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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亲爱的法医小姐(GL)——酒暖春深(100)

    目前来看没有什么疑点,时间,证词,监控视频都对的上。
    等红绿灯的间隙,宋余杭捏了捏她的手:别在车上睡,一会着凉了。
    林厌望着窗外,霓虹流淌过眼底,略有一丝寂寥:高强死了挺好的,活着也未必能判死刑,所有伤害过别人的人都应该付出代价。
    宋余杭不和她讨论这个问题,感情里她更偏向于林厌的看法,然而她的职业和身份摆在那里,就意味着她不可能感情用事。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并不会因为你从前是个好人而网开一面,更不会因为你是个坏人而落井下石,更何况好与坏的边界本来就是主观且模糊的,世界从来就不是非黑即白的。
    它是一道精致的灰。
    红灯变绿,宋余杭踩下油门:也许真的就只是一场意外吧,我还是愿意相信,善恶到头终有报。
    走出市局门口的金链子很快混入了人群里,他借着路边停放着的车辆的后视镜往后瞥了一眼,发现有几个穿着普通的便衣在跟着他。
    他加快了速度,过了红绿灯,刚踏上对面马路的时候,绿灯变红了,车流把那几个便衣阻在了身后。
    金链子拐过几条小巷,彻底消失在了便衣的视野里。
    街边的电话亭里,他拨下了号码盘,很快就被人接通了。
    喂?他略略有些气喘:我被人盯上了。
    那边的声音却是四平八稳,丝毫不乱的。
    放心吧,让他们跟,现在条子办案都讲究轻口供重证据,跟几天抓不到把柄他们自然就放弃了。
    不过,让他有些意外的是,在没有任何指纹证据支持的情况下,她们居然也坚持查了下去,还以为林厌会对高强恨之入骨呢。
    那边似乎轻轻笑了一下。
    金链子男人咽着口水:那我
    你现在出去,这几天该吃吃该喝喝,平时怎么样还怎么样,刻意躲起来反倒惹人怀疑。
    金链子男点了点头,捂紧了听筒:还有她们似乎真的在一起了。
    那边沉默了三秒,男人仰起头,把红酒一饮而尽了。
    我知道了。
    林厌家门口。
    宋余杭解了安全带:你什么时候打电话给林舸约他出来吃饭啊?
    林厌看一眼腕表:现在吧,才九点多,估计还没睡呢。
    正好刚刚和宋余杭那啥有些话也没来得及问清楚。
    行,开免提吧,我不说话。
    林厌啧了一声:是不是也要审审我啊?
    有道理,床上审吧。
    林厌一挎包就甩了过去: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呢。
    正巧电话接通了,宋余杭看着她清了清嗓子,按下了免提。
    喂,林舸,是我,明天有空吗?我去看看婶娘,顺便一起吃个饭吧。
    林舸的嗓音有点哑:没事,你别跑一趟了,她现在住无菌舱,周五才能回家呢,到时候家里见吧。
    林厌想了想,看了宋余杭一眼:行,那明天一起吃个饭吧,好久没见了
    林舸低笑了一声:难为你还能想的起我来,好吧,去哪吃?
    哎呀我有那么薄情吗?林厌小小地抗议了一声:随便,好久没吃火锅了,火锅吧。
    林舸点头:好,地点你定吧。
    那就明天晚上八点吧,我一会发你,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
    挂了电话之后,宋余杭一直瞅着她。
    林厌把手机收进包里:怎么了?
    宋余杭端详着她的嘴唇:确实薄情。
    这又是哪门子歪门邪说。林厌嗤笑,推开车门下车,推了一下却是纹丝不动。
    她回头去看宋余杭。
    那人目光灼灼。
    林厌唇角微勾:你不回家吗?
    宋余杭摇头:林法医不欢迎我上去坐坐吗?
    捅破了那层窗户纸,林厌也愈加肆无忌惮了起来,靠在椅背上抬眼睨她,唇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哪个坐啊?
    她红唇微张,含情眼里荡着风情万种的笑意,勾得人心痒难耐。
    宋余杭俯身过去亲她:反正都是动词,没区别。
    宋余杭虽然是新手但学的很快,两个人你来我往,不分上下。
    这个姿势略微有些不方便,宋余杭伸手把人从副驾驶上抱了过来。
    林厌气喘吁吁,撑住了她的肩膀,直觉得再这样下去,她明天又起不来了。
    在我家睡可以,不许动手动脚。
    宋余杭正在兴头上,咬开了她的衬衫扣子:那我不睡了,就在车里。
    你林厌要给她气死,晃着她的肩膀吼:你他妈的想累死我吗?
