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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亲爱的法医小姐(GL)——酒暖春深(97)

    几个外勤组员站成了一排,摇头:没人跟着他,他一个人回来的,回去就再也没出来过,我们一直看着呢,不可能看错。
    这期间有人进过院子吗?
    外勤组长摇了摇头:也没有,独门独户,我们都蹲守在附近,应该没有视线死角,要是有人进来一定能看到。
    正说着,方辛拿着证物袋走过来。
    宋队,现场没有第二个人的指纹。
    宋余杭皱了一下眉头,示意几个人都散了,去走访周边群众。
    她打量起了屋内的陈设,从煤炉底下捻起了一根抽剩的香烟,手电筒微微一照,再熟悉不过了,中华,这牌子她也常抽。
    宋余杭招呼人拿了个证物袋过来装了进去,起身往林厌那边走去。
    段城站在床的另一边靠近窗户那里拍照:林姐,那有没有可能是睡梦里被熏死的呀?
    林厌解了死者的衣服,观察着尸表特征:不排除这个可能性,不过,这么大的味道反正我是睡不着的。
    除非她按了按死者的胸口,尸僵已经出现了,皮肤上显著的一大片樱桃红。
    林厌摘了口罩,俯身下去凑近了死者的口腔,使劲嗅了嗅。
    宋余杭盯着她头发挽上去的后颈死命瞧,那个距离她真的害怕她站不稳就亲上去了。
    所幸,林厌起了身:有酒味,方辛,采血,做一下血液酒精浓度检测。
    方辛应了一声拎着勘查箱走了过去。
    林厌回头的时候正好和宋余杭视线相撞,她不着痕迹滑了开,又把口罩拉上了。
    宋余杭走到她身边,从旁边人手里接过勘查灯替她们打着光。
    我们进来的时候人已经没气了,先开始是面朝里侧卧。宋余杭伸手指了一下。
    据外勤汇报,他一个人回来的,回来就再也没有出去过,也没有人进来,门窗紧闭,没有打斗的迹象,炉子里还有烧剩下的煤炭,林厌,能推测死亡时间,排除他杀吗?
    林厌看着死者这张面目可憎的脸,不光是因为死相难看,还因为他对白灵做过的那些丑事。
    他不配为人,死了更好。
    可是
    林厌阖了一下眸子,吐出了一口浊气:通过尸温及尸僵程度来看的话,推测死亡时间在1~4小时之内,但无法确定是否为意外身亡,因为他的口腔里有酒味
    在警方刚刚的地毯式搜索里,并未发现屋内有酒瓶,宋余杭也皱了一下眉头。
    那么也就是说,他是在酒后回到这里,现在是上午十点左右,往前推四个小时,他是在哪喝的酒,和谁喝的酒,都和他的死有重大关系。
    林厌点头,摘了手套:没错,抬回局里做进一步尸检吧。
    几个刑警戴着手套进来把人装进了裹尸袋,林厌摘了口罩往出去走,屋里的一氧化碳憋得她胸口发闷,当然也可能是昨晚没休息好。
    宋余杭瞅瞅都在忙着,从车上拿了一瓶矿泉水给她,瓶盖已经拧松了。
    林厌接过来就灌了几口,仰头的时候风纪扣下隐约露出点红色的痕迹。
    宋余杭还是有些心痒:吃饭了吗?
    林厌摇头,拿手背抹了抹唇角:没,接到电话就过来了。
    我就知道。宋余杭埋怨着。
    林厌翻了个白眼,懒得理她,也不看看是谁叫她过来的,又是谁昨晚折腾到那么晚,害得她起不来。
    下一刻,那个人鬼鬼祟祟从警服大衣兜里掏出了一盒牛奶和面包,插上吸管递给她。
    吃点吧,不然一会回去又晕车。
    林厌嘴上说着拒绝,眼神还留在那纸盒包装上,宋余杭失笑,走近两步塞进她手里:人多,别让我喂你。
    林厌作势欲打,宋余杭三两步跳开,眼看着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她得去前面一辆警车上坐着,不能和技侦一起,于是拍了拍她的肩膀,擦身离去,留下了意味深长一句话。
    晚上见。
    林厌跺了跺脚:谁要跟你晚上见,滚!
    回程的路上,林厌仍是一副没睡醒无精打采的模样。
    段城看她东倒西歪的:林姐昨晚又去蹦迪啦?
    林厌打了个呵欠,靠在了椅背上,懒懒抬了下眼皮算是回答。
    心想,这迪可蹦大发了,凌晨四五点才睡,妈的宋余杭今天还能活蹦乱跳,是铁打的吗?
