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客室呢。
季景行甫一见到她,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似地,扑上来紧紧攥住了她的手。
余杭,余杭,小唯
时间紧迫,宋余杭也来不及跟她扯什么废话,直接开门见山。
什么时候丢的,怎么失踪的,最后出现在哪里?你快说啊!
季景行勉强阖了两下眸子,滚出一行清泪来。
我我她书法班下午三点半下课,我让她在补习班等会儿,大概四点左右,我从公司出发去接她。
急归急,季景行却也勉强保持住了镇定,她知道现在她不能乱,必须把全部事实和盘托出,宋余杭才有可能梳理出线索找到小唯。
到补习班的时候,大概是四点十五分左右季景行有随身戴表的习惯,因此记得很清楚。
补习班老师说她自己一个人走了,我当时气坏了,不是说好了等我去接吗?她才上小学一年级,怎么能让她一个人出门呢!
宋余杭捏了捏眉心:说重点,她一个人出去后,你就再也没能联系上她?
季景行点点头,松开攥住她的手,七手八脚地从自己包里翻出手机递给她,神情慌张,满脸都是泪痕。
都怪我、怪我季景行失魂落魄的,哽咽着哭了起来:我应该早点去接她的,早点去接她的,我只是想着想着多接几个案子年底绩效下来了就可以带她出国玩了她一直想去迪士尼
宋余杭知道她很早就给小唯配了一部小灵通手机,就是为了方便联系。
她起身,按下拨号键,给小唯拨过去,听筒里传来了冰冷的系统提示音。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宋余杭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突地跳,心急如焚,拿着电话指着她吼:都四个小时了,你早干嘛去了?!现在才来报案?!
失踪儿童寻回在刑事侦查学里有所谓的黄金三小时之说,在这三个小时之内,采取「十人四追法」能最大限度的寻回失踪儿童。
过了这三个小时,偌大的江城市无异于大海捞针,就这个时间都够犯罪分子带着孩子跑到省城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季景行精致的妆容被泪水打湿,一路狂奔过来盘得整齐的发也散了开来,西装外套袖子上还有尘土,高跟鞋跟都掉了一只。
听见宋余杭这么说,她身子一软,天旋地转的。
宋余杭手疾眼快扶了她一把,季景行跌进她怀里,垂着泪:我我找了找了我怕麻烦你实在没办法了才来报的案
宋余杭想起那天晚上街边的争执,对她放的狠话,以及刚刚她给自己打了三个电话都没接的事,吐出一口浊气,略有些愧疚,从桌上扯了纸巾给她,语气放缓了些,把人扶到椅子上坐下。
你在这等会儿,有消息我会通知你的。
说罢,径直掉头走向了作训室,边走边部署。
外勤一组,以失踪地点为圆心,辐射半径五公里内,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沿着大路紧急追寻。
街边巡逻驻扎的警车接到命令后,风驰电掣般地掠过了马路。
外勤二组,前往长途客运站,火车站,汽车站,旅游集散中心等场所寻人。
外勤三组她按了按有些涨疼的脑袋,走进作训室,报出了季景行家的地址:出两个人,去金瑞小区四十八号楼下蹲守,孩子记得路,看是不是自己回家了。
宋余杭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唇,心知,这种希望太过渺茫了。
她又叫了一组人守在补习班她失踪的地点不要离去,万一小唯回去了呢。
另外一组人则奔赴了季景行上班的地方,在楼下蹲守。
半个江城市局的警力都支出去了,宋余杭复又站到了大屏幕面前瞅着监控,林厌看着她忙碌,自然也目睹了刚刚她抱季景行的那一幕,很有自知之明地没出声打扰,扯了扯唇角回了技侦。
无论是侦查抓捕,还是蹲点守人,反正都和技侦没关系就是了。
林厌换上白袍,去干自己该干的事。
外面动静这么大,方辛在实验室里也有所耳闻,见她居然主动回来加班更是奇了怪了。
林姐,我不是做了一天实验,眼花了吧?
林厌懒洋洋地从恒温箱里取出试管:得了,你没眼花,你货真价实的林姐又回来了。
啧,往常不是一下班就走了吗?方辛调侃她。
林厌气闷:还不是
不是那个狐狸精在,她就一会功夫不看着,都扑到宋余杭身上去了,谁知道她走了,两个人又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再说了,孩子还没找到,现在走也放心不下,又不想留在刑侦那儿看她们卿卿我我,只好回实验室待着了。
不是什么?方辛唇角浮起揶揄的笑意。
林厌挥了挥手,赶她出去:行了,行了,你也上一天班了,回去休息吧,还没出来的检验结果我接着做。
拜宋队所赐,能从她口中听到这句话简直是烧了高香了。
方辛感激涕零:您终于大发慈悲良心醒悟不再无休止压榨员工了吗?