    宋余杭笑,抵住了她的额头:好好好,不做,我们上去吧。
    林厌翻箱倒柜给她找着洗漱用品:你以后要是经常过来住的话,我们还得再去添置点东西,毕竟你天天穿着我的衣服去上班也不好。
    冯建国这几天见着她就是吹胡子瞪眼的,不过林厌倒是无所谓啦,把她调走,江城市局技侦科立马就可以关门大吉了。
    宋余杭笑:还是你想的周到。
    林厌把新的睡衣递给她:我先去洗澡,你自便。
    不一起吗?宋余杭反问。
    林厌直接把毛巾甩在了她脸上,愤怒地关上了浴室门:滚!!!
    宋余杭无奈地耸耸肩,把毛巾睡衣在沙发上放好,打算一会洗完澡再穿,自己打量起了整个别墅。
    每天白天都会有佣人前来打扫,因此干净得一尘不染,地板上光可鉴人,一根头发丝也无。
    大理石瓷砖在吊灯惨白的灯光下反射出了冰冷的光线。
    宋余杭摇了摇头,摸到了壁灯,把吊顶关了,换了另一盏暖黄色的灯光,便显得温馨多了,又开了中央空调,暖气调到舒适的28摄氏度。
    林厌真是不会过日子,白瞎了这么好的房子。
    她的目光透过落地窗往外看去,庭院里寒风中摇曳着几朵月季和腊梅。
    宋余杭穿着拖鞋跑了出去,摘了几朵回来,又从墙角里揪了几朵小野菊当点缀。
    回来后从她琳琅满目的酒柜里扒拉出了一只适合当花瓶的瓶子,洗干净,修剪好花枝,插了进去放在吧台上。
    雪白的餐布一铺,氛围立马就有点不一样了。
    宋余杭退后两步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十分满意,从兜里掏出手机按下了快门。
    见林厌还没出来,她又去洗了个手,准备给她热杯牛奶,一会睡前喝,顺便看看冰箱里有什么菜,能给她明天做早餐吃的。
    她虽然不做饭,但时常有厨师过来,双开门冰箱里的菜品还算丰富。
    宋余杭取了一块鸡胸肉出来解冻,圣女果拿出来洗干净,一会还能当水果吃,又看见了一旁的水果篮子里还放着新鲜芒果。
    想了想,还是给她做个牛奶炖蛋吧,有营养又好吃,林厌嘴挑,单纯牛奶的话怕她喝着不香。
    林厌洗好澡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她正往碗里打着鸡蛋,经过一段时间的厨艺恶补之后,动作还算熟练。
    乍一见着这暖黄灯光,铺好的桌布,吧台上散发着清淡香气的鲜花,林厌还以为走错家门了。
    宋余杭听见动静回头看她一眼:做点夜宵,自己去吹头发,一会就可以吃了。
    做什么呀?我吃不了太多林厌嘀咕着,走近她,踮起脚把下巴搁在了她的肩膀上。
    宋余杭微微偏头笑了一下:必须吃,你得长胖一点。
    林厌皱皱鼻头:不要,我有身为半个公众人物的修养。
    宋余杭嘁了一声,把切好的芒果丁喂了她一个。
    你当街骂人,和人贴面热吻的时候怎么没想起来身为公众人物的修养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做的东西总是特别对她的胃口,林厌吃了一个,张嘴还要:啊
    宋余杭无奈,把碗一捂,本来就切的不多,喂了她最后一个。
    好了,不许吃了,一会蒸蛋还要用呢。
    林厌看似乖顺地点头,实则连同她指尖的汁水一同舔了个干净。
    宋余杭想起了她身体里的柔软,眼神微暗,略有些僵硬地转过了脸,开火。
    十分钟后关火,别忘了,算了,我先去洗澡,一会出来自己关吧。
    说罢,脱了围裙放在料理台上,匆匆跑进了浴室里。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林厌唇角微勾起了一丝弧度。
    她平时一个人回来都是泡实验室,或者直接喝酒上床睡觉,要不就是夜不归宿,还鲜少有这样静谧的夜。
    林厌靠在沙发上擦头发,落地窗帘拉着,燃气灶上锅炉滋滋作响,宋余杭刚刚做饭的时候把投影也打开了,声音开的小,正放着一部文艺片。
    桌上摆着洗干净的圣女果,她盘腿坐在沙发上,一边看一边捻一个进嘴里,十分惬意。
    不一会儿,厨房里传来了热气顶开锅盖的声音,林厌暗道一声糟糕,还来不及穿鞋就赤着脚往过去跑。
    宋余杭正从浴室里出来:别
    林厌已闪电般地收回了手,烫得眼眶都红了。
    宋余杭跑过去一把关了火,拧开水龙头,把她的手指拉到凉水下冲着。
    不是说了,等我出来关吗?