    林姐,你一般喝酒蹦迪去哪啊?我也想去见识见识,这段日子神经绷得太紧了,好久都没放松过了
    方辛拍了他一下:有你什么事?
    段城回头好似找到了乐趣:哎,一起呗,你不是也没去过吗?之前上映的《画皮》听说挺好看的,一直没时间去看
    我为什么要跟你去看电影?
    闲着也是闲着嘛。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功夫,车已经开到了市局大门口。
    作训室。
    宋余杭坐在上首,林厌挨着她坐下了。
    面前的白板上贴着死者的照片以及整理出来的线索。
    刑侦人员按着翻页笔,把内容投放在了大屏幕上做着介绍。
    死者,男,高强,二十六岁,宏伟置业有限公司二公子,其父因收受巨额财务,违反廉洁纪律,涉嫌职务犯罪被公安机关依法立案侦查,后公司破产清算,高本人涉嫌一桩弓虽女干案,被警方全城通缉,今晨死于东城区的某一处城中村内,疑似煤气中毒,但无法排除他杀。
    办案人员语速不快,四平八稳。
    宋余杭看着大屏幕上的这张照片微皱了一下眉头,男人二十出头的年纪,西装革履,戴一副金丝眼镜,扎了个小辫,颇有一股斯文败类的气质,倒是和现场那个邋里邋遢衣衫褴褛的人有天壤之别。
    她和林厌对视了一眼,宋余杭想起来了。
    那晚在米兰酒吧,和林厌跳过舞,想要骚扰白灵,最后被她拦下来的,就是这个人。
    宋余杭手指骨节轻轻扣着桌面:排查一下此人社会关系,尤其是他的什么狐朋狗友,宏伟置业破产有一段时间了吧,重点查和他有过经济往来纠纷的。
    说到宏伟破产,她瞥了一眼林厌,林厌无所谓地扬眉:
    看我干嘛,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宋余杭读懂了,扯了一下唇角,又转了回来。
    网安开始查监控吧,沿着他的住所周边主干道看看这几天他的活动轨迹,去了哪,和什么人接触过。
    年底了,为了避免引起老百姓恐慌,这个案子必须尽快破,不管是自杀他杀还是意外身亡也好,即使他身上背了一桩案子,我们该做的还是得做,明白吗?
    明白!整齐划一的回答。
    宋余杭点点头,准备散会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通知各辖区派出所加强巡逻,离春节也快了,越是逢年过节阖家欢乐的日子我们越不能松懈,小偷小摸入室盗窃的都瞅在这个时候冲业绩呢,务必要让老百姓们过个好年。
    底下有人轻轻笑了一声:宋队,我们也瞅在这个时候冲业绩呢,来一个逮一个,明年的功勋章就有了。
    年轻的刑警们一阵闷笑,就连林厌都忍不住弯了一下唇角,又很快恢复了冷漠脸。
    张金海走后,这支年轻的队伍并未就此消沉下去,反而在宋余杭的带领下犹如雨后春笋般散发出了欣欣向荣的态势。
    他若在天有灵,也该是欣慰的吧。
    宋余杭瞥了一眼墙上去年刑侦的大合照,起身:好了,散会吧,各忙各的去,有情况随时通知。
    宋余杭自然有她要忙的事,林厌也转了个身去换衣服准备解剖。
    刷手,穿防护服,头发整齐地盘进帽子里,戴护目镜一气呵成。
    林厌走进低温解剖室,换气扇已经在开始工作了。
    段城按亮了摄像机。
    死者高强,2008年1月15日13点四十分,第一次尸体解剖,现在开始。
    林厌从托盘里抄起解剖刀,径直划了下去,一字型从头拉到尾划开了胸腹部,开始有条不紊地取肋骨,摘出内脏称重。
    由于死者死了没多久,还是有些鲜血淋漓的,浓重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段城却一直在扛着摄影机,再没出去吐过。
    反观林厌,即使这是她打从心底里厌恶的人却还是做得很认真,手上动作不疾不徐,报出的数据又快又准,令人啧啧称奇。
    在技侦开始忙碌的时候,宋余杭也没闲着,又去审了一遍侵害白灵的其他几个嫌疑人。
    警官,我们只是一时兴起伤害了她,她当时又没死,顶多算是个弓虽女干罪吧。对面的小混混笑着,露出了一口黄板牙,冲她晃了晃手铐。
    您看,什么时候放我出去呀?