林厌用胶头滴管吸取了一滴液体放在了玻片上,回过头笑骂:得了,赶紧滚吧,免得有人等急了。
实验室的玻璃门外隐约映出了一个瘦高的人形,段城兴奋地冲她们挥手,生怕她们看不见似地。
调侃不成反被人揶揄,方辛微红了脸,把白袍挂在了衣架上,跟林厌道过别后,一溜烟跑了出去。
方辛出去后不久,走廊上响起了整齐的跑步声,应该是刑侦集体出动了吧,也不知道有下落了吗?
林厌一边想着,一边继续手里的实验,漫不经心往显微镜上瞥了一眼,顿时蹭地一下站了起来。
这是高强的检材,从心包里提取出来的血液,在高倍数显微镜下呈现出了幽蓝的色彩。
这种颜色她无比熟悉,在白鲸案中的几名被害人血液里都提纯出了相同的物质。
林厌七手八脚从柜子里翻出了当时的检验报告,因为市局的实验室设施简陋,当时的这份检材是送去省厅做的。
她看着试管里的这管看上去殷红的血液,背后出了一层冷汗。
郑成睿忙完从作训室回来,一眼就瞅见了她坐在工位上看着电脑屏幕打东西,手边试管架上放了几支试管。
林姐还没走呢?
没。林厌头也没回:有点事,忙完就走。
喔。郑成睿除了是个死宅外,话是真的不多,应了一声走到自己位置上拿东西。
一阵咯吱咯吱拆塑料袋的声音,麻辣鸭脖的气味弥漫了出来。
林姐,来点儿?
这种垃圾食品林厌向来是敬而远之的,没好气道:滚,自己吃吧。
末了,看他回来了,又停下了打字的手:那边,结束了?
郑成睿刚还被抽调过去看监控呢。
老郑点了点头,舔着手指,打开了电脑游戏放松一下:结束了,人找着了,你猜在哪找着的?
林厌好奇:在哪?
没想到宋余杭效率还蛮高的嘛。
补习班不远的一个书店里,小女孩自己一个人去的,在那看了一下午书,店里暖气开的暖和,睡着了,一直到书店都快打烊了,店员才发现了她,正巧我们外勤满大街寻人呢,就赶紧报警了。
林厌嘴角抽了抽,真能够折腾的。
她把心神放回到正在打的报告上,抄送人是省公安厅物证鉴定中心。
上次的检验报告就是省厅发回来的,林厌还想再问他们求证一些事,可是打到一半,却莫名有些脊背发凉。
她顿下手指,看着省公安厅这几个字,按了删除,目光落回到了一旁的试管上。
算了,这份检材不往省厅送了,用她自己的私人医院做吧。
按规定所有明码标好的检材便不能再拿出市局,除非是案情需要。
林厌拿着试管架起身,看起来是把东西放回了实验室,实际上背过郑成睿,躲开监控,拿了一支新的试管放上了,旧的那支呲溜一下收进了白袍口袋里。
她若无其事往出走,出了实验室把白大褂搭在了手上:老郑,我先走了啊。
嗯嗯,林姐慢走,诶,鸭脖不吃啦?郑成睿戴着耳机打游戏,嗯嗯啊啊应了几声,还惦记着给她鸭脖。
林厌已踩着高跟鞋走远了。
郑成睿摘下耳机,从屏幕里抬起头来,盯着她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起来。
***
林厌走出市局大门,迎面正撞上一出情深深雨蒙蒙年度情感大戏。
宋余杭蹲下身,发梢上都是碎雪,揉了揉小唯的脸。
小唯,以后要记得,在妈妈没有去找你之前,一定要待在原地等妈妈知道了吗?
