕说:夕夕,东西找到了,呐。
他递过来一大包材料,龙头坐在中间,他帮吕夕接了过来。
吕夕感知到聊清的眼睛一直在看他,过来一会儿,聊清又说:刚才你怎么跑得这么快?我在后边喊你。
吕夕闭上了眼睛,佯装养神,并没有回答,聊清看了他一会儿,司机提醒他系上安全带才转过头去。
黄鼠狼和龙头似乎感觉到气氛不一样,一路上也不吵闹。
一路无话,直到回到了帝都,吕夕突然提出要去原来的房子住一晚。
我和你一起去。聊清说。
我一个人,你回万和城吧,我看看材料,不想分心。
聊清看着他的眼睛,其他想看出他是怎么了、或者是自己是不是哪里惹了他不高兴,但是吕夕的眼睛一直不看他.
聊清微微垂头,他的眼睛看着吕夕的眼睫,轻轻的开口:那我做好饭给你送过去。
不用了。吕夕说,我筑基了,早就能辟谷。
聊清张了张口还想说什么,但是吕夕已经转身按了电梯上了26楼。
聊清在原地站了两分钟,声控感应灯早就暗了下来,他在黑暗中回想吕夕刚才的表情、气息、心跳、情绪,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他为何如此的答案,吕夕是头一回这样,明明是在疏离他,但是表面还装作什么也没有。
我到底哪里做错了?
他得不到答案。
而今天吕夕又提醒了他一点吕夕已经能辟谷,吃食其实可有可无,那么他一直以来认为最能栓住吕夕的厨艺,其已经不再靠谱。
他有些恐慌的想,吕夕是不是厌弃他了?
他拿出手机和吕夕发了好几条信息,吕夕并没有回应。
他上了26楼,他们之前的家已经被设置了结界。
.
吕夕坐在沙发上,屋子里独他一人 ,没有开灯,在寂静的黑暗里足够能让人冷静。
吕夕终于能好好的捋一下今天发生的事。
今天的下午在庙里的一切都十分古怪,庙很古怪、聊清很古怪、消失的因罗也很古怪,逻辑也很古怪。
会不会是在什么幻境 ?毕竟因罗出现了。
会不会聊清是幻觉,在太行山也发生过这种事。
这一切都能让人理性的思索,只有一点聊清是否记起来了。
这才是吕夕最害怕也是最在意的。
好不容易和过去斩断了因果,聊清如果记起来了,那该如何?还能和以前一样的面对他吗?
仇恨和恩怨一剑已经了断,如果斩断了仇怨,可是此前的情谊呢?
年少时的兄长、师兄,他敬仰、崇拜的对象,照顾他长大、指点他修行、指引他方向的人。突然间记起来往事,发现乖巧的师弟竟然成了自己的伴侣,逼迫他认主、严苛的调.教、又引诱他与之发生关系。
他会如何看我?
这一切吕夕在一开始就已经想过,但有可以的逃避、选择性的搁置,就如完好鲜洁的表皮干干净净,掀开是无数污黑脏象难以处理,甚至还会污染到表皮,所以尽量不去掀开。
但是现在一根绣针划破了表皮。
一开始逃避、搁置,就是因为无法面对,吕夕没有找到更好的处理方式,也不想听已经记起往事的聊清任何一句话。
被责骂、被嫌恶、又会在撕开鲜血淋漓的往事,任何一种结果都不是吕夕想要的。
吕夕一直希望他永远也不要记起生前的事,希望两人就这样安安稳稳的在一起,平静的生活和修炼,什么隔阂都不要有。
可是现在
聊清真的记起来了吗?
吕夕又努力的回想,当时的聊清态度奇怪、话语含糊,仅仅凭一句正邪不两立的确不能判定。
万一没有呢?万一聊清只是猜测呢?
一切皆有可能。
吕夕冷静下来,他决定明天回万和城,至少要问一问,要确定下来。逃避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冷战只会给双方更大的伤害。
万一不是呢?万一庙里的都是幻境,万一聊清只是随意猜测,那聊清无缘无故被冷待岂不是非常不好受。
就算、就算真的记起来了,也一定有办法处理的吧?
原来的家就算没有灵石和法器加持,常年灵气晕染的房子空气清新,灵力十足,吕夕枯坐在椅子上毫无睡意,索性入定修行。
入定修行能静心清神,摒除杂念,黑暗中似乎万籁俱寂,他的气息平稳的运行。
突然间,有人在他耳边唤了声:夕儿。
作者有话要说: 2020年啦!
祝大家新年快乐!!!!
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心想事成,学业有成,工作顺利!
第205章 出现心魔
吕夕茫然的睁开眼, 月色从木格窗外映照进屋, 院前的千年桃树映着点花影, 头顶黄粱, 台前倒挂着聊清昨日采来的花。
夕儿。
吕夕被突然的声音吓了一大跳, 他转头一望, 聊清躺在他身边,接着是坐了起来。
聊清轻轻的说:今夜月色皎洁,并无雷声, 夕儿怎么突然惊醒?
吕夕茫然的坐在床上, 他摸了摸自己垂在胸前的长发, 乌黑柔顺的头发卷在他手心,冰凉柔软如丝绸一般。
我.
吕夕似乎想说什么, 思绪与记忆一拥而上, 但到了喉咙突然又尽数熄灭, 他喃喃说:我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我和你, 在另一个世界,车水龙马、星光闪耀, 无需灵力也能在天空飞翔..