    唔,太着急了林厌小声,把烫红的指尖放上了耳朵冰着,还裹着宽大的睡袍,看上去好小一只。
    没事,没起泡,明天就好了。
    宋余杭的目光落到了她的裸足上,一把把人抱了起来,林厌从善如流地缠上了她的腰,胳膊挂上了她的脖子。
    她边走边埋怨:什么时候能让我省点心,以后要记得先关火再掀锅盖,知道了吗?
    林厌点头,扯着她的耳朵吼:知道了
    宋余杭扑通把人扔进了沙发里,耳根红了,冷着脸去收拾厨房里她留下来的烂摊子。
    在林厌短暂的前半生里,还从未有过这样静谧又柔和的夜。
    她的生活多半是危机四伏且充满波折的,年少时桀骜不驯,招惹了很多校外混混,她又不喜拉帮结派,因此上下学的时候就是她最危险的时候。
    她常常背着书包在大街小巷狂奔,或者被堵在巷子口里围殴。
    她打人的理由无非是看人不顺眼,而别人打她的理由无非是她又招惹了哪个长的还算顺眼的男生。
    人多的话她揍不过,就瞅着有人落单的时候,抄起板砖就把人砸得头破血流。
    打完就跑,从不恋战。
    因此江城市各大学校的混混都恨她入骨。
    她旷课迟到早退成绩一落千丈,抽烟打牌上网无恶不作,过早地融入了社会,过着腥风血雨的生活。
    上一次这样和人头抵头看电影的时候,还是认识初南后不久。
    不过那时候也没这么亲密就是了,忘了是因为什么了,林又元断了她的零花钱,她没有钱,就和初南逃票翻进了电影院。
    那天看的是什么电影她已经忘记了。
    她只记得在她摆弄放映机的时候,初南脸上的那种好奇和憧憬,以及看见大屏幕上真的放出画面来的时候的喜悦激动。
    两只小小的手拉在了一起。
    她们坐在了荧屏前。
    初南的脸上溢出了大大的兴奋:林厌,这是我第一次看电影哎。
    是吗?那以后我们常来。少年林厌摸了摸鼻子,没有告诉她其实自己也是第一次。
    在林家她并不受宠,没有人会特意带她来看电影。
    可惜的是好景不长,就被随后发现的影院管理员赶了出去,被撵出了一条街,还扬言要报警,要抓她们进监狱,恶毒地问候她们全家。
    陈初南快哭了出来。
    林厌从地上抓起一把沙子就扬了过去,把那个老男人一头撞倒在垃圾堆里,用桶罩住了他的头,拳打脚踢,尤其是下半身,在警察赶来之前拉着她一溜烟跑远了。
    宋余杭抱着她,两个人窝在沙发上,看着电影里两个洋装小女孩手拉手奔跑的画面,亲了亲她的发,问她。
    还没问过你,初南是你的初恋吗?
    如果是,林厌念念不忘持续追凶十四载,这感情该是刻骨铭心的,又怎么会轻易接受她,这其实一直是宋余杭心里的疑问,只是没有机会提出来。
    现在气氛正好,林厌的情绪也分外平和些。
    她终是问出了口。
    林厌抬眸看她,很坚定地摇了摇头,轻声道:正是因为不是初恋,所以才会耿耿于怀,要为她求个公道。
    当时的我生活一团糟,如果不是她,可能现在的我也会在监狱里,更别谈坐在这里,成为法医,有现在的身份和地位。
    她是拨开我全部云翳的那个人,是我的希望,我的救赎。
    时隔多年提起她,林厌还是稍稍红了眼眶,嗓音有点哑。
    但是我们却不是那种关系,那个时候的我懵懂的很,哪里知道这些。
    等我明白,已经晚了。
    也许每个人的人生里,都应该有这么一个人,不是情人不是伴侣,也没有拥抱亲吻过,没有做任何暧昧的事,甚至也没有见过面,只隔着一根网线相连,但并不妨碍成为对方人生里举重若轻的角色,或给予智慧,或给予陪伴,或给予温暖,或给予希望。
    无论什么时候想来,只要身边有这么一个人,世界便多了一层缤纷的色彩,就连那些年少轻狂,水深火热的日子都变得可爱起来。
    陈初南就是这样的存在。
    她对她的喜欢包含了以上种种全部,却并没有性与爱。
    这样,又怎么能称为初恋呢。
    这只是每个人人生里关于青春的小小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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