    法院正式的判决没下来之前,他们还不能被称为罪犯而是犯罪嫌疑人,统一看管羁押在看守所,只有法院判决下来之后才能被移送到监狱里。
    在此期间,还有会见律师的权利,这小子是盼着脱罪呢。
    宋余杭扯了一下唇角,把笔放在桌上:别急,马上就出去了,不过不是回家,是进监狱。
    她从桌上的烟盒里摸了一根烟点燃,满意地看着对方变了脸色。
    烟雾缭绕里,她靠在了椅子上,通身散发着散漫的气场,那双眸子却是冰冷而锐利的。
    只是弓虽女干罪而已?你的一时兴起摧毁了一个花季女孩大好的人生和未来,把她推入了绝望的深渊里,是间接造成她轻生的原因,你还觉得罪不致死吗?
    她轻轻吐了一口烟圈,身子前倾,烟雾弥漫到了他脸上。
    审讯室里没有空调也没有暖气,也不知道是冷还是什么,黄板牙背后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宋余杭的目光似透过他看向了他背后的虚空:她死的很惨,每个午夜梦回,你就没有一点心虚挣扎后悔吗?
    中国人有句古话,冤有头债有主,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
    坐在对面的人开始频繁地吞咽口水,抖着腿,有些坐不住了。
    黄板牙看她又从桌上摸烟,瞥了一眼,嗓音发着颤:给我一根,我说,我说,我都说。
    宋余杭坐回去,扔了一根烟给他,示意人给他点上,旁边的办案人员翻开了笔录。
    她点了点头:开始吧。
    ***
    今天周二,又正好是下半学期的最后一天,季景行特意早早跟老板请了假,提前下班来接小唯放学。
    往常她忙不过来的时候宋余杭总会代劳,她又不好意思总麻烦宋妈妈,毕竟年纪大了。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了,距离她们上次吵过架之后,宋余杭再也没主动找过她,她更没脸去烦她。
    季景行想着这些,一时之间有些恍惚,前面的红灯变绿,后面车疯狂按着喇叭,她这才回过神来轻轻踩住了油门。
    第一下纹丝不动,第二下用了些力气,还是没动。
    季景行懵了,解了安全带准备下车查看,估计是发动机又出问题了吧,距离上次刚检修过才不久。
    正值晚高峰,接送孩子的时刻,车水马龙,一人一车孤零零地站在了马路中央。
    不时有汹涌的车流掠过她身边,喇叭声此起彼伏。
    季景行扯着嗓子给4S店打电话:喂,你们怎么回事,上次是怎么修的,怎么又熄火了
    她话还未说完,对方砰地一声挂断了电话。
    喂?喂?喂?
    任凭她再怎么喊,听筒里始终传来了嘟音。
    季景行又气又急,眼看着已经快到了放学的点了,她害怕小唯一个人在学校等急了,可是车一时半会儿也拖不走。
    她掏出手机来准备打122报警了,一辆车缓缓滑到了她身边,停了下来。
    车窗降下来,林舸扒着方向盘看她:季小姐?
    季景行回过头去,有点眼熟:你你是?
    我叫林舸,医院见过的。林舸温和一笑,略带了一丝探寻的目光看着她和她的车。
    这是怎么了?
    听她说完后,林舸想了想,打了个电话,下车,替她主动拉开了自己的车门。
    季小姐不嫌弃的话,坐我的吧,我先送你去学校接孩子,拖车公司一会就来。
    季景行推辞着:诶不用,我报警在这等一会就成了。
    车来车往的,你站在这路中央也不安全。林舸也下了车,从后备箱里取出了三角警示牌,跑远了些放下,又倒了回来。
    况且,你报警,也是他叫人来把车拖走,总不可能在这大马路中间修车吧。
    季景行微笑了一下,糟糕的心情有稍稍回暖:那倒也是,不过我还是等拖车公司来吧,毕竟是车主,万一有什么手续要办的,钱也好一次性付清。
    林舸从这一问一答里感受到了她的严谨,再看她的穿着,还穿着小西装外套,包臀裙,胸前佩戴的律师徽章在夕阳下闪着光,一看就是刚下班匆匆赶过来的。
    见他端详着自己,季景行恍然大悟,脸上一热,七手八脚地从衣服上拆徽章。
    抱歉,太着急了
    哎,小心!
    一辆三轮斜刺刺地冲了过来,林舸一把把人拽了过来,季景行脚下一个踉跄,跌进了他怀里,雄浑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到底和宋余杭身上那种温和柔软的感觉不一样。
    季景行一怔,回过神来赶忙退了一步:谢谢谢。
    林舸点头,松开了她的胳膊:我觉得我们还是去路边等吧。
    好。季景行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的,跟着他走到了马路对面。
    这个时候才有空打量起了自己的衣服,胸前空空如也,完了,律师徽章呢?!
    这玩意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丢了很麻烦,需要挂失,并由当地律师协会向全国律协提交补发申请,什么时候能下来说不准,但她日常工作会见委托人却是要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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