聊清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发:怎么会有这样的世界?夕儿乖, 睡觉了.
聊清修长的手指穿插在吕夕柔软的长发里, 他似乎在轻轻抚摸他的头皮,渐渐的,吕夕感觉到他近了一些,他长长的睫毛在月色的光芒下呈现出花纹一般的阴影, 他垂着头,突然开始亲吻吕夕。
吕夕吓了一跳,连忙把他推开:师哥,你做什么?!
聊清的目光迷离,一只手摸在吕夕的后颈,声音轻哑:做一些夕儿喜欢的事,夕儿别怕,不会有人发现的,师父最近外出了。
吕夕慌忙的起来,有些抗拒的将他推开,聊清轻笑着又将他按在床上:夕儿不是最喜欢这样吗?今夜是怎么了?
不、不是!他几乎是惊慌的喊道,我没有!
没有?聊清的眼睛在夜晚略显狭长,上挑的弧度迷离深邃,瞧着人时带着点魅惑,他的鼻尖贴在吕夕的耳畔,温热的气息让吕夕的耳朵发痒,他的声音哑了起来,可是,不是夕儿勾引我的吗?
不是.
聊清嗤笑一声:夕儿别怕,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要我生便生,要我死便死,做炉鼎自然不再话下,反正我是你们吕家的一条狗。
你说什么?师哥你说什么?吕夕惊讶的看着他。
不是吗?他轻轻的解开吕夕的口口,口口吕夕的脸,我是你们吕家的狗。
吕夕张口想说什么,但是聊清突然捂住他的嘴,然后没有任何预兆的口口,一瞬间简直疼得要命。他动作凶狠粗暴,像是报复,又像是施刑,他不停不歇,又快又狠,吕夕挣扎着从口口爬出来,又被拖了上去。嘴被捂住,无法出声、无法呼喊,他双目睁大,遥遥看着身上的人。
聊清的眼神是那么的冰冷。
他的衣服散乱,露出了胸口的剑伤,他身体的温度渐渐冰冷,慢慢的,就好像冰冷的钢铁、无法融化的雪人,没有任何生命气息,他就像在被一具冰冷的机械肆意侵犯,但是他有着聊清的面容与皮囊、外加吕夕从来没有见到过的冰冷眼睛。
我自小家门全灭,承蒙师父捡回尸傀门修炼,性命修为皆是你父亲所赐,彼时你尚在襁褓之中,你母亲难产而死,你可是他唯一血脉,你的性命大于天,我正好作为保护你的盾牌,为你出生入死不在话下,你要是伤一根毫毛,我便遭一顿毒打他轻轻的笑,少爷、夕儿、我的好师弟,你很崇拜、很仰慕我吧?勾引到了仰慕的人,很满足吧?
吕夕几乎要窒息了,被侵犯的疼痛和被死死捂住嘴无法诉说的痛苦,永远不及聊清轻描淡写带着笑意说出的话。
他睁大双眼、涌出眼泪,无声的哭泣也无法撼动他一丝一毫,他想反驳、想呐喊、想争辩,但是聊清冰冷的看着他,他一句话也说不出,他双目红红的,更多的眼泪流了下来。
哭?你以为哭就行了?
画面一转,吕夕突然出现在白天的庙里,聊清冷冰冰的站在他面前,失望的看着他:你知不知道我是你师哥?我把你当弟弟一样!你竟然是这样对我!
吕夕张口,他喉咙哑哑的,没有发出任何反驳的声音,聊清似乎是痛恨的模样:我入魔道,犯下大错,你杀我可是恩怨两清了?可你为什么要将我做成尸傀驱使,又将我用作炉鼎?你就这么恨我吗?
吕夕连忙摇头,他仰头望着聊清的眼睛:不、不是的师哥,我没有恨你、从来都没有!你相信我!
那为何玩弄于我!为何如此羞辱我?
我没有..吕夕声音发抖,我只是、我只是很喜欢你,想对你好.
聊清嗤笑着逼近:喜欢我?对我好?可是夕儿,你可知道我是你师哥。他的眼睛里满是厌恶,枉你自称正派,枉我自小把你当弟弟一样宠爱养育,你竟然有这种肮脏的心思。
他的手指抹了抹吕夕的眼泪,温柔的动作让吕夕一抖,但是他眼神的失望与嫌恶又让他入坠深渊,聊清又轻轻的说,假如我是傻傻的一具尸傀,假如我永远也记不起前尘,你是不是打算一直和你的师哥保持这种关系?
吕夕睁大眼睛看着他,他是这样打算的,全被他说中了。
是吧?我猜对了?调. 教自己的尸傀,又把尸傀当炉鼎、性.具。他呵了一声,不敢置信,我的小夕儿,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我记得你可有不少尸傀的.他眯着眼睛轻轻的说,你就这么欲求不满吗,连我也不放过?
吕夕的心一抽一抽的疼,他抿着唇解释:没有,他们都不是,只有你
聊清露出更为厌恶的神情,他似乎是愤恨的唾骂,又或者是觉得羞耻,而吕夕的耳膜里嗡嗡的响,已经一个字也听不见了。
噗!
吕夕吐了一口血,窗外的微光照射进来,屋子里静悄悄的,他依旧坐在昨晚那个位置,现在时间是六点五十,天已经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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