小唯也知道今天给人添麻烦了,红着眼眶,奶声奶气点头:知道了,姑姑,小唯以后再也不乱跑了。
宋余杭这才起身,把孩子的小灵通还给季景行:以后记得给它充电,还有
她略微顿了一下:像今天这样的事,可以找我。
季景行破涕为笑,攥住她的手顺势搂上了她的肩膀,哽咽着。
谢谢,谢谢你,余杭,今天要不是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小唯小唯要是出什么事的话,将来我还有什么脸面下去见你哥
这是自她们争吵以后季景行主动的第一个拥抱,感受到滚烫泪水落进颈窝的时候,宋余杭微怔,把手轻轻放上了她的后背以示安慰。
仅仅只是一个瞬息的功夫,她便准备将人推开了,没等她动作,林厌踩着高跟鞋,大摇大摆走了过来,眉头一挑,露出个讽刺至极的笑意来。
哟,这年头白莲花绿茶婊都会说人话了,你勾引自己小姑子,利用自己亲生女儿来争宠的时候,怎么没想着你亡夫呢?
她的目光望向了宋余杭,笑容有些凉凉的。
宋余杭立马撒开手,往后退了一步,以示清白。
我劝某些人啊,不要太天真善良了,说不定这也是博人同情的手段之一呢。
市局门口站岗巡逻的几双眼睛齐刷刷地投了过来。
季景行涨红了脸:你、你别胡说我我什么时候?我今天真的是我再再怎么糊涂,也不会拿我的孩子做赌注!
林厌唔了一声:那谁知道呢,反正啊,您这么做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也劝劝您,工作再忙也得抽时间打扮打扮,撒泡尿照照自己那个黄脸婆的样子,怪不得老公死了这么多年了也没人看的上,太久没开张怪不得空虚寂寞冷呢。
林厌的性格就是这样,谁让她不痛快,她就让谁不痛快,管他什么场合,什么话能不能说。
只要爽了,出了这口恶气就行了。
她的嘴更是出了名的恶毒,不似季景行骂人翻来覆去就是那几个脏字,她深谙擒贼先擒王,杀人要诛心之理,字字句句都是往她心口上戳。
季景行的眼泪唰地一下就下来了,在周围人各色目光里拉着孩子不知所措。
林厌看她哭,更是不屑一顾,她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被人大力扯开了。
林厌,够了!
宋余杭拽着她的胳膊,把人拉到了一边:得饶人处且饶人!我相信今天她不是
情急之下,下手未免失了分寸,林厌的手腕被她捏得通红。
她垂眸看了一眼,唇角的笑容愈发凉薄了些:不是什么,你都相信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宋余杭一怔,回过神来立马撒了手。
对不起,我
林厌摇头,连那种惯常,讽刺的,不屑的,挖苦的笑容都收了。
她变得异常平静: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你对的起每一个人,只是宋余杭,你的心未免也太大了,装的下这么多人吗?
我还挺好奇,如果真的有一天,要你在我和那对母女之间做个抉择,你会选谁呢?
宋余杭一看她这样分外平静的表情就有些害怕,还不如痛痛快快骂她一顿呢。
她摇摇头,追着她的脚步:不会的,不会有那一天的,要是有,我
她话音未落,林厌的代驾已经把车开过来了,她打开车门坐上去,没给她把话说完整的机会。
我累了,反正呢,人我也骂了,气我也出了,就这样吧,别去我家,用不着你安慰,今天我想自己一个人睡。
宋余杭拉了一下车门,纹丝不动。
林厌转头就吩咐司机开了车,远远地把人抛在了后面。
宋余杭追了两步,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喘着气,季景行拉着孩子走了上来,递给她了一张纸巾,示意她擦擦汗。
宋余杭摆手没接,直起身子,看着她道:虽然她骂人的那些话我不认同,但有一点我觉得她说的对。
她看一眼缩在妈妈怀里瑟瑟发抖的小唯:你不必如此苦着自己,找个踏踏实实的人陪着吧,也算是为了小唯好。
再不济,忙的话,就让我妈去接送孩子也行,她老人家应该很乐意干这样的活。
一开始,季景行坚持不改嫁,她还以为她对她哥情深意重的,也怕小唯在后爸那里受苦。
后来这么多年下来,她一个人拉扯小唯长大的辛酸苦辣都看在眼里,宋余杭是不忍心劝,并不代表她身边没有优秀的人追求。
直到现在,最近发生的种种,才让她幡然醒悟,多一个人照顾保护小唯没什么不好,也能让季景行压力没那么大,前提是必须靠谱才行。
因为单身母亲的缘故,小唯从幼儿园开始就没有了寒暑假,她放假的时候季景行还在上班,因此额外替她报了众多补习班,今天练习的书法也只是其中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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